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你真好,忍不住想陪你變老

“看那條新聞了嘛?16歲少女和21歲網絡男友私奔,差點被拐騙呢!”我赤足站在陽台上給一盆吊蘭灑水。腳趾的淡粉色是許至言趁我睡著時塗的,他說,我皮膚白適合淡粉色。某人在廚房叮叮咚咚的切我喜歡的帶魚。

“那個男生真傻。”

“怎麽男生傻呢?女孩才是沒腦子。”夕陽的餘暉賴在花花草草的枝葉間不肯離開。

“拐賣隻是暫時的,哪如我聰明,直接騙回家。”,許至言把拖鞋放到我腳邊,“地上涼,真不長記性。”

許至言你才是傻子,什麽是騙,你給我解釋清楚。”

沒錯,許至言是我的戶口本上的戶主,是我義無反顧喜歡的人,是我的青蔥歲月裏的網絡男友。

我認識許至言也是在17歲左右的年紀,喜歡熬夜聊QQ,半夜起來去偷菜,忙著打飛車,走路時戴著耳機聽周傑倫的歌。

我和許言結緣於一款名為連連看的QQ遊戲,在連續三次同時進入同一個房間後,我決定會會這個和我同頭像同名的人,重點是,他5連局將我秒殺,我自以為的神速就這樣被秒成了渣渣。

對方通過了好友驗證,我刻意把性別設置改成男,然後問他叫什麽名字?

對方發來三個字,許至言。寧靜致遠,我暗自套用了課文裏的成語。

“你呢?”

“夏天。”

“名字真特別,這是你的真名嗎?”我翻了翻白眼,知道我真名的話,他會覺得更特別。但我立刻發現自己暴露了女生的身份。又說:“隨便取的,我可是男生。”

對方發了省略號。

簡單的交談後我並沒有發現他是個張揚跋扈的人,但介於嚴重挫傷我的自尊心,我將他單獨列在“天敵”的分組裏。哪隻後事,他不隻是我是我天敵,更是我的凱撒大帝。

“和你說個事兒。”

“什麽事?”

“能改你的頭像嗎?總覺得在和自己聊天一樣。”

對方沉默了很久說:“好啊。”

然後,我看到了他的頭像,情侶款的女版。

“我的取向挺正常的。”我暗著他,許至言言沒說話,頭像暗了。

認識後的一個月裏,我們保持著聯係,我說我是高中生,許至言言讀大二,我在西安,他在廣州,全程約1626.4公裏。

剛開始的時候我隻是簡單地認為我們隻是從遊戲裏不打不相識。

所以沒事兒的時候就找他玩QQ遊戲,他一點都不讓著我,隻會在把我秒成渣後發一個黃色的笑臉表情。

“我想聽聽你的聲音。”直男晚期的人一定聲音也很粗獷,沒想到許至言言絲毫不拒絕,沒有語音功能的QQ,我們隻能約定把攝像頭擋好。他說:他一會兒要去自習室,現在宿舍裏就他一個人。他的聲音幹淨清澈,絲毫沒有帶著南方的軟糯。我說:我也要上晚自習去了,班主任查的嚴。

或許喜歡他是從聽見聲音那一刻。

高二那年的情人節,我收到了許至言言寄來的禮物,一盒費列羅巧克力和一個玫瑰擺件,裏麵印著我的照片,底座刻著幾個字:立夏有言,餘生有你。

隔著山川河流,我對著手機笑得眉眼彎彎。不在身邊的愛情全靠自己來承受。

背著父母,我悄悄的戀愛了,在自己的臥室裏宣泄著喜怒哀樂。我們換了情侶空間,把情侶頭像對號入座,他還是打遊戲時故意不讓著我。

就像papi醬說得一樣,喜歡一個人就是不敢看手機新消息提醒,萬分期待又慢慢的移到眼前,看看對方說了什麽。許至言的專業是法律,嚴謹的思維分分鍾猜透了我的小心思。

“許至言,你說,你見了我以後會不會失望啊。”我對自己沒自信,衝他碎碎念。

“立夏,你覺得你會對我失望嗎?”

“不可能”我迅速回他。

“那就對啊,反正我們互不嫌棄。”

高三上學期的假期,我坐著綠皮車去廣州找許至言,他在那裏實習。近30個小時的車程,我一直在想怎麽麵對他,沒有好看的衣服,沒有成熟的發型,更沒有神奇的化妝術和能美顏的照片,我穿著白棉T紮著馬尾站在深夜的廣州站。我還是鼓足勇氣來見你,冒著失足不良少女的名頭,隻是因為喜歡你。

四周霓虹閃爍,我環顧四周接站的人群,沒有我想找的人,我給許至言言打電話,嘟聲快結束才接通,如果沒接通,我想我會無助落淚吧。

“你在哪裏?”熟悉的聲音,莫名的安心。

“我在最高的台階上,穿白T恤。”

“站著別動,我過來。”

然後,遠遠的,我看見一個穿黑色襯衣的男生走過來,像是從夜幕裏降臨,襯衣的小方領掩映著好看的喉結,利落的短寸配單眼皮。

“下來吧,傻愣著。”許至言把手遞給我,幹爽溫暖。因為台階太高,跳下來時差點觸到他的胸膛,我的臉連著耳朵像熟透的番茄,還好燈光很暗,他沒發現。

“我們去哪裏?”牽著他的手任他拉著我,像個傻子一樣衝他笑了笑。

“拐賣你。”被點了點鼻子後觸不及防落入一個懷抱,帶著洗衣粉香味的襯衣,帶著想念的氣息。

“立夏,終於能抱抱你了。”大腦短路的瞬間,我隻記得他溫暖的手指和涼涼的鼻尖。

因為放假學校不讓留宿,許至言隻好在實習公司附近租了間出租屋,一室一衛,還帶著一個小小的陽台。家具不多,床也不大,餐桌上堆了很多零食包裝。“看來,我要當你的拇指姑娘了。”我打趣他。

“三生有幸。”他摸了摸我的馬尾。

“去收拾一下休息吧。睡**。”還沒好意思問他睡哪裏,隻好抱著睡衣進了衛生間。

出來時他已經收拾好了沙發和床,給我準備了新被子,自己在地上也鋪好了墊子。其實,在我上車那一刻就知道很多事都不在我的掌控範圍,可因為遇見你,不甚歡喜。

床很軟,舟車勞累的我很快入睡,一夜好眠。醒來後,發現許至言言早已不在,桌上有溫好的牛奶和麵包,他留了便簽:我去實習公司了,這邊出租區比較亂不要亂跑,冰箱裏有蔬菜,我期待我的拇指姑娘給我驚喜,中午回來。落款是言字,不算好看,但瀟灑有力。

像是電視劇中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樣,我做好菜等許至言回來,雖然,菜色可嘉,如口可能是劇毒,但我依然掩飾不住滿心期待。依然是黑色的小方領襯衣,眼神有點疲憊,剛進門衝著我笑了笑。

“嘿,拇指姑娘該藏起來了。”

“藏哪裏呢?”

“這裏。”許至言指了指胸口笑我紅了臉。

因為是借著借口來找許至言言,所以三天後我要走了,分別時他告訴我,要好好學習。

我說:“我還回來廣州,長長久久的來。”

常常聽說,某個學姐喜歡了某個學長,所以拚命學習要考到一起。我看著晦澀難懂的高考試卷,腦海裏浮現著許至言那天說的話,他說,讓我好好學習。

到廣州讀書,是我們唯一能在一起的方式。所以填報大學時我義無反顧添了廣州的大學,同學都說我獨立有勇氣,隻有我知道,我是為了你。

許至言要畢業了,留在了曾經實習的事務所,我拖著行李走進他讀書的校園時仿佛回到了當年找他時的那個夜晚,天色漆黑,唯獨他的眸子燦若星辰。

“來了就別走了。”某人左手拉著我的行李,右手牽著我。

其實啊,世界那麽大,相遇就是一種際遇。我在77億人中與你相遇,就像流星劃過正好被你看到的機率。世界這麽大,幸好有你。

2017年立夏,北京大風卷著柳絮,錫林浩特冷雨夾著雪花,我在的城市晴空萬裏,我踮著腳問許至言:“當初怎麽知道我是女生?”

“你傻啊,哪個男生空間那麽粉嫩,況且你都說自己取向正常了。”

“那你對我是不是一見鍾情?”我一臉花癡著某言。

“不是,蓄謀已久。

再不穿鞋,今天不準睡床。”

“自古夫妻將就舉案齊眉,新時代的女性也能撐起半邊天,你怎麽能這樣壓榨你的拇指姑娘!”

生是我的人,生生世世是我的人。這是才是壓榨的最高境界。”

遇見你好歡喜,三生有幸春風十裏,遇見你真好忍不住想陪你終老,立夏有言,餘生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