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計劃暫停

另一邊,塗心誠所居住的香格裏拉酒店內。

一大早陳果就趕到了他所在的房間,臉色凝重道:“義父,剛接到情報,汪睿俊等人昨天晚上突然要回京了。”

“為什麽會這樣?”塗心誠聽到這件事,也覺得十分驚訝。

“不知道。”陳果搖頭,接著說:“雖然我一早派人盯著汪睿俊的一舉一動,但是他們回京的具體原因我們的人也不清楚。隻知道他是突然決定要回去的。”

說著,陳果又看向塗心誠,低聲詢問:“義父,這汪睿俊突然離開,莫不是姓呂的搞的鬼?”

塗心誠目光中出現了一抹陰鬱之色。他摸著手裏的玉扳指,思索了幾秒才開口道:“不會。這姓呂的,絕對不會選擇現在出手。”

“那這汪睿俊……”陳果臉色有些難看。他們好不容易布下的局,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動。

塗心誠淡淡地冷哼一聲:“不急。捕捉獵物,本來就需要耐心。隻是這獵物,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說罷,他看向窗外,陰惻惻地哼笑一聲。

翌日,他們才知道這是虛驚一場。

據說是汪睿俊父親的公司出了大事,他得臨時回去主持大局。小道消息說,這事跟操縱股價有關。網上也有類似傳言。隻不過,汪氏集團理所當然地辟謠了。而汪睿俊之所以急忙回京,估計就是為了處理此事。

陳果得知了事情原委後,第一時間告訴了塗心誠。

“這件事隻是個意外事件,義父可以放心了。”

塗心誠點了點頭,又說:“不過,不能麻痹大意,得要讓手下人盯緊點,千萬別再出什麽意外。”

“這個我知道。”陳果點頭說道。

而同樣接到消息的範離,也轉告了呂送一。

“聽楊天佑的意思,這生意會繼續談。隻不過,要等汪睿俊處理好公司事務之後。”

“這個無所謂,隻要不是什麽其他的變動就可以。你繼續跟那邊保持聯係,不要讓對方起了疑心。”

“我明白。”範離說著,又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汪睿俊那種公子哥,怎麽可能看穿我們的騙局呢。”

“我說過,再弄砸,你就完蛋了。”呂送一斜睨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範離的胸口,嚇得他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我不會的。請再相信我們這一次吧。”

心裏想著自己之前辦砸的事情,範離又心虛起來。

雖然出了點狀況,但無礙大局,呂送一和塗心誠雙方都采取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

接下來,就是耗耐心了。

反正對付汪睿俊的騙局一時半會也無法繼續下去了,呂送一總不能一直留在深圳,他叮囑歐陽三人幾句,便先行坐飛機回上海了。

“你們在這裏好好盯著,要是再辦砸,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是是是!”三人連連點頭,聽到呂送一要回上海,他們心裏別提有多激動了。但是,臉上還得裝出依依不舍、風淡雲輕的樣子,不敢輕易表露出內心真實想法。

“這真是太遺憾了。”

“是啊,Hunter,為什麽不多呆兩天呢。”

“您要是走了我們一定會想念您的。”

王雨菁甚至抹了抹自己眼角那並不存在的淚水。

呂送一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演技誇張的挽留,淡淡道:“好啊,既然你們這麽不舍得,那我再多呆了兩天吧。”

“還是工作要緊,既然Hunter有重要的事情,我們怎麽敢耽誤您呢…….”

呂送一冷笑一聲,懶得跟他們計較,重要的是大學那邊的課他實在不能落下太多。

深圳機場,洶湧匆忙的人潮在機場內四散開來,去往各處的旅客提著行李,來來去去,人流絡繹不絕,飛往上海的CZ3568航班就要起飛了。

聽著機場裏甜美的播報音,戴著口罩的呂送一從座位上站起來,修長的手指順勢提起腳邊的行李。

站在一旁的歐陽、範離、王雨菁三人忙畢恭畢敬,一臉鄭重地跟在他身後。Hunter要走,他們三人自然要來相送。

快要到安檢口時,呂送一回過頭,推推臉上的眼鏡,漂亮狹長的雙眼微眯著看向他們,說道:“我離開這段時間,你們不能放鬆。小心被狐狸那幫人趁虛而入。”

“是。”三人應聲,唯唯喏喏地連連點頭,心裏卻恨不得他趕緊走。

呂送一冷冰冰地補了一句:“別忘了我之前說的,如果搞砸了。你們知道後果的。”

三人聞言倒抽一口冷氣,又是忙不迭的一陣點頭。

呂送一這才提著行李走向安檢口。

看他背影漸漸遠去,直到看不見了,他們三人才終於鬆口氣。

範離咽了口唾沫,“差點嚇死我了。這Hunter就像惡魔,讓人不寒而栗啊。”

而王雨菁則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差點抹去臉上的一層粉底,心有餘悸道:“雖然Hunter顏值很高,但氣場也太強了。我還沒見過這麽可怕的型男!”

“你們別嚼舌頭了。”歐陽連忙道:“被Hunter聽見就糟糕了。走走走,我們去吃一頓吧。”

這三人一向心大,範離和王雨菁一聽見要吃火鍋,瞬間把剛才的事情給丟在腦後了。

“我們去吃海底撈怎麽樣!”王雨菁激動道:“我知道月新路新開了一家,網上評價老好啦。我去了要拍照發朋友圈!”

“我讚成。”範離舉了舉手,隨後又嬉笑地湊到歐陽身邊,說道:“但是說好了,歐陽叔請客!”

歐陽看著他們無奈地笑了笑,但是平時他也隻拿這兩個人當孩子看待,隻能點頭答應:“行吧。走!”

呂送一一走,這三人就瞬間像打了雞血一般,興致勃勃地離開了航站樓。卻沒有發現,他們剛走過去,在離他們不遠的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也跟著馬上站了起來,並且提著行李向安檢口走去。這個人穿著牛仔褲和皮衣,帶著鴨舌帽和墨鏡,這打扮雖然不合時宜,但是在機場這種地方也算正常,所以如果不仔細辨認,誰也不知道他就是陳果。

他這次是奉塗心誠之命跟蹤呂送一回上海。目的就是為了監視對方。

所謂知此知彼,百戰不殆。

要打敗敵人,就得摸清對方的弱點。顯然,塗心誠很懂得孫子兵法。

在候機室等了沒多久,呂送一就坐上了飛機,他先把行李放好,然後在位置上坐下來,將座椅調了一個舒適的角度,整個人都跟著懶洋洋地放鬆下來。

順便讓路過的空姐送了一杯果汁過來,他一邊享受地眯著眼睛,忽然身子一頓,想起一件事:他好像……把邢破給忘了。

因為顧著處理跟狐狸的交戰,這幾天他都沒有跟邢破會合。

一查微信。邢破果然發來了多條微信。

無非是問你在哪兒。

死哪兒去了?

快點出現!

哈哈哈。呂送一都能體會到邢破歇斯底裏的心情。他剛想發條微信給對方報平安,但內心掙紮了斷斷幾秒。

“哎…….算了。”呂送一歎了口氣,他幾口喝完果汁,收好手機,將杯子放到一旁,然後心安理得地戴上眼罩,在飛機上安靜地睡了過去。

隨後,飛機震動了幾下,發出了一陣微鳴,然後緩緩飛上蒼穹,下方的城市,開始變得越來越小。

而就在呂送一的座位前方,陳果在這個時刻扭回頭,瞄了瞄他,繼續安靜地看起了手裏的報紙。

幾天後,南大校園裏。

上海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輕風卷著樹葉沙沙作響,四處都彌漫著一股令人沉靜的氣息,這裏的時光似乎總是那麽緩慢又愜意。

呂送一今天剛上完大二的心理學課,他像往常一樣抱著課本走出教室。教室外麵一條長長的走廊,他頭也不回地朝著樓梯口走去,在他身後是另一邊的走廊盡頭,在那後麵的牆角處有一雙眼睛正悄悄盯著他。

呂送一勾唇笑了笑,他早知道自己身後有人跟著,但仍裝作沒發現的樣子。

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他淡然地從一縷縷光芒下走過,俊逸的臉龐更顯得風光月霽,中途還遇到了一個向他提問的學生,他也耐心地為那位學生做了解答,一切看起來都如平常無二,他自然得讓人看不出來一絲破綻。

剛走出教學樓,呂送一就抬頭看到邢破急匆匆又氣呼呼地朝教學樓走過來,抬眼看到他的那一刻,目光中的憤怒甚至都濃重了不少。

呂送一淡定地看著他向自己走來,甚至能感覺到他走來的步伐都帶著滔天恨意。

果不其然,邢破走到他麵前,都還未站定,就劈頭蓋臉地指責道:“呂送一,你也太損了,把我一個人扔在深圳自個兒就回來了?”

“我隻是不小心忘了而已。”呂送一看著他,十分無辜地聳聳肩,“學校有急事,我就提前回來了。”

“忘了……”邢破無語地張了張嘴,想破口大罵又不知如何開口。他沒想到呂送一的理由竟然如此耿直,像一把利劍猛戳他的心。

呂送一顯然對這件事並不在意,反而問他:“對了,你不在深圳看住那三個騙子嗎?”

明明是過來興師問罪的邢破卻心虛地撓頭說:“別提了,他們不見了。我隻好回來了。”

心虛過後又忽然想起自己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努力繃緊了臉,怒道:“還是先說說你為什麽會把我忘了這件事!”

“這件事是我不對。”呂送一話是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一絲歉疚,他淡淡道:“別生氣了。我請你吃東西,算賠罪。”

“啥?”邢破猛地抬頭看他,滿臉的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一絲驚恐:“你說什麽?我沒聽錯吧……”

一向摳門的呂送一,呂大教授,居然主動、積極地提出要請他吃東西?

“你……去了一趟深圳。生病了?”邢破艱難地咽著唾沫,他寧願相信呂送一是生病了才會說出這種胡話。

“嘖,不是說了為了給你賠罪嗎。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呂送一不爽地皺了皺眉,對對方的態度有些惱怒:“我平時有那麽摳門嗎?我對你還是很大方的吧。”

“嗬嗬。”邢破尷尬地笑了笑,不想評價。

“走吧,你開車,今天…….我帶你去吃披薩。”說著,真的發了一個地址給邢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