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瀟湘神劍

卻說那餘宗武病好了,他的姐姐餘美英也走了,家中隻剩下成天躺在病榻上的爺爺餘忠。這天他幹完農活,一個人心中很是無聊鬱悶,便走到山上閑逛。

到了一座山神廟前,餘宗武遲疑了一下,便悶悶地走了進去,端詳起山神像來。忽然他看見山神廟後麵露出一隻腳來,不由地一怔,便走到山神像後麵,隻見一名臉色蒼白,五十歲左右,俠士打扮的中年劍客躺在那兒,身上多處包紮著傷口,嘴角溢著血,顯然是受了重傷。

那中年劍客看了餘宗武一下,略帶喘息地說道:“小…兄弟,能…不能幫老夫盛一壺水來?”說完一隻手舉起一個葫蘆,因為乏力,手和拿著的葫蘆又垂到了地上。

餘宗武遲疑了一下,便取過葫蘆,來到山澗邊打了一葫蘆水,回到山神廟遞過葫蘆給那名中年劍客。

那中年劍客接過喝了幾口,有了些精神,說道:“小…兄弟,謝謝你,你趕快回家去吧,不要來這兒了,這兒危險。”

餘宗武聽了,心中說道:“就衝你這句話,我就要救你。”於是說道:“大叔,你是怎麽受傷的,那些打傷你的人會追到這兒來嗎?”

那中年劍客道:“老夫怎麽受傷的,一言難盡,那些壞人會追到這兒來的,你趕快回家吧,記住,請不要對外人說起老夫在這山神廟裏。”

餘宗武聽了“哦”了一下,便走出山神廟下山了。但他並沒有回家,而是坐在山腳下的一塊大岩石上,手中撥弄著草兒。

不一會兒,前邊來了七八個手持刀劍的氣概雄壯的官兵。這些官兵東張西望地來到了餘宗武的跟前,說道:“喂,少年,有沒有看見一個受傷的劍客和一名少女經過這裏?”

餘宗武見他們還說及一個少女,不由一怔,說道:“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劍客嗎?他們向那邊跑去了。”說完手指胡亂指了一個方向。

那些官兵信以為真,便向餘宗武手指所指的方向奔去了。

餘宗武看那些官兵走遠了,便又回到了山神廟,對那位中年劍客說道:“大叔,剛才我把追殺你的官兵誆騙到別處去了,這兒危險,你還是到我家來吧,我家裏正好有個空房間可以住人。”

那中年劍客開始感到這位少年有些不平凡,略一沉思,說道:“小...小兄弟,多謝你了,這樣會連累你的家人,你還是快點回去吧,別管我了。”

餘宗武道:“大叔,您就不要推辭了,您的傷再不治療,可能會加重,熬不了多久的。況且那些官兵可能馬上就會搜到這裏來,您還是到我家去避避,並且療傷吧。”

那中年劍客見餘宗武如此好心,不忍拒絕,且自己的傷的確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治療,於是說道:“好吧,小兄弟,多謝你了。”於是在餘宗武的攙扶下,來到了餘宗武的家。

這時天色已晚,餘宗武服侍完爺爺餘忠後,便和那名中年劍客聊了起來。

餘宗武道:“大叔,我叫餘宗武,大叔,您是江湖中人吧,不知大叔尊姓大名,可有名號?”

那中年劍客答道:“老夫姓傅名義,江湖上朋友稱瀟湘神劍。”

餘宗武道:“既然江湖中人稱大叔是神劍,那大叔的劍術一定是出神入化了,是吧?”

那瀟湘神劍聽了微微一笑,並不作答。其實這瀟湘神劍正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劍術高手。

餘宗武見瀟湘神劍笑而不答,知道自己推斷得沒錯,於是說道:“神劍大叔,您能不能收我為徒,授我劍術,我想習武。”

瀟湘神劍道:“你平平靜靜地度過一生,不是很好嗎?為何要習武,你可知習武很艱辛,而且一旦踏入江湖,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餘宗武道:“晚輩習武是為了懲惡扶弱,除暴安良,行俠仗義,做一個人人景仰的大俠,並不怕什麽艱辛和危險。這是晚輩心中多年的夙願,請神劍大叔成全。”

瀟湘神劍道:“好,你有這等誌向胸襟,老夫可以考慮,隻是現在老夫有傷在身,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又如何傳授你武功?

餘宗武聽了,沉思了一下,說道:“神劍大叔,您是怎麽受傷的,那些人為何要殺你?”

於是瀟湘神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這天瀟湘神劍走過餘姚縣的一個山腳下,發現兩名西域喇嘛僧人正欲**一個少女,這兩個喇嘛僧人正是西域天龍寺的寶象和寶樹。

瀟湘神劍見了,義憤填膺,喝道:“大膽**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女子,還不快快受死。”說完揮劍飛身刺向那寶樹。

那寶樹、寶象見有人敢破壞他們的好事,心頭氣惱,隻見寶樹身影一閃,躲過了瀟湘神劍刺來的長劍,取來一對鐵劃和瀟湘神劍鬥了起來。那寶象見寶樹難以取勝,也取來兵器一對銀鉤加入了拚鬥。

拚鬥中,隻聽寶樹說道:“閣下武功雖高,但和本佛爺也隻能打成平手,但是佛爺我和我師兄一起聯手,你是打不過我們的,識相的就快點逃命,佛爺我也不追殺你了,不然定會喪命在佛爺我和我師兄的鐵劃銀鉤之下。”

瀟湘神劍道:“你們這兩個**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女子,今日我瀟湘神劍遇見了,豈能袖手不管,今日老夫就是死也要阻止你們,看劍。”一招“氣貫長虹”長劍直掃寶樹和寶象的中盤,寶樹和寶象閃身避過,三人鬥成一團。

那名險被寶樹和寶象奸汙的少女嚇得躲在一個角落裏,綣成一團。

三人鬥了一陣子,瀟湘神劍漸漸不敵,心想:“不好,再這樣鬥下去,非但自己必死在這兩個**僧的鐵劃銀鉤之下,那名少女也難逃被他們奸汙的魔掌,惟今之計,隻有拚了性命,和他們鬥得兩敗俱傷,看看能不能讓那名少女逃離現場。”他心中惦念著那名少女的安危,便下定決心,招招使出拚命的打法。

寶樹和寶象被瀟湘神劍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嚇了一跳,寶樹跳出了圈外,寶象看準了,一對銀鉤齊齊掃向瀟湘神劍。

瀟湘神劍已抱玉石俱焚之心,也不躲閃,左臂任憑寶象的那對銀鉤鉤著。那寶象鉤住瀟湘神劍的左臂後,便往回拉。瀟湘神劍順勢趨向寶象,右手長劍較深地刺入寶象右胸向上一點,寶象慘叫一聲,說時遲,那時快,瀟湘神劍已飛起一腳踢開了寶象,寶象向後跌坐在地。

這時,寶樹的那對鐵劃迅速地刺向瀟湘神劍的右肩,瀟湘神劍照樣不躲閃,咬著牙任憑寶樹的鐵劃刺入右肩,左手迅速地抓住鐵劃向後扯,以圖讓寶樹前跌,自己右手的長劍能刺中寶樹。

那寶樹卻並不上當,雙手立即棄掉那對鐵劃,迅速地使出陰風黑砂掌,趨身揮掌擊在了瀟湘神劍的右胸口上處。

瀟湘神劍大叫一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向後跌去,剛好跌到那名少女的身旁才站穩,便迅速地拋下一枚煙霧彈,挾起那名少女遁身而去。

其實那枚煙霧彈所爆發的煙霧很快就能擴散清,那時寶樹再追過去,肯定會追上瀟湘神劍他們。但寶樹顧慮到寶象身受重傷,自己再去追瀟湘神劍他們,與瀟湘神劍展開惡戰,寶象就有可能遭遇不測。因此寶樹也不去追殺瀟湘神劍他們,而是留下來替寶象療傷。

寶樹剛包紮好寶象的傷口,盧昭就帶著一些手下官兵趕到。寶樹向盧昭陳述了一下剛才的情況,要求盧昭帶寶象回盧府療傷,自己帶領幾個官兵去追殺瀟湘神劍,以報寶象的一劍之仇。盧昭答應了。

那瀟湘神劍挾著那名少女逃遁,見寶樹沒有追來,舒了一口長氣,兩人逃到了一間偏僻的破房屋中。瀟湘神劍叫那名少女躲藏起來,自己撕下衣衫包紮好傷口後,伏在窗牖中向外看去。

隻見遠遠的,寶樹帶領著一些官兵向他們這個方向搜來,才知道寶象和寶樹這兩個**僧和都指揮使的人相勾結,才敢如此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少女。

於是瀟湘神劍對那名少女道:“姑娘,你快躲藏起來,我去引開他們。”

那名少女道:“大俠,你也身受重傷,還是和我一起躲藏起來吧。”

瀟湘神劍道:“不行,他們會搜到我們的,記住,要等那些惡賊走遠了,你再出來逃回家,知不知道?”

那名少女心中感激,便點頭答應。

於是瀟湘神劍悄悄地蹓出那間破屋,朝對麵的遠處奔去,且故意讓寶樹他們發現。那寶樹和那些官兵發現瀟湘神劍後,便大喊著追了過來。

那瀟湘神劍在轉彎處隱藏在了一個上麵長滿蒿萊的山溝裏,那寶樹和那些官兵追到這裏後,見不見了瀟湘神劍和那名少女的蹤跡,以為他們躲到山上去了,便向山上搜索起來。

瀟湘神劍見寶象他們上了山嶺,便悄悄地逃離,逃向了富陽村,並往富陽山上逃去,藏身在山神廟的神像後麵,不想讓餘宗武撞見並救回了家。

餘宗武聽瀟湘神劍說舍命救那名少女,心中很是欽佩,又聽他說寶象和寶樹與餘姚縣的都指揮使的人相勾結,心中頓時一沉,等瀟湘神劍講完,就問道:“神劍大叔,您確定那兩個**僧和都指揮使的人相勾結?”

瀟湘神劍道:“沒錯,和那個**僧一起追殺我的那些官兵是穿著都指揮司的官服。”

餘宗武聽了,想到那大同都督的兒子石彪和都指揮使是一路的,自己的姐姐竟然在這群惡賊手下當奴婢,那豈不是羊入虎口,想到這裏,臉上頓時現出不安、焦慮和痛苦的神情,嘴中喃喃地念道:“姐姐啊……”

瀟湘神劍見了,不由問道:“怎麽了,小兄弟?”

餘宗武便把餘美英到石彪府中當丫鬟的事向瀟湘神劍說了一遍。

瀟湘神劍聽了,安慰道:“小兄弟不必過於憂慮,古人雲吉人自有天相。”他停了一會兒,又說道:“不知小兄弟的姐姐相貌如何?”

餘宗武道:“我的姐姐相貌倒是平平。”

瀟湘神劍道:“小兄弟,那大同的石彪既然花那麽多銀子來請你的姐姐當丫鬟,當然不會殺了你姐姐,而且你姐姐長相平平,石府那麽多美貌女子,那石彪應該不會對你姐姐起色心,小兄弟,請不要過於憂慮。”

餘宗武聽了,心中還是放不下,怔怔地說道:“姐姐啊……”

瀟湘神劍見他如此掛念他的姐姐,便說道:“小兄弟,你不是想習武嗎?等老夫傷好了,便教小兄弟武功,小兄弟藝成之後,才有可能救出你姐姐,現在在這裏擔憂掛念也沒有用。”

餘宗武知道瀟湘神劍言之有理,於是說道:“神劍大叔,您願意授我武功?”

瀟湘神劍道:“是的,但要在老夫的傷好了之後。”

餘宗武有點興奮,說道:“神劍大叔,不知道怎樣才能治好您身上的陰風黑砂掌的內傷?”

瀟湘神劍道:“小兄弟,你取來筆墨,我寫一張藥方給你。”

於是餘宗武取來筆墨,瀟湘神劍接過後,寫起了藥方,寫完後把藥方遞給餘宗武,說道:“小兄弟,你明日到餘姚縣裏的回春堂藥鋪讓夥計按藥方抓藥,記住,治我內傷的藥物隻有餘姚縣裏的回春堂藥鋪才有。”

餘宗武接過藥方,說道:“我知道了,神劍大叔。”說完稍微瀏覽了一下藥方,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神劍大叔,您再寫一張同樣的藥方給我。”

瀟湘神劍聽了一怔,說道:“幹什麽?”

餘宗武道:“我自有用處。”

瀟湘神劍聽了思索了一會兒,有些明白了,說道:“小兄弟,難得你小小年紀就如此的足智多謀。”於是又寫了一張同樣的藥方遞給了餘宗武。

餘宗武接過藥方,說道:“神劍大叔,您身子虛弱,還是快點休息吧。”

瀟湘神劍微笑了一下,應允了。

第二天,餘宗武一個人來到餘姚縣,打探好回春堂的地址後,便向回春堂走去,但他並沒有走進藥鋪,而是慢慢地走過,有意無意地看了一下回春堂及其周圍的環境情況。

卻說那西域**僧寶樹見瀟湘神劍中了他的陰風黑砂掌,料定瀟湘神劍必定自己或者派人來回春堂藥鋪抓治療陰風黑砂掌的藥物,於是讓盧昭派人守在回春堂門口四周,又讓回春堂的夥計見到有來抓治療陰風黑砂掌的人後通知他們。

但這些早在餘宗武的預料之中,餘宗武見回春堂附近有可疑之人,便明白了一切。於是便離開回春堂,來到一個巷子裏,走到一個失業的正在閑坐著的青年男子麵前,說道:“大哥,你能不能幫我到回春堂抓一下藥,我可以給你一些銀子。”

那失業的青年男子聽了,當然願意。於是餘宗武囑咐他該如何如何。那青年男子便按照餘宗武的吩咐來到回春堂藥鋪抓藥。那回春堂的夥計見有人來抓治療陰風黑砂掌的藥物,便故意高聲咳嗽了幾聲,那守在回春堂門口的盧昭手下的人便明白過來了。

那青年男子抓完藥之後,便按照餘宗武的吩咐,提著藥慢慢走向富陽村的鄰村平陽村。那些盧昭的手下不敢驚動那名男子,隻是悄悄地尾隨著。

隻見這名青年男子來到平陽村的一棵老槐樹下,把藥物放在了老槐樹的樹洞裏,便走開了。那盧昭的手下料定一定會有人來取藥,便一麵派人蹲守在老槐樹的周圍,一麵監視著那名青年男子。

那些盧昭的手下蹲守了好久,也不見有人來取藥,方知中計,派人抓來那名青年男子詢問,也問不出個什麽來。而此時,餘宗武早已到回春堂裏抓來了藥回到了家中。在家中,瀟湘神劍向餘宗武問了抓藥的經過,對餘宗武很是讚賞。

瀟湘神劍吃了餘宗武抓來的藥後,過了幾天,內傷便痊愈了。於是收餘宗武為徒,傳授他武功。

拜師儀式當天,餘宗武問瀟湘神劍道:“師傅,我們的武功在江湖上叫什麽門派?”

瀟湘神劍道:“我派武功出自二百年前的一代劍聖北溟劍君。他老人家親手創立了北溟劍派,傳到為師手中已經有十二代了。”

餘宗武道:“既然我們的開山祖師被尊稱為一代劍聖,那他的武功一定很高了,是不是師傅?”

瀟湘神劍道:“想當年咱們的祖師北溟劍君練成了北溟劍氣,可以說是傲視群雄,睥睨宇內,隻可惜自祖師北溟劍君之後,曆代弟子再也沒有練成那北溟劍氣,是以本派逐漸蕭條起來。”

餘宗武道:“師傅,祖師爺的北溟劍氣真的那麽厲害啊?”

瀟湘神劍道:“北溟劍氣,無堅不摧,誰練成便是天下無敵。據說和我們祖師北溟劍君同時代的有一位高僧,西域天龍寺的金象法王,他練成了刀槍不入的先天罡氣,世間無人能敵,後來找我們祖師北溟劍君比試,最後也敗在我們祖師北溟劍君的北溟劍氣之下。”

餘宗武道:“師傅,我們門派中的北溟劍氣的劍訣可有留傳下來?”

瀟湘神劍道:“有,就是北溟三式,以後為師會傳授於你,隻可惜不知為何,曆代弟子練成了北溟三式卻如同練了平常武功一樣,根本發不出淩厲的劍氣來。”

這天拜師儀式,餘宗武向瀟湘神劍問了許多問題,瀟湘神劍都一一解答,此外還嚴肅地陳述了北溟劍派的門規,囑咐餘宗武練成了本門武功之後,要為國為民,行俠仗義,不可作作奸犯科,為非作歹。餘宗武對瀟湘神劍的教誨銘記於心。

自第二天起,瀟湘神劍便正式傳授餘宗武上乘劍術。餘宗武不畏辛苦,勤學苦練著。

這天,餘宗武經過一個山坡,忽然聽到有人喊救命聲,餘宗武尋聲而去,發現山坡下的沼澤地裏正陷著一名十四歲左右的少女。那救命聲正是這位少女發出的。

餘宗武趕緊奔過去,看了一下情形,對那名少女喊道:“這位妹妹,這是沼澤泥潭,你別亂動,你越掙紮便陷得越深,你千萬別掙紮,讓我來想想辦法。”說完看了一下四周,也無計可施。

忽然餘宗武看見這片沼澤地旁邊的山坡上有一排青竹,竹竿長長的,且有一棵青竹的竹竿略向沼澤泥潭那少女的方向傾斜。

餘宗武不由靈光一閃,心中叫道:“有了。”於是他爬上那棵略向沼澤泥潭那名少女方向傾斜的青竹,然後吊掛下來。那棵青竹的竹竿頓時彎垂下來。

餘宗武向那位身陷沼澤泥潭中的少女喊道:“這位妹妹,等我掛低竹竿,你用力抓住竹竿,便可拔泥而出了,知不知道?”

那名少女答道:“我知道了,這位大哥。”

於是餘宗武向著那棵青竹的竹竿末稍掛過去,用力下墜,那棵竹竿便向下彎曲,終於低到了那名少女的頭頂很近處。

那名少女用力抓住那棵竹竿,餘宗武看見後,便鬆手跳了下來,那棵竹竿便帶著那名少女向上彈去,那名少女終於順勢落在了山坡上。

於是餘宗武奔到那名少女的身邊,說道:“這位妹妹,你還好吧?”

那名少女道:“我還好,多謝大哥你了。”

餘宗武道:“這位妹妹,你是怎麽掉入泥潭中去的?”

那名少女道:“我經過山坡不小心滑了下來,懷中的那塊圓形玉佩掉了下來,滾到了泥潭裏,我便過去取,不小心便陷入了泥潭。”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塊圓形玉佩,給餘宗武看。

餘宗武接過一看,讚道:“這塊玉佩好精致哦。”

那名少女道:“當然了,這塊玉佩是我爹娘的訂情之物,留給我,我爹娘說將來我長大後,也作為我的訂情信物。”

餘宗武看了一會兒那塊圓形玉佩,便還給那名少女,說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名少女說道:“我叫江小燕,大哥你呢?”

餘宗武道:“我叫餘宗武,對了,你是哪裏人,怎麽會在我們村裏?”

江小燕道:“我本是住在鄰縣的一個山村中,一天夜裏,一群土匪衝進了村裏,我爹娘慌亂中把我藏在了一個大水缸中。後來村裏的人都被土匪殺死了,我爹娘也死了,我一個人逃了出來,一路乞討著來到這裏。”

餘宗武聽了,心生憐憫,說道:“小燕妹妹,你以後打算去往何處?”

江小燕道:“不知道,天下雖大,卻沒有我居住之所。”

餘宗武沉思了一下,說道:“小燕妹妹,你願意習武嗎?”

江小燕道:“習武?”

餘宗武道:“就是長大後,行俠仗義,做一名俠客。”

江小燕道:“好啊,習武之後有了武功,就不用怕那些土匪,就能為民除暴了,宗武哥哥,我願意習武。”

餘宗武道:“那好,我帶你去見我的師傅瀟湘神劍,讓他也收你為徒。”

江小燕道:“好啊,多謝宗武哥哥。”

於是餘宗武就帶著江小燕去見瀟湘神劍。餘宗武把江小燕的身世向瀟湘神劍說了一遍,說道:“師傅,小燕她很可憐,請您也收她為徒吧。”

瀟湘神劍見餘宗武如此善良,心中很高興,又見江小燕的本性也不壞,便答應了下來。

於是餘宗武和江小燕一起跟隨瀟湘神劍在富陽村的周公嶺上習武練劍。一個月後,餘宗武的爺爺餘忠病逝,餘宗武、江小燕和瀟湘神劍安葬完餘忠後,便一直住在周公嶺。

時光荏苒,不覺一年過去了。這幾天瀟湘神劍有事下山了,到了吃飯的時候,江小燕叫來餘宗武進餐,餘宗武總是心事重重,吃不進飯或者沒吃多少便吃不下了。江小燕關心地問他怎麽了,餘宗武也不回答,總是一個人一有空閑便坐在山嶺的一塊大岩石上,向北怔怔地望著出神。

這天傍晚,江小燕做好飯菜,又叫餘宗武來進餐,卻不見餘宗武的蹤影,她料定餘宗武一定又坐在山嶺的那塊大岩石上北望,於是跑過去,果然看見餘宗武又坐在那塊大岩石上北望出神。

於是江小燕躡手躡腳地來到餘宗武的身後,大喊一聲“嗨”,餘宗武嚇了一跳,江小燕“噗嗤”地笑了起來。餘宗武轉頭看是江小燕,又轉回頭怔怔地北望出神。

江小燕道:“阿武,你又在想念你的姐姐了,是吧?”

餘宗武道:“是的。”

江小燕道:“阿武,你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你放心。”

餘宗武道:“你不懂的,姐姐她為了治我的病,甘願賣身為婢,可是她賣身的是一夥壞人,你叫我怎麽能放得下心呢,唉,不知道姐姐現在正在受什麽苦呢?”

江小燕道:“阿武,事到如今,你在這兒幹想也沒有用,還是聽師傅的話,好好練好武功,將來才能救你姐姐於火坑之中。”

餘宗武知道江小燕說的有理,可他心中就是放不下他的姐姐。

過了幾天,瀟湘神劍回來了,叫餘宗武下山去購糧。餘宗武來到餘姚縣正走著,忽然一個人把他拉進了小巷裏。餘宗武一看那人,隻見這個人戴著鬥笠,麵前垂著黑紗。餘宗武正要問他幹什麽,隻見那個人摘下鬥笠和黑紗,隻見他滿臉的傷疤,麵貌有些醜陋。

忽然餘宗武發現這個人有些麵熟,正在猜想著,隻聽那人說道:“阿武,你還認得我嗎?我是阿正啊。”

餘宗武這時也認出對方是孫正,於是問他出了什麽事,怎麽麵容大改。

孫正便把他如何到富貴家裏行竊,如何失手墜崖毀容且被袁姓老人相救,自己又如何在袁姓老人家中苦讀醫術準備去大同以為治療石彪的頭疾來為餘美英贖身之事說了一遍。

餘宗武聽了心中大喜,說道:“這下好了,你如果能治得那石彪的頭疾,我姐姐就算不能贖身,那石彪他們也不敢把我姐姐怎麽樣,這下好了,這下好了,真是天助我姐姐。對了阿正,你準備什麽時候動身去大同?”

孫正道:“我明天就動身,對了阿武,你這一年來都去了哪裏,我怎麽都找不著你,還有你爺爺呢?”

於是餘宗武把他拜瀟湘神劍為師習武練劍以及他爺爺餘忠病逝的事向孫正說了一下。他說完思忖了一下,叮囑道:“阿正,這次你去大同,一定要盡全力救我姐姐,我姐姐命運如何全靠你了。”

孫正道:“阿武,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力相救美英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就此別過。

購完糧食回到周公嶺後,餘宗武心情很好。這天傍晚,瀟湘神劍有事,早早吃完飯下山了。江小燕便叫來餘宗武吃飯,餘宗武胃口大開,大口大口地夾菜入嘴,還不停地說菜美飯香。

江小燕見了,問道:“阿武,你今天購糧回來,心情很好啊,是不是購糧途中遇見什麽事了?

餘宗武便把他遇到孫正的事說了一遍,說完對江小燕道:“阿燕,今天飯菜這麽美味可口,怎麽能沒有酒呢,快,幫師兄拿瓶酒來。”

於是江小燕拿來了一瓶女兒紅,餘宗武大口大口地沽酒,一邊沽酒一邊直喊痛快。

時光荏苒,不覺三年過去了。此時餘宗武已經長成一個俊美健壯的青年,江小燕也長成一個俏麗秀美的姑娘家,但卻比較調皮活潑。這江小燕處處表露出對餘宗武的愛,但餘宗武隻是保持沉默,並不示意。很多個傍晚,在周公嶺的草坪上,江小燕總是喜歡與餘宗武對打過招,隻覺得這樣才過癮、開心。

這天傍晚,在周公嶺的草坪上,江小燕和餘宗武又在一起練劍。隻聽江小燕道:“阿武,我這幾招老是練不會,你來教教我嘛。”其實她這幾招早就練會了,但她就是喜歡讓餘宗武來教她。

於是餘宗武來到江小燕的身邊,說道:“阿燕,你哪招不會?”

江小燕道:“這招貴妃醉酒咯。”

於是餘宗武站在江小燕的身後,手把手教她。江小燕卻故意依偎在餘宗武的懷中。

餘宗武發覺後一怔,微帶責備地說道:“阿燕,練武要嚴肅一點。”

江小燕嘟起了小嘴,隻好認真起來。

這天傍晚,餘宗武又和江小燕在草坪上練劍,瀟湘神劍不在當場。江小燕練著練著,忽然“唉哦”地叫了起來,緊接著就跌在地上,手中丟開長劍,一邊撫摸著腳踝,一邊偷看著餘宗武。

餘宗武聽到江小燕的叫聲,忙停了下來,來到江小燕的身邊,說道:“阿燕,你怎麽啦?”

江小燕道:“我扭了腳踝了。”

餘宗武趕緊蹲在江小燕的跟前,輕輕撫摸她的腳踝,說道:“阿燕,還疼不疼,要不要上點藥水?”

江小燕其實並沒有扭傷腳踝,她隻是想讓餘宗武對她親密點。江小燕見餘宗武對她如此關心體貼,心中一陣甜蜜,說道:“不用了,阿武。”說完臉上現出詭秘高興的笑容。

餘宗武見她的腳踝並沒有紅腫,又見她麵路詭笑,知道江小燕又在誆他,於是說道:“阿燕,你再不認真嚴肅點,師兄以後不理你了。”說完走開了。

江小燕見了,又嘟起了小嘴。

那餘宗武見江小燕處處對他示愛意,他心中不由有些不知所措,於是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江小燕,一個人在練劍。

這天傍晚,瀟湘神劍來到草坪上觀看餘宗武和江小燕練劍。隻聽江小燕對瀟湘神劍說道:“師傅,今天我和阿武比劍,你做個見證,誰輸了便要答應對方一件事,好不好,師傅?”

餘宗武知道江小燕又要使什麽鬼主意,於是說道:“師傅,不要……”

瀟湘神劍知道他這個女徒弟有些鬼精靈,但是對餘宗武是出自一片真情,他也想撮合他的這對弟子,於是打斷餘宗武的話,說道:“好,為師今天就做個見證,你們開始比武吧。”

餘宗武趕緊道:“慢著,比武所約定的事,必須是雙方能承受得了的,不然我不比了。”

江小燕道:“好,就依師兄所言。”

瀟湘神劍聽了,說道:“好,你們開始比武吧。”

於是江小燕先發製人,長木劍一招“驚鴻過塘”,直取餘宗武的胸口,餘宗武趕緊閃避,兩人鬥了十幾回合後,江小燕故意露出一個破綻,餘宗武見了,長劍直取江小燕的咽喉,哪知江小燕竟不回避,站在那兒不動,眼看餘宗武的木劍就要刺入江小燕的咽喉,餘宗武趕緊硬生生地製住刺出的長木劍。

他此時破綻大開,江小燕飛起一腳,把餘宗武踢倒,長劍順勢架在餘宗武的咽喉上。

瀟湘神劍看了,心中好笑,說道:“好,這場比武,阿燕贏了。”

餘宗武道:“師傅,這不公平,阿燕她搞鬼。”

瀟湘神劍道:“阿武,輸了就是輸了。”

江小燕道:“阿武,其實你輸了也沒什麽,師妹我又不是叫你去赴湯蹈火,隻是讓你以後練劍的時候要多陪我,教我,不要處處躲著我,這你該不會做不到吧?”

餘宗武有些垂頭喪氣,說道:“好吧。”

江小燕抿嘴一笑。

第二天傍晚,江小燕又要餘宗武陪她練劍。江小燕快樂地和餘宗武在草坪上對打了一陣子後,便拉著餘宗武坐在一塊大岩石上,向西眺望。

隻見遠處蒼莽起伏的青山上麵,一片紅彤彤的晚霞映著深邃的天空,好不壯觀美麗。

江小燕和餘宗武有些看呆了。江小燕漸漸地把頭依靠在餘宗武的肩頭。餘宗武一怔,但沒有移開她,他知道江小燕對自己是一片深情,但他對江小燕隻是師兄妹之情,談不上兒女之情。但他不忍心傷江小燕的心,隻好任她靠著。

那江小燕靠著餘宗武的肩頭,緩緩地說道:“阿武,要是我們能每天這樣子觀看這蒼山晚景,一直到老,你說該多好啊!”

餘宗武聽了一怔,他沒有說什麽,任江小燕依偎著,聽著她喃喃自語。

這天傍晚,瀟湘神劍囑咐餘宗武明天下山去購糧。這天夜裏,江小燕烤了一隻野雞,來到瀟湘神劍的房中,她知道瀟湘神劍最愛吃烤雞了。

瀟湘神劍老遠就聞到烤雞味了,於是說道:“阿燕,你帶來烤雞就拿出來,給師傅解解饞,藏起來幹什麽嘛?”

江小燕道:“師傅,您要嚐這隻雞,就要答應徒兒一件事。”

瀟湘神劍道:“什麽事?”

江小燕道:“以前購買糧食蔬菜都是阿武一個人去,明天您老人家讓我陪阿武一起去。”

瀟湘神劍道:“阿武他喜歡一個人去購糧,我有什麽辦法。”

江小燕道:“您是師傅,您可以命令阿武帶我去啊。”

瀟湘神劍聽了,他知道江小燕喜歡餘宗武,但餘宗武隻是把江小燕當妹妹看待,他心中隱隱為江小燕的未來擔憂,於是語重心長地說道:“阿燕啊,師傅是過來人,知道愛情這東西是不能勉強的,你要好自為之啊。”

江小燕聽了一怔,但馬上說道:“師傅,好不好嘛?”

瀟湘神劍和藹地說道:“好好好,明天我讓阿武帶你一起去購糧便是。”

江小燕高興得跳了起來,說道:“師傅,您真好,給。”說完遞過那隻烤雞給瀟湘神劍。

第二天瀟湘神劍便讓餘宗武帶江小燕去購糧買菜。一路上,江小燕高興得什麽似地,蹦蹦跳跳地圍著餘宗武有說有笑地。

在山路轉彎時,江小燕忽然看到有一朵花兒,正灼灼開放著,於是蹦過去摘了下來,弄碎花瓣在掌中,來到餘宗武的跟前,用力往掌中一吹,花瓣便撲滿餘宗武的臉,餘宗武皺起眉臉,忙用手揮開。江小燕見了,格格地笑了起來。

兩人從縣裏購買好糧食蔬菜回來,快到周公嶺山腳下時,都覺得有點累。江小燕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條澗溪,澗溪旁有一塊大岩石,於是對餘宗武道:“阿武,那兒有一塊大岩石,我們過去坐下來歇歇吧。”

餘宗武答應了,和江小燕來到大岩石上坐了下來。他們坐了一陣子後,忽然澗溪的上遊遊來了一對鴛鴦,在江小燕眼前相嬉相隨著。

江小燕看著看著,不由浮想聯翩,喃喃地說道:“阿武,要是我們倆能像這水中的鴛鴦,相嬉相隨,該多好啊。”

餘宗武聽了,心中一怔,他知道江小燕對自己一往情深,自己真不知道以後該如何對她,他不敢多想,便悄悄走了。

江小燕發現後,忙叫道:“師兄,等等我。”便追了過去。

不知不覺中又幾個月過去了。這天,瀟湘神劍召來餘宗武和江小燕,說道:“阿武,阿燕,你們跟為師學武練劍已有四年多了,為師今天準備教你們北溟劍法中的最後三式,至於你們以後能不能使出北溟劍氣,就看你們的造化了。練熟這最後的北溟三式,你們下山去曆練曆練吧。”

江小燕聽了,心中一驚,說道:“師傅,您這是要趕我們走啊。”

瀟湘神劍道:“不是師傅想趕你們走,是你們應該去江湖上曆練曆練了。”

江小燕道:“不,師傅,我永遠也不離開師傅,我不去江湖上曆什麽練了。”

餘宗武道:“師傅,我們真地舍不得離開您。”

瀟湘神劍和藹地說道:“傻孩子,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為師怎麽能留住你們不放,誤了屬於你們的人生呢?”說完便傳授餘宗武和江小燕北溟三式。

從這天起,江小燕便變得鬱鬱寡歡,除了練劍,便坐在草坪的大岩石上發呆。這天江小燕練完劍,又坐在草坪的大岩石上發呆,瀟湘神劍看到後,心中不忍,走過去問道:“阿燕,你心中有什麽心事,說給師傅聽聽,別老是鬱悶於胸。”

江小燕聽了,說道:“師傅,你說阿武到了江湖之後,會不會結交上別的女孩子?”

瀟湘神劍道:“阿燕,師傅知道你喜歡阿武,但師傅很早就向你說過,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姻緣是天注定的,如果你跟阿武有緣,將來一定會結成夫婦的,你要想開些。”

江小燕道:“師傅,我現在還有機會,我必須抓住,但請師傅一定幫助阿燕。”

瀟湘神劍道:“阿燕,你想師傅幫你做什麽事?”

江小燕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對瀟湘神劍道:“我跟阿武相遇,緣於這塊玉佩,當時我就告訴阿武,這塊玉佩是我爹娘傳給我的訂情信物,明天我把這塊玉佩拿給阿武,讓他考慮三天,三天之內,阿武可以還給我,如果他不還給我,就是說阿武接受我了,我想在這三天中,請師傅為阿燕多做做阿武的思想工作,師傅您不會不答應吧。”

第二天傍晚,江小燕和餘宗武練完劍後,江小燕對餘宗武道:“阿武,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我們到那塊大岩石上坐下來說,好嗎?”

餘宗武答應了。

兩人來到那塊大岩石上坐了下來,江小燕取出懷中的那塊玉佩,對餘宗武說道:“阿武,還記得這塊玉佩嗎?”

餘宗武看了一下,說道:“記得,這是你爹娘留給你的訂情之物。”

江小燕道:“現在我想把這塊玉佩給你,你不必現在就推辭,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你可以還給我,當然你也可以不還給我,如果三天之內你不還給我,你應該明白要承擔什麽責任吧。”說完把那塊玉佩塞在餘宗武手中,扭頭跑開了。

餘宗武明白江小燕是什麽意思,他手中拿著那塊圓形玉佩,不由怔住了。這兩天,餘宗武一練完劍,便回到屋中,拿出那塊圓形玉佩看得出神。

這天傍晚,餘宗武又在屋中拿著那塊圓形玉佩看得出神,這時瀟湘神劍走了進來,說道:“阿武,你是準備將這塊玉佩還給阿燕,還是永遠放入懷中?”

餘宗武道:“師傅,你知道……?”

瀟湘神劍道:“不錯。”

餘宗武思忖了一下,說道:“師傅,我準備將玉佩還給阿燕,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瀟湘神劍道:“阿武,阿燕是個好女孩,而且對你一往情深,你應該珍惜,如果為師是你,師傅是會接受她的。”

餘宗武道:“師傅,阿燕是個好姑娘,這我知道,但我對阿燕始終是兄妹之情,還談不及兒女之情。”

餘宗武沉默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什麽,說道:“師傅,是阿燕叫你來做我的思想工作的吧?”

瀟湘神劍說道:“不錯,你體會到阿燕對你的用情之深的心了吧。”

餘宗武道:“可是,師傅我……”

瀟湘神劍知道拗不過餘宗武的心意,“唉”了一聲,於是說道:“阿武,你聽師傅一勸,暫且將玉佩留下,等你行走江湖幾年長大成熟後,你一定會想起阿燕的好,那時你可能會接受阿燕,其實師傅心中也很希望你能跟阿燕結成夫婦的。”

餘宗武聽了,思忖了一下,說道:“好吧,師傅,徒兒今晚就帶著玉佩下山。”

瀟湘神劍道:“阿武,你下山後,準備去哪裏,想去大同看你姐姐?”

餘宗武道:“不錯,不過徒兒得先去縣裏都指揮使盧府問一下進大同石府的規矩。”

瀟湘神劍道:“那都指揮使盧昭不是好人,你去他的府中一定要小心。”

餘宗武道:“師傅,徒兒明白。”

瀟湘神劍道:“好,那你現在就去收拾行李,下山去吧。”

於是餘宗武收拾好行李,拜別瀟湘神劍趁著月色下山了。

你道江小燕如何會出現在這裏。原來那江小燕自從把那塊圓形玉佩交給餘宗武後,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老是害怕餘宗武會來找她,將那塊圓形玉佩還給她,她真希望時間有腳,能迅速地走過三天,她心中一直祈禱著,祈禱餘宗武別來找她還她玉佩。

這三天,她真是度日如年。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終於隻剩下最後一夜了,她心中不由激動萬分,又是興奮又是有點忐忑,心想阿武不會這時候來還她玉佩吧?

終於,三天過去了。這天,江小燕起得特早,一梳洗完畢就跑到餘宗武的房中,叫道:“阿武,阿武……”

但見房中空****的,無一人,餘宗武已不知去向。江小燕找不到餘宗武,便跑去問瀟湘神劍,瀟湘神劍告訴江小燕餘宗武下山去了。於是江小燕也收拾好行李,辭別了瀟湘神劍來到了餘姚縣裏。

那餘宗武見江小燕在找他,便換了一個位置,不讓江小燕看到他,終於江小燕走往別處去找他了。

餘宗武小酌完後,便來到了都指揮使盧府府中,向下人說要見盧昭本人。下人問他有什麽事,餘宗武便說他姐姐在大同石府為婢,有事請教盧昭。於是下人便先將他安排在一間客房內。

餘宗武在客房中等了好久,始終不見盧昭到來,忽然他聽到盧府後麵隱隱約約傳來嘈雜聲,不由地好奇起來,向嘈雜聲處走去。

隻見盧府後麵有一處特大的廠房,廠房門口還有人持刀把守。廠房的左邊有一間房屋,並開有窗牖。

餘宗武好奇心大起,便躡手躡腳地來到那間房屋的窗牖一側,隻聽裏麵傳來說話聲,餘宗武側耳傾聽起來。

隻聽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聽說最近本省邊境檢查得很嚴,是嗎?”

一個比較尖細的聲音說道:“是的。”

那個沙啞的聲音又說道:“你們最好謹慎點,在私鹽的上麵多放幾袋大米,知不知道,千萬別被他們查出私鹽,明不明白?”

餘宗武聽到這裏,心中一驚,暗道:“他們莫非在販運私鹽。”想到這裏,便悄悄地離開了,回到了客房。他見盧昭始終沒來,便告辭下人回去了。

餘宗武回到客棧後,腦中一直回想著在盧府的廠房窗牖旁聽到的話,心想:“莫不成那盧昭真地在販運私鹽,如果是真的,那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主使者,難道是大同的石亨石彪他們。他們販運私鹽,一定是想謀反篡位……”

他心中越想越懷疑,便下定決心今晚去探個究竟。

這天夜裏,餘宗武一身黑衣黑褲,加上黑巾蒙麵,施展輕功來到盧府的那個廠房的不遠處,見門口有人把守,心中略一思忖,已有辦法。撿來一塊大石頭,扔在廠房的一側。那把守門口的兩個士兵見了,不由走了過去,餘宗武趁機蹓進了廠房。

忽然他的旁邊響起了一個聲音:“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麽?”

餘宗武聽了,不由一驚,忙揮劍衝向外麵,終於逃脫離開了盧府。第二天,餘宗武便打算不再去盧府,自己獨自去大同見他姐姐。

這天,餘宗武正走在一個山路上,忽然旁邊躍出兩個喇嘛僧人,這兩個喇嘛僧人正是西域天龍寺的寶樹和寶象。

你道寶樹和寶象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原來餘宗武私闖盧府鹽廠逃脫後,盧昭命令追查下去,很快便查出那個蒙麵人一定是今天來盧府找盧昭的餘宗武,於是盧昭便命令寶樹和寶象在半路上截殺餘宗武。

那寶樹和寶象見了餘宗武,二話不說,便使出鐵劃銀鉤,直取餘宗武的周身要害。餘宗武不是他們的對手,雙方還沒拆十幾招,餘宗武已是險象環生。

正在這時,前麵飛身過來一人,手持長劍攻向寶樹和寶象。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瀟湘神劍。

原來瀟湘神劍自聽說餘宗武要去盧府找盧昭,心中就擔心餘宗武會出事,所以他也來到盧府,剛好看見寶樹寶象往山路上埋伏殺人,便也尾隨跟著,見寶樹寶象竟是截殺餘宗武,忙出手相救。

那瀟湘神劍一加入拚鬥,餘宗武頓感壓力倍減,雙方鬥了十幾個回合後,瀟湘神劍知道敵不過對方,便叫道:“阿武,你先走,我來殿後。”

餘宗武知道自己一走,瀟湘神劍必被對方殺死,於是叫道:“師傅,不行,我不能走,要死一起死。”

那寶象叫道:“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哼,瀟湘老兒,咱們今天新賬舊賬一起算。”

瀟湘神劍見餘宗武不肯走,心中大急,叫道:“阿武,你快聽師傅的話,快走,難道你要師傅和你一塊死在對方手中嗎。”

餘宗武道:“師傅,不行,我不能走。”

瀟湘神劍心中大急,來到餘宗武的身邊,一腳踢開餘宗武,叫道:“快走。”他一踢餘宗武,立時露出破綻,寶樹鐵劃一揮,瀟湘神劍痛叫一聲“哎喲”,左肩被劃了一道血痕。

被踢到較遠處的餘宗武叫道:“師傅……”

瀟湘神劍氣道:“你還不走。”

餘宗武見了,知道再不走,兩人都會死在對方的鐵劃銀鉤之下,於是叫道:“師傅,阿武走了,你保重。”

這時寶象叫道:“哼,想跑。”飛身撲向餘宗武。

瀟湘神劍見了,也顧不上寶樹,飛身揮劍攔住寶象。他這一飛身,又露出破綻,寶樹鐵劃又一揮,瀟湘神劍又一聲慘叫,背後又被劃出一道血痕。

果然,瀟湘神劍為了讓餘宗武徹底逃離,已抱玉石俱焚之心。他有過上一次的經驗,知道隻要寶樹寶象其中一人受傷,另一個就可能不離開對方,而為對方療傷。

這時,隻見寶樹的鐵劃直刺向瀟湘神劍的左肩,瀟湘神劍也不躲閃,任寶樹的鐵劃刺入左肩,左手迅速地反扣住鐵劃,右手迅速地揮劍刺入寶樹的胸口上處,寶樹慘叫一聲。這時寶象的銀鉤卻已迅速地刺入瀟湘神劍的腹部,鉤出瀟湘神劍的腸子。

瀟湘神劍用盡最後一口氣力,揮劍也刺入寶象的右肋,寶象慘叫一聲,用力踢飛瀟湘神劍。瀟湘神劍口中鮮血狂噴,掛在一棵樹上,一代大俠,就此離世。

那寶樹和寶象見瀟湘神劍已死,又看了一下餘宗武,已經不見餘宗武的蹤影,便坐下來打坐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