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暗域
“他媽的！”
電台前麵，細仔狠狠地摔掉了手中的接聽器，在爝火洞的大廳裏大叫大嚷起來。
爝火洞內的設施可謂齊全。這裏本是蒙恬留下來的。對於小哥兒的細密心思，細仔直到使用時才不由不驚歎。
這裏的入口僅隻是一條羊腸曲徑，洞口僅有剛夠一人彎腰進入那麽大小。而洞口外麵，做為掩護，居然還有好大一個鸛鳥的巢。那些鸛鳥想來也都是小哥兒訓服過的，它們竟然不在意幟字旅中人的到來，像是識得他們的身份一樣。如果遭遇搜索，所有追蹤者看到那鸛鳥巢與巢中的鸛鳥，想來也無人會懷疑這裏就是幟字旅的秘密基地吧？
洞口極窄，可洞口後麵，小徑延伸，卻連通著一個小廳。那小廳之下，還有一個大廳。那大廳正中，巨大的鍾乳石圍幔一樣的從洞頂垂下來，光潤已極地折射著照明的燈光。潮汐的能量在洞底部的海底暗洞裏通過潮汐發電機帶動洞內所有的電力設施。
這裏，還有跟明城直通的專線——細仔就是用這條專線和城裏聯係著。
洞頂的鍾乳石反射著柔和的光。可這柔和的光這時也壓不熄細仔此時心中的激忿，隻聽他在大廳裏怒吼道：“暗域打過來了，暗域已開始進攻了！”
這時洞中，除了在外負責警戒的古遲，其餘人都在。
所有人一時不由都停下了手頭的活計，望向他。
隻聽倪三叔定定地道：“慢慢說，說清楚。”
細仔跳起身來，神情亢奮著：“是剛才城裏的撈佬給我的消息。他說，就在今天傍晚，明城中，所有的電視頻道忽然都受到了攻擊，幾乎同時開始播放起關於暗域的畫麵。那畫麵極具威脅性，全是暗域裏那些惡心的怪物和它們的誓師大會。那一定是暗域的哪個混蛋不知怎麽侵入了我們明城的有線電視網，開始了他們的心理戰。”
隻聽細仔激動地叫著：
“這是宣戰，完全就是宣戰！”
“那現在呢？”
“現在，城裏為了避免引起人心恐慌，各大電視台都已停止了節目的播放，軍方在全力在追查影像的來源。撈仔說，軍方情報處已經完全介入，現在，整個的有線電視網，還有所有的無線信號，都已被信息監管部門掐斷。他們在追查信號來源。明城中，已開始人心惶惶——倪三叔，暗域使用這一招，不是他們的慣用手段。一定是那些無恥的‘浮海民’投靠了他們，他們才得以玩出這一手，入侵明城的有線電視網絡。否則，他們本來無法掌控人類科技的。”
這時，又有信號傳來。
細仔一把拾起接聽器，一聽之下，麵色不由更顯得激動。
他才收聽完消息，倪三就已追問道：“這次又是什麽？”
細仔看了哈拉一眼，有些憂鬱地說：“撈仔說，據斥候組兄弟們傳回的消息，哈拉叔的家人現在已被監視，我媽媽那裏，也被監視了。監視的人不像蘭姆實驗室的人，而像是軍方的。看來，那幫孫子已摸出咱們的底細了。他媽的，暗域都攻來了，他們居然還要跟咱們窩裏鬥！這幫孫子！”
阿妮塔本在沉思，這時聞言，不由一抬臉。
爝火洞裏的燈光，打在她瞳子上，讓她的瞳子顯得異常的閃亮。隻聽她喃喃著：“這時還監視家人，這可不像梵帥的風格。”
細仔不由一愣。
倪三等人不由望向她。
隻聽阿妮塔喃喃道：
“我擔心的是，這不是暗域。”
“如果是暗域攻來，梵帥肯定要親自出馬。而以梵帥的性子，不會不知道輕重緩急，這時還分出人力來監視什麽哈拉家人，做這類無益的舉動，除非，這一切不過是障眼法，與暗域來攻並不相關。”
沉吟了下，她對細仔說：“你說所有的電視台都已停播？”
細仔點了點頭。
阿妮塔不由一閉眼。
她歎息地吐了口氣，一推自己麵前正在剪輯的資料，“來不及了！”
細仔一時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卻見阿妮塔冷靜了下，似乎也要理順下自己的思路，略隔了一會兒才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十九區裏，他們現在，可能已開始對蒙將軍動手了。”
細仔不由急撲向蒙恬留下來的那台電腦。
那電腦，是連通著“天眼”的。
這些天以來，他們一直可以通過屏幕，看到蒙毅的活動情況。無論是Chris，還是牯子，他們這時都已熟識。甚至那二十幾個孩子，他們都一個個私下裏起了匿稱。雖說他們也知道老大無法看到他們的存在，但有時，細仔還是忍不住透過屏幕想與那邊說話。
隻見這時，蒙將軍似正坐在五虎堂的房頂。
他身邊不遠，就是Chris。
可緊接著，細仔就發現，就在不遠處，隱隱地出現了若幹人影，那些人影，分明正在打算進攻。
隻聽阿妮塔歎道：
“所謂暗域來攻不過是一個借口！我仔細研究了那晚十九區裏的畫麵。當時，蒙將軍與他那兩個手下分明已全處劣勢，十九區的那些流氓們本來馬上就要得手了，可攻擊他們的人突然住手，雖聽不到聲音，也看得出，來下令住手的，就是軍方的人，倪兄還說認得那人是米將軍的副官。”
“所以我猜，蒙將軍得以阻止他們的，就是憑著‘天眼’的存在！而他們分明也知道‘天眼’的存在。為了害怕蒙將軍將所有畫麵通過有線電視網，向全城曝光，他們才不得不停手，暫時和平的。”
“可拖了幾天後，他們終於坐不住了。尤其是因為我的出現，知道我已跟你們會合後，他們想來更不能繼續容忍下去。他們害怕整件事情曝光。十九區的保護想來就歸米將軍管轄，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已無法擺平，隻有上報。”
“而他若上報，必然是上報給梵帥。”
“以梵帥的霹靂手段，他即不想讓十九區的事暴光在公眾麵前，一時又無法阻止我們，那不如索性先切斷所有我們可能披露內幕的渠道。這樣的手段，隻有梵帥的魄力才幹得出來。所以，才會有這突然間暗域侵入有線電視網的怪事出現。這一定是軍方情報部門的把戲。暗域應該還沒有能力入侵明城的有線電視網。但有了這事，他們就有了藉口，正好可以管製所有電視信號的傳播。接下來，他們就可以對蒙將軍和你我動手了。”
她的目光擔憂地望向監視器：“我擔心，他們其實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隻要所有電視台的信號確定被掐斷，他們的進攻就要開始了。”
她的目光望向細仔：
“你馬上試試看。以我估計，他們雖一時找不到爝火洞的所在。但目前，我們所在的這塊區域，整個折楫崖一帶，馬上就會麵臨信號屏蔽的局麵。”
細仔聞言戴上了監聽器。
可他馬上痛苦地大叫了一聲，一把把監聽器摔下，因為耳機裏全都是強烈的幹擾信號，震得他一時間耳鳴不止。
他終於明白過來：這是詭計！
看來軍方已全力出手，要對十九區的蒙將軍與爝火洞中自己這批人來個趕盡殺絕！
“我們要救蒙將軍！”
細仔神色衝動地吼道。
倪三與阿旺相顧了一下，心底忍不住浮起了一絲絕望：阿妮塔說得不錯，如此雷厲風行的手段，以他們兩人對軍中人物的了解，不可能出自別人，隻能是出自梵帥。
而梵帥一旦出手……連阿旺都忍不住歎了口氣。
那應該，就沒有誰能夠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