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仗義相助

兩人剛走到那川菜館門口,還沒邁進去呢,呂送一就看到之前那個鄉下來的女孩正在街上找工作。她看到附近一家小超市上貼著招聘啟事,就走了進去,還沒說兩句,就被老板給推搡著趕了出來。

“你這人邋邋遢遢的,別趕跑我的顧客!”

“老板。你就請我吧。我工資可以再低一點的。”女孩苦苦哀求。但店老板一點不講情麵。

“滾滾滾!”

女孩身材纖細,被這麽一推搖搖晃晃地往後退。沒退幾步,她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身體一軟,就暈倒在了地上。

“噗通”一聲,不少路人的目光匯聚過來,疑惑地看著那位推搡了姑娘的老板。

店老板登時急了,梗著脖子粗聲道:“你這姑娘年紀輕輕怎麽還學會碰瓷了!哎哎哎,快起來,不然我可報警了喲!”

可那女孩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倒也不像碰瓷的。

店老板急忙又跟旁人解釋說:“大家可都看到了,不關我的事!我就是輕輕碰了她一下,她自己摔倒的!”

說完,就扭臉轉進了自家商店裏,不敢出來了。

這可咋辦呢。圍觀的人群麵麵相覷,但是誰也不敢扶,剛才那一幕沒看清,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真碰瓷。再看這姑娘長得清清秀秀,穿著卻非常邋遢,身上的衣服也像是地攤貨,髒兮兮地皺在一起,人們心裏的疑惑就更深了。

“不能亂扶。萬一被訛了,咋辦?”人們議論紛紛,誰也不肯伸出援手,任由這位女孩躺在地上昏迷。

呂送一和邢破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相視一眼,便默契地抬腳走過來。

“讓讓!麻煩讓讓!”他們擠開人群。

邢破二話不說就過去將那姑娘扶起來,見她臉色蒼白,十分虛弱的樣子。他抬起頭剛想說話,就看到呂送一正拿著手機對著他拍視頻。

“你幹嘛呢!”邢破皺了皺眉。

呂送一抓著手機沒動,一本正經道:“拍下來,當證據。萬一被人訛了,我還可以幫你作證。”

邢破有點無語,催他:“你趕緊過來搭把手,這姑娘暈倒了,我們得送她去醫院。”

“哦。”呂送一撇撇嘴,收了手機,過去跟他一起將那姑娘扶了起來,一路扶到了車上。準備送她去醫院。

呂送一坐在後座,一手扶著那姑娘,另一隻手不高興地扣著椅背,心想著自己期待了很久的川菜就這麽泡湯了。

“喂。你醒醒。”他拍了拍姑娘的臉。

她還沒醒。

真暈了?呂送一還想拍大力點,被邢破罵道:“喂喂,你這是叫醒人的方法嗎?!”

“是的。萬試萬靈。”呂送一還挺認真地說了。

“……”邢破覺得這人是不是有暴力傾向,“別打了。送去醫院就行了好嗎!人家好歹是個美女。你怎能這樣對待美女呢。你不知道,美女就跟珍稀動物一樣,看一眼,都得買門票!”

但在呂送一看來,女人都一樣。美不美女的,他不在乎。

“對了。我還有一招,可以知道她是不是裝的。”

“啥招?”

“給她的腳底板撓癢癢。”

“……”

這就是學霸想出來的方法?這完全打破了邢破關於學霸的固有印象。

“得得得。我叫你一聲祖宗。你真的啥也別搗弄了。咱就好好送人去醫院。行不!”

“哦。”

反正呂送一也不想管了,他幹脆掏出耳機,閉目養神,聽起瑜伽冥想音樂放鬆一下大腦神經。

總算到了上海市人民醫院。邢破急急忙忙抱著人衝進了急診科,“快來人啊,有人暈倒啦!”

一個醫生帶著護士急急忙忙趕了過來,趕緊把人推進了急救室。

沒過一會就又把人推了出來。

“沒救了嗎?”呂送一準備好了哀悼的表情。

醫生卻摘下口罩,對他們說:“病人沒什麽毛病,就是有點貧血,餓暈了。掛點葡萄糖就行了。”

原來沒死啊。呂送一的表情分明這麽說道。

“你心裏都在想什麽呀?”邢破對同伴的內心世界有多陰暗,完全不敢去想象了。

兩人隨著護士推昏迷的女孩來到病房裏。等了一會兒,邢破說:“你在這兒守著,我先……”

“喂?你莫非想把這爛攤子留給我,自己跑路了?”呂送一一把抓住他的手。“還是你留在這兒,我先走了。”

“你想什麽呢。我是去交費!要不,這費用你去交唄。”

“那還是我留在這兒吧。我最喜歡照顧人了。”

兩人分配好。邢破便去護士站交費了,至於呂送一,看了看躺在病**的姑娘,便自顧自地倒一杯水喝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邢破也回來了。

“交了多少錢?”

“一千多。”

“醫院在打劫嗎?吊個葡萄糖就收這麽多?早知道,我去外麵買點白糖回來……”

“停!”邢破難道不知道這呂公雞心裏想的什麽嗎?拿白糖泡糖水,跟葡萄糖能一樣嗎!這樣做,不是教壞兒童嗎!

“救人一命勝作什麽什麽浮屠!這點錢就算了。”邢破沒啥文化,連名言也忘了。

“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有,一千多能吃好幾頓川菜啦!”

呂送一碎碎念的時候,那個女孩已經醒過來了。她看到他們,目光流露出一抹驚訝,隨後直起身子,低聲道:“謝謝你們送我來醫院。”

“不客氣。應該的。應該的。”邢破大手一樣,十分大氣。

說完,女孩又看向呂送一,小心翼翼地垂頭道:“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又麻煩你了。”

呂送一沒說話,倒是邢破看了他們一眼,驚訝道:“咦?你們認識?什麽時候的事?”

女孩點點頭:“之前這位先生曾經幫助過我。”

“天啊……”邢破瞥了一眼呂送一,打趣道:“我可不記得你是熱心助人的人。”

“他怎麽幫你了?”邢破又問道。

女孩將那天的故事娓娓道來。邢破一聽,更是驚奇。

幫人就算了,這呂送一還送人錢!

這不可能!

邢破自打認識呂送一以來,連他的一塊錢紅包都沒收到過。每逢過年過節,呂送一都會厚著臉皮找邢破要紅包,反觀他發給邢破的紅包,無一例外,通通是0.1元!

這一毛錢,連顆糖也買不起啊!

所以,也就無怪乎邢破有多震驚了。他都想請史官將這個曆史事件記錄下來,好讓世人敬仰。

“得了得了!幹嘛大驚小怪的。”呂送一對邢破誇張的反應十分不滿,“我不但帥,還很有愛心。這一點,你質疑?”

不質疑才怪呢!但今天這種場合,邢破也就不吐槽他了。

在美女麵前,多少得給他一點麵子嘛。

而呂送一冷冷地看了邢破一眼後,又撇了撇嘴,看向那女孩:“話說,你這是怎麽回事?我不是給你錢,讓你回老家了嗎?”

“我是想回來著……”

“那你怎麽不回去?”

“你給我的錢,不夠買車票啊……”

這就……尷尬了……

“我也想繼續留在大城市打拚,可是我的身份證丟了,想找工作,又找不到。所以……”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低了下來,烏黑的頭發垂下,一隻手緊張地揪著床單,身影看起來異常落寞。

邢破皺起了眉:“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他真心覺得這姑娘真不容易,又接著問:“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抬起頭,蒼白的臉上眼角泛紅,她張了張嘴:“我叫葉釔君。”

“哪個葉,哪個釔?哪個君?”

“葉子的葉,君子的君,至於釔嘛……”葉釔君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這個釔字,隻好寫出來給他們看。

“釔字?啥意思啊。”邢破不懂這字的含義。

還是呂送一有文化,說:“金字旁加億,就是一億的意思吧。”

聽到這兒,邢破秒懂:“哇靠,你爹太貪錢了吧。這是要寄望你當億萬富翁的意思嗎?!”

“這……”葉釔君好無奈。這個名字怎麽到了這兩人的嘴裏,滿嘴的銅臭味了?

“小君。小君。這名字真好聽!”邢破嘴裏念著,又抬頭看向女孩:“我可以叫你小君嗎?”

“你不是已經叫了嗎?”呂送一聞言,瞥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問你,我在問這個小君妹紙!”

“小君叫得這麽親熱,你是想著撩妹吧。”

“你能不能閉嘴!”

好好的氣氛,硬生生地讓呂送一給破壞了。邢破想拿膠布把這人的嘴巴給封上。

毒舌他見多了,沒見過比砒霜還毒的。

“小君,這樣叫你,沒問題吧。”邢破仍然在征求對方的意見。

葉釔君羞澀地點點頭。

邢破高興了,又問:“小君,那你現在有地兒落腳嗎?”

葉釔君苦悶地搖了搖頭,“我這兩天住了小旅館,但是兜裏沒錢了。工作也沒找到……”

“這樣啊……”怪不得她著急找工作呢,邢破摸著下巴,也發起了愁,忽然想起什麽,目光看向呂送一:“啊,不如你收留她吧!”

“你當我是慈善家嗎?”呂送一拒絕的口吻。

“你就發發慈悲咯。好人有好報不是?打個比方啊,你在路上看到一隻流浪貓可憐,不也會心軟帶回家收養嗎?你看小君姑娘這麽可憐,你就當收養寵物一樣咯。”

雖然邢破這麽說,但葉釔君總覺得怪怪的。她什麽時候跟流浪貓狗成同類了?

好吧……雖然她也是流浪的……

“不幹!”呂送一十分堅決。

邢破說了,“你怎能這麽沒愛心?你不喜歡小動物嗎?”

呂送一卻說:“小動物我很喜歡呀。”

“這不就對了?把對小動物的愛心放到人身上,也是可以的嘛!”

“小動物,我頓頓不能少。”

“……”

靠!邢破心裏罵道,這種哪是愛護小動物的行為?這分明是吃貨吧!

“你怎麽不收留她?!”呂送一反問。

“不行。我單身寡漢,家裏又髒又亂,還是個一房一廳。她能住哪兒啊。”

“那我也不能收留她。”呂送一說:“有句話說得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帥哥必有損失。”

這句話,是這麽說的嗎?

“兩位……不用麻煩了……我會自己解決的……”

葉釔君實在看不下去了,出麵打圓場。

本來她都這麽說了,這事也就過去了。但邢破卻倔在此處,死活要討個說法。

“哎,呂公雞……啊,不,呂送一,我記得你家樓頂不是有一間雜物房麽。”

“你說啥?”

“我說你家樓頂……”

“不,上一句。”

“呂送一?”

“再上一句!”

“呂……呂公雞?!”邢破說的是戰戰兢兢。

“這綽號你起的?”

“你不是鐵公雞,一毛不拔嗎?”

“誰說我是鐵公雞!”呂送一也是有尊嚴的。更何況在外人麵前,怎能被人如此詆毀,“我很大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