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30
形勢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再拖下去隻能是死路一條。我們各自將手中的武器都攥緊,拿出一切可以用來攻擊的東西,打算在這最後的關頭搏一搏命。
耗子一腳踢開了石屋的木門,連帶著七八條爬在門上的桑樹根也被他給踢飛了,但不容我們向前邁進一步,密密麻麻的桑樹根就像是水草一樣湧了進來,大小長短一應俱全,無數條猩紅的信子伴隨著後溝獠牙從蛇嘴裏露出。
“奶奶的,讓開!”
耗子提著八一杠大吼了一聲,我們趕忙退到兩邊。轟的一聲,碎肉飛濺,一股血霧升起,但馬上就有更多的桑樹根湧了過來,根本殺不完。
冬天和耗子擋在了門前,不讓那狂暴的蛇群湧入,我們剩餘的三人也是盡其所能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連劈帶砍,看見紅色的東西也不問緣由上去就是一刀,管它死沒死剁下去再說。
跛子張本就是個殺性很重的人,他拿著一把日式獵刀砍得眼都紅了,身上也被群蛇給招呼了好幾個破洞,看他那樣子不丹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意思,甚至越砍越瘋狂,他每一刀下去就有兩三條蛇遭殃。
程維這時候為了保命也顧不上害怕了,這家夥更絕,提著一把加工過的長柄斧子,像是砍柴一樣亂砍,衣服都被蛇血染紅了,臉上也掛了彩,不過比起我來還是要好太多。畢竟,我手裏連把像樣的刀都沒有,隻能拿著一把餐刀做做樣子,後來幹脆連餐刀都不用了,抓著一條蛇的尾巴當軟鞭子亂甩起來,看到哪裏有蛇就抽過去,雖然不一定能砸死,但比起那把比鉛筆刀大不了多少的餐刀卻要好得多。
搏殺了兩三分鍾,我們的體力開始不支了,每個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可蛇群卻依舊源源不斷,甚至據我觀察後來出現的蛇在塊頭上可比前麵那些小布丁要大得多,這不是什麽好消息,蟒蛇之所以比毒蛇更加讓人恐懼靠的不就是塊頭嗎?蛇要是大到一定程度了,光靠蠻力就能把人給絞死,更別提我們麵對的還是蛇群。
冬天他們估計也都觀察到了這一情況,臉上的表情漸漸焦急起來。眼看著我們就要成為甕中之鱉了,程維突然往後退了幾步,拿出兩大瓶酒精給我們的褲子上挨個灑了起來。我一看這架勢立馬明白了他要做什麽,他這是想故技重施用之前對付人蛇的那一招來對付蛇群。耗子他們也很快就明白了程維的打算,一咬牙挨個輪換著在腿上倒滿了酒精。
程維打著了一個火機,看了一眼四周的幾人突然扔到了地上,嘩的一聲,他的褲子首先著了,緊接著我們所有人的褲子上都燃起了熊熊的藍色火焰。熾熱的溫度讓我感到有些喘不過氣,耗子大喊了一聲“跑”,我們幾個像是火球一般爭先恐後的衝出了石屋,所過之處群蛇紛紛避讓,連追擊都不敢追擊。
來不及高興,酒精燃燒的高溫就已經讓我們嚐到了苦頭,最先受不了的是程維,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倒多了的緣故,自己的褲襠部位燒成了一片火海,疼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我見他如此痛苦,也不忍坐視不理,抽出逃命的功夫在他的襠部狠狠地扇了幾下,果然,我這一招有奇效,那裏的火滅了,但程維也臉色鐵青走不動道了。
這時候群蛇已經被我們甩在了身後,現在要是再不滅火那就真是作死了,我們一個個都使出了懶驢打滾,在地上一頓亂滾撲滅了火焰,滾完之後的我們一個個都跟叫花子似的,渾身破破爛爛狼狽到了極點,但小命總算是保住了,蛇群並沒有追來。
程維是最後一個從地上爬起來的,一來是他某個部位此刻還疼痛難忍,二來是他又有了新發現,這家夥舉著兩枚枯黃的葉子站了起來,好像那是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一樣。
“怎麽了,老程,你該不會摔傻了吧?”
看著程維鄭重其事的研究那兩枚葉子,我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可哪知,這家夥非但沒有任何想要將其扔掉的意思,反倒是興奮起來。
“娘的,天賜良藥啊!小風,咱有救了!”
程維拿起一根枯葉放到嘴裏嚼了起來,不多時後這家夥的臉色居然變得紅潤了,甚至有些亢奮。
“沒錯,錯不了!跟我在俄羅斯老毛子那裏見到的一模一樣!”程維大嚼特嚼,像是嚼檳榔一樣咬的滋滋響,看起來格外興奮。這時候我終於有些明白那是什麽玩意了,這是飛葉子,也就是俗稱的大麻,是一種具有致幻作用的植物,同時也是臭名昭著的毒品。
這東西雖然算不上太金貴可也絕不是大白菜,怎麽現在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幹枯的大麻葉子呢?這太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這玩意的生長可是需要光照的,而千年前的大麻葉子更不可能留存到現在,難道有人一直都在往這個地下世界運送飛葉子,想造出一個毒品王國不成?
正當我疑惑不解之際,耗子那邊也有了新發現,他在一座石屋的縫隙裏找到了幾株灰黑色的傘菌,也就是野蘑菇,耗子拿刀將其一割,頓時就有一些白色的汁液流了出來,憑借著多年戶外活動積累的經驗,我和程維都認出了那是一種毒蘑菇,誤食之後會讓人上吐下瀉並產生幻覺。以前去雲南玩的時候和我們同行的一個驢友挺嘴饞,不聽當地人的勸告去了一家火鍋店涮菌子火鍋,結果那晚上回來後他不停地衝我們傻笑,說什麽一個長著翅膀的小精靈在我們的頭頂上飛,還不時地想伸手去抓,結果第二天程維的臉上順理成章的多了好幾道疤……
在我們幾人齊心合力的仔細搜尋下,又陸續找出了好幾種植物。由於季節的緣故,這些植物大多都是幹枯的枝幹,但從地上的根係來看,這些植物都是從地上長出來的,而非是旁人帶入這裏。
更為有趣的是,這些植物大多數植物我們都不認識,可凡是我們認識的植物,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它們無一不是帶有致幻毒性的植物。除了飛葉子和毒蘑菇外,還有曼陀羅和一些小漿果,這些都是大名鼎鼎的致幻植物,這個時候我們都開始疑惑了,這個不見天日的地下世界究竟有什麽特殊之處,為什麽會同時存在如此多的致幻植物呢?
跛子張和程維一樣,瘋狂的撿起地上幹枯的飛葉子放入嘴裏嚼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望著這放浪形骸的二人,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在昆侖的時候馮教授說過的一些事情。馮教授說早期的薩滿儀式中巫師通常會在篝火裏加入大麻或者其他致幻的植物,這種東西被稱為宗教致幻劑。當時的人們不知道那玩意具有致幻作用,麵對腦子裏突然出現的那些天馬行空的場景,他們會認為這是一種魔力,是巫祝溝通了天地之後產生的偉力,巫祝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就是靠這種植物來神化自己,以達到愚民的目的。
既然扶桑部落是一個崇信天文的原始部落,那麽這裏的人一定是迷信神秘力量的,如此說來這些植物是他們在舉行宗教儀式的時候集體吸食的?想到這裏我渾身都開始不自在,屏氣凝神和那邊口水流了一身的兩人拉開了距離,生怕被那二人給波及到。
沒等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二人爽完,詭異而又熟悉的嘶嘶聲再次出現了,這次的聲音比之前在石屋裏要明顯得多,甚至還出現了鱗甲在地麵上摩擦發出的沙沙聲。耗子和我對著那二人猛甩了幾個嘴巴,將他們打醒了過來,這時候那沙沙聲已經很明顯了,一些赤紅色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角落裏,而且塊頭比之前要大得多,都趕上熱帶雨林裏麵蟒蛇的塊頭了,真不知道是吃什麽長大的。
“媽的,這麽遠都能追過來,這些蛇還這真他娘的記仇啊!”耗子嘬了嘬牙,連他都開始氣餒了。
冬天目不轉睛的盯著越來越多的蛇群,一雙眼睛綠油油的,不知道是不是想通過那雙眼嚇退群蛇,但就我所看到的情況而言,這種幾率幾乎為零。這些蛇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逐漸縮小包圍圈,將我們圍困在了中央地帶,而更讓人絕望的是,我們的身上已經沒有一滴酒精了,要想安然無恙的逃脫已然成為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