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泰峰妖覓世得蛇菊,杜鵑精感化得人身

話說這丹若本是來見公孫城賢母,被這唐母一家吃了閉門羹,托辭不待見

丹若也不好強求,不知如何是好,隻是小蠻道:“丹若君何不學學那時的兆君。”

丹若笑問道:“這又如何說?”

小蠻道:“當年咱們在壤駟穀,兆君也不是一直刮風下雨待在咋們樓下,您心疼了,也就和他會麵了不是?”丹若聽了,正在想剛才小蠻一番話,小玉笑道:“小蠻今日也是說了一句實在話,我也覺得該這樣。這樣一來,咱們也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去,見了這賢母,有望正順天下。最緊要的是,天下人間也知我們丹若君推崇孝道賢德,自然比得過曆朝曆代了。”丹若左右聽了,也是真理,於是再一次來至唐母住處,細心等待見。

話說泰逢辭別筱菀,順著她所指示的方向,踩雲來至一兩柱頂天的穀,看著柱上文字,這泰逢怎知是何意,隻是覺得不必其他地方,讚歎了一番,遇見一位老伯一問,才知是到了壤駟穀,於是心裏高興著,忽然間聽見遠處一聲聲長鳴,似象吼又似獅吼,似虎叫又似熊嘯。

泰逢問老伯,老伯笑道說一看就是外來的,這裏是壤駟穀,就是麒麟牧野地,方才響徹雲霞的叫聲便是麒麟發出來的。

泰逢聽老伯如此說來,忙拿出一顆夜明珠給與老伯忙問道:“有勞老伯,這裏有麒麟滿坡,可是有女媧石?”

老伯拿了珠子,對著日光打量著,張口露牙笑道:“好啊!好啊!好珠子!”

老伯也沒聽得泰逢的言語,泰逢見著人間凡人如此癡迷於妖城滿地都是的珠子,連忙笑道:“若老伯喜歡,我隨身帶著的有的是,還望老伯指示我一番。

老伯聽了,忙揣在心窩上,忙道:“可不是,女媧石就是蛇菊石,隻有那杜鵑坡裏的蛇菊石最為精貴,我們是沒什麽用處的。但我們也是去不得的。”

泰逢問這又是為何,老伯膽戰心驚道:“那裏呀,可是出過人命的。”

泰逢問道:“這又是如何說來?”老伯道:“這杜鵑坡雖是美麗,可是我們這些人進去就迷路了,裏麵聽說很嚇人。”

泰逢聽了問道:“這又是為何?”

老伯隻是色變道:“唉,你若是尋你的女媧石,隻找些蛇菊石就是了,我先走了。”老伯說著,匆匆離開。

泰逢隻得來至河溪畔,搖身升空,果然見得一山坡,可是花枝皆枯萎中開放著,也是奇跡,杜鵑叢林中時不時現出覓食的麒麟來,這麒麟真嘴裏含著如水做的石頭在嚼動。泰逢心動了,方要會會這麒麟,就飛躍過去,一個下墜,就騎在麒麟背上。

麒麟哪能這般隨意讓人騎,再說了泰逢又沒有牧監的令牌,又不是壤駟家族人,斷不得要左右顛晃想把泰逢抖動下來踩死腳下,麒麟搖動著,撞倒四丈高的杜鵑樹,泰逢在背上笑道:“果然是個神獸,這般桀驁不馴!”

說著,又是施法想讓這麒麟穩住些,可知麒麟忠於人情,怎會這般簡單馴服,隻是忙將似龍似蛇的頭轉向背上,從口內噴出血紅的火來,泰逢預防不及罵道:“去你個夯天怪物,這般捉弄我堂堂上主。”

泰逢也是運火之妖,對麒麟的火光倒是不怕,忙收住,一溜煙逃到四丈深的杜鵑林。

哇!泰逢看到不禁感歎,真是個神奇的去處,杜鵑林四丈深淵,按理來說絕非是幽暗糜爛,萬物不生的地方,這裏可是非同一般,隻見:

杜鵑樹下萬物盛,萬物盛開放光芒,嫩葉碧碧,珠花紅紅,飛鳥撒金粉,走獸吹銀灰。

泰逢一邊看著,一邊在走,突然腳被什麽絆住,欲要針紮確是越發紮得緊,定睛一看究竟,才知道原來是一株平地而開的花死死將泰逢的腳咬住。

這花以花蕊為舌,以花瓣為齒,以花萼為唇,饑餓一般要吞噬泰逢的腳,泰逢也是大驚道:“怪不得你進不得百花冊,也不入妖界,終歲身處在陰暗地,原來是這般見不得人。今日撒野到你泰逢上主頭上來了。”

泰逢說著,施法將要消滅這怪花的性命,可不想這花瞬間鑽到地下不見了。此時左右張揚的奇花異草也都縮了不知去處,泰逢驚奇地四處環視,不覺聽見嗖嗖嗖地急速聲音從遠處逼近了。

隻見地裏像是有巨蛇在破土穿行,一看,原是四麵八方都有著如巨蛇之物在地下像自己襲來,泰逢來不及騰空而上,隻見原來是些千年的樹藤,這般迫不及待想要抓住泰逢這不速之客。

泰逢飛馳,這四麵而來的樹藤就卷做一團,跟著泰逢飛馳,泰逢見躲不過,就變出真火去燒,這樹藤像是知道疼痛了,忙從漫漫空中傳出聲音來:“何方妖孽!擅自闖我領地!”

泰逢自知這樹精一時是除不盡的,於是說道:“在下是泰逢,雖是妖類,但也並非害人,隻是來人間尋女媧石救我同伴,才冒犯來至寶地,不知上仙在此,實在有罪。”

這樹精聽了泰逢懇切之言,忙收住了樹藤,露出本相來,隻見:

杜鵑樹上開七竅,花枝招展。長藤莖上吐舌頭,粘液連片。

天地之間不知春,地為屋室。陰暗深處不識人,稱霸一方。

泰逢仔細打量了一番,哈哈笑起來,看見這不是妖,不是人,不是鬼,不是神仙,不是佛的怪物,難以自持。

這樹精聽了,也是忖道:“自古這杜鵑坡形成以來,我除了這麒麟獸就沒怕過什麽,想來這來者也不是人,若是人類,可想而知進入著杜鵑陰林不久就會被食人花草吞得隻剩衣物。”

這時泰逢笑道:“你長得如此也是難得!我這裏有妙方,可使你擁有凡人一樣的青春麵貌,擁有了這絕世麵孔,你可以自由去人間玩耍,再也不用無止無休地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苦苦修煉了。”樹精聽了,豈有不動心之意,忙求泰逢將自己幻化出人形來。

泰逢笑道:“你要做什麽樣的人?”

“做人還有選擇?”樹精驚詫道。

“那可不是,人類有善惡,有男女,有美醜,隻不是都是皮肉包骨,人類閑了就加以定義,由此種類不同。”泰逢笑道。

“這麽說來有些難選,以上仙的主意該如何?”

“且讓我飲一杯天地甘露再與你慢慢細說。”泰逢說的話樹精聽了,早已生出藤蔓,綿延出又回來,用碗大的杜鵑花捧著花露給泰逢。

泰逢一飲而盡,又說道:“惡人做起來容易,隻需不合常規,自我享樂為傲。視他人為糞土草芥,視自己為寶為玉便可。不過這樣的人少部分人阿諛奉承,大多說人唾棄之。”

“那這善人又是怎麽個說法?”

“善人如水,與惡人不同,善待他人勝過善待自己,他人對自身的惡意如禍水般自行滌清,最起碼有些惻隱之心,與世同甘共苦。眾人捧之,不過壽命不長。”

聽了泰逢一席話,忙說道:“一聽可是這惡人快活了,我要做惡人。”

泰逢笑道:“可不是這樣,隻是萬物生而平等,是善是惡,並你我等能操縱,隻是這男女便可,且說你要做男還是做女?”

樹精沒見的世麵,怎能說出餓個所以然來,忙問泰逢。

泰逢道:“男女為陰陽,一個**小,一個**大。他們結合,隻是女的才懷胎生子。如今是男主國,女主家。男為尊,女為敬。女色當國,萬千男子迷戀之,戲子就要當道了。”

樹精聽了,笑道:“想必是這女兒最樂趣,讓萬千男子迷戀也是樂趣了不是。”

泰逢聽了,心想著女兒身,便對樹精施法開身,一輪輪金色火光向樹精襲去,漸漸地那些纏纏亂亂的樹藤收攏起來,這四丈杜鵑樹也緩緩小了,四肢緩緩出現,一身淺藍色紗裙。

泰逢一看,才明白過來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樹精在水窪裏見得這身裝扮,歡跳起來道:“多謝上仙。”

泰逢聽自己被樹精連連叫上仙,也歡喜,招手要樹精過來,笑道:“你如今可以出入人群了,隻是沒有個名字怎麽行呢?”

樹精聽了忙求泰逢賜名,泰逢說道:“如今你遇我而又人身,也就是我的徒兒,你現今麵容與我的一熟人相似,你又是杜鵑樹成精,那就叫杜娟吧,娟是嬋娟的娟。”

樹精一聽又是感激,泰逢於是按著人間的規矩,將杜娟叩拜自己,兩人完畢師徒之禮,杜娟要走開,被泰逢叫道:“你如今得利,須答應我一件事。”

可知這杜娟得利,也不知好歹,怎肯受困在此,況泰逢又是這般婆婆媽媽,想早早離開,於是騰空就要飛逃去。泰逢笑道:“我幫你,可是已將你體內定下尋蹤符,你再有本事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這杜娟也是不理會,一直飛,泰逢嘰嘰咕咕一念咒語,這杜娟唰一下就落在泰逢身邊。杜娟再次起飛,又被泰逢再次捉回,無奈自知已經被泰逢操縱,愁眉苦臉忙問泰逢有何事,泰逢道:“我自然不會傷害你,隻是你幫我找到蛇菊石,我帶走就是了,你也自由。若他日我來人間,必定會尋你解悶就是了。”杜娟聽了笑道:“蛇菊石豈不是麒麟的食物,我閑著沒事招惹這神獸做什麽?”

泰逢笑道:“你自然比我懂得這麒麟的脾氣,我得了這女媧石走了就是了。”

倆人鬥來爭去,豈不知這麒麟也是人間神物,哪裏聞得這非人間之物,於是有些麒麟察覺了杜鵑林內的妖氣,正忙趕來,這樹精杜娟見來了,隻是等待這些麒麟覓食,忽見一小麒麟在覓食,欲要吃進這蛇菊石,杜娟忙從它口內奪去,一手扔給泰逢,泰逢得了,自然是歡喜,不想這個麒麟見蛇菊石在泰逢懷裏,撕心裂肺吼叫著直衝過來,泰逢慌忙一變早已不見蹤影。

空中傳來泰逢妖言:“倘若我來人間,必會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