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玉霄宮

千年前,太清無極山,玉霄宮。

“哇!這裏的靈氣好充沛,聞起來好舒服。”一身著白衣,年芳二八的絕美女子。正一臉癡迷地眺望著太清無極山,那如仙境般的美景。

抬眼望去,山峰靈秀,飛瀑擊水,靄霧輕朦,如金龍慢舞,似靈蛇盤繞。青山綠水間,猿鳴鶴啼,蒼鬆翠柏,靈氣升騰。

無極山不高,群山環抱。遠眺白霧蒙蒙中,一片金碧輝煌的建築群,矗立山頂,散發著輕柔和潤的靈光。

“二師兄,這裏好美。看,那仙鶴多美。哇!那邊還有小鹿。那小猴子的眼睛,好有靈氣啊!”白衣女子,一邊說著,一邊用那雙明鏡如水般的大眼睛,瞄向身後一名相貌普通、身材消瘦高挑的青衣男子。

“哼!有什麽好奇怪的,這裏號稱天下第一,福地洞天。就是根蘿卜,活得久都能長成人參。一頭豬,不修行活過千年,都能飛升。”青衣男子冷哼一聲道。話語中,不知為何透著股濃濃嫉妒之意。

女子瞟了眼青衣男子,小嘴微微向上一揚,輕哼一聲,不屑地道:“看你那酸樣,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言罷,轉身跑向玉霄宮方向。待跑遠了,才回頭頑皮地對那青衣男子,做了個鬼臉。

青衣男子看後,怪叫一聲:“小丫頭,膽敢說你師兄話酸,待我抓到你,看我怎麽收拾你這丫頭。”

白衣女子一聽,嬌笑一聲,飛也似地跑向玉霄宮。青山綠水間,一對輕年男女的無憂嬉笑,**滿山林,驚起一片黑鴉亂叫而去。

二人嬉鬧間,很快來到玉霄宮近前。遠遠望到一塊墨綠色天晶石,立於玉霄宮山門右側。巨石光潔如鏡,上書八行大字,字色金黃,閃著淡淡金光。

曆盡世間繁華夢,霸稱神州幾千年。

黃金美人閱無數,轉眼皆為過眼煙。

一朝獨踏青山處,幽然僻穀靜心亂。

衣冠不整隨風飛,雪發飄卷揉耳邊。

輕舟泛乘遊萬裏,朝迎炎暑夜遇寒。

塵寰煉心數十載,逍遙無為紅塵仙。

愛恨情仇如煙過,生老病死尋常見。

一朝明悟破迷惘,合道神遊天地間。

“二師兄,快看。這可是青帝大人當年“合道”飛升前的留書,字可真帥啊!”白衣女子一臉仰慕地說道。

“咳咳,傳說、那是傳說好吧!蒙蒙小孩也就算了,你還真信。”

“哼!”白衣女子,輕哼一聲未加理會。

青衣男子看到小師妹如此表情,心中愈加不忿,酸溜溜地道:“這字橫不平豎不直,也不咋地嘛!看那“神”字寫的,一點都不神氣。哼!不過一糟老頭,何來帥氣一說。”

白衣女子依舊不加理會,繼續道:“傳說,這是青帝大人,合道飛升前書寫的。字裏行間都透著道韻,隻要有緣人,都會在這“合道壁”上悟出青帝留下的一絲道韻。世人皆傳青帝大人,帥氣逼人。在那時代,不知迷倒多少天下美女佳人。隻可惜,我生不逢時,未與他老人家有一麵之緣。”白衣女子一臉癡癡地道。

“那些美女佳人,是沒遇到你二師兄。像哥這麽帥的大帥哥,隻要一個眼神,定迷倒佳人無數。哼!哥這才叫帥呢!哥是寰宇第一帥男神。”青衣男子一邊重複著自己帥的字眼兒,一邊做了一個自認帥氣十足的動作。

“你就臭美吧!你呀!自己好好照照鏡子。好了,好了,快到玉霄宮了,二師兄不要再胡言亂語了,別忘記師父臨行前的囑托。”白衣女子,先是笑著挖苦幾句。隨後,臉色一轉,一臉嚴肅地道。

“哼!說說有什麽,難道青帝那老頭子,還能從天上蹦下來揍我不成?成仙、成仙,成個鬼仙吧!都不知死了多少年了,還拽什麽啊!要不是玉霄宮有那顆破樹護著,這裏早不知道,被人瓜分多少次了,哪還能守住如此風光。”青衣男聽到小師妹的話後,心中不由得,一陣妒火升騰,氣惱惱地道。

青衣男子話音未落,一聲冷哼,在二人不遠處響起,一道清冷冷的話語,隨之傳來:“哼!既然如此看不起我玉霄宮,那二位就回吧!不要在我玉霄宮地域逗留。”

二人轉身一看,隻見一身著海青色道袍,相貌威武,目光炯炯的中年道人,立於山門不遠處。此道人看似四十上下年紀,瘦高的身材,不怒自威,一身修為深不可測。隻是剛才一聲冷哼,就震得二人心神一陣慌亂。

“完了,完了。二師兄,被你害慘了。”白衣女子低聲哀怨道。

“這個、那個,我怎麽知道有位大叔在這偷聽。大叔,您怎麽能這樣呢!偷聽是不對地,是不符合長輩身份地!要不,您就當沒聽到。可好。”青衣男子知道自己嘴賤又惹了禍端,心中不由得大急。為不辜負師父臨行前的囑托,隻得強顏歡笑,上前兩步,做了一揖,低聲哀求道。

“二師兄,你給我閉嘴。前輩,我二師兄自小嘴賤。您不要與他一般見識,我替我二師兄予玉霄宮賠禮了。”言罷,白衣女子淒楚地向中年道人行了一禮,哀求著中年道人。

看著眼前這個白衣小姑娘,擺出一副楚楚可憐模樣,中年道人心頭不由一軟。心中暗道:“若是靈兒活著,也是這般年紀。”

想到此處,道人一揮衣袖,哈哈大笑道: “小姑娘,看你二人模樣,定是來接受聖樹洗髓煉體的吧?”

“告稟前輩,小女子對青帝上尊一向仰慕,我二師兄也是一般。不過他這腦子,年幼時不知被誰家圈養的小驢踢了一腳。所以,腦子不時有些混沌,萬望前輩不要責怪我二人。”白衣女子忐忑地道。

“哈哈哈!小姑娘,不要怕,我玉霄宮,還沒這等小氣。”隨後話頭一轉,又道:“不過人在江湖,小心禍從口出啊!無論如何,青帝他老人家,畢竟一代傳奇。應有的恭敬,還是少不得的。”

“前輩所言極是,前輩所言極是。”白衣女子躬身一福,連聲應道。

“好了,貧道不會因幾句狂言,就剝奪你二人名額。隻要有信物在,就可接受娑婆聖樹洗髓煉體。但能否讓娑婆聖樹認可,就看你二人緣法了。小姑娘,千萬謹記,聖樹大人的意思,很重要。”

白衣女子聽後,又作一福,口中連聲道:“前輩之言,小女謹記。多謝前輩指點,我等自守得規矩。”

“老夫乃玉霄宮監院,玉靈子。把信物拿來,予貧道一看。”言罷,道人伸出那厚實大手,直接索要起來。

聽那玉靈子話後,白衣女子正了正衣襟,對玉靈子恭敬行了一禮,道:“清靈派第十三代弟子,月如華、段千壁見過玉靈子道長。”言罷,自腰間金絲細紋的荷包中,摸出兩枚古樸劍形令牌。

“小師妹,不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誰知道他是真假。”段千壁在一側低聲勸道。

“哈哈哈!看來此子腦袋並不呆愣啊!”玉靈子聞言,哈哈大笑。笑了數聲,玉靈子目光才往劍形令牌上一掃,神色不由得一愣。

“咦!清靈令!真沒想到,清靈派竟然派人來了。”玉靈子滿是感慨地道。

“小姑娘,可把這令牌予貧道仔細看看嗎?”

“有何不可,玉靈子道長請看。”月如華頓了一頓,隨即開口道。她心中明白,若以對方修為,想要奪走令牌,根本不會和二人廢話。

玉靈子並指一夾,取來一枚令牌反複看了又看,沉吟半響,長唉一聲道:“真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還能再次看到此令。你二人,隨貧道來吧!”言罷,玉靈子一臉肅穆地,把令牌放於月如華手中。凝重地叮囑道:“小姑娘,妥善保管好這兩枚令牌,不要丟失,切記!切記!”言罷,玉靈子身形一轉,帶著月如華、段千壁二人向山門走去。

將要來到山門前,一名麵目清秀的童子,突然自山門裏轉了出來,見到玉靈子後,急步上前,對玉靈子恭敬行了一禮道:“弟子靈真見過師祖。”

“嗯!靈真,你接引二位清靈派貴客,去接受聖樹洗髓煉體。”頓了一頓,語氣古怪地道:“靈真,我還有些事情,先下山一趟,你定要好好照顧那位小兄弟一番。”言罷,玉靈子轉身飄然而去。幾個閃身間,不見蹤影。

段千壁看到玉靈子走後,口中酸溜溜地道:“這老頭怎麽這麽不負責,口口聲聲說咱們是貴客,卻把咱們像破布娃娃一般,扔給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玉靈子一走,那種無形壓力消失,段千壁頓感身上一輕。立刻,恢複往日那副疲賴不堪的樣子。

“二師兄,你給我閉嘴,不要再鬧了,別忘了師父的囑托。”月如華委屈地看著段千壁,大聲道。一絲淚水,劃過瓊眸。

“好好好,我不說話就是,你哭個什麽啊!”段千壁最怕小師妹這招,心中雖明白她應無真意,卻也驚得揮舉雙手,做了個投降。

月如華看那段千壁緊張模樣,噗嗤一笑。轉身對小童子行了一禮,道:“靈真小道長,不要與我二師兄一般見識。他腦子有些問題,時昏時噩,還煩請小道長領我二人洗髓煉體吧!”

小童子也不言語,冷冷掃了眼段千壁,轉身帶著二人走進山門。走了幾步,童子忽揚聲道:“跟著我的步子,可別走錯了步子,中了機關陣法。”童子話音未落,一道金紅色火光,裹挾著一道淒厲慘叫,在月如華身後響起。

“啊!啊!啊!”

月如華回頭一看,卻見一道道金色閃電,如靈蛇般在段千壁身上遊走。說話功夫,段千壁身上原本還算整潔的青衣,瞬間變為千縷百納的襤褸衣。陣陣青煙,自段千壁削瘦身軀上冒出。那模樣實是淒慘。

“靈真小道長,快救救我二師兄。”月如華急道。

靈真也不搭話,手中晃出一麵小旗。輕搖數下,那些侵襲段千壁身體的金色閃電,頓如失去源頭的死水,轉眼功夫,沒了蹤影。

沒了電流刺激,段千壁直愣愣地一頭栽倒於地,身子不斷抽搐。月如華快步上前,仔細查看一番。發現除衣物破損,人並無大礙,忐忑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月如華細細一想,頓覺其中有些蹊蹺。雖說這玉霄宮不怎麽來人,但千年間,來此洗髓煉體之人並不算少。並未聞,有人被陣法所傷。再一細想,剛剛玉靈子臨行前,特意叮囑童子“定要好好照顧那位小兄弟一番。”現下想來,心中頓明白幾分。

月如華心頭暗惱,一麵惱怒玉靈子氣量頗小,暗令小童報複;一麵對二師兄痞賴性子,頗感無力。

過了半響,段千壁才顫顫巍巍地坐了起來。憤怒地大吼道:“小子,老子今天不打你個底掉,就不姓段。”話音未落,段千壁雙腿一跺,飛身對著童子麵門就是一拳。別看段千壁身體消瘦,但這一拳卻裹著一股惡風,閃電般奔著童子麵門,惡狠狠砸去。而那童子似如驚呆一般,竟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