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乞兒

孔曆坐在房中，滿麵愁容。

四更天時，醉雨樓的葵兒前來報信，說是蕊兒不見了。他當即帶人前往調查。蕊兒房中的金錢首飾，一樣未少，隻是窗口洞開著。孔曆走近觀瞧，發現窗台上的積雪有一道凹陷的痕跡。他下樓觀察，找到了街麵積雪上的壓痕。他正望著窗戶思索著，一個乞兒披著破棉被走了過來。

“我看見了。”乞兒麵目肮髒，張口說道。

“看見什麽了？”孔曆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

“一兩銀子。”乞兒笑嘻嘻地看著他，“給我一兩銀子，我就告訴你。”

孔曆皺著眉頭，狐疑地看著他。

乞兒伸出了髒兮兮的滿是凍瘡的手，攤開了手掌。

“我這錢可燙手，”孔曆掏出了一錠銀子，“要是你的消息不值錢，我可要你的命。”說著他把錢放到了乞兒的手中。

“丟了多少錢？”乞兒拿了銀子高興地說道，“半個時辰前，有個光頭從這……”他抬起頭伸出雙手指著樓上的窗口比劃著，“放下來一個大麻袋，往那邊跑了……”他又指向了旁邊的一條街道。正說著，乞兒身上披著的破棉被滑落到了地上。他趕忙又要披上，被孔曆拽住了，“你這身衣服哪來的？”孔曆厲聲問道。

這時，有三個趟子手跑著趕到了孔曆身邊。

“你管我哪來的，撿的！”乞兒沒好氣地說著，要搶回棉被。

孔曆使勁一拽，拉下了被子，乞兒也被拉倒在地。

“少鏢頭，這不是胡爺的衣服嗎？”趕來的趟子手也看到了乞丐身上的髒衣服。

乞兒知道不好，爬著就要逃跑，被另一個趟子手一腳踩住了手掌，他把刀架到了乞兒的脖子上，“老實說，胡爺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你扒走的？”

“是是是，是小的，是小的扒走的。小的當時餓昏了，沒……沒認出來。不然打死小的也不敢扒胡爺的衣服。小的知錯了，知錯了，您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乞兒乞求道。

“胡爺的衣服你也敢扒！”這名趟子手起刀就要砍下去，被孔曆抓住了。他搶過趟子手的刀，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架到了乞丐脖子上，“那你看到是誰砍下胡爺的手了嗎？”

“一……一個小和尚，當時天太黑，我沒，沒看清楚，隻看到是……是一個光頭小子。爺爺，爺爺您饒命！”乞兒又乞求著，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沒看清楚，行，沒問題。那當時胡爺死了嗎？”孔曆又問道。

“沒……沒死……”乞兒說道，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不不，死，死了！”

“到底死沒死！”孔曆厲聲喝道。

“沒死沒死……當時沒死！”乞兒被他一嚇唬，說了實話。

“哦……胡爺當時沒死……”孔曆說道，“你呢，也不喊人來救，偷偷地扒了他的衣服就跑了？”孔曆停了一下，“不對，胡爺的手也沒找到，是不是被你拿了？”孔曆使了使勁，刀鋒已經扣進了乞兒的肉裏，血流了出來。

“疼……脖子疼……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的當時實在是餓昏了，又冷又餓……我……我……”乞兒咳嗽了起來。

孔曆突然冷笑了一下，起手揮刀，結果了乞丐。

他把刀丟回給那個趟子手，氣憤地罵道，“你們這群廢物，這乞丐就在眼皮底下，你們就沒一個看見的？”

三名趟子手低著頭不敢說話。

孔曆停了停，又說道，“這乞丐說綁蕊兒的人也是個光頭，這個人很可能和砍斷胡德手臂的是同一個人。他往那邊走了……”孔曆指著剛才乞丐說的那條街道，“你們多叫幾個人，給我好好地找，找不到別回來見我了。”

“是。”三個趟子手領命就要離開。

“等等，把李明孫達給我叫到鏢局。”

“是。”

孔曆回到鏢局等了半天，這李明孫達還未趕來，蕊兒又不見了，他實在是心急如焚。

“少鏢頭。”一名趟子手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

“說。”

“昨晚城西有一房子起火，燒的正是孫爺的府宅……孫爺，孫爺被燒死了。”

“屍體呢？”孔曆驚道。

“周圍的鄰居把他的屍體被送到了衙門，屬下剛剛領回來。衙門的鄭捕頭說他們正在追捕刺殺王爺的刺客，沒功夫理會咱們的案子。”

“靠他們能查出個鳥來！”孔曆氣道，“李明呢？來了嗎？”

“少鏢頭！屬下來遲，請恕罪。”李明徑直走進了孔曆的房間，抱拳請罪。

“無妨，你的頭是怎麽回事？”孔曆看到李明額頭上起了一個大包，不解地問道。

“屬下正要跟少鏢頭稟報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