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戰將至
我怔怔地看著定格的畫麵，過了至少一分鍾，才重重地呼了口氣。
“難道我腦袋裏和他們一樣都裝著個電子腦嗎？”我摸著後腦，有些驚駭地看著林玲。
“沒有，你絕對是個人類，你身體裏連一根鋼釘都沒有。”少女歪著腦袋說道：“你想看看你身體的掃描影像嗎？”
“不用了。”我苦笑著揮了揮手，“那我到底來自哪裏？難道是神國嗎？”
這個猜測讓我心亂如麻。我曆盡千辛萬苦地穿梭在各個聚集地之間，耗費了大量的信用點去查詢信息資料，但都一無所獲。沒人知道我來自哪裏，沒人知道我的身份，除了名字外，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對於過去，我的腦中一片空白，然而就在幾分鍾前，當一直苦苦追尋的線索突然出現在麵前時，我卻開始害怕了。
“你準備怎麽做？”少女看著我問道。
“郵件都是什麽時候發過來的？”我問林玲。
“老金的是在五天前，瑤瑤的是在三天前。隻憑時間是推斷不出你想要的答案的。”少女認真地看著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都不要嚐試著獨自麵對神國的機器大軍。”
“放心吧，盡管非常自信，但我可從未妄想過獨自一人就能麵對強大的機器軍團。我隻是想去找反抗軍打聽一下‘曙光’的資料，順便看看有沒有人見過和我長相相似的那個人。”說到“相似”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加重了語氣，似乎是為了強調我才是唯一的樣子。
“我隻能分析你的行為習慣，卻不能窺探你的內心活動。”少女垂著頭輕聲說道。
她的睫毛很長，帶著電磁波的熒光，忽閃忽閃間像是一對輕靈的蝶翼。
“好了，你不用擔心我，也不用安慰我。”我柔聲說道：“我隻是有些接受不了有另外一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而已。我有點害怕，如果我真是對抗了幾年的敵人中的一員的話，我該怎麽麵對呢？”
“真到了那一天的話，你至少就知道你是為什麽而活了。”林玲抬起頭看著我認真地說道：“華夏人不是有句古話叫‘天生我材必有用’嗎？每個生命的誕生都是有其必然的意義的。”
我心裏一顫，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少女，還是沒能說出什麽反駁的話來。但經過這一番交談，我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將心中那股驚怖不安的情緒壓了下去。
我從衣兜中摸出手機喚醒屏幕。除了老金剛才打的那個被轉接到郵箱中的電話外，瑤瑤也給我打了兩個。
我想了想，在確定信號已經加密後，才給瑤瑤回撥了過去。
“喂？”嘟嘟嘟幾聲後，電話中終於傳來了瑤瑤的聲音。
“是我，阿磊。”我低聲說道：“我剛看到你給我發的郵件，現在情況怎麽樣了？你和小薰還在四號聚集地嗎？”
“阿磊，你聽我說。神國突然派出了幾支機器大軍向著灰色地帶湧過來了。我得到確切的消息說，以反抗軍為首的勢力全部遭到了攻擊，我們和神國的緩衝帶之間的據點幾乎都被掃**一空了，每天都有前線退下來的軍隊。總之，現在的形式真的很不好，不，甚至是已經很糟糕了。”瑤瑤大聲說道，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周圍全是嘈雜的聲音。
“那你和小薰先待在四號聚集地，我現在就出發去找你們。”我對瑤瑤說道。
“管理聚集地的幾大勢力開始抽調人手協防了，你最好盡快過來。”接著，瑤瑤又壓低了聲音說道：“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電話裏說，你到了我再告訴你。”
“那好，我最晚後天就能趕到了。”我保證道。
“好，我等你。”說完這句話後，電話就被她切斷了。
我舒了口氣，將手機重新塞回了衣兜，然後就站了起來。
“你現在就出發嗎？”林玲蹙著眉問我。
“嗯，距離四號聚集地可還有段很長的距離呢。再不快點，我可能會被擋在外麵的。”我伸了個懶腰，又扭了扭身體。這微醺的春日實在不適合打一場硬仗。
“那你小心些。”林玲輕聲說道。
她的聲音很低，顯得有些失落。
“好了，又沒說不帶你一起去。”我笑著說道：“你可以分流出一部分意識跟著我。話說，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並肩作戰了吧？”
“耶！”少女興奮地雀躍了起來，接著身體一陣模糊後，就化作了一股信息流湧入到了我左腕上的戰術腕表中。
“你的主體看好家就行。”我對著正在加載數據信息的腕表說道。
“好的，你放心吧。”腕表中傳來了林玲清脆的聲音。
下了樓沒看到可樂，它應該跑遠了。我沒多耽誤時間，在給可樂的餐盤裏倒了些狗糧和牛奶後，就收拾裝備出發了。因為經常外出，可樂和那些動物都有機器人管家負責照顧，我倒不用擔心家裏的情況。
到了聚集地還能補給，所以要帶的東西並不多。通過地下通道到車庫中取了機車後，我就立即出發了。
伽藍寺位於灰色區域的邊緣地帶，所以路上很是平靜。我隻在中途休息了兩晚，第三天清晨就到了四號聚集地的外圍。
聚集地其實就是一些大型的人類聚居地的統稱，因為保密的緣故，所以都用代號來命名。而我們這些依附聚集地發布的任務維生的自由傭兵和賞金獵人，也常常親切地稱呼它們為地下集市。
當遠遠地看到玉河大橋的時候，我的機車就慢了下來。
通向大橋的路麵上有處戒備森嚴的崗哨。看到我過來，一隊全副武裝的守衛就站在路障後麵衝我舉起了槍。
我將機車停下，從車上下來，然後高舉雙手，示意自己願意配合檢查。
很快就有三名守衛圍了過來。一人警惕地端著槍指著我，另兩人則毫不客氣地將我的背包扯了下來，仔細翻看著。
這一隊守衛都很年輕，眼中還帶著未脫的稚氣。他們檢查的很認真，也很小心，甚至顯得有些緊張的樣子。那個端著槍的年輕人手臂都在微微地顫抖著。
“你們是新人吧？”我笑著對那個端著槍的年輕人說道：“不用緊張，我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你們是‘暗火’的人？還是‘刀鋒’的人？”
“別套近乎，老實點！”一個檢查我背包的守衛板著臉說道。
“好吧，我隻是想說前麵幾米遠的地方就有安檢儀，我們為什麽非要在這裏浪費時間？我可不認為你們的眼睛能看穿高級機器人的仿生皮膚，感應到它們腦袋中的智能芯片。”我聳了聳肩，然後往前走了過去。
“站住！”持槍的年輕人衝我厲喝道。
“我趕時間，這裏誰負責？”我衝前麵的哨樓大聲喊道。
“我叫你站住！”持槍的年輕人深吸了口氣，槍口一抬，就指向了我的腦袋。
我猛地伸手握住槍管往後用力一拉，年輕人腳下一個踉蹌就被帶到了我麵前。我再反手在他手腕上一切，就將槍給奪了過來。而這時，他的兩名同伴才走到我身邊，看著我手中握著的槍，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能開槍的時候就別大聲叫喊。記住，行動永遠比空喊更有力量！”我隨手將槍口一抬，就對準了呆立在我麵前的年輕人。
嘩啦啦啦，隨著我的動作，哨樓上和路障旁的守衛們頓時都將槍口對準了我。
“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一道聲音傳了過來，“你這次怎麽來的這麽晚？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隨著說話聲，一個中年人就從哨樓中走了出來。
“趙隊長！他……”看到了中年人後，正左右為難地圍著我的三個年輕人終於鎮定了下來。
“好了，這是自己人，都將槍放下！”趙隊長衝守衛們揮了揮手後，就向我走了過來，“還有你們三個，檢查的時候靈活一點，不要看到什麽人都覺得像是機器人。”
我隨手將槍丟給那個一臉尷尬的年輕人後，就走向了安檢儀。
一道綠光悄無聲息地在我身上掃了一圈後，就消失不見了。
“好了，好了，不用檢查了，我又不是不認識你。”趙隊長有些尷尬地說道。
“守規矩對誰都好，你就不怕我哪天也被抓去改造了嗎？”我挑著眉說道。
“以你的本事都能被神衛抓走的話，這整個聚集地裏也就剩不下多少人了。”趙隊長意味深長地說道。
“別開玩笑了，我有多少本事自己可是清楚的很。”我從衣兜裏摸出煙盒，抖出兩根，給趙隊長遞過去一根。
“沒開玩笑。喏，我身後的這幾個年輕人可都是以你為偶像的，隻是沒見過你本人而已。我要是告訴他們你是誰，他們可得興奮好幾天了。”趙隊長取出打火機遞到了我麵前。
我就著火焰，狠狠吸了一口煙。滋滋聲中，煙頭就燒了起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崗哨都延伸到這裏了？”我隨口問道。
“發生什麽事了？”趙隊長吐出一口煙，苦笑了一聲後，才接著說道：“三號聚集地已經淪陷了，你說這事情大不大？上麵封鎖了消息，隻說是陣線暫時收縮，為安人心才又緊急招募了一批菜鳥。實際上，我們已經向別的聚集地求援了，但願在神國的機器大軍攻城前能及時趕到吧。”
說著，他就用眼角餘光若有若無地掃了身後的守衛一眼，“在進城前還有幾處崗哨，我們是最外圍的了。等你進了城，會有人將消息都告訴你的，我們老大可早都盼著你了。”
“你是哪個勢力的？”我問道：“我似乎在戰力資源信息部見過你。”
“這些事情以後我再詳細給你介紹。是我在反抗軍那裏的朋友介紹我找你的。”趙隊長回道：“總之，我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請你幫忙，當然報酬也會讓你滿意的。”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進城了。”我皺著眉頭說道。
“好的，祝你好運！我隨後再去找你。”趙隊長說著就轉身走進了哨樓中。
嘎吱聲中，地上的破胎器緩緩向著路兩旁滑了過去，擋杆升起，從兩旁哨樓中射出的激光束也依次熄滅了。
我知道路麵下肯定還藏有炸彈之類的東西。從聚集地應對危機的表現上就知道形勢有多嚴峻了。
我走過去跨上機車，發動後就向著大橋對麵的城市飛馳而去。
太陽已經升起，暖暖的金黃色陽光靜靜地灑在水泥森林中，在高樓頂端殘存的玻璃窗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灰敗高大的建築殘軀延綿於河岸之上，帶著股莊嚴肅穆的悲涼氣息。
寬闊的橋麵上沒有行人，路旁卻排滿了被遺棄的車輛。
一棵野草從一輛鏽跡斑斑的超級跑車的擋風玻璃前探出了腦袋，在風中輕輕搖擺著。
也許是趙隊長已經匯報了的緣故，我沒再受到攔截，一直到了城門口才做了例行的進城登記。
“好了，您可以進去了。”辦公窗後的美女文員衝我嫣然一笑。
“謝謝。”我點點頭，發動機車繼續向城市中心駛去。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大街上隨處可見破舊報廢的車輛。但好在這裏是內陸最大的聚集地之一，環境還不算太糟，至少沒有在街頭漫步的猛獸和覆蓋了路麵的灌木。
雖然是白天，但除了持槍的巡邏戰士外，卻很少看到行人。
往前又騎了一段路後，我才拐進了一條向下的通道。到了這裏，行人和車輛才漸漸多了起來。
兩旁的牆壁和高高的洞頂，鑲嵌著一排排明亮的日光燈，將這地下世界照射得猶如白晝一般。牆上的全息地圖中更是標明了各個功能區域的路線和實時交通情況。
這四通八達，宛若迷宮般的地下建築體係遠比地麵上的城市還要複雜得多了。
我輕車熟路地往地下C5區域行去，十幾分鍾後，我才抵達了地下200米處的一片居民區中。
我停到一座兩層的臨街樓房前，將臉對準電子鎖。幾秒後，卷閘門就自動向上升了起來。
我將機車停到一層的車庫中，順著樓梯走到二樓的套間中。這套狹小的住所就是我在四號聚集地的安樂窩了。
我將背包放下，匆匆上了個廁所後就拉開後門，沿著房屋後的鐵梯下到了背街中。
朦朧的燈光下，街道上一片慘白，顯得極不真實。不時有水滴從頭頂上的石縫中滴落下來。
我撩起兜帽蒙到頭上，裹了裹外衣，沿著街道向旁邊的街區走去。幾分鍾後，我就來到了一個酒吧的門口。
整堵外牆上都塗滿了形態誇張，色彩豔麗的塗鴉。一排彩燈下，“深藍”兩個張狂的黑色大字撲麵而來。
我推開木門走了進去，雖然還是上午，但酒吧裏已經坐了幾桌客人了。對於這個地下世界來說，白天和黑夜也無非是取決於日光燈的強弱而已。所以這裏的酒吧幾乎都是全天營業的，所有結束了巡邏任務的戰士們都會選擇先喝上一杯的。
“一杯啤酒。”我走到吧台前說道。
片刻後，一大杯啤酒就被酒保端到了我麵前。
“瑤瑤在嗎？”我接過酒杯，低聲問道。
“所有注冊過的戰鬥人員都被征調了，她和小薰應該正在地麵待命吧。”酒保看了我一眼，接著問道：“你進城時沒有登記嗎？”
“登記過了。”我回道。
說著，我就低頭喝了一大口啤酒。沁涼香濃的口感讓我禁不住舒服地打了個嗝。
“那你很快就會收到協防通知的，我聽說連預備隊都緊急上崗了。”酒保說完就繼續整理杯子去了，“如果不是在一次戰鬥中被打斷了腿的話，我現在大概也在上麵巡邏呢。”
我端起酒杯找了個靠近角落的小桌子坐了下來。頭頂上的彩燈旋轉間投下一道道炫目的光影。還沒到狂歡的時刻，音樂並不嘈雜。
我掏出手機，剛想給瑤瑤打個電話時，音樂卻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外麵的街道上空就猛地響起了一陣淒厲悠長的警報聲。
酒吧中閑散的人群頓時沸騰了起來。
“緊急通知：請所有城防單位、戰鬥人員和自由傭兵立即到C區的各個通道口報到！緊急通知：請所有城防單位、戰鬥人員和自由傭兵立即到C區的各個通道口報到！緊急通知：請所有城防單位、戰鬥人員和自由傭兵立即到C區的各個通道口報到！”
吧台上麵和四周牆壁上的電視屏幕突然都插播起了緊急通告和監控畫麵。我抬頭看去，隻見城市遠處的天空中突然浮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點。隨著鏡頭的拉近，拖著長長尾焰的戰機終於清晰地出現在了畫麵之中。
“別他媽發呆了！是空襲，空襲！”一個蓄著絡腮胡子的大漢扯著嗓子喊道，說著就立即跳了起來，和同伴一起朝外麵跑了出去。
外麵的街道上已經有很多手持槍械的戰士在向距離最近的通道口集結了。人群雖急卻並不慌亂，平民和戰士自動分為兩條人流，一條通向家中，一條奔向戰場。
我伸出左腕，將綁定了電子錢包的腕表在桌子上的感應器上輕輕一刷，付了酒錢後，就也站起身向外走了過去。
“酒給你存著。”酒保大聲對我說道：“祝你好運！”
我衝身後揮了揮手，然後一把拉開木門，隨著左側的人流就向著前方跑了過去。
跑過了兩個路口後，終於看到了一排向上的電梯。
電梯旁的車道上已經停滿了運兵車，有勢力所屬的戰士們正自發乘坐著自家的車輛，按照已定計劃向著各處陣地而去。而我們這些自由傭兵則在工作人員的協調下通過電梯向地麵集結著。
“請出示你的身份信息。”一個工作人員對我說道。
自由傭兵遠遠沒有各個勢力的戰士多，我們聚集在這裏的也不過二三十人而已。
“現在情況怎樣了？”我將眼睛對準旁邊的虹膜識別器。
滴答一聲後，全息屏幕上就顯示出了我的身份信息。
“你是今天上午剛到的。嗯，之前到的都已經有編隊了，那就將你暫時列入D5小隊吧。”那名工作人員抬頭掃了一眼我的進城時間後，就繼續低下頭在平板電腦上查看編隊信息了。
“杜若瑤在哪裏？”我低聲問道。
“我無權向你透露任何人的任何信息。”工作人員麵無表情地繼續說道：“下一位！”
“等一下！”旁邊守著虹膜識別器的工作人員突然開口說道：“我的天，你快看他的傭兵等級！”
“嗯？”那名正不耐地抬頭看著我的工作人員聽到同事的驚呼後終於向屏幕上瞄了一眼，“啊！你是？”
他的聲音一下子就高昂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好了，告訴我杜若瑤在哪裏？我趕時間！”我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哦，好的。我先查一下。”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低下頭在平板電腦上查找著，“杜小姐在A1組，就在玉河大橋附近的防禦陣地那裏。另外，您可以自由活動，不受城委會之外任何命令的節製。”
“謝謝。”我點了點頭，就邁步走進了旁邊的電梯中。
電梯很快就擠滿了人，沒人說話，氣氛有些沉悶。在麵對戰爭的時候，沒人的心情是愉悅的。
電梯很快就升到了一座商場的大廳中，我們魚貫而出，按編隊站好。
外麵早有當值的工作人員等著了，見到我們出來後，就引領著各個編隊的成員向停靠在外麵的運兵車快步走了過去。
“你是哪一個小隊的？”一個工作人員走上前問我。
“A1。”我說。
“A1？”那名工作人員打量了我一眼，低頭在平板電腦上確認過任命後，才又抬頭說道：“A1在玉河大橋那邊，請問您需要人帶路嗎？”
“不用了。”我搖了搖頭，就快步向外麵走了過去。
我剛走到馬路上，就從玉河大橋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
我抬頭向那邊看去，湛藍的天幕之下，神國的戰機群終於逼近到了大橋的範圍之內，正對著那片區域狂轟濫炸著。
大橋後麵的高樓上也有榴彈炮和高射機槍不甘示弱地對著空中的戰機群展開了反擊，但這些攻擊對靈活異常的戰機卻很難起到致命的打擊。
我來不及多想，拔腿就向著大橋的方向跑了過去。
平民已經疏散，路上全是來去匆忙的運兵車輛和全副武裝的反抗勢力的戰士。
好在我距離大橋並不太遠，幾分鍾後，就跑到了大橋後麵的一處阻擊陣地之中。
這時，就連大橋外麵的崗哨處也傳來了密集的槍聲，想必那裏也已經遭到了來自地麵的攻擊。
“杜若瑤呢？”我拉住一個傭兵大聲問道。
“後麵！”那個傭兵扛著一個火箭發射器正往大橋前麵衝去，“應急小隊的人都在後麵！”
他一邊跑著還一邊用無線電高喊著：“地麵遇襲！地麵遇襲！所有應急小隊請迅速就位！”
我讓開道路，等一小隊傭兵跑出去後，才探身鑽進了大樓中。
原本空曠的大廳內擠滿了忙碌的人群，靠近裏側的牆壁上是一排雷達屏幕的投影。技術員正在抓緊時間讀取布設在城市周邊的監控網絡的信息，盡量將敵情及時傳遞回來。
我掃了一眼屏幕，隻見城外的幾條公路上已經布滿了戰車和機器人。那密集的鋼鐵洪流讓人的頭皮陣陣發麻。
我擠過幾名搬運彈藥的城防軍戰士，走到了一隊正在集結的傭兵前。
“嗨，瑤瑤！”我伸手拍了拍正在對著隊員說著什麽的女孩。
瑤瑤愣了一下，隨即就轉過了身，驚喜地看著我。
“你總算來了，我差點以為你趕不及了呢！”瑤瑤用力抓著我的手臂說道。
“好了，這些話等會兒再說。我先加入你的小隊。”我拍了拍瑤瑤的肩膀，輕聲說道。
“好的。”說到正事，瑤瑤的表情就嚴肅了起來，她轉身繼續對隊員們說道：“我們現在就去橋頭支援，任何人不許掉隊，不許回頭！誰敢逃跑，老娘第一個斃了他！現在立即出發！”
話音剛落，隊員們就向著大廳外衝了出去。
“你也跟著我們吧。”瑤瑤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在旁邊的桌子上隨手抓了兩把大口徑的手炮，又抓起了一個常規彈藥包甩到背上。然後，就跟著瑤瑤跑到了街道上。
淒厲的警報在城市上空回**著。到處都是槍聲，爆炸聲和慘嚎聲。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顯露出了殘酷猙獰的一麵。
碎磚石如同巨型冰雹一般裹挾著煙塵從高樓上空簌簌簌地往下砸落。
硝煙彌漫中，我矮著身，緊緊地貼著大橋的橋沿向前跑著。
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必須撐下這一波攻擊。
後麵就是家園，我們退無可退，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