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聯姻

趁著晨威晨龍入睡之際,林修卻一個人出了客棧,此時,已是醜時。

來到廬州城外的竹林深處,林修坐了下來,兩眼緊閉,一團真氣從丹田凝練開來,隨即帶動八脈,嫻熟的在體內旋轉起來。北鬥星芒已經被林修練的出神入化,可謂是運用自如。

不過,這被江湖傳為神話的內功大法,現在卻成了他啟動獸卵的內力。林修早在武當無涯峰論劍之前便進了武當銅虛洞裏,將上古道尊藏在洞中的牛之卵竊取出來,一直用北鬥星芒的內力孵化著。不過,現在他又多了峨眉的兔之卵,飛兔夔牛,可謂好事成雙。

隻見林修內力環體,兩道獸卵便從他體內逼了出來,為了喚醒神獸,林修近日可謂內力大失。牛之卵已開始通懂人性,能順氣而走,完全在林修的掌控之中。現在,林修便要借助牛卵之力來啟化兔之卵,他將兩股力量放在一起,讓他們相互牽製。

強大的力量將竹林撕成了碎段,牛之卵在加速旋轉,突然一道霞光從它身上噴出,朝著廬州城飛去。林修站了起來,看見從廬州城裏也放出一道霞光,林修用內力牽製著牛之卵,想要將廬州城上空的那道霞光一並帶來。這時候,隻見兔之卵突然光澤消失,內力一下失衡,那牛之卵一驚,便打斷了林修的內力,一口心血從他身體噴濺出來。

“看來這江湖盟果然有獸卵。”林修經脈被內力倒衝受了損,卻始終不忘獸卵的事。他借用牛之卵之力,終於找到了藏在江湖盟的寶貝,雖然沒能用牛卵之力將其帶回,但卻了了一樁心事。

隻是這兔之卵為何不受控製,竟突然停止了和牛之卵的感知,這讓林修不得其解。隻得先收好東西,一口將兩枚獸卵吞進肚中,趕回客棧息目療傷。

一絕和江南春心裏算計著回到廬州的時日,就怕誤了婚期。江南語被一絕雄派去的家眷侍奉著,現在快進廬州城了,隻是父親遲遲未歸,大婚之日將近,鬧得心裏好不痛快。前來拜會道賀的江湖同道紛紛抵達,如若因兩位父親的遲到而延緩了大喜之日,那江湖盟和錙銖門的臉麵可謂丟盡了。

作為武林上稱得上名號的門派,定是不能做讓江湖恥笑的事,看來一絕雄和江南語的大婚之日勢在必行。

一絕雄此時已開始籌劃,父親不在,他便要做這個主,江南語已經接到廬州,如不按期完婚,恐嚇錙銖門結下紛爭,可謂騎虎難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江湖盟上下都是講究道義的兄弟,對一絕雄的決定也十分讚成。

“一絕雄果然有老盟主的風範,男兒本色,當機立斷毫不含糊,真乃後生可畏,江湖盟後繼有人了。”

有了江湖盟在身後支持,一絕雄就不怕外人嘲笑,雖然高堂不在不便完婚,但一絕雄就要打破這個傳承,親自主持自己的大婚。此等做法也是讓江湖朋友大聲稱道。

江南語進了廬州,就被一絕雄接到了府上,裏外守衛森嚴,生怕節外生枝出了紕漏。自家媳婦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傳出去會遺臭萬年的。所以一絕雄早晚各一次前來拜會江南語也就成了每日必做之事。

雖都是江湖兒女,第一次見麵還是在武當無涯峰,誰能料想,數日後的今天,兩人能秉燭夜談,傳為佳人。江南語一臉清秀,出水芙蓉,不飾粉墨,卻生出了美人胚子的底子。隻是性格過於溫婉。一絕雄又是一個直漢子,哪裏受得了這般女子,每每談話都讓他急的直跺腳。

“語姑娘,家父和令尊遲遲未歸,為了不延誤婚期,我就親自督辦婚禮了,還望語姑娘同意,也好給江湖朋友一個說法,不至於折損了錙銖門和江湖盟的麵子。”

江南語抿抿嘴,把頭一點,輕聲道:“一絕公子要是能辦妥,倒也是好事一樁,江南語不懂操辦,一切交給公子就行。”

江南語對一絕雄的態度已經表明了她對這樁婚姻的態度,還沒進門就已經把自己交給了一絕雄,看來這江南語早就對一絕雄有了心意。不過話說回來,她要是不願意,江南春也不見得非要將她嫁過來,畢竟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總不能壞了她的幸福。

但這件事遠遠沒那麽簡單,現在的一絕和江南春可謂懊惱不已,要知道,對他來說,江湖盟和錙銖門結緣可不是簡單的你婚我嫁,其中暗藏玄機。兩人也是日夜不停,換了好幾匹馬,就為按時趕回。

到了日子,賓客滿座,多為江湖中人。一對新人迎來了屬於他們的良辰,禮成落定之後,也不見兩位父親的歸來。

晨威晨龍坐在席上吃酒,卻發覺身邊的林修早已不知了去向。

林修從踏進院子起就感到了這裏非同尋常的兩股力量,和他身體裏的交相輝映,令其血脈膨脹。趁著大家酒興正濃,林修便到了後院,探尋一番,還是沒找到。竹林中被那獸卵之力傷了經脈,現在還未痊愈,想要再次喚醒牛之卵,恐沒那麽容易了。

為了不被發現,隻好離開後院。

雖然唐穎兒收到了江湖盟的請柬,也帶著晨風來了廬州,但因為林修在此,晨風始終沒去到婚禮現場。不過,林修的一舉一動卻始終在他的注目之下。

“林修心懷鬼祟,此番來到江湖盟,定有不可告人之密。”

“家師一向光明磊落,未曾想竟成了這等人,不管他來廬州有何目的,但要對江湖盟做出不利之事,我……”晨風話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你能如何,他是你師父,你是武當弟子,要動手也輪不到你,欺師滅祖的罪過你可擔不起。”唐穎兒知道晨風對林修早有了不滿,但她不希望晨風牽頭說話。

“不知寒娣師弟現在何處,要是他在,定能對我如實告知。”

“明日便要離開廬州,你作何打算?”唐穎兒知道,身邊這個人終究是要離開的,他和武當的情愫還沒解開,江湖兒女事,多半在紅塵,多半在江湖。而她自己,卻不在這紅塵之中。

天還沒亮,隻聽得城門口擂鼓聲起,街上喧囂飛揚。留在廬州過夜的來客還沒睡醒就被這吵鬧聲驚醒,一個個伸出頭來看向街道。

這才知道,一絕和江南春回來了。二人落在馬上,渾身透著疲憊,看樣子已經幾日未休息,皮鞭在馬背上岑岑作響,就連鐵蹄也透著股燒焦的味道。這一程,走了太久。

好在回來了。回到府的第一件事不是看望二位新人,卻關門叫來了各自家眷。

隨江南語前來的嫁妝已經按照江南春的要求,逐個抬了出來,江南春挨個看了一遍,對負責此事的管家說:“把小姐叫來,我有話要問。”

一聽江南春回來了,江南語終於放下心裏的擔憂,前來給父親端茶。見了江南語,江南春急匆匆的上去便問:“語兒,為父走前親手交給你的東西呢?可曾帶來?”

江南語想想,道:“可是那金絲邊鑲嵌的銀盒子?”

“正是,現在何處?”

“在女兒閨房,遵照父親囑咐,語兒不敢打開來看。”

“好,速去取來給為父。”

江南語不知何由,隻能先將東西拿過來。

見盒子完好無損,江南春終於是鬆了口氣。他看看坐在對麵的一絕,道:“你要的東西在此,我要的你準備好了嗎?”

一絕喚來候在外麵的的侍從,道:“把我書房裏五個箱子抬過來。”那人應聲而去,卻弄得江南語不知所雲。

“父親,你們這是?”

“語兒,這裏沒你事了,既嫁到了江湖盟,日後就是江湖盟的人,可要做好本職,不可給錙銖門丟臉。”

“父親這是哪裏的話,語兒豈會讓父親蒙羞。”

江南春不想再聽什麽,朝管家一擺手,管家便將江南語請了下去。

抬上來的五隻箱子不是什麽,確是滿滿的上等黃金,江南春看了喜上眉梢,也了卻心中一事,便將手中盒子交給了一絕。

一絕單獨回到房中,開了盒子驗完真假,方才將黃金交給江南春。

江南語回到房中的時候,正好吵醒了一絕雄。

“醒了?昨日酌了數杯,睡過了頭。”

“哦,近日你太過操勞,該好好休息了。對了,快去給兩位父親請安吧。”

一絕雄一聽,從**跳起來:“家父回來了?”

“正是。”

一絕雄稍作收拾便去與拜跪兩位長輩,卻不巧碰到了江南道的人往外搬東西。

“等等”一絕雄道,“搬的是何物?”

“回一絕少主,我等不知。”

一絕雄走了過來,打開一箱,見是黃金,速去找一絕。

“父親,那黃金……”話還沒等出口,一絕把手一抬,打住了一絕雄的疑問。

“雄兒,這是我和錙銖門的事,你不必驚訝,你大婚之日為父沒能趕到,讓你委屈了,從今日起,江湖盟便要成就大業,再不做被別人取笑的閑雲野鶴之輩。”

一絕說話時候的樣子透著一種陌生,仿佛才數日不見,便成了另一個人,和平日裏那個快意恩仇的人已不可同日而語。這讓一絕雄存了疑惑。

得知一絕和江南春回到了廬州,林修自然不能再走。當晚,林修便潛入了府上,如果他在峨眉做下的事被這兩人傳了出去,武當可謂再無回旋餘地。唯有永除後患方可息事寧人。

然而,他的一舉一動未能瞞天過海,要想在廬州輕易辦掉兩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