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跟蹤監視
“好不容易才追蹤到他們的下落，絕對不能讓這三人再跑了。”陳果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肖榮添一再保證。
“要是跟丟了，你就完蛋了。”
陳果惡狠狠地警告道。
肖榮添忙收起笑臉不敢再說什麽，老老實實地開著車，跟在那輛出租車後麵。
稍傾，大約十五分鍾後，出租車停在延安西路的一條街上。他們下了車，左顧右望，便先後走進一家網紅茶小店。
陳果讓肖榮添接著在車裏等，自己也跟了上去。
這家網紅店裝修的風雅，座位之間都是有個半人高的小隔間，是談工作、聊天的好去處。
歐陽三人似乎打算商議事情，在店裏選了個雅座，然後隨便點了點奶茶薯條啥的，就坐下了。
而陳果不動聲色地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半擋的沙發將他的身影剛好遮住，他還故意壓低了帽簷。細聽著旁邊的動靜，剛好能聽到他們三人談話。
先說話的是範離，這東北小哥說：“這次真是game over了！Hunter要我們七天內找回那一千萬，不然，我們小命不保啊。”
“點算好呢！”明星臉港台腔王雨菁細聲嘟囔著，滿臉焦急：“我們連對方是什麽來路都母雞。怎麽追回啊。”
“姐。”範離瞅她，“能別說港台腔了嗎？聽著難受！什麽母雞公雞的。你又不是養雞場。消停消停吧。”
“你妹的。我喜歡，你管得著嗎！老娘就是喜歡港台腔！”
“好好好。你稀罕，你做主，行不？”
“好了。你們一見麵就互懟。上輩子有仇呢吧。”
這種時候，又得歐陽出來打圓場了。“都歇歇吧。我們談正事要緊。”
“對，聽叔的。”
“我也聽叔的。”
“聽我啥呀。我也沒辦法啊。”歐陽被兩人瞅著，心裏發虛。
“叔，你不是常說，你走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還多。你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米還多嗎？你這麽德高望重，還想不出來一兩個法子來？”範離把歐陽給抬得高高的，就怕摔不死他。
歐陽連忙擺手：“別別別。我可沒那麽大本事。我有那能耐，還用得著給Hunter打下手？Hunter連章老瘸那種人物都敢動，要動我們，還不是易如反掌？”
“這事我也聽說了。”王雨菁忙說，“現在章老瘸發了江湖追殺令，要抓住Hunter呢。”
“抓個屁！”範離罵道，“章老瘸我也認識。就他，還想抓Hunter？”
“要不，我們向章老瘸報信？告訴他，Hunter的真實身份？這樣，我們不就得救了嗎？”
“千萬別！”歐陽忙阻止，“我們跟Hunter是一夥的，章老瘸會放過我們？這事，我們就別管了。先顧著自己的事吧。”
“叔說的有道理。”
“沒錯，是這個理兒。”
王雨菁和範離二人紛紛讚同。
嗤……這三個慫包。一旁偷聽的陳果再也無法不鄙視了。
隻見歐陽心有餘悸地朝店裏四周看了看，沙啞著聲音，低聲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好法子了。我認為，我們還是想辦法逃吧。有多遠跑多遠，就算它Hunter有三頭六臂，還能追我們到天涯海角？況且，這一千萬的窟窿，我們無論如何也是補不上的。”
“叔說的對！”
“很有道理！”
“你們倆就沒啥的建議了？”
見兩人聲聲附和，歐陽很無奈。
“沒啥想法。我早就想逃了。”範離說。
王雨菁也道：“逃吧。這兩年我們也騙了點錢，逃到Hunter找不到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問題是，逃到哪兒呢？”歐陽說。
範離說：“大不了，我回東北老家種地去。”
王雨菁說道：“不妥。留在國內太冒險了，我認為逃到歐洲挺好。法國！瑞士！風景多優美啊。”
“我說姐，”範離又開始吐槽了，“你是跑路呢，還是去環遊世界。就我們騙的這點錢，也就隻能在歐洲生活半年吧！”
“你說的也對……哦，那你說說，我們逃去哪兒？反正東北那旮遝我是不去。”
“瞧不起我們東北是不？信不信我削你。”
“你敢動我？我可是你姐！”
“又不是親姐！”
眼看兩人又得打嘴戰了，歐陽不得不出麵調停，“能認真點討論嗎？”
“那叔，你說，去哪兒好？”
歐陽想了想，喝了口奶茶，說道：“我們可以去越南，柬埔寨，緬甸。那地方消費水平低！”
“那地方太落後啦！玩個直播都不方便。”
“你就別想著玩直播了，你以為Hunter傻啊。萬一在抖音上刷到你，你還逃得了嗎？”
“不能玩直播了？”王雨菁一聽，麵露愁容。“玩直播也能賺錢啊。不然我以後的生活怎麽維持啊。”
歐陽認真地對他們倆說：“不但直播不能玩，連遊戲也得戒掉。萬一Hunter通過遊戲賬號找到你們的地址，都得完蛋。”
“我擦。連遊戲也不給玩了？”範離表示抗議。
但抗議無效。
聽到這裏，躲在一旁的陳果不由勾唇笑了，心想這三人果然就是不上道的小嘍羅而已，因為這點小事就嚇得魂不附體了。他們之所以能屢屢得手，是因為背後有一個厲害的人物——Hunter。
不過這個Hunter，到底是誰呢？
陳果對詐騙界的江湖也算了解，章老瘸他也打過交道，但這個Hunter他還真不認識。
難道是新冒出來的人才？
不管如何，這個名號在他腦海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後麵，聽著這三個人有的沒的竊竊私語好一會兒，就倉皇結賬離開了。
陳果不動聲色地摸著手裏的瓷杯，聽完他們的對話，親眼看著他們離開，一點也不急著追上去。
先給肖榮添發了條信息，讓他繼續盯著那三人。
自己則留在網紅茶的店裏，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然後拿出手機，用微信聯係了塗心誠，把這件事都跟他說了。
塗心誠很快回複：務必要查出那個大人物Hunter的身份！
要完成這個任務，可不容易啊。
這時，“叮咚！”陳果的微信又收到另一條信息，是玫瑰發來的。
——【我已順利接近呂送一】
陳果看完，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原來，玫瑰這號人物是他安排潛伏到呂送一身邊的。為何如此呢。陳果當時在理財公司與呂送一見麵時，覺得很有必要把這個人的情況摸清楚。你想想啊，警方都得聽取呂送一的意見，說明此人在反詐騙方麵是個專家。而且，呂送一和邢破顯然也在追蹤歐陽那幫人，說不定可以從他那裏套出有價值的情報。
再且，誰能擔保以後不會成為敵人呢。
於是，陳果提前布局，派玫瑰去摸清楚呂送一的底細。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跟在塗心誠身邊多年，陳果也學到了一點真本事。
他在微信上快速敲出一行字——繼續監視。
杜貝妮看了一眼微信，然後將手機放進褲兜裏。
她又專心地將玫瑰花的刺給剪掉，再配上其他花，一同插入花瓶中。她最近迷上了插花。插花班就在離地鐵站不遠，每周上一次課。插花可以怡情養心。
而這時，正值傍晚五點多，天空剛蒙上一抹淡淡的霞光，溫度也隨著時間在不停下降。Rose Cake店裏，舒緩的輕音樂響起，近乎察不可聞，因為這個時候還不是高峰期，所以顧客寥寥，葉釔君一邊擦著擺櫃與桌椅，眼睛一邊盯著店裏的壁掛電視機。
電視裏正在重播昨晚的一檔智力節目，叫《IQ大比拚》。這節目是在荔枝台播出的，十分火爆，收視率穩居全國同時段前三，在微博也經常上熱搜。節目的內容，主要是一群學霸的智力比拚。每一場比拚都讓人歎為觀止，而這檔節目到了第八期，這期的擂主是一位熟人。
不是別人，正是南大男神學霸呂送一。
這位年輕帥氣又博學的南大教授自從上了節目之後，已經連續當了好幾期的擂主，更因此收獲了不少粉絲。所以這檔節目也因為他在，收視率變得一期比一期高。
葉釔君盯著電視裏，麵色沉靜自然，且帶著一抹迷人淺笑的呂送一，不由地也有些看進去了，手下的動作都慢了許多。
杜貝妮總算完成了一件插花作品，她拿起手機拍了下來，放到朋友圈裏等著點讚。
電視裏傳來的尖叫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頭瞅了一眼。
觀眾們爆出的掌聲顯然是因為呂送一又贏了。
連葉釔君也情不自禁地拍起了手掌。
杜貝妮看過去，臉上莞爾一笑：“小君，你被呂教授迷住了吧！”
“沒有沒有！”葉釔君被戳中心事，臉都紅了。
杜貝妮繼續說道：“這位呂教授可厲害吧。聽說他微博粉絲都過百萬了。跟現在的網紅一樣……還有人專門跑到大學追他呢。那叫什麽來著。哦，對，叫私生飯！”
“這麽厲害啊……”葉釔君驚訝地睜大了雙眼，又看向電視裏的呂送一，不知心裏為何突然生出一絲失落來。
和他相比，自己隻是一個鄉下妹，怎麽配得上他呢。更何況，他這麽受歡迎，一定有大把的美女投懷送抱，她又算老幾啊。
越想，葉釔君心裏越不是滋味。
兩人正聊著，忽然看見呂送一抱著教材就從門外走進來了。
這時候，店裏的顧客都下意識地朝門口望了一眼，隨即，視線再也移不開了。畢竟，這麽帥氣的男人很少見，更何況，他是這期的當紅炸子雞呀。蛋糕店裏立即響起了一陣細碎的竊竊私語。還有人拿出手機，偷偷拍照。不久後，抖音上就會出現一條視頻：偶遇呂教授，真人比電視還要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