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奕大俠鬥智鬥勇,昆曲女獻曲獻媚
看官自知,天下諸事,若從心思量,求取解決,再加三分勇膽,三分智謀,三分善意,一分力氣,便是十分遊刃而解。鬼魅不可怕,可怕的是謠言惑眾,人口相傳,誇大其詞。
鬼出於人,居於人心,天地不收,才這般晝伏夜出,惑亂人心。
話說奕飛出窗子,便有月色出雲,可知這人怪作亂,將這般美好的月色**滅了去。奕運著輕功在街上飛,見前麵樹枝搖曳,似有一黑霧付過,便急急追去。隻道是人鬼不分離,有人的地兒必有鬼,有鬼的地兒必有人來去。這黑霧見後邊人如此輕盈飛來,便以為是同伴,笑道:“啊哈哈,你還有身形,飛行如此出力,怕是剛死的吧?”奕聽了道:“我打不過那人怪,所以剛死在他手下。”這鬼聽了嗚嗚笑道:“你且待幾日,方躲過了黑麵夜神與白麵晝神,便可以逍遙在陰陽間。”這黑霧說著,忽然旋轉到奕身邊,一變,才知是一女鬼,看官道是何模樣?隻見這女鬼元魂:
綾羅拂地裙,月白麵容,雲鬢隨風飄;
妙齡正青春,紅霞臉頰,春鏡總無雙。
奕看著倒有些心動,問道:“佳人從何處來?”鬼魅笑道:“我從郊外孤女墳來。”奕聽了背部一涼,鬼魅問道:“公子欲往何處去?”奕笑道:“不知歸處!”鬼魅道:“如今公子魂魄離身,且我乃孤女,不如趁此良辰,結為夫婦,公子日後霸業將指日可待。”奕忖道:若是自己不設慌答應,怎可消滅得這鬼魅,於是笑道:“我也一生伶仃,今日喜得佳人,怎可不動心。”奕說罷,但見鬼魅飄到前來,在奕身上纏綿搓弄,鬼魅道:“公子身上一片血肉清香。”奕道:“我剛死,想必是屍骨未寒。”鬼魅複又繾綣風情,雪肌貼著奕胸膛,樂自逍遙,奕見鬼魅元魂忘情自我,便知時機已到,急忙運功,幾個北鬥星芒功擊打過去,複又一**魔劍刺在鬼魅胸口,厲聲道:“一介孤女鬼魂,也敢在我麵前撒野!”鬼魅見自己如今元魂被劍所刺,不得動彈,想來人心多變叵測,怒道:“公子今日欺我孤女,他日必有你嚐苦頭的時候,隻是我孤女從未作怪,今日不幸遇見你個不知情感之人,我雲魂破散實在不甘!我咒你日後必會受那手足相殘之苦!”奕怒道:“非人道,便是與我人類為敵!受死吧!”說著連戳三劍,那鬼魅佳人化為一墨黑綾羅裙。
奕凱旋回公孫城,老遠見到街上人聲鼎沸,隻見眾人圍觀者,幾十人在那裏鞭打人怪屍首,哭罵著自己的兒女被這人怪所害,聞著莫不心疼。奕前去,給眾人看了,公孫大人驚道:“如此勇謀之人,飛奕大俠莫屬!”眾人皆仰慕奕,喜慶人怪之死,幾人將奕揚起來,高高舉起,慶賀奕身手不凡。
公孫大人見二害已除,便在骨色生香酒館以尊賓之禮設宴款待奕,恰逢昆州“平江茂苑”這一戲班子在公孫城遊走賣唱,一並請來這些名優名伶獻曲慶賀,好不熱鬧,眾人吃喝玩樂,猶如過節一般。昆州戲班早就聞名中州麒麟人間,看來並非虛傳,隻見得一班子女子上了戲台子,早有竹笛、三弦、琵琶音色嘹亮而起,眾名優踩著蓮步,彩衣紋著鳳穿牡丹,姹紫嫣紅,如春花絢爛在戲台上。個個開口不凡,如仙鶴鳴空,婉轉悱惻。
奕這少年,如今花天酒地,陶醉於立下的名聲裏,眾女子念唱起舞,無不讓奕心動。隻見戲中一位纖腰女子,梅瓣雙唇,桃花媚眼,玉白肌膚,步態搖曳,優雅而又豔麗,眾人見了無不癡迷心醉。這女子一拂袖才唱道:
佳人才子,神仙幽怪,瑣碎不堪觀;
秋燈冬雪,真情假意,功名貪無厭。
葉綠為喜,花落為悲,堪比生死。安居是樂,坎坷是艱,難逃禍福。
眉眼招災,聲音起禍,風月紅邊天;
風流戲文,假戲真做,始終結溯緣。
情色刮骨,美酒毒腸,迷迭世人。姻緣巧合,真情本真,菩提心禪。
……
這女子咿呀成韻,體態輕盈,引得台下眾客齊齊喝彩,奕與公孫大人、公孫炎同桌酌酒享樂,公孫炎豈是不動心?早已按耐不住,隻是有父親在,不好造次。隻是笑道:“父親請的這些名優如此出色。何不請來拜見我們的奕大俠?”公孫大人笑著忙打發人去請來,隻見眾女子簇擁著一出水的姑娘而來,這姑娘便是方才那位出眾的女子,上前道:“昆州民女美心,攜平江茂苑眾優伶拜見奕大俠!”說著便同眾優伶一起微微頷首,裏麵有男的也有女的,各個一身女兒態,嬌媚無限。奕站起道:“方才一曲,隻因天上有。”美心姑娘說著過獎了之類的話,公孫大人舉杯道:“日後我公孫城便是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來!大夥兒舉杯感謝奕大俠!慶賀二怪已除!”說著眾人便是舉杯暢飲。美心知道此刻還得來高曲一支,便在幕後腰身一扭,換了一身衣服,複上台子,在塤曲中一招手,空中便是下起花瓣雨來,眾人見了皆稱妙。公孫炎也在奕耳邊細語道:“早就聽聞昆州一些人會些個幻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期間也有一白麵小生登台亮嗓,眾人更是鼓掌歡呼。
奕看見台上的美心,輕歌曼舞,一句“**妙無言,榮華王權誰不愛”惹得眾人齊齊鼓掌。美心一會兒呼風,一會兒喚雨,心迷了的男子早已匍匐在台前,望眼欲穿。奕感覺自己意識清醒,不過隻見台上伶人皆下台來,那些人早已摟著一個玩弄取樂。美心也嘻嘻露出珍珠白的牙齒,過來道:“奕大俠身手不凡,想來日後必是個不凡之人,美心今日榮幸相見,一見便生情。大俠喜歡美心唱曲,便帶了美心去,美心日日給你唱曲。”奕笑道:“姑娘多情,隻是我現如今還在飄**,姑娘跟了我會受累。”美心作哭腔道:“大俠這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個從昆州來的唱戲的,好說歹說,我帶著這戲班子也是昆州僅有,名滿中州。是我貌兒配不上大俠?是了,我一介伶人,終是玷汙了大俠的好名聲。”奕忙道:“姑娘多心了,隻是我尋鄉征程山高路遠,不知幾時才能到。”美心轉悲為喜道:“大俠從貴處來,自是往貴處去。我的猜測是對的。”說著便往奕臉上一吹,使了幻術,吹得奕身不由己,隻聽美心指示,美心道:“大俠喜歡我麽?”奕含笑著點點頭。“公子有過喜歡的人麽?”美心又問,奕點頭道:“她死了。”美心聽了便高興,纖手拎著奕便往樓上雅間裏去了,眾婆子見了馬上準備香爐溫水前去服侍。
這邊公孫炎有些小醉,不知美心用幻術魅惑奕,還以為奕得了美心芳心,心裏暗自怒著,隻是一邊兒的酒保見了,豈是不知公孫炎心思,忙去了後台,招來一絕色男伶,玉樹臨風,纖纖遠山眉如墨畫,清袖生香,公孫炎高興還來不及。
眾人歡慶至掌燈時才散去,奕與美心也在雅間休息,由眾婆子服侍。
次日一大早,便有酒保來至公孫大人府上,將一錦帕遞給公孫大人道:“昨晚奕大俠情難自持,哦不不,昨晚奕大俠高興,喝得有些多了,把這錦帕落在樓梯上,今早婆子拾著了,我看這錦帕不尋常,方拿來請老爺過目。”
公孫大人一看,隻見這是中州上等錦緞製成的手帕,隻有金剪刀便可以將其剪開,再一番開來,上麵用銀線繡著麒麟穿雲紋案,一驚,手不免一哆嗦,忙著整衣,顧不得坐輦轎,帶上家族上下幾百餘人,匆匆往骨色生香酒館來。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