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孫達之死

“孫爺，您這是回家呢，還是回鏢局？”李明扶著不省人事的孫達問道。

“回家，鏢局裏又沒女人了，回去幹嘛？”孫達含糊地說著。

“得，那我送您一程。”

李明扶著孫達把他送回了西城的房子後，就往家走。

路上，一個光頭小子，推著滿滿一板車的酒，與他擦肩而過。

李明沒有理會，徑直朝前走著，走了一半，突然覺得，這個光頭似乎有點眼熟。

在哪見過呢？李明敲著腦袋，痛苦地想著。

酒樓裏，剛才喝酒的時候，那光頭在旁邊盯著他們看了好久。當時幾個趟子手還要過去尋事，被他攔下了。

“他怎麽又在這出現了？”李明嘀咕著，心裏覺得不太對勁，想著，又折返回了孫達家外。正撞見這光頭小子一壇一壇地往孫達家的院牆上澆著烈酒。

“你幹什麽？”李明喝道。

“沒你的事，別管。”光頭小子抬手，又把一壇酒扔到了孫達房上，砰一聲，酒壇破裂，酒水流出。孫達酒醉，不省人事，正在房中呼呼大睡，對外邊的一切，渾然不覺。

“住手！”李明拔出了刀。

光頭小子繼續著，並不理會他。

李明見喝止無用，舉著刀奔向了他。

光頭小子隨手丟出一個空壇子，正中李明膝蓋，他腿一軟，摔趴到了雪地裏。

“你究竟是何人？”李明忍著膝蓋疼痛，爬起問道。

“你叫李明是吧？”

李明看著他，沒有說話。

光頭小子又往孫家房頂連著扔過去六壇酒，乒乒乓乓。

李明握刀，又要上前阻止。

“你是李培林的兒子？”他突然問道。

“你怎知道？是又如何？”李明心下納罕，他怎知道父親的名字。

“那我不殺你。”光頭小子說著丟出一個空壇，直擊李明腦袋，他當即暈厥過去。

見李明倒下，光頭小子一股腦把剩下的酒壇都丟進了孫達家的院子，他點燃起三支火把，一隻扔到院內，一隻扔到房頂，另一隻點著院牆。孫達家瞬間火光四起，濃煙滾滾。

光頭小子把李明放置板車之上，拖到了遠處。他自己則躍到旁邊的房頂之上，掏出了一隻短笛，吹著曲子，安靜地欣賞著孫家的大火。

周圍住戶發現著火，慌忙喊人。一時間，抬水的，潑雪的，忙成了一團。奈何火勢太大，根本無計可施。眾人擔心火勢蔓延，趕忙闖進了緊挨著孫達的兩家院子，想要采取一些防護措施。進院之後，他們卻驚奇地發現，這兩家院子的住戶竟不知何時都搬走了。院內也早已挖出了壕溝，做了隔離，靠著院牆還堆上了高高的雪山，幾乎是做好了十足的防範準備，全然不必擔心大火會殃及周遭。

火漸漸息了，孫達燒焦的屍體被抬了出來。這時，光頭小子才用板車悄然拖著暈厥的李明，把他送回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