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43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怪鳥的周身樣貌已經看不清了,隻能看到一個火紅色的光團,這時候那光團見怪蛇已經無法追擊了,轉頭振翅朝著樹下那兩個之前和怪蛇搏殺的黑影,伸出帶著紅光的利爪直奔而去。
這一來,那兩個黑影再次陷入了危局當中,其中一個黑影手中連連噴火,但卻沒能打到那團紅光,另一個黑影揮舞著一柄奇怪的兵器,但接連幾次都被那奇快無比的紅光躲過,紅光再次猛衝,將那個手中帶著噴火武器的黑影撞到一邊,並引燃了他身上的衣衫,黑影丟掉手中的噴火武器開始在地上亂滾,想要熄滅身上的火焰,而另一邊,被紅光裹挾著的怪物猛地衝向那個手持奇怪武器的黑影。幾次激烈的互相搏殺之後,雙方都沒能占到什麽便宜,紅光身上有點點星火墜落,可能是羽毛被打落不少。這時候惱羞成怒的紅光之中突然出現了一條黑縫,那是一張扁平寬闊的醜嘴,紅光中的怪物想要利用另外一樣武器,它的聲音。
此時紅光中的怪物正用利爪抓在黑影手中的那柄武器上,黑影由於怕被紅光中的怪物燒到也隻能利用手中的武器將自身和怪物隔開,如此一來兩者之間的間距已經不足一米,若是這時候紅光中的怪物再次鳴叫,那這個手持武器隔絕紅光的黑影恐怕隻能在尖銳的啼鳴中被震暈,在這種超強的分貝下黑影甚至有可能和那些麵對噴氣式客機起飛的小雞仔一樣活活被震死。
一種極其不好的感覺突襲了我的身體,我迫切的想要醒過來幫助那個紅光之下抗爭的黑影,但我不能如意,黑暗的牢籠依舊緊緊地禁錮著我的意識,讓我無法脫身去操控自己的身體。突然,這牢籠之中多出了一道白光,這白光我沒見過,但他給我的感覺卻很熟悉,白光之中有一個人在微笑,他的笑容極其自信,雖然我並不認識他但他微微翹起的嘴角卻是和我記憶當中另一個人極為熟悉,但問題是那個人十多年前為了救我早已經溺死在了灞河!
那團白光唰的一下擴大,占據了我所在的那片黑暗牢籠。我的意識被擠到了一邊,白光再次充盈,他壓縮了我全部的意識,此刻我已經無法分清自己究竟是不是那道白光了,因為白光和我已經融為了一體。這一瞬說來緩慢,但卻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白光完全主導我身體的時候,那怪鳥還沒來得及發出震耳欲聾的尖銳啼鳴,不過這時候,我已經醒了,唰的一下坐了起來。
一旁不遠的程維被滿臉是血忽然起身的我給嚇慘了,可能他以為我是死的不明不白心懷怨恨這才“詐屍”,大叫著就要逃跑,不過這時候我也沒空搭理他,因為那怪鳥已經長大了癟嘴,即將用聲波對付冬天。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頭我居然冷靜的要命,兩根手指奇快無比的伸入懷裏,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餐刀。
根本不用多想,像是早已練習過千百遍那樣,我很隨意的扔出了一記飛刀,但這飛刀卻不偏不倚直直的奔向怪鳥,在它張嘴出聲的前夕飛刀刺入了怪鳥的喉管,一股鮮血帶著熱氣灑在了冬天的臉上,渾身發出金紅色火焰光芒的怪鳥開始伴隨著火焰的熄滅而劇烈萎縮,沒過多久就成為了一具焦黑的普通鳥屍,唯一不同的是這具鳥屍身上同樣帶著那股醒神的異香。
我抬頭看了一眼分外狼狽的冬天和耗子,他們二人我的確認識,也記得之前我們一起經曆過的一切,但奇怪的是這一刻他們給我的感覺卻又和之前不同了。準確的說,應該是我和之前不同,所以才導致他們給我的感覺變了。
耗子看了看我,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似的,咂咂嘴,“乖乖,你是鬼上身了還是怎麽了?一臉血還這麽猛!”
我非常淡漠的看了耗子一眼,據他後來回憶,那一刻的我神情雖然淡漠但眼神卻十分可怕。他說他從沒有在人的身上看到過那種眼神,那是一種野性難馴的嗜血動物才會有的眼神,冰冷,殘酷,不帶任何感情。那雙眼仿佛在告誡周圍的人,這個剛剛從地獄裏爬出,為了活下去他任何事都能做的出來,即便是誅殺自己的同類。
當然,這是耗子的說法,我可不是這麽想的,我隻是覺得這種俏皮話在那樣的場合並不怎麽好笑。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都記得,但唯獨關於我到底是怎麽了卻有些茫然。不過現在也不是去想這件事的時候,那怪鳥還沒涼透,大樹上的怪蛇再次挑釁一般咆哮了起來,我並沒有太多恐懼,我當時隻是在想這玩意叫起來真特麽難聽。
不過顯然其他人和我的想法不太一致,剛剛緩過來的程維臉色再次變綠,比他常常念叨的金融危機時候的大盤還要綠。顯然在他看來這隻怪蛇更加恐怖,對他而言這已經不是恐懼了,而是心裏震懾,有這麽一條龐然大物在此,怕蛇的程維手腳早就不聽使喚了,沒有倒地抽搐就已經算是有進步了。
“媽的,得想個辦法把它給做了,要不然我們都得埋這兒!”
耗子摸了一把臉上的傷口,疼的直咧嘴,怪蛇的咆哮極大的刺激了我們的神經,我知道現在這情況要不就是我們打死怪蛇,要不就是怪蛇吃掉我們,反正我們雙方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這一點是我們的共識。
“這玩意怕火,或者說是怕高溫,想辦法把他引到有地火的洞穴就行!”我看了一眼怪蛇,低聲對他們三人說。
耗子和冬天聽我這麽一說頓時眼睛一亮,之前怪蛇被豆丁一般大小的火鳥一頓爆錘所有人都曆曆在目。拋開那怪鳥的聲波攻擊不談,火焰的確讓怪蛇吃了不少苦頭,看得出它對火焰也是有著不小的恐懼,若是真能將其引入那個狹小的空間,利用龍紋鼎下麵的高溫來對付它的話,那麽事情可就簡單多了。
但是,該怎樣才能將這隻開了靈智比猴還精的怪蛇激怒,讓其不顧一切的攻擊我們,直至被引入龍紋鼎所在的洞穴呢?這是個棘手的問題。
不等我們想明白,那怪蛇再次咆哮著從樹端飛下,張牙舞爪的朝我們撲了上來,耗子舉槍就要打,但突然被冬天壓了一下,“不要亂打,我有辦法了!”冬天說完,趁著怪蛇還沒有攻上來打開強光手電,照了照怪蛇頭顱以下腹部以上的位置,這時候我們清楚地看到那裏有一圈白色的鱗片,在強光的照射下格外顯眼。
“蛇七寸,龍逆鱗。管它是什麽東西,就算是大羅金仙也得有個命門,那圈白色的鱗片最中間的一塊常年在地上摩擦,一定不會太過堅硬,要打就打那裏,打準點!”
冬天剛一說完,耗子便吆喝一聲,抱著八一杠翻滾到了另一個角落,程維見我們似乎要放手一搏了,也咬咬牙抓起地上的八一杠跟了過來,這時候那怪蛇已經來到了我們麵前,冬天一個閃身掄起叉子狠狠地砍了過去,他想給耗子創造一個絕佳的射擊角度,可那怪蛇根本不吃這一套,它雙翼往身前一護,三隻巨足似龍爪一般朝冬天劈頭蓋臉的抓了下來。此時我怕冬天躲閃不及,已經操著日式獵刀衝了上去想要支援。可我還沒到跟前,程維突然啪的一槍,打到了怪蛇之前被火鳥啄出的那一塊傷口上。
這一槍打的很及時,怪蛇的皮糙肉厚也隻是相對於它沒有受傷的時候而言,現在它身上帶著傷,就相當於剝下了一塊防彈盔甲。沒了盔甲的防護它也就隻是條大一點的肉蟲而已,子彈打進去可比火鳥那隻能觸及到淺層的傷害強多了。程維那邊槍一響,怪蛇便張大嘴發出了極為淒慘的一聲哀嚎,陣陣腥臭的氣味從怪蛇的嘴裏發出,熏的我眼淚都快要下來了。
冬天趁勝追擊,操著手中的家夥跑近怪蛇的身子,狠狠地在之前被打落了鱗片的地方砸了下去。他這勢大力沉的一擊果然有效,一股黑色的蛇血帶著熏死人不償命的腥味從他的叉子上飛濺而出,怪蛇再次吃痛,嚎叫的更淒慘了,同時也扭動著身子撲閃著雙翼開始撲打冬天。怪蛇的身子剛一動,那圈白色的鱗片就展露在了我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