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寶刀 二

劉城瑜道：“朱先生就這樣不厭其煩的隔三差五天來一次，每次言笑有禮，我師傅初時還禮貌接待，後來就派我和朱先生攀談。朱先生心思巧妙，每次都套我的話語，我隻說不知此事。”過了近三個月，那一天朱先生雇人從山下挑了十盒素齋，說叨擾了天門派多日，就要走了，說山中修行辛苦，些許素齋請山上的師兄弟們嚐嚐。

師傅怕齋飯中有詐，先放置到後廚，偏生一些嘴饞的小師弟偷著吃了一些，都說味道鮮美，其他師兄弟知道沒事也背著師傅吃了些，到了七日早上，吃了素齋的弟子們肚子都疼了起來，個個躺在房中出不了門，師傅才知除了我和五師妹沒吃，大家都偷吃了齋飯，大發雷霆。正在房中查看情勢，朱先生已到了山上。

師傅勃然大怒，質問朱先生，朱先生笑道：“我加了些七日銷魂丹，隨後解藥奉上。不會讓天門派的兄弟們爛腸爛肚的，隻求天一掌門寶刀一觀。”師傅厲聲喝道：“沒有此物，先生請自便吧。”朱先生道：“掌門不是害了這許多弟子嗎？”師傅氣得須發齊張，揮動雙掌就和朱先生打鬥起來。

朱先生功夫果然不凡，和師傅鬥的旗鼓相當。師傅運起天罡神功，臉色由白轉紅，頭頂騰騰升起白氣，掌風如虎嘯龍吟，掌勢雖緩，但每一掌雷霆霹靂，打的朱先生一步步退下山去。

朱先生叫道：“天一掌門，天門派隻你一人會使天罡神功，我不把你的弟子們毒倒，他們縱然一擁而上，哪個是我的對手。我是為了不傷害人命，出此下策。”師傅想想確實如此，然惱怒他使出毒藥，怨恨徒弟們不守清規，雙掌翻飛，步步緊逼。朱先生腰間忽然抽出一條精鋼軟鞭，一招“鐵索橫江”揮舞出去，迫的師傅退了三步，鞭長掌短，朱先生和師傅功力相差無幾，一使上兵器，師傅瞬間落了下風。師傅叫道：“城瑜，快取把好刀來。”

忙亂中我聽得師傅叫取把寶刀來，急匆匆地把寒月寶刀從師傅密室中抱了來，師傅縱身竄我身邊，一見我取了寒月刀，一個耳刮子打的我翻了個筋鬥，我還捂著臉不明所以。朱先生鑒貌辨色，已明其理，哈哈大笑，道：“好徒兒，果然取了把寶刀。”此刻刀已在手，師傅縱橫來去，七十二路天門仙刀法招招淩厲，勢勢橫絕，朱先生長鞭隻攻下三路，師傅刀尖徑削鞭稍，朱先生霎時又處了下風。使了二十幾招，精鋼長鞭已被削斷了三截，斷一節鞭稍，朱先生喝一聲好刀，師傅氣急反笑。再鬥了二十招，朱先生長鞭向空中一丟，師傅驚詫萬分，不知他使得什麽招式。朱先生跳出一丈開外，拱拱手笑道：“今日見識了天門派兩大神功，目睹了天下第一利器寒月寶刀，夫複何求。”師傅也哈哈大笑，道：“朱先生拳掌雙絕，鞭法精妙，確是當世少有的武林高手。若不是我有寶刀護體，早敗在朱家鞭下了。我知道令尊是誰了。”

朱先生笑道：“天一掌門謬讚了。”兩人攜手昂天長笑。那時我聽得雲裏霧裏，不知所雲。方才二人還鬥的生死難料，此刻就相互誇讚起對方來。那會我還不懂什麽叫英雄惜英雄的道理。

當下朱先生送了七日銷魂丹的解藥，叫我依法給師兄弟們服下，過的兩個時辰，大夥兒腸肚安寧下來，吐出些黑湯水都漸漸好起來。回到客房師傅和朱先生還在敘談。

師傅問道：“小朱先生怎麽知道寒月寶刀在我天門派？”朱先生道：“江湖上最愛使刀的幾個大門派都有誰？”師傅道：“有五台山五郎廟金燈禪師，有甘涼道上九駝幫主，有山東蓬萊派夏掌門，還有就是我們天門派了。兩廣路上也有兩位愛使刀的，但那邊都使小葉彎刀。”朱先生笑道：“正是如此。我找了江湖上的幾個好朋友日夜蹲守你們各派山下探查。”師傅撫掌讚譽。

朱先生道：“請掌門借我把玩三日，三日之後必當奉還。”師傅沉吟半晌道：“就在這山上看，白天卯時借，夜晚酉時還。”二人擊掌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