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石本善良
石京夢總嚐試接觸不同的案子來提高自己的能力。
他希望自己能像心目中的葉前輩一樣,受世人尊敬。
雖然葉溪虹和魚邪衣一戰之後,便消失了蹤影,但是他堅信葉前輩一定還在江湖中,鎮守著江湖的秩序。
石京夢也在默默堅守著這一份力量。抱有這種想法的他,接手了這個案子。
“人物:紫雲大盜。
出沒地點:蘇州城外十裏“紫雲鎮”。
特征:不詳。
作案手法:不詳。
作案時間:不詳。”
旭日東升,蘇州城外‘紫雲鎮’。
沒有人能描述得當紫雲鎮天邊雲彩的顏色,就象沒有人能清楚地推測‘紫雲大盜’的藏身處一樣。
石京夢也不能。他是前日來的,直到現在仍是沒有頭緒,一點也沒有。
他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守在“紫雲棧”裏,喝著陳老鋪子的七梅老酒,品嚐著從香滿樓買來的金陵鹽水鴨,用一種市井茶館裏特有的交際語氣和鎮裏的人們話著家常,聊著閑話。石京夢從不說閑話,他是個很“扼要”的人。所謂扼要,就是隻揀重要的話說。隻有在一種情況下,他才會說閑話——隻有在他的思維正在搜集線索,醞釀計策時。
其時,正午,紫雲棧內人來人往。這是家客棧,其實也應該算是家酒樓,一入樓裏便可聞到一股股亢烈的酒氣。這裏絕非酒樓,它沒有獨到的酒色,棧裏全是從別處低價買來的酒。所以,酒也不是好酒。不過很奇怪,人們偏偏喜歡到這樣一個“酒色雜牌”的客棧裏喝酒,其火紅程度還遠遠超過了鄰街的正宗招牌“太白居”,而其留宿的人卻寥寥無幾。這種奇怪的現象,已持續了半月了,也許還將持續下去。究其原因,據石京夢近兩日的閑聊,已有了個不是很確切的答案。這是“紫雲大盜”唯一沒有光顧的地方,它沒有汙點,故酒質潔淨。潔淨的物事,人們總是對它格外親切的。可這裏究竟有沒有被光顧過呢?如果沒有,那這是怎樣一個原由呢?石京夢的思緒從這裏開始散亂,也從這裏開始搜集線索。石京夢現在得到的一個推斷便是:既然這裏沒有犯案,我就等著這裏犯案。
此刻,他已主動和三個毫不相幹的酒客搭上訕了。桌對麵是一個發絲如銀,臉色如嬰的老頭子,從他的臉色看來保養得很好,不見一塊皺紋,石京夢閑聊說,你怎麽這麽年輕。老頭子笑著回答,少點煩惱多點逍遙。老頭子姓江,很和善,很容易聊開。桌左邊是個頭發蓬鬆,麵色鐵青,衣著細麻的青年人,看上去有氣無力的樣子,說起話來倒鏗鏘十足。他自稱吳不牛,卻盡講些牛話,比方說曾見過當今聖上啦,和江湖第一人葉晨切磋過武藝等等,不足為道。桌左邊是個四十歲左右有些“正而八緊”的漢子,姓張,叫張計初,隻見他衣衫款款,相貌堂堂,說起話來引經據典,頗有學識。他頗喜歡聊現今天下的局勢以及當下最時鮮的事情,石京夢聊著聊著便把重心轉向了他。可是聊了一會,仍舊無所獲得。
石京夢不禁泄了一小口氣。
這時,一個著白衣,兩鬢各係著條白絹的女子走進客棧來。石京夢極目望去,隻見她一臉愁雲,雙眸係淚,一對娥眉也已憔悴,更增添了她的淒美氣質。
她雙手捧著一個木牌,上麵四個墨黑的大字“賣身葬父”。
她剛一跨入客棧門口,便跪了下來。
跪在了石京夢剛巧一抬頭就能看見的地方。
這種事很尋常,在這個時代,也許每天都有這種事這種人出現,隻是出現的位置不同。
小二忙上前喝道:“快走!不要打擾我們的客人!”
那小二正要上前推攘,忽然,一塊飛石擊中了小二的手,小二疼的直叫喚。
石京夢回頭一望,隻見從客棧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個人,一個摟著女人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身材魁梧,肩寬臂長,必是練外家功夫的好手。
隻見那男人喝道:“好一個標誌的人兒,你的身子賣給我怎樣?”
那白衣女子低下了頭,臉已紅了大半。
那男人邊走邊笑出了聲:“我就是喜歡女人害羞的樣子,我買定你了。”他向一旁的小二一揮,“兩斤牛肉,一斤竹葉青。”小二忍住疼乖乖地走進了廚房。
那男人坐在靠那白衣女子最近的一張桌子,將身邊的女人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眼睛卻向那白衣女子打量著,笑道:“你出個價錢,老子別的不多,錢有的是。”
周圍的人不敢開腔,心裏邊卻都歎了口氣。
白衣女子抬起了頭,有氣無力地道:“小女子隻需要一口棺材安葬父親。”
那男人笑道:“棺材不計,你的價錢怎麽算?”
白衣女子皺眉道:“隻要好生安葬了父親,小女子悉聽尊便。”
那男人開心地從無名指上取下一顆寶石戒子,遞給白衣女子,笑道:“這一顆夠不夠買棺材了。”
白衣女子沒有接過,道:“隻怕不夠。”
那男人又從食指上取下一顆,道:“夠了嗎?”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
那男人又取下三顆,笑道:“現在夠了嗎?這些足以買一口黃金棺材了。”
白衣女子道:“隻怕還是不夠的。”
那男人驚道:“你這口棺材還需要多少錢?”
白衣女子道:“其實這口棺材不需要任何錢的,它隻需一件東西。”
那男人道:“什麽東西?”
白衣女子一個字一個字地道:“閣下的頭顱。”
一道白光自白衣女子的衣袖中閃出,直擊向那男人的頭顱。
這一道光快且突然,發力又狠,那男人如何能想到這一變數!
一個人倒了下去,血流了出來。
倒下的人卻是那男人身邊的女人。
周圍的人已逃散,客棧裏喧聲四起。
那男人吐了口氣,稍稍穩住了心神,道:“你用的是‘清風鏢局’的獨門暗器‘破風錐’,你究竟是誰?”
白衣女子起身,笑著道:“江湖上都說‘姑蘇落漁塢’的卓一楓卓大舵主為人陰險毒辣,今日得見果然不假。那女子才和卓大舵主歡好,卓大舵主竟然狠心讓其做了替死鬼,我真為那女子不值。”
那卓一楓道:“你究竟是誰?”
白衣女子道:“你忘了你一個月前怎麽擄劫清風鏢局六萬兩黃金的事了麽?”
卓一楓臉色大變,忽然道:“會使破風錐的人除了清風鏢局的鏢頭林宇棠之外,便無人懂得。莫非你是他女兒?”
白衣女子道:“總算你想起來了,你當時沒斬草除根清理幹淨算你的不幸!”
卓一楓忽然笑了,道:“今天清理也不遲的。”
白衣女子笑道:“今日,我會為我爹血刃仇人。”
卓一楓兀自笑道:“哎,偏偏我喜歡的人是個不自量力的人,可惜。”
白衣女子的手已動,又一道白光閃出。
沒有人倒下,沒有人流血。
破風錐已到了卓一楓手裏。卓一楓用食指和中指夾著那枚破風錐,仔細端倪,搖了搖頭,道:“江湖上暗器多不勝數,這破風錐成本又高,重量又不輕,在暗器排名裏可能連尾都排不上。我勸你還是別使了。”
說罷他丟將了出去,砸在地上。
白衣女子咬牙,雙袖中白光又起,可是光彩總在卓一楓的手心裏消失。
卓一楓拍了拍手,笑道:“你的功夫盡管使出來,我倒看看你怎麽血刃仇人。”
白衣女子突然整個人軟癱了下來,流下了眼淚,兀自說道:“爹,女兒不孝,學藝不精,隻能一死來陪你老人家,免得讓仇人侮辱。”
她從腰間掏出一柄小刀,刀光一閃,自喉頭而過。
突然,小刀落地。
一個人出現在她麵前。
那是個著白衣,持長劍的俊俏少年。
他有一個很溫柔的嗓音:“姑娘,正是花樣年齡,輕生豈不可惜?”
白衣女子凝視著他,道:“公子,我……”
持劍少年溫柔地笑道:“我叫石京夢,姑娘怎麽稱呼?”
白衣女子道:“小女子林羽薇。”
石京夢笑道:“好,今日我小石又結交了一個朋友。”
那林羽薇歎了口氣,道:“和一個將死之人做朋友,豈不……”
石京夢笑道:“我既然已是你的朋友,那麽你就不會死了。”
林羽薇道:“公子,你還是快走吧,我這個朋友你交不得的。”
石京夢笑道:“可惜我已經交了,你是勸不動我的了。”
石京夢轉了身,看著卓一楓,卓一楓正提著一壺酒在喝,隻聽他道:“這酒真不好喝。”
石京夢笑道:“你喝的可是女兒紅?”
卓一楓抹了抹嘴,笑道:“你如何知道?”
石京夢道:“隻因為我最喜歡的便是女兒紅,它的氣味我一聞便知。”
卓一楓笑了道:“為什麽喜歡女兒紅?”
石京夢道:“因為它的名字好。”
卓一楓道:“名字?怎麽講?”
石京夢笑道:“你曉不曉得女兒紅這酒的來曆?”
卓一楓笑道:“願聞其詳。”
石京夢笑著道:“女兒紅又名花雕酒,原產紹興。據傳紹興有個裁縫師傅,取了妻子就想要兒子。一天,發現他的妻子懷孕了。他高興極了,興衝衝地趕回家去,釀了幾壇酒,準備得子時款待親朋好友。不料,他妻子生了個女兒。人們都重男輕女,裁縫師傅也不例外,他氣惱萬分,就將幾壇酒埋在後院桂花樹底下了。光陰似箭,女兒長大成人,生得聰明伶俐,居然把裁縫的手藝都學得非常精通,還習得一手好繡花,裁縫店的生意也因此越來越旺。裁縫一看,生個女兒還不真不錯嘛!於是決定把她嫁給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高高興興地給女兒辦婚事。成親之日擺酒請客,裁縫師傅喝酒喝得很高興,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前埋在桂花樹底下的幾壇酒,便挖出來請客,結果,一打開酒壇,香氣撲鼻,色濃味醇,極為好喝。於是,大家就把這種酒叫為‘女兒紅’酒,又稱‘女兒酒’。”
卓一楓點了點頭,道:“這故事不錯。”
石京夢笑道:“你可有女兒?”
卓一楓笑道:“尚無妻妾,何來兒女。”
石京夢笑道:“那你一定不知道一個女孩兒長大成人有多難了。”
卓一楓道:“我確實不知的。”
石京夢笑道:“一個女孩子本來是花一樣的年華,卻為了你拿起了她以前從來沒有拿起過的冷兵器。你知道為什麽?”
卓一楓笑道:“因為我殺了她的父親。”
石京夢笑道:“不是因為你殺了她的父親,而是因為你破壞了她身為一個‘女兒’的環境。你剝奪了她最基本的身份。”
石京夢道:“所以你喝這壇‘女兒紅’一定不好喝的!”
卓一楓笑了,道:“原來是這個道理的。”
石京夢道:“你也會因此受到應有的懲罰。”
“哐啦”一聲,卓一楓將酒壇砸碎,道:“我服了你了,說這麽多,還不是要開打。來吧,劍客。”
石京夢道:“劍不是愚蠢的東西,它有感情和思想力,它剛才聽了我的話,一定會理解其中的道理,劍尚有理解力,你為什麽無動於衷?”
卓一楓笑了,道:“少廢話,你小子活膩味了!”
卓一楓發起了進攻。
先發製人其實是有很多局限性的,石京夢深知其中的局限性。
卓一楓正巧中了他的小計。
卓一楓的雙手巨大,沉穩, 威猛,且不失靈巧,他的掌法具備了外家的精髓。
掌未到,掌風已舞得客棧搖搖欲墜。
石京夢的劍卻已後發而至。
當卓一楓與石京夢相觸的一刹那。
林羽薇不忍心地閉上了眼睛,因為她知道卓一楓一掌的力量。
沒有聲響,動作似乎停頓。
林羽薇猛地睜開眼睛。
石京夢的劍卻已搭在卓一楓的脖子上。
卓一楓的雙手的勁道還在,不過已沒法使將出來。
卓一楓的表情很怪,他似乎根本沒有看清石京夢的劍是如何放在他脖子上的。
卓一楓自然會問:“你這是什麽劍?”
石京夢笑道:“有感情,有理解力的劍。”
卓一楓歎了口氣,道:“好快的劍。”
石京夢道:“其實你武功比我高出許多,你知道你輸在什麽地方?”
卓一楓沒有開口。
石京夢道:“你輸在你還不是很了解對手的情況下,情急出手,而你的破綻也在那個時候暴露無遺。”
卓一楓笑了,道:“你真的叫石京夢?”
石京夢放下了劍,笑道:“如假包換。”
卓一楓點了點頭,道:“蘇州城乃至江南的明天,就靠你這樣的小夥子去打拚了。”
石京夢道:“可惜我沒有大誌,不像你這樣深謀遠慮。”
卓一楓笑道:“你出道多久了?”
石京夢道:“不到三年。”
卓一楓笑道:“我卻已整整出道三十年。小夥子,你還不能算作是個稱職的江湖人。所以你沒有資格來道我的不是。”
石京夢道:“我是不是個江湖人,我有沒有資格來道你的不是已無所謂,現在我隻知道我沒有一種資格的。”
卓一楓道:“什麽資格?”
石京夢道:“叫你償命的資格。”
卓一楓臉色變了。
石京夢笑道:“原來你這個老資格的江湖人也會怕。”
卓一楓已說不出話。
這時,在一旁的林羽薇開口了:“石公子,謝謝你的好意。你放他走吧。”
石京夢沒想到林羽薇會說出這麽一句話。
林羽薇解釋道:“我隻是想憑我的力量去取他的狗命,如果在這種情況殺了他,我覺得有違我的誓言。”
石京夢道:“林姑娘,誓言隻是一個心理上的憑證,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莫要為了一句憑空的話而錯過一個手刃仇人的機會阿。”
林羽薇道:“你說我苯也好,說我一根筋也好,可是我真的想憑自己的力量去殺了他,而不希望得到別人的幫助。”
石京夢不再開口。
在一旁的卓一楓笑了,道:“所以你這樣的年輕人是不會懂這種東西的。”
石京夢道:“你走吧,老江湖。”
卓一楓抱了抱拳,道:“年輕人,下次再見。”
林羽薇目無表情。卓一楓離開時和她曾重合在一點,她如果這時發一顆破風錐,可以說有七成機會,可是她也錯過了。
直至卓一楓身影消失不見,石京夢笑道:“仇人已在天邊了,不過不用難過,我相信你有機會的。”
林羽薇道:“還沒謝謝公子的好意呢。”
石京夢笑道:“你是我朋友,不用謝的。”
林羽薇慢慢起了身,凝視著石京夢,道:“你是我在江湖上的第一個朋友。為報仇我已沒有朋友了。”
石京夢笑道:“為報仇,你也被迫入了江湖。”
林羽薇點了點頭,道:“你進入江湖是為什麽?”
石京夢笑道:“不為什麽,有些人進入江湖是避無可避的。”
林羽薇道:“江湖很亂,你不怕趟進渾水?”
石京夢笑道:“有些人呢,就算趟進了渾水也會遊出來的。我就是那種人。”
林羽薇道:“所以認識你,我也會遊出來的。”
石京夢笑道:“而且會遊得很快。”
林羽薇笑了,她的笑其實很清新,能帶給人快樂,讓人很舒服。
看著她的笑,石京夢感覺很舒暢。
可是,她的笑臉突然扭曲,她的眉毛皺成一團,她的嘴裏噴出一口濃血,人已倒在地上。
她倒下的一瞬間,隱約可見遙遠處一個人的身影,卓一楓!
石京夢握緊寶劍想飛身向卓一楓而去,可是眼見林羽薇的慘狀,如何能離去?
林羽薇的背上已被血染紅,石京夢頓時手足無措。
他忙叫了聲:“掌櫃!一間上房,快!”
房間裏,一縷光線打在林羽薇的臉頰上,一張秀美的臉已失去了光彩。
石京夢輕聲道:“林姑娘,請饒恕我的失禮之罪。”
林羽薇早已失去了神誌。
石京夢害羞地取下裹在林羽薇身上的衣衫,每碰到她身上的肌膚,他的心跳便加速一分。
她身上的香氣已彌漫開來,浸泡在石京夢的鼻腔裏,他的神色已然四散,不過他的定力卻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她的肌膚雪白如玉,更襯得血的紅豔。
一枚暗器已深深打進了她的背,鎖進了肉裏,石京夢擦了擦滿臉的汗水,將雙手放在了她的背上。他雖然姿勢正確,但是卻不懂得療傷之法,他對內功並無多大的研究。
石京夢的手正開始預熱階段時,她背上那枚暗器已顯現出來,是一顆黑色小針,石京夢忙將功力加大,那顆針“桌”的一聲穿進了石京夢身後的木櫃裏。
石京夢吐了口大氣,心道:“沒想到這暗器如此輕鬆便逼了出來。”
林羽薇的臉剛開始隻是蒼白而已,現在已呈現出暗黑色,嘴唇已盡是烏紫色。
石京夢忙用劍挑出那枚穿進木櫃的暗器仔細端倪起來,突然喝道:“‘魚蝮毒’!”
他臉色大變,心涼了半截。
當林羽薇醒來時,隻見石京夢正坐在床邊,單手枕著額頭,似乎睡著了。林羽薇想為他披上衣衫,哪曉得一個欠身,忽然周身無力,頭眩不止,她動作微大,小石猛地醒覺。
“林姑娘,你終於醒了。”石京夢道。
林羽薇用僅存的一口氣息鼓動咽喉:“石公子,我……”
石京夢插口道:“別說話,好好休息。”說罷,他躬身替林羽薇蓋好了被子。
林羽薇心下感激,道:“謝謝你,石……”
石京夢緩緩地坐下,微微一笑,又歎了口氣,道:“林姑娘……都怪我粗心大意,害得你受奸人毒針……你在此已睡了一天一夜了。”
林羽薇神色一緊,似乎這才曉得中了毒,她語音哽咽說不出話來。
石京夢忙笑著道:“別怕,小石我已為林姑娘你封住了周身各大穴位,那毒再是凶猛暫時也不會傷及性命的。”
林羽薇哽咽著道:“公子……我中的……是什麽毒啊?”
石京夢又歎了口氣,道:“這種毒叫做‘魚蝮毒’,中者容顏喪失,發膚潰爛,氣血翻滾不得自抑……一旦氣血攻心,勢必腐骨穿腸。”
林羽薇失聲道:“那這該怎麽辦才好?”
石京夢道:“林姑娘別擔心,我去幫你討回解藥!”
林羽薇道:“哪有解藥?”
石京夢道:“那卓一楓所使的這‘魚腹毒’正是姑蘇落漁塢的獨門毒藥。”
林羽薇道:“公子的意思是上姑蘇落漁塢去取解藥。”
石京夢歎了口氣,道:“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林羽薇道:“可是卓一楓那賊人又怎會輕易交出解藥?”
石京夢已握緊了寶劍,道:“放心,姑蘇落漁塢,哼!就算是龍潭虎穴,我石京夢也要去闖上一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