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寶刀 三

寒月道：“劉掌門還沒說小方到底是怎麽被你殺死的？”劉城瑜道：“那是朱先生看刀的第二天，酉時時分，朱先生將寶刀交了給我，師傅便和朱先生到後山的仙人峰飲茶暢聊去了。我親自去送到師傅密室之中。師傅的房中閑人一般都不進來，我剛進門，沒提防門後竟有人躲藏，肩頭被猛擊一掌，當時痛徹心扉，接著腳下一拌，撲地倒了。一柄短刀已橫在我脖子上，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輕輕喝道，不許吭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時還哪裏敢說話。那女子應該就是紅穀主了，聽得她叫小方把寶刀收起。她身後一個丫鬟把刀從我手中拽走，隨手又點了我啞穴和腿上的血海穴，令我不能起身。”

正在這時，聽到師傅門外叫我，“城瑜，城瑜，把寶刀帶上和我去後山，我要和朱琴仲賞月論刀。”原來是師傅去而複返。我想叫又叫不出來，臉上憋的通紅。師傅推門而入，立即覺得不對，見房中兩個女子蒙著麵紗，我被踩在地上。吼一聲：“大膽妖孽，來我天門山搗亂。”拳掌並進，分襲二人。

紅穀主雙掌左揚右擊，擋住天一道長，輕輕道：“小方快走。”小方姑娘懷抱寒月寶刀撒腿就跑。天一道長右拳一個衝天炮，直擊紅穀主麵門，左手伸手去拉小方，紅穀主右掌上撩，急斬天一道長的手腕，跟著左掌攻他前胸。天一道長隻差一瞬，小方已搶出門去。天一道長隻得專心應對紅穀主的雙掌。紅穀主輕功果然非同尋常，在鬥室之間，進退趨避，靈活敏捷，直若閑庭散步一般。

師傅見我躺地不起，也不說話，甚是掛念，叫道：“城瑜，你怎麽了？”我抬起手，指指嘴巴，又指指大腿穴道之處。師傅頓然明了，急攻幾掌，逼退紅穀主幾步，腳尖點我解了穴道，說道：“快取寶刀回來。”我掙紮爬起，想竄出門去。紅穀主猛然掌法如花，周遭都是她的影子，前擊後擊左擊右擊，虛虛實實，把我和師傅堵在房中。師傅大吼一聲，天罡神功運起，雙掌如風似電，呼呼聲威。紅穀主知道厲害，隻得且戰且退出屋子，師傅又和紅穀主纏鬥一起。我跟著出屋，直奔下山道路裏尋找小方。

紅穀主抬腿踢去，把我踢了個筋鬥，我爬起來又跑。紅穀主施展輕身功夫也往山下跑去。師傅和我緊緊跟在後麵，跑的一炷香的時間，遠遠把我二人拋在身後。遙見紅穀主追上小方，把寶刀接過，拉著小方向前飛奔。小方功力較弱，早已氣喘籲籲，明顯拖累了紅穀主，我和師傅不一時又追了上來。小方叫道：“主人快走，不用管我。”撒開紅穀主的手，執短刀橫在當路，阻我們的去路。紅穀主叫道：“小心。”自行下山而去。

小方一招“峰回路轉”，左右擊刺，阻我二人，師傅空手相迎，道：“讓開。”小方隻是不理，“分進合擊”、“分兵韓趙”，招招都是攻擊二人的招數，師傅大怒，手下功力漸強，隻五招把小方的短刀打落。小方側身一躍，我也跳縱過去搶那把短刀，兩人同時摸到刀柄，各用功力你爭我奪。我的勁力強些，刀柄漸漸向我這邊挪來，我倆近在咫尺，麵麵相對，我臉有些紅了，小方忽然嫣然一笑，向我臉吹一口氣，我頓時慌亂，從沒如此近距離的和年輕女子相對，羞慚難耐。手中勁力猛然鬆動，小方卻是猛力回奪，我耳邊聽得一聲尖叫，似乎我的耳鼓都要震破了，刀尖翻轉直插進了小方的胸膛。

我嚇得噗通坐在地上，半天腦袋都是暈沉沉的。師傅和紅穀主也聽到了喊叫聲，都急速回轉來，見小方姑娘隻有進的氣息，眼神迷離，嘴唇微張沒有一絲聲響，眼見是不活了。我臉色慘白，嚇得連連擺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搶刀的。”

紅穀主臉色淒冷，恨恨的道：“天門派號稱名門正派，連一個小姑娘都不放過。”天一掌門道：“留下寶刀，帶走你的人，我們再無瓜葛。”紅穀主道：“人我帶走，寶刀自然我就帶不走了。小方姑娘就留在這裏請天一掌門安葬，刀我是要定了。請掌門人給朱琴仲帶個話，要寒月刀就讓他來找我要，別的人我誰都不認。”天一掌門問道：“尊駕到底是什麽人？搶我派的寶物。”

紅穀主冷冷地道：“我是一個傷心人。被一把刀傷了心的人。”平地急速後躍了兩丈，展開輕功轉身飛奔下山。天一掌門難追又難舍，怔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