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殺

我在夜裏穿過四惠橋,四惠橋紅牆碧瓦,又高又大,我們說好的每晚都要自南向北穿過它。

大雨剛停,橋上的水一直在滴,我看到張書記濕淋淋地坐在橋下。我喊他,他無動於衷,隻好放下自行車走過去。

“尊重我好嗎。” 他不想多說一個字。

我隻好走開了,張書記的脾氣,我是知道的。

第二天早晨陽光明媚,我又穿過四惠橋。

路邊的鬆枝齊刷刷地指向前麵,我看到張書記潮乎乎地坐在橋下。我喊他,他無動於衷,隻好放下自行車走過去。

一夜之間,雨水滴穿了他的顱骨,他又涼又白,被螞蟻爬上了肩頭。

警察說這是。不是自殺也不是他殺,是。來自自由意誌,但是自然死亡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