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場小風波

“把我送到C5區的樹心街吧。”我對小薰說道。

“阿磊,你不和我們在一起嗎?”瑤瑤扭頭問我。

“不了,我還要去那裏辦點事。你們有事隨時可以找我,反正我現在哪兒也去不了了。”我輕聲回道。

“那好吧,你有事隨時可以打給我們。”小薰開口說道。

“謝謝。”我點了點頭。

汽車飛快平穩地在地下通道中穿梭著,半個多小時後,終於到了樹心街。

“阿磊,有事一定要打給我啊!”在我從敞開的車門跳下去的時候,瑤瑤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我朝身後揮了揮手,就快步向街邊走了過去。

看來管製還沒結束,大街上空空****,一個行人也沒有,就連汽車也很少見。

我低著頭靜靜地沿著街道向前走去,到了第一個拐角時,轉進一條背街繼續往前走去。到了這裏,街道上空的岩層就壓低了一些,頂部鑲嵌的日光燈因為過於老化,讓光線也變得黯淡了許多。

深藍酒吧外牆上裝飾的霓虹還在閃爍著璀璨張揚的彩光,但木門卻緊閉著,透過木門上的玻璃向裏麵看去,一個人影也沒有。擦拭的油光鋥亮的吧台上孤伶伶地放著一個啤酒杯。這大概是酒吧自營業以來,第一次打烊吧。

我又打量了一會兒後,就再次邁步向著街道深處走了過去。

腦中還是有些昏沉。在醫院注射了藥劑後,疲倦困乏的感覺似乎更深了一些。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繞過了幾條街後,才終於回到了我的住所。我從後麵的鐵梯走上去打開後門,往前一撲,就一頭栽倒在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各種光怪陸離的場景不斷在夢中循環播放著。我掙紮著,卻始終不能逃離,直到鬧鈴聲響起的時候,我才終於醒了過來。

腦袋中依然昏沉一片,原本緊繃的肌肉鬆弛下來後,更是酸疼難耐。我伸出胳膊艱難地關停了鬧鍾,又在**躺了幾分鍾後,才咬著牙坐了起來。

“嗬!”在床沿上又坐了一會兒後,我才從嗓子中發出了一聲沙啞的喘息。

剛剛睡醒的不適感漸漸退了下去,腦袋中終於恢複了些許的清明。我看了眼鬧鍾,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八點了。看來我這一覺睡的時間也真夠長的了。

我晃了晃酸疼的脖子,走到桌子旁,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涼開水,然後一飲而盡後,才覺得幹澀的嗓子好受了一些。

想起夢中那些模糊不清的情節,我仍然感到有些心悸,但奇怪的是,那些片段卻怎麽也拚湊不到一起。我搖了搖頭,不再在這個事情上糾結。將昨晚沒來得及換洗的衣服隨手脫下,就直接走進了浴室中。

我將水開到最大,站在噴頭下麵,任由清涼的水流從身上滑落。不知道為什麽,這場戰爭竟讓我感到了一種深切的厭惡和莫名的恐慌。不是關於死亡,而是一種未知的東西。

我閉著眼,衝了十分鍾,一直到皮膚開始泛起涼意,定時供水結束後,才擦了一下身體,裹著浴袍走出了浴室。

“我從草原來,溫暖你心懷,不變我的情,那天藍的愛。”就在這時,我放在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走過去按下了接通鍵,一片光影閃爍中,趙隊長的影像就在桌旁顯現了出來。

“阿磊,我已經到了龍魂的總部了。”趙隊長開口說道:“我代表我們團長正式對你發出邀請,希望你能盡快到訪我們的總部。不管你在四號聚集地的哪個區域,都可以去到任何一家深藍酒吧。報上我的名字後,就會有人帶你來到我們總部了。我和團長會期待你的光臨的,回頭見!”

短訊到此結束,趙隊長的身影晃了晃就消失不見了。

我換好衣服,將髒衣服丟進洗衣機中後,就推開後門走了出去。

這片街區的盡頭就是完整的,有待開發的岩層了。換句話說,我現在就身處在C5區最靠裏的角落中。

和昨天相比,街道上終於出現了人影,雖然很少,但至少也不顯得那麽冷清了。

“你準備去見那個趙隊長嗎?”我剛走到深藍酒吧的門前,耳中就傳來了林玲的聲音。

“你終於醒啦!昨天可把我嚇壞了。”我眉頭一展,伸手摸了摸右耳中的藍牙耳機,高興地低聲說道。

“昨天確實有些危險,不過還好我有所準備,回頭再告訴你。你先回答我,你真的要和那個趙隊長合作嗎?”林玲繼續說道。

“我看看他那裏有什麽能吸引到我的東西沒。”我輕聲回道。

“那個趙隊長太過於神秘了些,你最好提防著一些。有他在,我就不能隨時和你聯係了。”林玲說道。

“好的。”我低聲回道。

也許是我在路邊站得時間有些久,幾個路過的行人不由地多打量了我幾眼。我低著頭一把推開了麵前的木門,走進了酒吧中。

雖然還是上午,但酒吧中竟然顯得比平時還要熱鬧了許多。

我穿過幾桌正喝的興高采烈的男人,走到了吧台的旁邊。

“給我來杯啤酒。”我輕輕敲了敲木質的桌麵。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酒保看到我後,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微笑。

“謝謝。”我點頭致意。

“你很幸運。”酒保轉身從身後的杯架上拿起一個幹淨的啤酒杯,然後一邊接著啤酒,一邊感慨著說道:“這裏少了很多熟客。”

“有生就有死,隻是有人走的快了點兒,有人走的慢了點兒,終點卻沒有什麽不同。”我低聲說道。

“哈哈,這個回答很有趣,但我可不想走得那麽快。”酒保把接好的啤酒放到了我的麵前,又低頭看了一眼行動不便的腿後,才眨了眨眼睛說道:“不用客氣,這是你存在這裏的那杯啤酒。”

我將舉起的手腕放下,笑著道了謝,然後就坐到了吧台前的高腳椅上。

這才剛過十點,酒吧就幾乎爆滿了。一如既往的擠滿了傭兵,獵人和城防軍。在這裏,幾輪酒下了肚,城防軍和傭兵之間的隔閡也就煙消雲散了。熟不熟悉的也就沒那麽重要了,坐在一起,緬懷戰友,暢想未來就成了永恒不變的主題了。

我端起酒杯,一口氣灌進了半杯啤酒,耳中聽著那些粗豪漢子的聲音,嘴角不自覺地就翹了起來。

“嗝!”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嗝。沁涼香醇中略微帶點苦澀的味道讓我的精神一振,困擾我的那些負麵情緒似乎隨著這個嗝一下子就都噴吐了出去。

“再來一杯!”我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半杯啤酒,將泛著泡沫的酒杯往桌子上輕輕一頓。

“好的,這杯我請!”酒保看起來心情不錯,拿過空酒杯,笑著對我說道:“就當慶祝你劫後餘生了!”

“謝謝!”我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又一滿杯啤酒就放到了我的麵前。

“幹嘛不請你自己也喝一杯呢?”我端過啤酒看著酒保問道。

“上班時間我從不喝酒。”酒保搖了搖頭,“實際上我一點也不喜歡喝酒,宿醉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那好吧。”我聳了聳肩,“我以為酒保多少都會對喝酒有些興趣。”

“喝酒和賣酒可不是一回事情。”酒保回道:“還好我老板從來都不要求我會品酒,我們這裏也隻賣好酒。要不,那些傭兵大爺早就把這裏砸的稀巴爛了。”

“這些傭兵都挺喜歡你的。”我喝了一口啤酒,看著又有幾個傭兵大聲衝酒保打著招呼。

“我如果經常請你喝酒,你就算不喜歡我,也總不至於討厭我吧?”酒保衝我眨了眨眼睛,“這些戰士可都是很可愛的人吶,可惜我不是老板,要不,我願意天天請他們喝酒。”

“我覺得至少今天你老板不會拒絕你的心意的。”我直起身,環視了一圈,果然在幾張桌子旁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你看,這裏可有好幾個都是和你老板一起上過戰場的。指不定哪個還救了你老板一命呢?”我又一口氣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你認識我老板?”酒保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起來,語氣中也多出了一絲鄭重。

“嗯。前天晚上我們還差點被戰爭母船的激光炮給燒死。”我將空酒杯放了下來。

“不用了,我不喝了。”我輕輕擺了擺手,製止了酒保為我續杯的動作,“好了,這家酒吧是龍魂傭兵團開的吧?你是趙隊長的什麽人?喏,龍魂應該隻有那一個趙隊長吧?”

“我是趙隊長的侄子。”酒保的臉色一下子就恭敬了起來,“請問您是?”

“我是阿磊,是趙隊長讓我來的。”我沉聲說道:“如果他睡醒了的話,最好和我見上一麵。”

“好的,您請稍等,我已經接到上麵的通知了。”酒保衝我點了點頭,然後按了下吧台下麵的呼叫器。片刻後,一個削瘦的年輕人就從酒吧裏麵走了出來。

“趙哥,有什麽事情嗎?”年輕人看著酒保問道。

“你馬上帶這位貴客回總部一趟。”酒保看著年輕人說道:“動作利索點,不用通報,也不許怠慢貴客,明白嗎?”

“好的,趙哥,你就放心吧!”年輕人點了點頭,然後又看著我恭謹地說道:“您請跟我來。”

我衝酒保點了點頭,就轉身從高腳椅上跳了下來,然後跟著年輕人向酒吧裏麵走了過去。

我們穿過酒吧,走過後廚,又經過幾個雜物間才到了一個酒窖中。酒窖格外寬闊,一眼都望不到邊的酒架上堆滿了各種酒品,彌漫在空氣中的香醇酒味讓我的呼吸都不自禁地粗重了起來。

“您請稍等。”年輕人說著就快步走向了酒窖盡頭的一個酒架,然後將一個酒桶往後一推,酒桶就自動翻轉到了酒架後邊,露出了一個閃著綠色光芒的電子鎖。

年輕人將眼睛對著綠光停頓了幾秒,在滴答一聲脆響後,那個酒架就緩緩向一旁移動了開來,露出了一個狹小的門洞。

“請跟我來。”年輕人衝我招了招手,就當先走進了那個門洞之中。

我快走了幾步,緊跟著年輕人一起走了進去。

穿過門洞後,眼前就是一亮。柔和的白色燈光將眼前的空間照射的纖毫畢現。地上潔白的地板清晰地倒映著我的身影,廊柱旁的兩個長沙發中間還放著一盆鬱鬱蔥蔥的綠色植物。再前邊的茶幾上甚至還擺著一套青花瓷的茶具,幾碟點心,還有幾份今早的報紙。

而最神奇的是,沙發前竟然還有一條長長的鐵軌。此刻,鐵軌上還靜靜地停靠著一截漆成了亮紅色的地鐵車廂,車廂上一條暗金色的華夏龍驕傲地高昂著頭顱,不怒自威的氣勢迎麵撲來。

我這才意識到,這裏竟然是一個小小的車站。

年輕人走到門洞旁按下了一個按鈕後,那個酒架就再次移動了過來,封住了這個隱蔽的通道。

“請跟我來吧。”年輕人說著就向車廂走了過去。

我跟在他後麵走進了車廂中,在一張柔軟的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

一陣極其輕微的晃動後,地鐵就開始向前開動了起來。

“坐吧。”我對年輕人說道。

“我隻是帶路的,這裏是給您這樣的貴客準備的。”年輕人有些靦腆地說道。

“我不喜歡仰視著別人說話。”我皺著眉頭說道。

年輕人猶豫了一會兒後,才有些拘謹地在我麵前坐了下來。

“這是在哪裏?”我開口問道:“我可從沒在四號聚集地的地下工程圖中看到過這個地方。”

“這是一個廢棄的礦井。”出乎我意料的是,年輕人竟然毫不猶豫地回答了起來,“我們龍魂傭兵團早在四號聚集地建立前就已經將這裏作為總部了,並用了很長的時間去規劃和建設。所以,現在聚集地的工程示意圖中是沒有這個位置的相關信息的。您知道的,在戰爭初期,人類遭到驅逐並元氣大傷的時候,這些天然洞窟和礦井是最為安全的所在了。”

我點了點頭,心裏也知道,若是沒有城委會默許的話,這裏怎麽可能沒經過勘察。看來,在四號聚集地中,龍魂傭兵團絕不隻是表麵上顯示出的那種三流傭兵團的實力。趙隊長安排我從這裏去見他,隻怕也是為了向我展示他們的真實實力的吧。

“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我對你們的總部可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我繼續問道。

“還要二十八分三十五秒。”年輕人抬頭看了一眼廂壁上的電子時鍾,然後又繼續說道:“您可以先休息一會兒,這個車廂是自動駕駛的,不會出現什麽偏差,一定能準時到達總部。”

我點了點頭,就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我剛合上雙眼,車廂中的燈光就立即黯淡了下去。隨即,一陣帶著清爽的流水聲和鳥鳴的輕柔音樂就從頭頂傾瀉了下來。

就在我即將在音樂的旋律中陷入熟睡中的時候,車廂終於停了下來。音樂聲越來越小,直到徹底隱去。我睜開眼,一片藍色的燈光如同水波一般在車廂中**漾著,一條藍色的遊魚投影在我麵前一個擺尾,就活靈活現地遊到了廂壁之上,我起身踏過一叢柔順的水草,向著敞開的車門走了過去。

“您醒了,請跟我來。”年輕人站在車門外邊,衝我點了點頭,就又當先向著前麵的廣場走了過去。

一片朦朧的光線自頭頂傾瀉了下來,投下了一層層**漾的水紋。我抬起頭一看,在頭頂十多米的地方竟真的是一片清澈的水麵,未被泥沙覆蓋的地方,甚至能夠看到一些遊魚在悠閑地遊來遊去。

我顧不上心中的震撼,繼續向前走去。一棟鑲嵌在岩層中的白色大樓安靜地矗立在距離我們幾十米遠的前方,不時有穿著龍魂製服的人從大樓中進進出出。

“你們想幹什麽?我要見葉小姐,她不能將我們大寒民族的意誌拒之門外!”就在我和年輕人即將走進麵前的接待大廳的時候,一道蹩腳的華語從中傳了過來,其中還夾雜著幾聲女人的尖叫聲。

我加快腳步走進了大廳中,隻見在大廳的接待處,一個身穿粉紅色西裝,戴著墨鏡,頭發染成綠汪汪顏色的年輕人正傲慢地衝前台小姐高聲喊著什麽。這會兒卻也不說華語了,一連串嘰裏咕嚕的寒語跟瓜子皮一樣噴吐而出,我僅能辨認的就是那些話語中的幾個肮髒的米國單詞了。

“這頭頂一片大草原的傻子也是你們的客人嗎?”我皺著眉頭問道。

這種一句話中夾雜著幾種不同語言,偏偏沒有一種說的好,卻又自我感覺良好的人是我最為討厭的了。當然,我還討厭他那一身古老殺馬特的喪氣裝扮。

“這是寒族的代表,在自由之城還是一個組合的主唱,那個組合好像叫什麽大碰撞。”年輕人思索著回道:“他現在代表三晶財團和我們洽談一項合作,但我們團長好像很討厭他,就把他晾在這裏幾天了。偏偏這些寒族人還不識趣,每天都要來鬧上一場。”

“他們這群藏頭露尾,從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家夥哪兒還會顧及臉麵?”我嗤笑道。

寒族人之前一直仗著米國的支持,沒少惡心我們華夏人。在神國陰謀發動戰爭前,寒族還一度成立了一個小國家。這個國家以整容為榮,不管男女老少,都把外表和虛榮看得比命還重要。明明是一個連自身都保護不了,要靠米國駐軍的民族,卻偏偏懷揣著與身份嚴重不符的所謂大國夢。簡直把虛偽和裝孫子活成了一種生活態度,直白點說,就是丫鬟身子小姐夢。

在如今,所有男人都以上前線與機器人戰鬥為榮的時刻,這群被米國拋棄了的寒族人,卻又龜縮到了大後方的自由之城中,還美其名曰為人類保存文明的火種。那些寒族的男人全都去學些唱歌跳舞,取悅人民的手段,一個個打破頭地出些不倫不類的音樂。但這種重口味的東西,竟也莫名地受到了後方一些青少年的追捧,從而讓他們驕縱了起來。

“那是,這些娘娘腔怎麽能和酒吧裏的那些粗豪漢子比?”年輕人的臉上也現出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

“我是權自隆,你們不認識我?”又一句蹩腳到讓人無法忍受的華語響了起來。

這聲喊過之後,簇擁在這個權自隆身邊的幾個寒族人頓時趾高氣揚地大聲附和了起來。嘰裏咕嚕的聲音如同蒼蠅一般令人厭煩,但他們對自己的醜態卻毫不遮掩。

又有幾名龍魂的工作人員跑了過來,客氣地向這群寒族人解釋著。

“別擋著我,我今天就要見葉小姐!”權自隆大喊了一聲,然後一把推開了麵前的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倉促之間站立不穩,腳下一個踉蹌就坐倒在了地上。

怒火瞬間就從我的心中熊熊燃燒了起來,我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扯開一個擋路的寒族人,飛起一腳就踹在了權自隆的胸口上。

“啊!”權自隆發出一聲慘呼,身體直直地向後拋飛了起來,與此同時,一股令人作嘔的脂粉味也傳到了我的鼻孔中,讓我差點當場吐出來。

“你敢打我們歐巴?你知道歐巴的身價多貴嗎?”一個寒族人大聲喊道。

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大步向著掙紮著坐起來的權自隆走了過去。

“你要幹什麽?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權自隆顫抖著聲音說道。

“廢物!”我一把將不斷後退的權自隆扯了過來。

“你想幹嗎?你敢打我,我一定要讓我的粉絲們殺了你!你知道我的粉絲們有多厲害嗎?你知道我的粉絲們的爸爸有多厲害嗎?有種你繼續打我啊!有種你打我的臉啊!”權自隆梗著脖子,歇斯底裏地大聲喊著。隻有在提起那些粉絲的時候,他才有了抬頭看我的勇氣。

啪!我甩起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上。一個清晰的掌印迅速地從他的臉上浮了起來,鼻血瞬間就糊住了那張醜陋無比的臉。

啪啦一聲,權自隆脖子上那條狗鏈一般誇張的銀鏈子就崩斷了開來。他身體一仰,噗通一聲就倒在了地板上。

“你敢打我臉!你敢打我臉!粉絲,粉絲……”權自隆爬起來含糊不清地說著,然後一張嘴吐出了幾顆牙齒。

我沒有說話,從腰間摸出一把手炮,就對準了他的額頭。

看到手炮的瞬間,權自隆猛地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比女人還要高亢的尖叫聲,然後用變形的聲音大聲喊道:“我知道錯了,爸爸!爸爸,我道歉,我道歉!”

“我們用不著你狼心狗肺的道歉,即使你道歉,也不會接受!呸,我們華夏人也沒有你們這種不肖子孫!”我撥開保險,麵無表情地說道。

“不要殺他!”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沒有理會身邊人的勸阻,毫不猶豫地就摳動了槍擊。

砰!一聲爆響在大廳中響了起來。這聲雷鳴般的聲音幾乎嚇傻了所有人。

哢嚓嚓,彈坑邊緣的裂縫不斷擴張著。一灘黃色的**在潔白的地板上淌了開來,臊臭的味道讓圍觀的人一陣側目。

我低頭一看,原來在我開槍射向權自隆雙腿間的地板的時候,他就已經被嚇得昏迷了過去。

“呸!”我屏著呼吸,厭惡地衝權自隆的身上吐了口唾沫,“寒族人果然和他們民族的驕傲三晶一樣,即不中看,也不中用!”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開來。再也沒看那幫呆若木雞的寒族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