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離盡秋
紅光乍現,衝破雲霄。一聲聲震九天的鳥鳴後,一團九色光直飛天際。半空中,一道火焰升騰,九色鳥化為一隻遮天蔽日的巨禽,九色琉璃般的巨眼,冷漠地掃了段千壁一眼。段千壁看後,隻覺身子一僵,血脈似被凍結一般。那一刹那,時間仿佛停止了。世界似乎又回歸到最初的那一刻。
九色巨鳥再次發出一聲長鳴,身體慢慢縮小。隨後,化做一道九色流星,飛落而下。直到這時,段千壁身子才算恢複過來。段千壁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起了粗氣。
“雜毛鳥,你想弄死老子嗎。”段千壁氣惱惱地道。隻顧發火的段千壁卻未發現,九色鳥身上的九色羽毛中,赤紅色的羽毛變得更加璀璨。
“嘰嘰嘰”九色鳥扇著翅膀上下飛舞,歡叫著,壓根就沒理會段千壁氣惱惱的模樣。
“你個雜毛鳥,竟然無視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被無視的段千壁,抄起一塊圓石,揚手砸向九色鳥。九色鳥身子一翻,小爪子一搭圓石,翅膀隨後一振,身子翻了個180度的圈,石子“嗖”的一聲,被甩飛回去。九色鳥的力道,加上段千壁的力道,石子以閃電般的速度打向段千壁額頭。“嘭”的一聲,圓石正中目標。
“哎呦,痛死老子了。”段千壁大叫一聲,抱頭翻滾個不停。起身後,段千壁左額角處已鼓起一個圓滾滾、水靈靈的大包,痛得他又是跳腳亂叫一番。段千壁提氣運轉了幾個周天,痛疼才消減幾分。剛好了幾分,段千壁就破口大罵起來,彎腰撿起一把石頭,箭矢般甩向九色鳥。九色鳥見後大喜,嘰嘰咋咋地歡叫著借石還擊。
寂靜的山穀中,一人一鳥“痛並快樂著”對戰起來。就在一人一鳥大戰時,一處樹陰下,傳來一道欣慰的聲音:“原來如此。”
一人一鳥“打鬥”了一會兒,慢慢消停下來。段千壁呲牙咧嘴地走到火堆前,重新架起支架,又從儲物袋中翻出一口破鍋。好是洗刷一番後,在貓蛇肉上摸了幾把鹽巴,散了點佐料,就燉起了貓蛇肉。不久後,陣陣肉香在夕陽落盡的山穀中飄**。
第二日清晨,閑不住的段千壁與閑不著的九色鳥,一同走出山穀。瞅準了一個方向,一人一鳥就蒙頭紮向炊煙嫋嫋的小鎮。在離小鎮還有幾裏處,段千壁與九色鳥“嘰哩哇啦”地商量一番後,段千壁自儲物袋中,摸出昨晚燒飯的那口大鍋。用手在鍋底摸了兩把,又往臉上一通**,用力揉勻後,段千壁又在地上滾了幾滾。再把衣服撕出幾道口子,段千壁搖頭晃腦地走進小鎮。
段千壁一頭紮進鎮內客店,說自己遇到打劫,不知所處何地。段千壁在交談中,側麵打探好所處方位後,扔下幾分碎銀,開了間房,聲稱隻住一夜。上樓後,段千壁蒙頭睡起了大覺。待夜深人靜時,段千壁下床推開竹窗,壓低聲音學了幾聲鳥叫,九色鳥化為一道流光,就來到窗前。段千壁見後,嘿嘿一笑,閃身跳出窗外,一人一鳥奔出小鎮,朝西而去。
“什麽?還沒消息,再去查。嚴查去往清靈山的道路,不可放過一個可疑人物。”白須白發,一身白袍的白雲風,拍桌厲喝道。
“是,是。”一名弟子聞言,嚇得身子一抖,急忙連聲應道。
“怎麽還不去?”
“可是,掌門。我們人手不夠啊!”白衣弟子,垂頭低聲怯道。
白雲風壓了壓心頭怒火,沉吟片刻道:“拿著此令,讓金甲衛全力協助。”
“這?”
“這是無憂子的令牌,放心去吧!帝武王朝會全力配合的。”
“是,弟子這就去。”那名弟子心中長噓口氣,退出屋內。
“哼!我就不信,他能長翅膀飛了。”
“雜毛鳥,你不能讓哥騎著飛嗎?”段千壁抓著九色鳥粗爪,嘟囔著道。夜空中,段千壁俯瞰著夜幕下的關隘城池。卻見這座城池,除去城中區繁華熱鬧,燈火迷漫,四周一片黑暗,偶有幾處青豆般的燈光透出窗外,和那城中區的熱鬧相比,更顯得冷清了數分。
“唉!繁華更顯蕭瑟時啊!”就在段千壁感慨時,手中一空,身子猛地往下一沉。急速的氣流迎麵而來,灌入段千壁口中。隻把他一腔子的感歎,全部化為一肚子寒風。
“雜毛鳥,又來這招。”寂靜的夜,明月的空。一道烏黑的人影,砸落進了山林之中。就在段千壁掉入山林,摔得七葷八素時。半空中,卻傳來一陣悅耳的輕笑。 “嗬嗬!好個奸猾的小子。原來在這。如華,這回你放心了吧!”
“是,師尊。弟子放心了。”
“那就隨為師回去,好好修行吧!”一道金光閃過。夜空中,再無半分聲息。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段千壁,自是沒聽到這番對話。蒙頭轉向地爬起身,跳腳叫罵起九色鳥。卻說這段日子以來,晝宿夜行的段千壁,並未往清靈山方向跑去。接連向西方狂奔了數日後,又向南方折去。遇到關隘城防時,九色鳥就化身大鳥,抓著段千壁飛過去。白天或在野店住宿,或叢林休息。開始,段千壁還想爬上九色鳥鳥背,讓它馱著自己飛。卻不知為何,九色鳥始終不同意,隻是抓著段千壁飛過城防。段千壁不由大怒,認為自己失了麵子。為此,一人一鳥好是打了幾架。結果,段千壁次次被揍得不清。最後,段千壁決定由自己抓著九色鳥的爪子飛。段千壁還美名其曰“小爺這是主動地。”
但每次降落時,九色鳥都會突然縮小身子,讓段千壁抓個空,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和大地來了一次次,不同角度不同位置的身體接觸。這也就是段千壁,換做他人早就重傷不起。
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一次經過“帝臨城”時,正值中秋夜月,離火散去,秋意寒來。大地上,綠意慢慢減退,金燦燦的黃漸漸鋪開。早晚的涼意漸起,溫暖的日子短去了。還有那烈日頭當空的煎熬。
此時,帝臨城中正舉行燈會。看著眼前熱鬧,段千壁耐不住性子,和九色鳥一番商量後,九色鳥悄無聲息地落於城中,一處偏僻角落。段千壁抓起九色鳥往懷中一塞,扯了塊方頭巾,低頭向城中區走去。來到一處酒樓後,段千壁上樓找了一處風景好的去處。叫了幾樣小菜,端上一壺燒酒。酒樓下,沁陽河的河水靜靜地淌著,一條條船坊中燈火通明,時時傳來聲聲歡笑。看著眼前風景,段千壁時不時給懷中九色鳥扔去隻顆蠶豆。隨後,段千壁就開始灌起了老酒。幾杯酒下肚後,段千壁酒意上頭,一行清淚滾滾而落。想到傷心處,又哭又笑,引得酒樓內眾人頻頻視來。
“人生如夢,夢斷西橋頭。少年誌難,難得誌難休。一生何求,隻求佳人相伴,月上西樓。奈何奈何,世人卻不讓我得一時安休。段千壁呀!段千壁,你怎麽就這麽倒黴。別人打破腦袋想要什麽狗屁傳承,你不想要,卻強塞給你。你咋就這麽悲催。”段千壁自言自語道。
聽到段千壁這段自語,原本熱鬧異常的酒樓,轉瞬針落可聞。一名衣著華麗的年輕人站起身,走到段千壁身旁。拍了拍段千壁肩膀道:“兄台,你叫段千壁?”
“是啊!怎麽了,老子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段千壁是也。”段千壁醉眼迷蒙地道。
“哈哈哈!好,太好了。兄台慢飲。小二,給這位貴客再上兩壇好酒。”年輕人大笑道。
“啾啾啾、喳。”九色鳥聽到段千壁的醉話,撲棱一聲,飛出段千壁衣襟。飛色鳥飛出窗外,化為巨型靈禽,利爪刺破窗子,抓起段千壁,長嘯一聲飛得杳無蹤跡。隻留下酒樓中眾人的一地下巴。
“快,上報朝廷。”華服年輕人,急忙吩咐道。
九色鳥帶著爛醉的段千壁,飛出城外。不到半個時辰,飛出八百餘裏,來到一處濃煙滾滾的大山前。見到濃煙滾滾的活火山,九色鳥把段千壁扔到火山腳下,自己則歡叫一聲,撲向火山口,一頭紮入岩漿之中,失去蹤影。
就在九色鳥紮入岩漿後,一名背背古樸長劍的青衣人,來到火山口上方。青衣人向火山口下方,望了一會,沉聲道:“看來,小啾啾又要進階了。這一次,恐怕就沒有那麽容易了。”言罷,青衣人一撩衣衫,盤坐下來。不一會兒,青衣人就在炙熱難擋的火山口處,入了定。世界再次與他,失去關聯。
天空再次透亮,在供奉堂中等得焦著的白雲風,終於等到了段千壁的消息。白雲風看完信箋後,緊鎖的眉頭,開了花。隨後,白雲風一揮衣袖,踏上飛劍,向信箋標注的位置飛去。一日後,白雲風來到發現段千壁行蹤的酒樓。詳細尋問了那名報信的年輕人詳情後,就向東南方追去。一路上,白雲風不惜耗費精神,運用神識仔細查找起段千壁蹤跡。
終於,在八百裏外的火山口處,發現正在河邊洗漱的段千壁。白雲風一聲長嘯,腳踏飛劍,來到段千壁麵前大喝一聲:“小子,我看你往哪裏逃。”
段千壁見到白雲風也是一愣,轉而玩味地道:“老小子,就你自己來的。”白雲風聞言,心頭一沉。暗道:“托大了,自己怎麽就獨自一人來了呢!”想到這,白雲風運用神識在四周來來回回掃了數遍,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白雲風厲聲道:“小子,休要裝神弄鬼。乖乖得和老夫回去。”
“老小子,有能耐你就來抓我。”言罷,段千壁對著白雲風做了個鬼臉,撒丫子向山林中跑去。白雲風見狀,有些不太肯定段千壁是否虛張聲勢,但咬了咬牙還是跟了上前。
“雜毛鳥,老子被人追殺了,快來幫我。”段千壁大聲喊道。段千壁清晨醒後,發現自己睡在一處火山角下,呼喊尋找了半天,也未發現九色鳥回來。正打算洗漱完畢,做點吃食再去尋找,誰知竟然遇到了白雲風。段千壁心中大叫倒黴,但也得飛速逃離。
段千壁可不知道白雲風是自己追來,雖說他的肉身防禦力驚人,但飛劍砍到身上,依舊疼痛難忍。若讓對方再次抓到,定討不到好。想到當初在帝武王朝牢房那一幕,段千壁跑得更急了。二人一追一逃,段千壁一路向北逃去。一路上,白雲風開始還心存警戒,怕青衣人再次出現。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青衣人不但未出現,那隻九色巨鳥也未現蹤。慢慢地白雲風放開手腳,全力攻擊。但奈何一切攻擊手段,都破不了段千壁身上防禦。
轉眼間,三日過去。二人追逃了上千裏地。逃到一處被黃色迷霧籠罩的區域,看著迷霧前那森森白骨,段千壁停下腳步。剛一停步,就聽到白雲風靈劍破空之聲。段千壁咬了咬牙,一頭紮進迷霧之中。白雲風見段千壁進入後,停下飛劍向迷霧中看去。卻見,這片區域完全籠罩在迷霧下,任何東西一進迷霧皆會失去蹤跡。
“萬毒山,怎麽到了這個鬼地方。”白雲風略一深思,就隨著段千壁的腳步,攆了進去。進入毒霧中後,白雲風用神識探段千壁時,發現這毒霧竟有腐蝕神識之能。無奈下,白雲風隻好慢慢在毒霧中尋找。
段千壁在毒霧中,心驚膽顫地走了三日。時不時,毒霧中會發出一陣陣沙沙聲,嚇得段千壁左顧右盼。夜裏,大霧更加濃重,根本辨不出方向。但迫於身後壓力,段千壁也不敢停下腳步,繼續前行。第三日正午,已經走得暈頭轉向的段千壁。終於看到了光明,前方的迷霧淡了些許。段千壁急走幾步,出了迷霧區。就見到一名絕色女子,長發及腰,輕撫靈琴,低聲呤唱,聲若流水,音似天籟。段千壁不禁癡了。
“嘿嘿!段小子,我看你這回還往何處逃。”就在段千壁癡迷地看著女子時,白雲風得意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何人在那裏偷窺,給本姑娘滾出來。”那名絕色女子聽得聲音,起身怒斥道。
“哈哈哈!老夫天清派白雲風。”話音剛落,一身白衣的白雲風,如謫仙臨世般,漫步而出。“小丫頭,你就是淩拂吧!”
“什麽大丫頭,小丫頭的,給我滾出去。”淩拂峨眉一挑,冷冷地道。
白雲風聽後也不惱,繼續道:“那老毒物死了,你算這萬毒山的掌門了。”
“滾”
“小丫頭,做人不要太囂張。”白雲風冷笑道。
“不走,那就死在這好了。”淩拂輕笑一聲道。這一笑,萬花開。那一語,冷徹寒。
“好美。大美人,可否婚配?”段千壁突然插嘴道。
淩拂聞言一愣,麵色一僵。
“哈哈哈!段小哥好眼力,這毒女長的確實不錯。”白雲風在一旁調笑道。
“找死。”淩拂聞言,手一抖一團白霧向段千壁與白雲風撲來。白雲風見那白霧襲麵而來,急忙閃身躲開,段千壁卻連吸數下,興奮地大聲叫道:“哇!好香啊!真香。再來點。”
“咦!”淩拂見狀,十分詫異。
“來啊!小美人,再來點,好香好香。”言罷,段千壁竟向淩拂跑去。直驚得淩拂麵色大變,不停向後退去。
“**賊,爾敢。”
“段千壁!是你。”就在段千壁衝到淩拂身邊前,兩道冷冷的聲音,突然在紫竹林中傳來。隨後,一道刀光自林中飛出,直劈段千壁頂門。
“又是你個黑炭頭。”段千壁見那刀氣劈來,也不驚慌,揚手一擋,刀氣崩散。“黑炭頭,又偷襲我。”
“小子,長能耐了。”紫竹林中走出二人。白衣白麵的正是冷雪沉,黑衣黑麵的卻是在此修煉金剛體的刹幽魔。本來,冷雪沉今日就要離開歸國。卻不想,遇到段、白二人。
“冷雪沉,你怎麽會在這裏。”白雲風詫異道。
“我為何不能在此。”冷雪沉譏笑道。“白雲風,快滾吧!再不滾,小心丟了性命。”
“就憑你?”
“哈哈哈!如果隻我一人,當然留不下你。不過,有淩拂姑娘在,留下你不是不可能。”
“冷雪沉,你們的事情,不要扯上我。”淩拂聞言,峨眉一挑,冷冷地道。
冷雪沉聽後,不以為意地笑道:“淩拂姑娘,若你與我聯手殺了這偽君子,那些靈物再加一成。”
白雲風聞言,心頭一震,立刻道:“冷雪沉,你以為淩拂仙子,會在乎你那些俗物。”
“誰說我不在乎呢!”淩拂嫣然一笑道。
冷雪沉大笑道:“淩拂姑娘爽快。白雲風,你是不是發現身體有些不對啦!你剛剛不是一口一個小丫頭,一口一個老毒物嗎?怎麽這麽快就變了稱呼。”事實確是如此,白雲風躲開淩拂拋來的白霧後,卻感覺體內一陣酥麻。隨著時間的推移,靈力運轉得越發緩慢。冷雪沉見白雲風麵色一變,恨恨地道:“說你是偽君子,真是一點都不委屈你。我們黑刹帝國多少兄弟,死在你天清派手中。白雲風,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言罷,冷雪沉袖中飛出兩把靈刀,雙手一揮,一前一後,斬向白雲風。白雲風眼前刀光逼近,眉頭一皺,運轉靈力揮天靈劍迎敵。二人轉瞬,激戰一起。
“嗬嗬!白大掌門,你若再運轉靈力,毒會中得越來越深喲。”淩拂見那、二人爭鬥,輕拂瑤琴,笑道。
白雲風聽後,大怒道:“小毒女,待老夫殺了冷雪沉,再來收拾你。”
“嗬!嚇我,本姑娘看你撐不下三招。”
冷雪沉哈哈大笑道:“偽君子,死到臨頭還嘴硬。再接我一刀。”言罷,雙刀上撩,猛劈下去。
白雲風硬撐著接過一招,麵色一紅,連退三步。“好好好,老夫就算死,也宰了你二人。”言罷,一口鮮血吐出,灑到天靈劍上,白亮亮的劍身,染了一絲鮮紅,那鮮血被天靈劍吸入後,劍體上出現一片紋絡,如出經脈一般,枝枝叉叉。天靈劍劍身,也在一呼一吸間,一明一暗。仿佛瞬間,天靈劍活了過來。
“淩拂姑娘小心,這偽君子,要拚命啊。”冷雪沉心頭一驚,暗中傳音道。
“巨劍術。你們給我死。”白雲風一指天靈劍,靈劍瞬間變為一柄巨劍。巨劍裹著惡風,斬向冷、淩二人。眼見巨劍將要落下,刹幽魔抽出斬蒼刀,閃身擋在淩拂身前。而段千壁見勢不好,一頭紮進毒霧,不見蹤影。
巨劍自空中,一點點壓迫下來。被巨劍鎖定的三人,皆不敢有絲毫動作。這一劍看緩實急,隻要對方稍有異動,巨劍定會先把此人定為目標,全力擊殺。場中三人,皆不敢獨自與這巨劍抗衡,隻能聯手對敵。在不斷的壓迫下,巨劍離三人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斬下時,巨劍卻劍點翻轉,化做一道流光,裹著白雲風,飛也似地跑了。
“噗噗”淩拂與刹幽魔同時口噴鮮血,癱坐於地,大口喘著粗氣。
“冷叔,怎麽回事。白雲風那老小子,怎麽跑了。”刹幽魔大口喘息,疑惑道。
“這個老家夥,真能偽裝。哼!他一直壓製體內毒素,早就燈盡油枯了。剛剛那一劍,不過是逼住我,給自己製造逃命的機會。”
“冷叔,你怎麽不去追殺他。這樣的機會不多啊!”刹幽魔奇道。
冷雪沉苦笑一聲道:“追不上了,他用的是血遁術。此時,白雲風早就在千裏之外了。”
“哼!讓這老家夥這麽逃了,真不甘心。”
“放心好了,這次白雲風算是栽了,沒幾年他恢複不過來。而且,淩拂姑娘的毒可不是那樣好解的。是吧,淩拂姑娘。”說到最後,冷雪沉微笑著轉頭,看向恢複平靜的淩拂。
“嗬嗬!當然。本姑娘的毒,冷國師幾月前不是品嚐過嗎!”淩拂冷冷一笑道。
三千裏外,一處荒山。一道血光劃破了白雲,隨後一頭撞入山上石砬子上。石屑紛飛,一名身著白衣的白雲風,麵如金紙,橫倒於地。往日整潔得不染一絲塵土的衣衫,被劃得破破爛爛,血汙、石屑染得白衣紅紅灰灰,汙濁不堪。
“噗”一口鮮血噴出,白雲風胸中那塊鬱結,才算紓解三分。自懷中摸出一隻瓷瓶,打開蠟封,倒入口中。過了一會兒,白雲風的麵色,才算恢複了幾分血色。“冷雪沉、小毒女,你們給老夫等著,待我修養過來,定報今日之仇。”言罷,白雲風站起身來,向天清派方向,蹣跚而去。
“段千壁哪去了?”待冷雪沉氣息平穩後,沉聲道。
刹幽魔四下張望一圈,嗔怒道:“那小子跑了,我去追。”言罷,刹幽魔就向毒霧方向追去。剛跑幾步,一聲哀嚎自毒霧中傳來。“啊!好大的蟲子。”話音剛落,一道人影跌撞著跑向刹幽魔。未待刹幽魔回過神,段千壁一頭撞入刹幽魔懷中。刹幽魔被撞後,隻覺得胸口如中大錘,連退數步,氣血又是一陣翻湧。
“找死。”刹幽魔見是段千壁。麵皮一陣發紅,抽刀就砍。在刹幽魔印象中,這傳承人根本不值一提,膽小、猥瑣、好色、怕死,完全沒有一點英雄氣概,實在想不通,那無比珍貴的傳承,怎會落到此人身上。
段千壁見斬蒼刀砍來,不退反進。腳下一剁,“嘭”的一聲,身子如炮彈般衝向刹幽魔。刹幽魔變招不及,段千壁一頭撞入懷中。刹幽魔手中長刀飛起,二人立時滾作一團,好不狼狽。
“小子,找死。”段千壁與刹幽魔糾纏一團後,一腳蹬到段千壁小腹,將段千壁蹬飛出去。
段千壁被蹬飛後,身子在半空一擰,穩立當場。隨後,段千壁破口大罵道:“丫的,黑炭頭你不知好歹。小爺救你,你還蹬老子。”話音剛落,一陣“嘶嘶沙沙”聲響起,一對紅頭,綠背,丈二長的巨型蜈蚣,自毒霧中爬出後,人立而起。鮮紅的頭部上揚著兩根觸須,一大一小兩對顎齒,上下交錯。墨綠的節肢,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金屬般的光澤。二隻蜈蚣爬出後,一群大小不一的墨綠紅頭蜈蚣,隨之爬出。
刹幽魔見到這片蜈蚣後,隻覺全身寒毛乍起。想到這段時間以來,毒霧中不時傳來的“嘶沙”聲,竟是這種東西。就在刹幽魔發愣時,那對巨型蜈蚣身子一縮一彈,奔著段千壁頭頂,一口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