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師公會

自從那晚我們決定轉型之後,我們三人便不再出去擺攤了。黃傑按照我說的辦法在高校開始招收代理,生意非常火爆。他賺了點錢之後,又經過了縝密地研究,在大雁塔附近開了一家客棧。華野問父母借了點錢,在Y寨成立了一個炭畫工作室,一邊招收學員,一邊賣自己的作品。看著他倆的事業都走入正規,我真替他們高興,可隨之而來的,就是為自己的事業悵惘。

一個晴朗的日子,天空萬裏無雲,陽光透過大氣層,炙烤著地麵,空氣中似乎飄**著一股熱浪。我像往常一樣,編寫了一早上的代碼,伸個懶腰,獨自下樓吃飯了。這時,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永春門口。我走上前去,原來是周誌偉。他穿著一件黑色T恤,一條寬鬆的牛仔褲。

“你怎麽有心情來西安逛了?”我好奇地問。

“我可不是來西安逛的,我從榮盛科技辭職了。”

“我走了也沒多長時間啊,你就辭職了,是不是受了我的不良影響?”

“哪有,我不是那種意誌不堅定的人。這次回來,我打算在西安好好地工作,爭取創業,搞一個自己的公司。”

“做軟件?可以啊。不過,你得先找到一份工作,再堅持一陣子再說,創業的話,需要人力,還需要大量資金呢。”

“對的。”

中午,我請周誌偉在軟件園餐廳吃飯,我倆都要了一份刀削麵。刀削麵是陝西特色,分幹拌和加湯的,碩大的雞塊在醬汁的作用下,非常可口。

“怎麽樣?還是咱陝西的麵好吃吧?”

“對啊,比我們在棗莊吃的那個什麽阿利茄汁麵好多了。”

“說到這個阿利茄汁麵,我又想起了你女朋友劉羽桐。她回敦煌了嗎,還是決定來西安跟你一起奮鬥了?”

“最近我們聊了很多,她說在家有點事,過段時間就來西安陪我。”

“那太好了。”

“還是要多謝你,上次不是你慫恿,我估計還在猶豫去不去敦煌呢。”

“客氣了,應該的。”

吃完飯,周誌偉就去麵試了。晚上,我決定和他一起去黃傑的客棧看看,據說他的客棧辦得非常好,每天都人滿為患了。我倆乘坐400路汽車,在大雁塔附近下車,步行了半小時,總算是找到了黃傑的客棧。客棧在頂層,既可以清靜地居住,沒人打擾,也可以居高臨下,俯瞰西安全景。

走進客棧,是一個100平米的客廳,整體風格裝扮地有點像酒吧,牆上貼了壁紙,印著各種時尚的塗鴉。大廳裏擺放著一個長沙發,可以供旅客休息,看電視。客廳右側是吧台,掌櫃的就坐在那裏,對住店的客人進行登記。他身後是一個架子,上麵放著各種飲料和啤酒。這一切,黃傑隻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就搞定了,讓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不錯啊,黃傑,幾天沒見,你這客棧搞得有聲有色的。”我坐在吧台前,跟黃傑聊了起來。

“哈哈,總要有自己的事業啊。就像你說的,我們幾個應該轉型了,老是靠擺攤什麽的成不了氣候。我是旅遊管理專業的,不喜歡做上班族,就隻能自己開店了。在這裏,我可以依靠自己的人脈關係,拉攏很多人來住店。這樣慢慢地發展,總會越來越好。” 黃傑很有信心地說著。

“聽了你的生意經,我真是大有啟發,怎麽樣,還缺人不,我和我這位同事周誌偉可以投資入股嗎?”

“暫時不缺了,等發展壯大了,你們可以加入。”

“好的,我等著那一天。”

“嗯,你倆先隨便逛逛,我要忙了。”

“OK。”

我和周誌偉在客棧裏串門。這個客棧分上下兩層,有四人間、六人間、八人間,基本上跟大學宿舍保持一致。如果你大學畢業,又特別想回味大學生活,可以來這裏住幾天。我們在這幾個不同的房間都走了一圈,發現都基本上住滿了。來這裏居住的,大多都是大學生,他們往往背著包,來西安旅遊。

客棧有一個偏廳,麵積比較小,被用來做書房了。這裏大概有幾十本書,都是一些關於旅遊、青春、詩歌、小說的書籍,其中有名家的,也有一些名不經傳的作者。這些書靜靜地躺在書架上,等待著旅客翻閱。我倆走進去時,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孩正坐在沙發上,默默地閱讀著一本小說。

從書房出來,我和周誌偉來到陽台。站在這裏,可以鳥瞰西安全景,正對麵的就是大雁塔。天色已經全黑,大雁塔燈光明媚,遊人如織。我倆正投入地看著,過了幾分鍾,音樂噴泉開啟了,一道道水柱從地下噴湧而出,劃向天際,帶給周圍的群眾無限的歡樂。

“還是西安好,鄭州晚上都沒地方可去。”

“也許,是我們的視野太小了,可能有好玩的地方,隻是我們不知道。”

“我就算了,你不是經常去上上酒吧嗎?那個駐唱的歌星還在不?”

“你是說陳婉如?”

“對啊,常聽你在家裏說呢。”

“她離開鄭州了,去香港混了。如今,你也回來了。所以,鄭州已經沒什麽讓我留戀的人了。”

“不是還有迪歐咖啡的李娟嗎?你答應幫她尋找薛鵬,有下落了嗎?”

“人海茫茫,無異於大海撈針。幸運的是,我正巧遇見了薛鵬,已經告訴她了李娟的聯係方式。”

“那太好了,有情人終成眷戀,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晚上,黃傑親自下廚,做了很多好吃的。他把飯菜端到客廳的桌子上,大吼了一聲開飯啦。宿舍裏的旅客就紛紛走出來,聚集到桌前用餐。這頓飯很豐盛,有菜花炒肉、酸辣土豆絲、茄子燒豆角,還有陝西名菜老碗魚。

“大家好好吃。今天,我朋友張帆和他同事周誌偉特地光臨小店,令這裏蓬蓽生輝。這頓飯,就鋪張浪費一次,算我請大家的。從明天開始,吃飯還是單獨算錢啊。”黃傑笑著說。

“好,謝謝老板,謝謝掌櫃的。”旅客們一邊吃飯,一邊感激。

“黃傑,沒想到,你不但會做生意,這廚藝也是一絕。今天,謝謝你的熱情款待,我和周誌偉以後一定幫你宣傳,介紹客人過來。”

“好的,拜托了。”

吃完了飯,我們一起講了會笑話,大家就開始胡鬧起來。一群年輕人在一起,就是喜歡鬧騰,根本閑不住。一開始,就是幾個特別活躍的積極分子,在講述他們各地旅遊的見聞,大家聽得津津有味。故事講完了,進入遊戲環節,真心話大冒險。桌子上擺滿了啤酒,玩一會,我們就喝一陣子,一點也不無聊。和年輕人在一起就是不錯,每個人都在這裏,找到了曾經的自己。而我,還有周誌偉,我們已經工作這麽多年了,卻是永遠也回不去了。看著他們青春無邪的樣子,真讓人懷念我們的大學生活。

客棧放起了Avril Lavigne的那首經典歌曲《Here’s to Never Growing Up》。這首叫做青春不敗的歌曲一直是我的最愛,可惜,我和周誌偉是回不去了,而在座的各位年輕人,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做自己,真希望他們能認識到這點。今晚玩得很開心,回去的路上,我跟周誌偉在分析這家客棧的前景。我覺得這客棧不錯,是個商機,周誌偉也認同。但我們最後得出的結論出奇地一致,客棧雖然可以賺錢,但不適合我們,我們這些IT民工,還是做自己擅長的事情比較好,最典型的,就是開一家軟件公司。

聊著聊著,周誌偉開始惆悵起來,你看看人家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都勇敢地創業了,可我呢,馬上三十了,卻始終在原地踏步。為此,我也深有同感,但隻能說花有百樣紅,人與人不同。人家黃傑還在上大學呢,就有這思想覺悟,而我們在大學期間,還正迷茫著呢,不是打WOW,就是泡妞混日子。

在酷魚軟件公司的日子,平淡而無聊。我從最初的毫無經驗,到現在的遊刃有餘,已經工作了三年了。周誌偉入職了中軟國際,辦公場地就在對麵的融城雲穀。我和他的工作地點正好是對麵,每天中午,我倆都一起吃飯,要麽去軟件園餐廳,要麽就去南窯頭。

酷魚的主要業務是做電商,公司人不多,但大家都很好,是一家比較接地氣的公司。而中軟國際是知名公司,周誌偉做的是華為線。雖然,他工資比我高,但與此同時,他也需要承擔更多的壓力,經常加班到晚上十一點。為此,他沒少跟我抱怨,他想跳槽,又覺得其他公司給的太低,達不到他的要求。於是,他就在這兩者之間矛盾。

日子就這樣過著,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習慣。今年初春,公司接了一個深圳的電商項目,需要我們過去一趟,由李總親自帶隊。本來,我不想出差的,但想想深圳這地方,像是存在傳說中的一樣。自己去玩吧,不但遠,又沒時間。不如趁著出差的機會,好好玩一番?想到這裏,我就覺得劃算了。這次去深圳,不但可以拿到差補撈一把,還可以在深圳旅遊。

四月中旬,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李總預約了一輛出租車,帶著我們直奔鹹陽國際機場。這次出差的人一共四個,李總是項目總監,盧總是項目組長,我和蔡雅峻是主力開發。外麵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飄著,透過車窗,我看到了三秦大地上一片濃霧朦朧。

“李總,這次去要呆多久?” 蔡雅峻問。

“我咋知道?奧康基因公司那邊說是要呆一個月,這個項目不是在西安做了一段時間了嗎?現在,咱們過去做技術支撐,忙到上線就回來了。不過,具體情況還要看人家那邊,這個項目公司很重視。”

“奧康基因是中國著名的生物製藥公司,這幾年發展迅速,他們不想依靠第三方平台,所以,急需要做一個自己的電子商城,來賣公司的產品。”盧總說。

“是啊,公司費了好大勁才接到這個項目,你們去了好好幹,別搞砸了。做得好,回來了集體漲工資!”李總說。

“那敢情好啊,看來,這次去深圳收獲良多。”我說。

“本來要老石過來的,結果,那家夥又說自己馬上要結婚了,走不開!我X,這理由從他來公司說了多少次了,每次讓出差,就說自己要結婚了,到現在了還沒結!”李總抱怨地說。老石這人太搞笑了,不但平時言行舉止有意思,這借口用的也真是無懈可擊,把車上的人都逗笑了,連司機也跟著笑起來。

李總在微信上建了個群,名叫深圳的吃喝玩樂,讓我們都加進去,一是方便聯係,二是大家經常在群裏說話,匯報情況,免得在深圳人生地不熟的走丟了。過了一會,陶總也加進來了。

“陶總也要去深圳?”我有點詫異地問。

“是啊,公司對這個項目非常重視,陶總作為公司的中層領導,當然要過來看看。”

在機場的候機區,我們幾個人等了半小時,就登機了。這次直飛深圳,我沒帶什麽行李,就一個背包,裝著生活必需品。起飛後,飛機在萬裏高空中沿著規定的路線行駛。空姐為我們送來了食物和飲料,我們邊吃邊聊了會,就困了。一覺睡醒後,飛機已經到達深圳寶安機場了。從機場出來,我們幾個在外麵抽了會煙,緩了緩麻木的神經,總算是恢複了常態。李總叫了一輛出租車,帶我們直奔奧康基因公司總部。這家生物公司坐落在深圳鹽田區,為了節省時間,我們沒有從市區走,直接上了高速。深圳兩邊都是山,但山的海拔很低,上麵布滿了深綠色的植物。汽車行駛了兩個小時,在中午的時候,我們到了奧康公司樓下。這家公司規模很大,坐落在山腳下,但辦公樓的層數不高,隻有六七層的樣子。在奧康公司樓下站了一會,李總說。

“感覺咋樣?還行吧?”

“也就一般。”盧總說。

“嗬嗬,反正我是沒來過。聽客戶這邊的人說,他們公司內部人很多,辦公區都是一排一排的,用格擋隔開,整體上有點像工廠。”

“大公司都這樣,總要節約成本嘛。”

“行了,不扯淡了。我們下午再去報道。先去吃飯吧,聽說深圳的砂鍋粥很好吃,我們去嚐嚐吧。”

我們一行人找到了一家拍檔,點了砂鍋粥,又要了幾個家常菜。過了一會,服務員就把熱氣騰騰地砂鍋粥端上來了。

“看樣子不錯,大家都嚐嚐。”李總說。

“好,長這麽大就沒來過這麽向南的地方,今天正好品嚐下,這邊的菜跟咱們北方有什麽不同。”盧總說。

“不錯,這個湯味道很純正啊。”蔡雅峻說。

“嗯,我倒是覺得,這些魚啊蝦啊什麽的放到這砂鍋粥裏,亂燉一陣,這營養價值應該很高,就跟中藥一樣,你把珍貴藥材放到一個藥罐子裏,絕對能造出仙丹來。”我說。

“得了,你還中藥呢,別造出炸藥就好了。知道火藥咋發明的嗎?就是道士在胡亂煉丹的時候,給試出來的。”李總開玩笑地說。

下午,我們在奧康總部報道了,客戶方給我們安排了位置,讓我們和他們一起辦公,大家坐在一起,方便交流。因為是第一天報道,隻是開了一個會議,並沒有什麽實際的工作。李總跟客戶方領導商量事情去了,我們三人就坐在一起閑聊。到了四點多的時候,天空竟然下起了暴雨。深圳這鬼地方,剛才還晴空萬裏呢,這會咋就突然變卦了。

“你們別緊張,深圳這地方就這樣,時不時地會下大雨。你別看這會下得挺大的,到下班的時候,這雨肯定停了。”奧康的工程師老裴說。到了六點的時候,這雨果然停了。我們幾個人收起筆記本,準備回賓館睡覺。剛走了幾步,老裴又跑過來說。

“你們先別走,咱公司的領導,也就是這個電商項目的負責人羅老板要請大家吃飯,一會去師公會。”

“好吧,既然羅老板請客,那我們恭敬不如從命了。”李總說。

我們幾個人在樓下等著,過了一會,羅老板開著一輛雪弗蘭來了。人多坐不下,李總和盧總坐羅老板的車,我和蔡雅峻坐老裴的車。

到了梅山路口的師公會,發現這裏就在深圳的海邊。師公會算是個中高檔的酒店,門外麵全是魚缸,裏麵都是各種生猛海鮮。奇形怪狀的海洋動物在魚缸裏遊來遊去,讓人忍不住站在跟前觀看,這對我們這些外地人來說,很有意思。

羅總是個大方人,一口氣點了很多菜,全是海鮮。服務員讓我們派個人跟他去選魚,羅總擺擺手,服務員就下去了。等菜的時間,大家都在聊天,交流項目方麵的事情。不一會兒,這些海鮮就被擺在了桌子上。最中間的是一條大魚,旁邊是皮皮蝦,周圍擺放的是烤生蠔、東風螺、吹筒仔、花甲、扇貝等,反正平日裏沒吃過的海鮮,除了澳洲大龍蝦外都有了。

“大家盡情地放開吃啊,今天,你們從西安不遠萬裏來到深圳,來幫我們做這個電商項目,我很高興,也很感動,這頓飯就為你們接風洗塵了。”羅總說。

“來,大家喝一杯。”羅總端起了酒杯。

“好的,謝謝羅總,我們一定竭盡全力,把奧康的電商項目做好。”李總說。

“那麽,就仰仗各位了。”

“哪裏哪裏,做好工作是我們份內的事情。”盧總謙虛地說。

過了一會,李總又帶著我們幾個人,回敬了羅總一杯。之後,大家就各自隨意了。李總、羅總、老裴他們在討論項目方麵的事情。盧總、蔡雅峻,還有我,我們三人在討論著深圳的美食。

大家邊吃邊聊,氣氛很好。羅總還特意發陝西的芙蓉王給我們。窗外,蒙蒙細雨還在不停地飄散,鹽田區靠近海邊,本來人就比較少,遇上這種天氣,大家多半是呆在家裏了。到了十點多的時候,羅總邀請師公會裏賣唱的藝人為大家演唱了一首經典老歌,我們就散場了。羅總和老裴開車回去了,我們四個人從師公會往回走,不遠處就是下榻的上東酒店。

李總一共開了兩間房,到了二樓,他走在前麵去開211的門了,我們三個小弟跟在後麵。

盧總這家夥走到210時不動彈了,這家夥竟然不想跟領導住?這可得了,211的房卡蔡雅峻拿著,如果盧總這家夥跟著進去了,我不就隻能住211了嗎?機智的我早已看穿了一切,在盧總站在210發愣的時候,我就斬釘截鐵地說。

“我住210,你去跟李總住。”

“哎呀,你這家夥。”盧總說。

“咋了?”李總回頭看了一眼。

“沒事,我就說張帆呢,人家非要跟蔡雅峻一起住。”說著,盧總就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和李總一起住了。晚上,我躺在寬大的單人**,好好地休息了一陣。洗漱完畢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這就是我在深圳的第一天。次日,我們還在沉睡之中。突然,床頭櫃的電話響了,蔡雅峻接了。

“請問蔡雅峻先生,您需要特殊服務嗎?”電話裏傳來了李總****地聲音。

“需要。”蔡雅峻有氣無力地說。

“趕緊起床!幹活去。”李總一改溫柔地態度,罵罵咧咧地說。

我倆起床後,收拾了一陣,沿著北山道往奧康公司走去。四月份的深圳,陽光燦爛,鳥語花香。新的一天開始了,我們勤奮地工作,為奧康的電商項目努力,爭取早一天上線,我們就早一天回來。中午,我們一般在奧康公司周圍的餐館吃飯,每天都換不同的一家,最後,附近的餐館都被我們吃遍了。想來想去,還是那家金沙茶餐廳比較好,菜品多,價格適中,離上班地方近。因為這個茶餐廳有這幾方麵的原因,後來,我們就把這裏當作是根據地了。如果有特別想去的餐廳就去,沒有的話,就統一來這裏吃飯。自從我們幾個在奧康總部報道後,基本上每天都處於加班的狀態,我們項目組通常都是加到晚上十點多,才從奧康公司總部出來,再沿著北山道往回走。

日子在這樣的節奏中慢慢度過。不知不覺中,來深圳已經兩個月了。奧康電商項目也逐漸接近尾聲,即將上線,我們的任務輕鬆了很多。平時,不是幫客戶培訓,就是聚在一起閑扯。突然,陶總過來視察了,也住在上東酒店。他這一來,就開始犒賞我們,請我們去師公會吃飯,一頓就是七八百。

從那以後,師公會就成了我們項目組豪華餐廳的代言詞。每當項目組成員大發善心,準備請我們吃飯時,我們就說你這麽好心,請我們去師公會吧,反正羅總和陶總都請我們吃了,就差你了。

周末,我們去大梅沙、小梅沙玩了一圈,去了所謂的天涯海角。接著,往回走的時候,又去了一趟東部華僑城。總之,這個周末玩得很愉快。細細想來,也是因為壓力的原因,前麵的周末一直處在焦慮狀態,誰都不想出去。這次,挨著項目上線,大家就像是大學放假一樣地開心。過了幾天,陶總帶著老婆走了,估計又去視察別的項目去了。

可是,臨走時,他竟然沒有結房費。害得李總在那裏罵罵咧咧地說:“陶總這家夥,帶老婆出來開房,也要我掏房費?”

又是一個周末,回西安的消息已經在我們幾個人之間傳開了。我突然想起了阿飛在深圳,所以,就按照他給我的地址,想悄悄過去,給我久未見麵的兄弟一個驚喜。可是,令我驚訝的是,當我來到深圳郊區的一個工廠之時,卻發現,這個過去阿飛賴以生存了幾年的地方竟然倒閉了。哎,真不知道阿飛去哪了?我撥打他手機號,卻提醒不在服務區內。看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愛情還是工作,都是緣分,真的是一場遊戲一場夢,誰也不能未卜先知。我站在工廠附近,惆悵了一會,又想起了陳旗在廣州,這次正好去拜訪一下他,免得回到西安再過來就太麻煩了。我乘坐動車,很快地就從深圳趕到了廣州。在陳旗的電話指導下,我來到了濱江東路的一個高檔寫字樓裏,看到陳旗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我。

“陳旗,有幾年沒見你了,還好嗎?”我激動地說。

“好極了,你看看我這個樣子,哪點不好?”陳旗伸開胳膊,和我擁抱了一下。也是,他現在穿得一身名牌,簡直就是我們說得那種人生贏家。

“我正好在深圳出差呢,就過來看看你。”

“嗯,這層就是我的公司,你看看,怎麽樣,氣派吧?”陳旗自豪地說。

“不錯,比我們公司好多了。”我豎起了大拇指。

晚上,陳旗開著奔馳車帶我在廣州逛了一圈,體驗了一下廣州風情。回到濱江東路的時候,他把車停在附近,帶我去了廣州塔的觀景台。看著廣州的夜景,我倆都陷入了沉思。我覺得,這人與人真的不能比,陳旗幾年前還和我一樣,是個普通的大學生,隻不過家境富裕點。沒想到,一轉眼他就是開奔馳的人了,而我,連車都沒買,更不要說房子了。

“張帆,還記得幾年前我跟你說過的話嗎?你要是覺得在西安發展不順利,就來廣州找我。那時,我的公司剛起步,在郊區。現在,公司已經發展到了幾百人的團隊,地址也從郊區搬到了濱江東路。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幹?我們在廣州一起闖**,成就一番事業?”

看著老陳這麽熱情地邀請,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回絕了。

“陳旗,你在廣州拚搏了這麽久,才有了自己的一份事業。你算是我們401宿舍混得最好的一個了。我暫時還離不開,過陣子再說吧。不過,我有個朋友叫周誌偉,他決定在西安創業,你能不能幫他拉攏到項目?”

“哦?創業,我感興趣。他做的是什麽行業?”

“咳,跟我一樣,搞IT的,隻要是軟件方麵的項目,我們都能接。”

“我知道了,我們公司目前五百多人,急需一款OA企業管理平台。本來呢,我打算直接網上買的,但想著我這公司老是搞域名、建站,服務器還是不行的,發展太單一,以後可能會涉及到軟件方麵。如果你們可以做這個OA項目,並且把核心技術也轉讓給我們,那我現在就可以承諾,這個項目,我不管你們公司什麽規模,哪怕是幾個人的工作室也行,我都交給你們做。”

“陳總大氣,一諾千金。我回去就跟周誌偉商量商量,爭取早點幹。”

“好的,不過話說回來,你說咱們宿舍我混的是最好的,這我可不同意,人家宿舍長大人趙磊同學,不是已經在電力係統混到了正科級了嗎?你們最近沒聯係過?”

“很厲害啊,沒幾年時間,就升到了正科級。最近太忙,沒有聯係。”

“嗯,以後如果需要接政府的項目,可以讓老趙幫幫忙,他在體製內,好說話。他可是欠咱倆一個大人請,當初,要不是我倆陪著他去農大表白,讓他快速失敗的話,說不定這家夥還要在苦情中掙紮多久呢?”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應該是七年五個月。”陳旗肯定地說。

“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

“張帆啊,我來到廣州,一開始很不容易。什麽事情,我都必須錙銖必較,才能保證公司的安全發展,財務支出平衡。如今,我把公司搬到了廣州塔附近,每天,當我遙望廣州塔的時候,我就告誡自己,一定要保證清醒的頭腦,不能被自己的情緒左右,這樣,我才能在商界立於不敗之地。”

“老陳啊,分開幾年,你真是讓我見識到了什麽叫做成功人士,受教了。其實,曲直也混得挺好的,他在西安做安利,帶著自己的團隊,都已經做到了營銷總監的位置,沒想到,就剩下我跟李超凡、阿澤這三個吊絲了,不過,魯偉去哪了,我還真不知道。”

“你們再加把勁吧,我說了,平台很重要。隻要你決定來廣州,我的公司隨時歡迎你。”

“好的,謝謝。”我倆握了握手。

“吳樂呢?”

“以前公司剛起步的時候,她一直過來幫忙,現在穩定了,她就在家裏帶孩子了。要我說,這人呐,要是選中了在某個城市發展的話,買房之後就基本上是確定了,再也不能四處漂泊了。總之,張帆你也抓緊吧。”

“嗯,知道了,我得好好努力了,總不能一直都落在你們後麵。”

回到深圳沒幾天,奧康的電商項目就上線了。我們圓滿地完成了任務,準備在周日乘坐飛機回西安。早上,我們四個人離開了上東酒店,分開行走了,主要是購買的機票不是同一班的。李總和盧總一組,我和蔡雅峻一組。他倆非要去明思克航母世界玩,可真是意氣相投,說生下來就沒坐過船,這次非要坐個航母,一覽眾船小。我和蔡雅峻對航母沒興趣,就去了東門老街,先是在東門町外照了相,又從門口進去,從一樓吃到了二樓,還時不時地往微信群裏發美食圖片炫耀。我倆一發,李總就說我們不夠高雅,就知道吃,然後他就在航母上拍了幾張頗為壯觀的照片發過來回擊,說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下午,我倆在老街附近的電玩城打了會街霸、黃帽、吞食天地,狠狠地回味了一把年輕時代。但工作這麽多年了,我明顯地不能適應電玩城裏那種噪雜的聲音了。接著,我倆趁還有點時間,又去了世界之窗。等到了五點的時候,我倆乘坐地鐵直接往機場趕去。可令人鬱悶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趟飛機原本七點半起飛,可還是晚點了。我倆在候機廳等著,百無聊賴。起初,機場通知說飛機隻晚點半小時。結果,等了半小時後,又說晚點四十分鍾。晚點的理由是天氣不好,航線不清晰。最後,我們從七點等到了九點,飛機還是不能起飛。為了安撫我們的情緒,機場工作人員為我們送來了快餐。

吃完飯,候機的人群明顯按捺不住了,開始出現了一些躁動。有個為首的男人,跟工作人員交涉了一會,就開始罵人。他語氣很衝動,罵得人家小姑娘都快哭了。我和蔡雅峻正好閑著沒事,決定打抱不平,我倆又是拖又是拽的可算把這個男人給勸開了。這事情,我們不好說誰對誰錯。你說機場錯吧,人家是為了旅客的安全,你說旅客錯吧,那也不是啊,我們都等著回家呢。像剛才那位,人家急著回西安開會呢,你讓人家從七點等到九點多,這就說不過去了。為此,我們隻能好言相勸,希望大家和和氣氣的,要為和諧社會做表率。到了十點,這趟飛機總算是可以起飛了。在萬米高空中,我從飛機的圓形小窗看到了深圳燈光通明的夜景,竟然有點難以割舍。

從深圳回來後,我和蔡雅峻在盧總的帶領下,開始繼續做奧康電商的後期需求。而李總這家夥,就徹底解脫了,他有幾天沒來公司了,據說是休假了。他不在,公司又放羊了,氣氛比以前更加自由散漫。更讓我想不到的是,陸應雄也辭職從鄭州回來了,他去了中軟國際,跟周誌偉在一個公司。這下可好了,我們榮盛公司鄭州係的三個人總算是聚齊了。見麵的第一天,陸應雄就請我們在軟件園餐廳吃了一頓飯。

“應雄,你怎麽也回來了?”我說。

“別提了,本來你那個什麽破圖表項目都做完了。我整天閑著沒事,就在移動玩連連看呢,哪知道老毛看見了,直接把我給舉報了。為此,高總還找我談過話,說什麽要在自己公司玩,也沒什麽事,但這裏是客戶現場,影響不好。”

“哈哈,你在鄭州也呆了快兩年了吧。臨走前,沒請老毛吃個飯?”周誌偉說。

“請個毛線啊,他都舉報我。不過,我們平時倒經常在棗莊後麵的酒徒大盤雞吃飯呢,去了幾次,徐敏和陳浩也在。”陸應雄說。

“得了,咱們以飲料代酒吧,喝了這杯,慶祝我們三人都從鄭州解脫。”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三人圍繞著鄭州出差的這個話題,聊了很久,頗為感慨。有時候想想,覺得人生就是折騰,我們總是需要麵對一些突如其來的問題,不得不做出選擇。而當一切返璞歸真的時候,我們又會微笑著回憶曾經。回去的時候,我回到了永春大廈,周誌偉和陸應雄去了融城雲穀。剛才,我把OA項目的事情跟周誌偉說過了。周誌偉覺得可以,不久就可以動工。但是,還有一個困難的選擇擺在了他麵前。他之前有一個創業方案,得到了北京那邊的天使投資人的青睞,意思是他的項目可以做,但必須去北京。我們三人在餐廳裏討論了很久,雖然,都想著在西安開公司,大家都可以幫忙,但周誌偉他計劃得更加遙遠。他認為,如果我們在西安把OA項目做完了,很可能就沒有項目可做了。不如直接把公司開到北京,大樹底下好乘涼,不但可以在北京做OA項目,還可以做創業方案裏的項目。既然,他這麽說,我想他已經做了決定,就不再勸說,反正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飯局快完的時候,周誌偉拉攏我和陸應雄入夥,看我倆願不願意去北京發展。陸應雄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說自己再也不想漂泊了,他想在西安結婚生子。而我呢,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覺得先保持現狀好。我突然想起了武當山那事,覺得我們三人也可以出去旅遊,放鬆一下。我話音剛落,陸應雄就嚷著要去終南山,說那裏不但風景好,還可以請道士算命。正好,我們三人都處在人生中的一個比較關鍵的時期,就決定在周末去趟終南山,好好地卜一卦。

周末,我們三人在租車公司那裏搞了一輛比亞迪,買了很多零食飲料,就浩浩****地向著終南山行駛而去。一路上,副駕駛的周誌偉都在沉默寡言,隻有坐在後排的陸應雄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

“你們說,老毛他憑什麽舉報我玩遊戲?憑什麽好多人都能發財,而咱們就屬於那種半死不活的?你們說,你們倒是說啊?”

“玩遊戲的那個問題我就不說什麽了,就憑人家是老員工,當然可以教訓你了。發財的問題,我可以說說,我同學陳旗,人家一畢業就去廣州開公司了,五年多的摸爬滾打,才混出頭來。曲直,那可是咱們宿舍公認的loser,人家在安利不是做到了營銷總監嗎?知道人家付出了什麽代價嗎?大一輟學,露宿街頭,他工作比我們早三年多,這麽算來,人家至少努力了七年,才成功!凡事都不容易,我們之所以不能發財,是我們付出得不夠多。我們總想著在一種舒服的境遇中,沿著老路,去追求成功,而很多人,往往是背水一戰。”

“還付出?我在鄭州出差都快出得窒息了!得了,我以後就在西安養老了,你們誰也別想勸我去什麽北上廣。”

“張帆,你說得沒錯,很有道理。我之前是浪費了很多時間,從現在開始,我必須重新審視自己,認真地做好每件事,爭取在三年內,讓自己的公司成長起來。”

“好的,我支持你,叼總!”

到了終南山,我把車停到了一個農家樂裏。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我們在農家樂裏美美地吃了一頓,休息了一個鍾頭。走出屋子,清涼的山風撲麵而來,把我身體裏殘餘的困頓完全吹散了。這裏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湛藍的天空下,峰巒疊起,樹木蔥蘢。終南山延綿不絕,西起寶雞市眉縣,東至西安市藍田縣。眼前的這座山峰,仙氣繚繞,頂端隱約可見造型奇特的道觀,背後枕著雲海,不知道這座山上有沒有傳說中的隱士。我們三人決定慕名前往,拜訪一番。

爬山的過程很安逸,我們不停地喝水,保持著體力。按照陸應雄的說法,隱士就在山頂的到道觀裏,隻要上去了,一定可以抽一個上上簽。可沒想到的是,我們爬了一個多小時,剛走到中途,就發現了山中的一片開闊地。這裏生長著茂密的竹林,遮蔽了強烈的陽光,涼爽極了。我們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看到了竹林中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正扛著鋤頭在一塊菜地裏鋤草。他見到了我們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非常淡定地說:“師父料到今天有貴客到來,已經在屋裏泡好了茶,請你們隨我過去吧。”

我們麵麵相覷,隻能跟著小夥子往前走去。大概走了十分鍾,我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柵欄圍起來的院子,裏麵有幾座修葺得格外典雅的木屋。我們走進主廳,有一位年老的長者正在裏麵休息,他穿著灰褐色的袍子,盤膝而坐。

“是的。”

“老夫昨晚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大放異彩,暗暗南移。想必有貴客到來,果不出所料。”

“請問師父的道號?”

“老夫道號無憂,凡人皆被憂愁所困。我在這裏修行三十餘載,已經曆煩憂、忘憂、無憂的境界。”

“大師果然厲害,我們三人如今都處在人生中最關鍵的時候,希望大師能為我們指點迷津。”陸應雄說。

“你們先飲茶,容我好好算算,再告知你們。”無憂大師開始幫我們算命了。我喝了一口上好的龍井茶,見大師盯著我們看了很久,還不時捋捋花白的胡須,發出笑聲。

“你叫什麽?”大師指著我問。

“張帆。”

“我看你天賦異稟,但缺乏恒心。所以,你的人生多半會在隨波逐流中找到屬於自己的生活。”

“謝謝大師。”說的有幾分道理。

“你叫什麽?”

“周誌偉。”

“很好,你誌存高遠,做事堅忍卓絕。但是,這樣的個性會讓你在人生中取得成功,也會暫時的迷失自己。但無論如何,當心腳下,隻有腳踏實地,才能看清楚未來。記住,不要讓其他因素,左右自己的選擇。”

“謝謝大師。”

“你叫什麽?”

“陸應雄。”

“你知足常樂,沒有什麽宏偉的目標。這樣,你反而更加清楚自己的處境,你懂得在自己習慣的生活中進退取舍,很好,這也是一種美好的生活。”

“謝謝大師。”

我們三人在木屋裏收獲了無憂大師的金玉良言,並且,與他一直探討哲學方麵的問題,不知不覺中,就忘記了時間。大師教會了我們很多,歡聲笑語充滿了竹林,當日薄西山的時候,我們才告別了大師,回到了農家樂。回來的路上,我們三人一直在分析無憂大師給我們的贈言。客觀來講,他分析得很對,也看到了未來。可是,他並沒有明確地指出我們應該怎麽做,他建議我們憑著內心的信念去生活即可。我想了一會,專注地開車了,周誌偉還坐在旁邊,凝神思索。突然,陸應雄又閑不住了,開始說話。這家夥,總是話多,又安於享樂,平時沒少被大家嘲笑。

“你們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不思進取吧?按照你倆的說法,應該就是這個詞。”

“有點好奇。”

“好的,今天既然無憂大師絮絮叨叨說了那麽多。我也說一些塵封往事吧。我小時候,父母一直不和,他們有很多次都想離婚,可一考慮到我的問題,就沒有離成。我那時就明白,自己是這個家庭的鎖鏈,維係著這種支離破碎的局麵。後來,隨著我年齡逐漸變大,父母對我的關心也越來越多,他們漸漸地放棄了曾經的分歧,找到了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愛我。我就這樣,一直從小學念到大學畢業,再去上班,直到在榮盛公司遇到了你們。我珍惜父母,雖然他們已經不再提離婚的事情了,但我還是不想遠行,那些虛無縹緲的夢境對我來說沒有吸引力,我更喜歡這種可以實實在在的、握在手中的東西,你們應該明白了吧?”

“能夠這樣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江湖,就讓那些躊躇滿誌的年輕人去闖吧,我是不行了。”

“嗯,理解理解。”

回到西安,我們去酒吧裏喝了幾杯,稍微小小的放縱了一陣,就各自回家了。總體上來說,今天還是大有收獲的,我們在彼此的交流中,認清了自己。我們每個人都在堅持自己內心的信念,如果不堅持,我們就會覺得難受,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存在感。周誌偉的信念決定了他必須去北京創業;陸應雄的信念決定了他必須留在西安,安穩地生活,照他的話來說,他就一直呆在這家公司裏,等人都跳槽跳得差不多了,他不就是項目經理了嗎?這叫守得雲開見月明;而我,始終像一個投機分子似的,沒有明確的目標,還是繼續隨波逐流吧。

三個月後,周誌偉買了去北京的火車票,我和陸應雄在北客站送了他一程,祝福他一切都好,保持電話聯係。據說,他到了北京,就跟天使投資人聯係上了。他們合夥成立了公司,在望京SOHO租了一間寫字樓,除了人事和財務外,又招聘了五個人,一個項目經理,四個軟件工程師。

接著,周誌偉親自跑廣州和陳旗簽了合同,把OA企業管理項目接到了北京做。雖然,我沒有去廣州,但我知道,老陳絕對不會虧待他,也不會在合同上耍貓膩。於是,周誌偉在北京的創業生活就這樣如火如荼地進行起來。在電話裏,他告訴我這個項目的進展很順利,基本上可以在半年內交付。這個項目,陳旗投資了三十萬元,周誌偉為了感謝我牽線搭橋,給了我五萬元的好處費,這倒讓我挺高興的。

OA項目這件事情,讓我嚐到了好處,我第一次覺得賺錢的方式不隻有埋頭工作,我的思維,一直以來都局限在這裏。在這種蠢蠢欲動的興奮下,我有時覺得,是不是自己也應該出去看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