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38
耗子之前還把贔屭嘴裏掏出的水晶頭骨當成寶貝疙瘩看待,還說什麽比之瑪雅水晶頭骨一點兒都不遜色,要是拿出去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可現在,他見了這不下十具完整的人體水晶骸骨被人如此隨意的安置後,頓時像是吃了個蒼蠅,被惡心的夠嗆。
“這扶桑人都特麽是閑的吧?”耗子罵罵咧咧,頗有一副教育敗家子的意思。他氣呼呼的對我們道:“這些人都是有病吧?辛辛苦苦鑄成人形的水晶又給燒融了算什麽,這是得了集體強迫症?”
冬天沉默不語,似乎也被這種反常的現象給困擾住了,可這時候我的腦海裏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這些人體水晶骨骼不是人工鑄造出來的,而是從人身上長出來的?
我這麽大膽推測不是沒有根據的,一來按照當時的打磨技術,能夠造出一個和人體正常頭骨比例幾乎一致的水晶頭骨幾乎是不可能的,二來,看他們對這些水晶骨骼的態度似乎並不是很在意,聯係到耗子說他們在這大鼎裏麵是要鑄造某種兵器,所以我斷定這些水晶骨骼隻是他們用來鑄造那最終物品的原材料,而非成品。
在文玩市場上有一個名詞近年來被炒得火熱,那便是“玉化”。雖然真正能夠玉化的文玩寥寥無幾,大多都是騙新手的套路,但這並不是說這種現象就不存在。比如紫檀木就是一種可以被玉化的木料,紫檀木玉化是指幾百萬年或更早以前的樹木被迅速埋葬地下後,在地層中,樹幹周圍的化學物質如二氧化矽、硫化鐵、碳酸鈣等在地下水的作用下進入到樹木內部,替換了原來的木質成分,但保留了樹木的形態,木質結構以及紋理,經過石化作用形成的植物化石,因這種玉化木料所含的二氧化矽成分多,所以,這種樹木通常也被稱為矽化木。
既然有“玉化”,那麽“水晶化”自然也是同理,不管是玉化還是水晶化,其主要原因都是二氧化矽和木質成分的置換。最常見的二氧化矽就是沙子,也就是說原料在新疆的大沙漠裏根本就不是問題,現在的問題是這些人骨是如何水晶化,或者應該說是如何進入人體,最終凝結成水晶的?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耗子冬天二人說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都覺得我說的很有可能,也就是說我們三人一致認為這些水晶骨骼不是人為造出來的,而是通過某種特殊的手段,讓一些特殊的人攝入大量二氧化矽最終導致人體骨骼水晶化,這才有了如此比例正常,且沒有一絲打磨痕跡巧奪天工的水晶骨骼。
思及此處,再聯想到剛剛打開大鼎時那股特殊且及濃烈的異香,我們三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同一個事物。
黑毛!那些被造畜邪法弄成怪物的奴隸!
為了驗證我們的想法,耗子和我出去找了一個身材矮小的黑毛,我們二人將其拖到了洞穴之中,然後三人一起用力將這支黑毛老兄的屍身給扔到了大鼎當中。
黑毛的屍體一進入大鼎,其體內油脂極其易燃的特性瞬間就顯現了。熊熊大火從大鼎裏咆哮而出,烤的我們不得不遠離大鼎,退到洞穴外麵。可能是由於黑毛外表的皮毛極多的緣故,我們並沒有聞到明顯的異香傳來,反倒是聞到了一股極其嗆鼻的焦臭。但由於之前點燃過黑毛的油脂,所以我們知道它體內是含有那種燃燒之後可以醒神的物質的,隻不過現在被皮毛燃燒的焦味給掩蓋掉了而已。
過了能有四五分鍾,那具被我們投入大鼎中的屍體皮毛基本燒完了,一股熟悉的異香開始散出,這時候火勢也慢慢的小了很多,耗子挑了個不會被火焰燎到的角度,端起八一杠猛地衝到大鼎邊上,利用八一杠頂上的刺刀使勁的在大鼎裏一攪,將黑毛身上的肉給剔下來一大塊,露出了裏麵帶著點點殷紅,但明顯和普通骨骼不同的粉紅色半透明骨骼。
“媽的,燙死我了!”
耗子一個閃身跳出了火焰炙烤的範圍,罵罵咧咧的說個不停。不過他的付出是值得的,我們終於驗證了這些水晶骨骼是怎麽來的,以及這些黑毛對於當時的扶桑人而言的另一層意義。
等到緩過勁來之後,耗子咂了咂嘴,“看來,這些黑毛最起碼有一部分是被當成提煉水晶的原料扔進龍紋鼎中,剩餘的部分則被當成了蠟燭照明,也有可能和跛子張說的那樣是扶桑人用來充當守衛的。總之,這些黑毛的命運悲慘,扶桑人從來都沒有把他們當人看。”
耗子說的在理,但問題是那些以人體為媒介提煉出的水晶扶桑人用來幹嘛了?為什麽我們在這扶桑城中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水晶建造的物品?這一切都和那神乎其神的陽鳥有沒有關係?我們不得而知。
對於龍紋鼎的探究貌似到了終點,而此時我們三人帶的水壺裏也已經沒水了,繼續待在這裏除了被熱出病來再也沒有其他意義,鑒於此,我們三人一致認為應該打道回府,去那顆大樹所在的“中心廣場”看看程維。
說實話,剛才一陣亂忙我是真把程維給忘了,不過冬天對那些可惡的龍虱似乎有些了解,他說隻要有那東西在,其他生物輕易不會靠近程維,所以即便這扶桑城裏有一些詭異的生物,在龍虱幼蟲的震懾下應該也不會主動去傷害程維。
我不知道冬天說這話是在寬慰我還是事實本就如此,按照他們的推測龍虱在這二十幾分鍾裏如果沒有再遇到其他宿主的話,此刻應該陷入沉眠了,但到底具體情況怎樣,我們還得親自去看看。
長廊和大樹祭壇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估計也就兩三百米的樣子,之前進入長廊的時候由於不知道裏麵的具體情況,因此我們走的小心也就慢了一些。可現在我們是返回祭壇,可謂是輕車熟路,我們還沒來的及跑起來就已經走到了長廊的盡頭,大樹祭壇就在眼前。
耗子隔著老遠就打亮了強光手電,當光柱照到地上靜靜躺著的程維的時候,我總算是鬆了口氣。跛子張的屍體也在,雖然隔得遠看不真切,但根據走之前的印象來看他的屍體沒有被動過,所以絕對沒有什麽死而複生之類的事情發生。
在我腦海裏胡思亂想的同時,我的腳步一刻也沒停,再怎麽說這附近可是有蟲卵的,要是程維也和我一樣倒黴被寄生了那可就不太妙了。
走出長廊,我剛想再次邁步,卻被後麵的耗子給拉住了。我剛一轉頭想問他怎麽了,可他卻急忙關掉了強光手電,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拉回了長廊。
我明白這是出問題了,而且還是大問題,不等我發問,冬天已經捏亮了一根冷焰火棒,朝著祭壇那邊扔了過去。他如果想看清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是不需要這麽做的,他這樣做可能是考慮到我和耗子,也有可能是為了吸引什麽東西的注意。但不管到底是哪種情況,都不是好兆頭,能讓他如此謹慎對待的一定是個難纏的主,我不禁在想,剛剛那一瞬間耗子和冬天究竟發現了什麽呢?
在我胡亂猜測之際,跛子張屍體不遠處的一小片亮光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小攤水漬,由於反射了冷焰火微光的緣故,那微微泛著幽藍光芒的水漬在這漆黑的環境裏格外顯眼。
那裏怎麽會有一灘水漬?還是說那是什麽東西的血跡?我的大腦高速運轉,但麵對這種未知的情況卻也實在是無能為力。這裏的情況擔心程維是否安好,沒再去觀察祭壇那邊的情況,突然聽到耗子低聲咒罵了一句,等我回過神來時,看到一條反射著微光的巨大黑影緩緩爬向了祭壇中央的大樹。
由於光線實在是昏暗,因此我也隻能看出個大概,憑借著之前的經驗,我推測那個大家夥應該是之前我們招惹過的桑樹根蛇群中的巨無霸。聞著長廊中還在不斷噴湧而出的異香,我突然想到可能是由於我們焚燒了黑毛的屍體,放出了太多的“醒神氣體”,才將這條原本在沉眠中的桑樹根蛇王給喚醒了。
我們三人深知之前殺了那麽多桑樹根,身上應該有很重的氣味,如此一來蛇王一定會找上我們,現在躲在這裏並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和這個十來米長,水缸粗細的大家夥之間必有一戰。
想到這裏,我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八一杠的子彈拿了兩盒出來,和這樣的巨無霸麵對麵並不明智,我們所能依靠的隻有這種長距離攻擊的武器,隻要它敢朝我們衝過來,我就先給它來幾粒油炸花生米。
那巨無霸一時間似乎沒有察覺到我們,大樹那邊傳來了一陣悉悉率率的聲音。耗子的眼睛比我好使一點,他說那玩意爬上樹了,那樹上麵似乎有什麽能夠吸引到它的東西。
一聽那大蛇爬上樹了,我們這才略微鬆了口氣,看著和我們相距不過二十來米的程維,我一狠心,趁著耗子和冬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樹上盤踞而上的那條巨蛇身上之際,悄悄脫離了耗子的控製,快步走出長廊的甬道,直奔死屍一樣躺在地上的程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