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要睡頭牌”
張三走出攬月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哼著小曲,一個人在雪地裏歪歪扭扭畫著龍。不聽使喚的腳突然一崴,張三摔倒了。他的頭埋在厚厚的積雪裏,嘴巴卻還在嗡嗡地自言自語著,“這攬月樓的酒,果然名不虛傳。”說著,他撐著要站起來,嘴裏還在念念有詞,“太,太有勁了。可別誤了我睡姑娘,嘿嘿。”
這麽想著,張三勉強支撐著走進了醉雨樓。可是,剛進樓裏,他又腿一軟,摔了個大馬趴。
有一好事的主從二樓下來正要離開,看見張三便過去扶了起來,朗聲問道,“年輕人,你都醉成這樣了,還逛窯子呢?”
“嗯,哼嗬嗬。”張三努力把胃裏正往外翻湧的東西重又咽下,嘟嘟囔囔道,“頭牌,把頭牌給我叫來。”
“嘿,諸位,聽見了沒有,”扶著張三的這人撒開喉嚨對著眾人喊道,“這醉狗,要睡咱們這的頭牌姑娘呢!”說著他一撒手,張三又趴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醉雨樓大廳裏來來往往的諸多美女豔客都哧哧笑著看他。
“哎呦喂,胡爺,您這是……”濃妝豔抹的鴇母踩著碎步一路小跑了過來,她瞪了一眼這位好事之主,又吃力地要扶起張三,“你們這些人,就知道看別人笑話,喝多了還不是跟他差不了多少。”
“就是的呢,喝多了,還不如他呢。”人群裏有女人接過話茬,“你們一個個,自己說說,喝多了是不是跟他一樣,‘站’不起來。”
看熱鬧的人群哄堂大笑。
趴在地上的張三聽著眾人笑,他自己也跟著嗬嗬傻笑著。
“媽兒……”張三突然微弱地叫了聲。
“誒,我的寶貝兒。你可真沉啊。”鴇母正說著,又過來了一個夥計幫著忙扶住了張三。
“媽兒,您看這!”他剛剛站穩,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石頭,高舉過頭頂,“我要睡頭牌!”張三模糊地又說了一遍。
可是這一次,沒有人笑,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張三手中的那塊石頭上——一塊形狀雖不規則,卻色如白乳的羊脂玉。
“哎呦喂我的祖宗,”鴇母雙手拍著大腿打破了沉默,“還等什麽呢!快把蕊兒姑娘給我叫來哇!”
張三被簇擁著上了二樓,鴇母口中的這位胡爺名叫胡德,他看罷熱鬧,亦離開了醉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