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傳承現

“二師兄，不要。”月如華看後，急喊道。一伸手，就去拉段千壁衣衫。段千壁含怒一拳，身法比平時更快了三分，月如華一把沒有拉到，自己反而栽了個踉蹌。她知曉二師兄雖看似瘦弱，實則有把子蠻力。這一拳打了下去，不得把這半大孩子打出好歹。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令月如華十分錯愕。那靈真童子看著襲麵而來的拳頭，看似呆滯，實則全無慌亂。身子向後一彎，避過臨麵之拳。揚起右腳，看似輕飄，奔著段千壁小腹點去。蜻蜓點水的一擊，在段千壁自己感受到的，一股暗力自對方腳尖傳來，直如被巨錘暴擊一般，更令他無措的是，沉悶後一陣劇痛傳，整個身體血脈仿佛瞬間凝固，渾身上下頓感一陣麻木。

段千壁整個身子，被這股巨力撞得豎飛而去，“砰”的一聲撞到山門石柱之上。這股暗力用得頗為巧妙，當段千壁身體被打貼到山門石柱上時，暗力一收，段千壁整個人，如同布片一般，緊緊貼在石柱之上。當這股向前頂的力量用盡時，段千壁一個自由落體，滑了下來。屁股和地麵的青石板，好是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啊！我的屁股。啊！我的尾椎骨啊！”看到段千壁撕心裂肺地哀嚎，月如華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知道二師兄並無其它特長，卻是皮糙肉厚得緊，在門中素有“抗揍沙包”之稱。怎能因一個自由落體，就痛成這樣。細細看他那副誇張模樣，定不是很痛。

還在誇張地痛叫哀嚎的段千壁，見月如華嫣然一笑，一時得呆了，嚎叫聲戛然而止。段千壁心中，仿佛被陽春三月之風吹過。一刹那間，心中似春風襲過，萬花怒開。就連那一臉嚴肅的童子靈真，見到月如華輕笑，也不由愣了一愣。

段千壁呆看了一會兒，才想起裝痛，又扯著嗓子哀嚎起來。嚎了半響，見無人理會，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土，跨步來到小童子身前，雙眼噴火，厲聲質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童子卻未說話，依舊一副呆瓜模樣，站立不動。段千壁見他不理，伸手向童子肩上一推，“你說話啊！”段千壁手剛一觸到童子肩膀，童子轉腰一扭，前肩一抖，一股暗力自童子肩上傳去，段千壁被這股暗力再次推飛。再次以同樣的方式，同樣的姿勢和青石地麵，來了又一次親密接觸。

未待段千壁哀嚎聲出口，小童子一臉驚喜地盯著雙手，喊道：“哇！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來，打人如掛畫是這個樣子！力量是如此調動的。”卻不知，靈真低頭之時，目中寒光一閃。

看到童子如此模樣，段千壁自地上爬起，一臉悲憤地吼道：“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說，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帥？哎喲！我的屁股啊！都摔成八瓣嘍！”。

靈真童子麵色一轉，口中歉道：“實對不住，是小道記性不好，令師兄走到了震位之上。引發陣法之錯，實是小道忘了提醒，實對不住二位。”說話時，神色上卻透著股得意之色。

“你，你明明是故意的。你……”段千壁指著童子吼道。

月如華怕段千壁痞賴的性子，再胡言亂語。連忙一把捂住段千壁的嘴，笑對童子道：“好了，二師兄，不要鬧了。靈真小道長，我師兄知道錯了，還請小道長為我二人領路。”

童子靈真一點頭，不再言語。轉身帶著二人，進入迷陣。一路無話，盞茶功夫，三人來到了一片雄偉建築之前。

“這就是我靈霄宮正殿。”童子靈真一副得意地道。

看著眼前這片宮殿群，月如華與段千壁二人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卻見那一座高達百十丈，金碧輝煌的大殿，座落於半山之上。整座大殿是挖空山腹修建而成，大殿頂金色琉璃閃爍著耀眼得金芒，淡青的柱子上盤著一條條金色蟠龍。一個方圓千丈的廣場上，四根青赤白黑四種顏色的石柱，挺立廣場四角之上。廣場正中是一座土黃色的高台，看似普通的高台卻透著股神秘之感。

“這廣場是青帝大人的點兵場。當年“神龍軍”，就是在這廣場之上出發，同青帝大人一起征伐四方，平定天下。”

“小道長，那四根柱子是做什麽的，怎麽感覺有種無形壓迫之感？”月如華指著廣場上的四根柱子問道。

說著，右手一指道：“姑娘眼力不錯，那四根大柱，是不簡單。青帝大人發現這洞天福地時，它們就在這裏。卻見東方位置那深青色柱子上雕的是青龍，西方銀白色柱子上是白虎，南方朱紅色柱子上是朱雀，北方那青黑色柱子上自然就是玄武。這四柱還好，那廣場正中的高台卻更加神秘。隻有青帝大人方能登上高台，其他人想要等上總被一股神秘之力阻隔。你們門派長輩難道沒與你們說過？這些都不是什麽秘密之事啊！”童子有些詫異地道。

“沒說過，這有什麽稀奇，我們清靈派怎會去記這些雞毛蒜皮小事。”段千壁接過話頭，一臉倨傲的說道。

童子聽後並未搭話，微微一笑繼續道：“中央那個高台是點將台，後麵那群大殿就是靈霄宮。我們過去吧！”

經過廣場，三人走了良久來到靈霄宮前。一路上，段千壁不停哇哇地說個不停：“哇！真有錢，那房子上麵的瓦片不會是黃金做的吧！那柱子是不是靈石啊！喲！那靈石柱子怎麽還冒煙呢！是靈氣太濃鬱了吧！青帝那老頭可真會享受，這台階竟然是軟玉的，踩著真是舒服……”起初，童子還應和兩句，但在段千壁不停的語言轟炸下，隻能掛著一腦門子黑線領路，不再言語。

看那童子不作聲，段千壁還在不停地自說自話，說到癲狂處，還要衝入大殿一探究竟。還好有月如華拉住，這才沒出什麽大亂子。

繞過大殿，三人來到一片空曠園林，園門匾額之上，書寫著三個金字大字“娑婆園”。此處園木卻是沒有剛剛那片建築群的種種奢華，有的隻是一片寂靜、安詳。

青草搖曳著輕風，異鳥撲棱著羽翼。嬉鬧間，一陣陣清脆悅耳地啼鳴聲，悠然傳來。園林之中，一顆金色高大的娑婆樹，植於園林正中。遠遠望去，一條條金色閃電如靈蛇般，穿梭於樹冠之間。

“這就是娑婆聖樹了，我隻能送二位到此。二位請拿好信物，去娑婆樹下洗髓煉體。記得，一定要心誠。洗髓煉體後，我會來接二位出去。”言罷，童子轉身就走，沒有一絲拖遝。轉身時，眉宇間卻閃過一絲寒。

“多謝小道長”月如華對離去的小道士行了一禮。便從腰間荷包中，摸出兩枚令牌，遞予段千壁一枚，自己留下一枚，一臉恭敬地向娑婆園中走去。

段千壁掂了掂手中令牌，一臉不舍地望了望玉霄殿的方向。搖了搖頭，滿是懊惱地跟著小師妹身影踏入娑婆園。進園時，口中還不老實地嘟囔道：“什麽破園子，哪有那些宮殿好玩。還得參拜什麽聖樹，什佬子的，不就是青帝那老頭子，種得一顆破樹嘛！”低聲喃語時，段千壁已跨入園中，抬頭一望，段千壁被眼前景象震呆了。

入園後盞茶功夫，一道人影就被一道粗壯的金色閃電，打了出去。“劈啪”作響的電光，裹著一個渾身焦黑的身子，以最佳拋物角度，撞到玉霄殿前的山門之上。一邊飛行，這人還在一邊哀嚎，“你個破樹，老子不就摸了你一下嘛！”話音剛落，一道更為粗壯的金色閃電劈向此人。閃電轉瞬命中，被擊中時聲聲哀嚎，聽得人頭皮發麻。這一身烏黑，裹著金色光芒的人，可不正是一刻鍾前，進入娑婆園的段千壁。

這次，段千壁又與靈霄宮山門石柱，來了一次更為緊密的接觸。屁股也與青石板地麵，狠狠來了次接觸。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方式，更加的緊貼。

“敢對青帝大人和本座不敬，永遠剝奪段千壁洗髓煉體資格。再敢進入本園三百丈內，嚴懲。”一聲滿含怒意的清脆女聲，自娑婆園深處傳來。

“你大爺的，又摔我屁股，能不能換一個地方。”段千壁話音將落，數道更為粗大的金色閃電再次劈向段千壁。這一次，金色閃電直接把段千壁，打飛出太清無極山脈。被閃電裹著的段千壁，一頭載進一片被烏黑迷霧籠罩的山穀之中。

這個地方十分神秘，不知數萬年前，這裏還是花團錦簇、鳥獸遊魚的天堂。而數萬年前的一天，一團黑色氣團，如流星般，從天而降。整個山穀被黑氣籠罩，曾經的人間天堂模樣一去不返，變得黑霧迷蒙。更為神秘的是，從此這個山穀就與世隔絕，沒有一個人能成功走入。在離穀口十丈遠的地方，仿佛有一層光膜，封住了整個山穀，無論天上地下，都無法進入穀中。

又過了數十年，一團青色氣團，降臨在另一處地方。同樣的情況出現了，沒有人可以進入那裏。直到千年前，青帝玉金霄的出現，才打破了一切。玉金霄剛出江湖時，一次被仇家追殺，誤打誤撞，進入那處神秘之地。在那裏得到無上傳承後，又於秘地修行三年。出得秘地後，一根青龍棍，天下罕有敵手。又十數年後，玉金霄創立玉霄宮，統領神龍軍橫掃天下。

自此，人們才得道，這處山穀必有無上傳承，是為世人皆稱此處為——傳承穀。而玉金霄又與這山穀附近建立玉霄宮，是以世人傳說，他是為鎮守此地。也有人說，他想獨霸傳承穀。總之，各色傳說皆有。而段千壁落進的山穀，正是世人口口相傳的兩大神秘傳承之地——“玄子傳承穀”。傳說數萬年前，四帝之一的玄帝子正是隕落此地，這裏也有著他一生所學和傳承。

段千壁被金色閃電凶猛地砸進烏黑的迷霧深處，身子撞入一片亂石當中，砸得亂石紛飛，一片塵土飛揚。就在此時，一道神秘的烏光衝天而起，直插雲霄。隨後，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又落將下來。那道烏黑色的氣流，如靈蛇般直鑽段千壁身體。

“啊！痛死老子了！”一道淒厲地慘叫，從段千壁口中傳出。死命地扭動著身子，來回翻滾想要蹭掉粘在身上的黑色氣流。但烏黑的氣流卻如跗骨之蛆一般，緊緊纏著不放。

劇烈的疼痛，侵襲著段千壁每一根神經。這種劇痛，根本無法用言語表達。隻痛得段千壁想要快些死去，哪怕暈一會也是好的。但事與願違，在黑色氣流不斷衝刷下，段千壁的頭腦變得越發清明，痛覺神經也變更加敏銳。

黑色氣流如小刀般，不停地割著全身。一些多餘的東西，仿佛在剔除一空。段千壁隻感覺自己渾身的肉和筋骨，都被小刀一片片割著。氣流在不割著段千壁身體時，一篇篇口訣和感悟，不停灌注於段千壁神識之中。股股凶厲之氣，在段千壁體內不停凝聚。一種血煞氣息，隨著時間流逝愈發濃鬱。

就在段千壁經受生不如死的痛感時，“傳承穀”的地麵不停顫抖起來。震顫之力不斷向外延伸。最終，整個大陸都不停地搖晃起來。

“地震了”就在人們一片混亂、尖叫、奔逃時。一道威肅穆的聲音，在天地間突然響起：“無上傳承開啟，第一順位傳承人，段千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