第84章 49

冬天的話不容置疑,我一看他這樣就知道肯定又有什麽麻煩了,連忙催促程維不要磨嘰,趕緊給樹上掛繩準備爬樹。

程維還想據理力爭兩句,可他還沒開口突然就被一陣鱗片摩擦地麵的聲音給驚住了,這聲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似乎有一支鱗蟲大軍在四麵八方朝我們趕來,但由於我們此刻人困馬乏照明不足,所以並不能看清具體的情形,但這樣一來我們的心裏更加沒底了,所有人都回想起了被桑樹根支配的恐懼。

“快快快,愣著幹嘛,特麽的跑啊!這次都是大家夥!”

耗子率先大吼,其餘人也不敢怠慢,我和程維一人一邊,扔出去兩根繩子掛上四米多高的一個樹杈,然後打了兩個普魯士結準備攀爬。這種結一旦受力便會勒緊,很適合在慌亂的情況下攀爬,可以大大減少因手滑或者其他失誤而受傷的概率。

打好結的第一時間我和程維頭也不抬就開始往上爬,大家都是戶外運動的老手,所以爬的都挺快,即便隻是一根繩子也比常人的兩根繩子用的順溜。隻用了一分鍾時間程維就爬上了大樹杈,我由於體力不支稍微慢一些,不過也緊隨在程維的後麵沒有被落下多少。

等爬上樹杈之後我們再一回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特麽的,果然黑壓壓一大片巨型桑樹根全都跑出來了。這些家夥絕對是扶桑城食物鏈裏的頂層,每一條都有我的大腿粗,比之熱帶雨林裏的巨蟒也毫不遜色。

從它們圓滾滾的肚皮和不停地吞咽的動作來看,這些家夥剛才一定是去吃那條被地煤氣炸死的怪蛇了,吃完了那條食物鏈頂端霸主的遺骸,這些瘋狂的家夥終於嗅到我們幾個身上的氣味,開始吐著信子極速趕來。每一條蛇的目光裏都藏著貪婪,那是對生命的渴望。

麵對來勢洶洶的蛇群,耗子和冬天也不敢大意,此刻我們所有人都無路可退隻能背水一戰,他們二人三兩下也爬到了樹杈子上,這時候最前麵的幾條大蛇已經開始纏繞著粗大的樹體向上爬,這個高度顯然不夠安全。

“繼續爬,別停,停下就是等死!”

耗子又吼了一聲,攀爬著一條細一點的樹枝繼續向上,事態十分危急,我們再也顧不得多說哪怕一句話。看了一眼頭頂微微發光的水晶球,我一咬牙再次跟上。盡管這時候我的手已經有些顫抖,但為了活下去我還是強行提起一口氣不顧手上的無力和擦傷,忍著痛快速攀爬。

耗子不時地抽出空向下麵橫掃兩槍,每一槍都能打下去好幾條大蛇,如同串糖葫蘆一樣,但可惜的是這次來的蛇太多了,耗子也隻能將離我們最近爬的最快的蛇打下去,解一解燃眉之急。

再次上爬十來米後,我的腳後跟上突然被什麽東西給纏了一下,我想都沒想拿出獵刀就扔了出去,等回過頭來再看才發現是一條大蛇,被我的飛刀直挺挺的戳了下去。那條被我戳死的蛇身邊此刻已經圍了不少的大蛇,爭相分食大蛇的屍體。不過這根本緩解不了我們的危機,在那條蛇被我飛刀插下去的瞬間又有四五條蛇湧了上來填補攻擊空白。

眼看著蛇群就要追上我咬我的屁股了,突然一聲槍響從我的側方傳來,我轉頭一看才發現是程維爬到了我側上方的一個樹杈上,正端著槍瞄準我腳下的一大片蛇群。

程維這小子不愧是老驢友,他的體力不錯,而且由於這家夥極度怕蛇所以攀爬的速度快出了我一大截,幾乎把我甩出了七八米。眼看著我就要被蛇群吞沒了,這家夥果斷端槍射擊,子彈如冰雹一樣劈頭蓋臉地砸向蛇群,程維一口氣打完了一個彈夾二十多發子彈,終於我的身後略微空了一點,但同時我身下的大樹也被程維打出了一大片坑坑窪窪,露出了被厚厚的樹皮包裹著的鮮紅色樹體。

我隻看了一眼就把頭轉了過來,現在不是關注這些的時候,可我想要再使勁攀爬隻覺得手上真的沒有了多餘的力氣,劇烈運動的過程中我的腦袋也開始缺氧了,昏昏沉沉的似要睡去。這時候突然一股別樣的感覺將我包圍,在這一瞬間我好像不再是我,而是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無比的堅韌,即便是身處絕境也不會輕易放棄。

爬!

死也要死在爭取活的路上!

我的腦子裏隻有這樣一個想法,雖然我的手臂還在顫抖,呼吸依舊急促不平穩,但我的身子終於在停滯了幾秒之後再次動了。我艱難的向上爬了幾步,速度很慢,但腳下有了一個枝杈可以讓我歇口氣。蛇群和我之間的距離還在不斷拉近,可突然,從我的頭上掉下來了一條蜷曲著的軟東西。

我驚魂未定以為那是蛇正要呼喊,可等我定睛一看卻發現那居然是一條保險繩。我再抬頭,發現是耗子和冬天,他們給我扔了條繩子幫我助力,我感激的看了那二位一眼趕忙把繩子係在了腰間,這時候我再向上爬果然比之前要輕鬆許多,隻是從耗子那略微猙獰的臉上我看得出自己最近應該是胖了,要不然也不會被他罵“死沉死沉的”。

有了耗子和冬天的助力,我們幾人很快就爬到了同一個高度,這時候我們離地麵已經有將近四十米的高度,那些微微閃著黃色光芒的水晶球已經能夠被我們清晰地看到。但這些蛇還沒有放棄,它們依舊在向上纏繞,此刻這棵存在了數千年的大樹已經成為了一棵“蛇樹”,從上到下密密麻麻的盤繞著不下幾萬條蛇,它們隻對我們的肉身感興趣,或者說是我們身體上沾染的那一點點長生之炁。

“特娘的,不能這樣下去了,都要到頂了!”

耗子怒罵了一聲,抽出一個彈夾給自己裝上,這是最後一個彈夾了,顯然不夠下麵那些瘋狂的蛇群塞牙縫。噠噠噠噠的一番射擊之後蛇群依舊在向上爬,我瞟了一眼斜上方的一個水晶球,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冬天,你說這些臭鳥是食物鏈頂端的物種?”

冬天看了我一眼,顯然已經明白了我要做什麽,他咬了咬牙,“不確定,但應該是這些桑樹根的克星。”

我點點頭,“耗子,程維,打那些水晶球!放鳥!”

耗子和程維瞬間明白我是什麽意思,程維想都沒想就啪的開了一槍,相比於這些滑溜溜麻酥酥的蛇他更喜歡那些渾身冒火的怪鳥。耗子也緊跟其後,啪啪啪幾下打碎了五六個直徑一米左右的水晶球,墜落的水晶碎塊砸掉了一小部分大蛇,可更多的大蛇還在不斷向上纏繞。這時候突然一聲響徹雲霄的禽鳴從我們耳邊炸響,所有人趕緊捂上了自己的耳朵生怕被這玩意給震聾。

緊接著又是兩三聲禽鳴炸響,這時候我已經有些暈頭轉向了,好在冬天一把將我拽住這才沒掉下去。突然,一道紅光閃過,一隻展翅之後能有三米的猛禽唰的一下從我們身邊掠過,直勾勾的朝著下方一條肥大的桑樹根抓去。

我一看這計謀果然有效,終於放下心長呼了口氣。七八隻火鳥陸陸續續的朝著下方飛去,貪婪的享受著這些肥美的饕餮盛宴,程維見狀大喜,叫囂著還要打碎幾個水晶罩,我趕緊讓他打住。這些怪鳥也不是好惹的,現在我們處在這麽高的位置根本無力還擊,有這幾隻怪鳥拖住大批的桑樹根我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先找一個合適的位置想辦法脫身才是王道。

“快,向上爬,爬到頂了再說!”

耗子話音剛落,突然一隻渾身火焰的怪鳥張牙舞爪的朝他撲了上去,程維啪的一槍將其打到地上,怪鳥的屍體沒來得及落地就被幾條桑樹根半路截住撕成了碎片。一看這情況程維的臉都綠了,哭喪著臉不知該作何打算。耗子和冬天已經動身了,這時候的樹枝比之前細了一些,大概有腰那麽粗,爬起來很容易,我拉了一把程維,也開始咬著牙向上爬。

爬了幾米之後我的身邊多出了一個沒被打破的球形水晶,這玩意少說也有上千斤重,也不知道當時的扶桑人是怎麽把這麽重的東西運到這麽高的地方的。這水晶球並不是渾然一體的,上麵有許多拚接的痕跡,拚接的地方有許多手臂粗的孔洞,從用途推測應該是為了讓桑樹根或者其他的動物鑽入裏麵,好讓這種怪鳥能夠長久生存下去。

水晶球的中央有一隻怪鳥在沉眠,一呼一吸間有一些微紅色的光芒從它的口鼻間呼出,經過水晶罩的折射變成了類似日光一般的顏色。

這怪鳥讓我想起了印度洋熱帶海域中一種可以噴火的魚,這種魚在平時覓食中會攝取許多含磷的有機物,並不斷把磷貯存在體內,一旦遇到敵人襲擊或受到過往船隻的打擾,喜歡群居的“噴火魚”就會向空中噴出這種有機物。因為“噴火魚”體內的磷是白磷,這種物質燃點很低,能自燃,當魚群向空中噴出白磷時,極快的速度讓磷與空氣摩擦並燃燒,就形成一束束較長的綠色火焰。這火焰既驅走了敵人,又成了一道壯麗的景觀,觀者無不拍手稱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