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解救
“你，你們幹什麽！錢呢？我不是讓拿錢來！”這家夥脖子被冰冷的餐刀頂著，已經完全失去了應有的理智和冷靜。看到箱子內部，他瞪著發紅的雙眼，驚恐的叫了出來：“錢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不要玩花樣，你們是想害死我嗎！”
“你們……騙我！”雖然眼前是鈔票和驗證圖像，但屏幕後的黑客瞬間反應過來真正的情況是什麽。機器OL隻是稍稍停了下，右手的餐刀直接向人質脖子刺了下去。
沒有絲毫猶豫，在機器OL有所動作的瞬間，沈君用最快速度，冷靜的從腰間掏出槍械。
噗。
槍口中噴射出粘稠的綠色膠液，將餐刀和人質脖子緊緊的包裹在了一起。
“這下好，那家夥要跑路了。”處長叫了起來，隔著通訊，沈君都能聽見他砸桌子的聲音：“人質優先，別動隊進入！”
“混賬，混賬！每個人，都看不起我！”伴隨著黑客的咆哮，機器OL右臂關節處響起古怪的咯咯聲。劈啪作響的電火花中，它控製著機器OL，將右手直接扯斷，讓右臂從粘和膠中剝離下來。
接著，它緊摟在人質脖子上的左臂前肢，竟然詭異的轉動了360度。左臂前肢上的皮膚拉出四條細縫，人造肌肉沿著細縫分成四塊，花瓣般向外張開。當中，藏著一把正微微抖動的槍管。
沈君連開兩槍，但機器OL的身手卻異常靈活，它如蛇般靈活的蜿蜒到人質身後，槍口無聲無息抵到了人質後腦。
“非法改造！別動隊原地待命！”膠合槍射速實在太慢，加上情況緊急，沈君大喊一聲，開動腰間外骨骼開關，直接向人質衝了過去。
他三兩步跨上餐桌，在外骨骼幫助下，整個人高高躍起，將人質身後的機器OL撲倒在地。
機器OL左臂的槍械猛然開火，一發子彈，打中了餐廳吊燈。這個滿是歐式宮廷風格的龐然大物從天花板掉下，重重的砸落在地，發出驚人聲響。
“走！”躺倒在地的沈君腳一蹬，將人質帶椅子踢到了餐廳門口。門外幾個全副武裝的別動隊員拉住人質，將他拉出了危險區域。這些隊員並沒有裝備外強化骨骼，沒有上麵的指示，誰也不敢在麵對被黑客操控的人形機器時，輕舉妄動。
“這時候還不中斷連接？是個初犯。”處長的指示再次傳來：“不斷更好，馬上就能反查到這家夥的IP。沈君，堅持1分鍾，佳佳現在還不能奪取機器掌控權，驚動到他。”
“1分鍾？”沈君已經聽到，自己佩戴的外骨骼在機器OL的掙紮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這畢竟是便於隱藏的貼身D4型，在韌性和力量上，和其他型號外骨骼相差太遠。
“1分鍾怎麽了，君山46型除了胸大外還有什麽，就一個色老頭的玩具。”
“還有38年到41年間K1站立格鬥冠軍的合法內置數據！還有4級強度的非法改造！”沈君雙手如鉗子般，死死銬住機器OL正在胡亂開槍的機械左臂。他左腿一繞，夾住對手脖子，死死的將機器OL壓製在地：“如果讓它起身，最多30秒！”
“你不是維和部隊退下來的嗎！”
“別什麽都拿維和部隊說事！”
秦處長也吼了起來：“把你弄到我這，老子陪老薑灌了4斤白酒，自己想辦法！”
“看不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人質已經不受控製，按理說，犯罪者理應當即中斷連接迅速脫身。但這名初犯的黑客明顯已被憤怒衝昏了頭，滿腔怒火全數發在了沈君身上。他的十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打著，控製機械OL挺起上半身，企圖用蠻力甩脫對手。
沈君右臂一伸，反扣住機器OL頸部。他腰間用力，整個人從它麵前翻了過去，用鎖喉的姿勢，死死壓住這台被侵入的人形助理。
相互較勁之時，沈君的右手也在OL後腦摸索著。雖然君山46型的強製開關就在這，但和沈君所想差不多，這個開關早失去了作用，說明附近有針對這台機器所布置的信號發送器。
突突突！
機器OL左臂被壓住，無意義的開著火，子彈噴湧而出，將麵前的餐桌炸成粉碎。被流彈擊中的餐具粉末和紅色餐桌布的碎片混在一起，在空中飛散。
沈君的寢技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可惜，對機器而言，這門格鬥技巧卻有著根本的缺陷。機器ol根本無視被扣住的脖子，沒有痛感的它，對被沈君壓製的關節和頸部毫不在意。它頭部幾乎向側麵扭轉了180°，卻依然不斷挺身，妄圖從地上站起。
沈君耳邊，響起外骨骼臨近折損限度的刺耳警報。心裏剛遲疑，腳上鎖扣動作變形，立馬被機器ol抓住機會。
它也早分析出了沈君身上所佩戴的強化骨骼型號。一記膝頂，凶狠的撞向沈君沒有外骨骼保護的側腰。
沈君翻身從這東西身上滾開，還沒站定，整個人又向前飛撲，躲過射向自己的子彈。
“還有多久？”沈君掏出手槍，開始反擊。在外動力骨骼提供的動力下，他藏身在其他餐桌之後，靈活的改變著自己所在位置。一時間，子彈如同雨點般，順著沈君的動向，瘋狂掃射。
“67%”激烈的槍聲，讓處長的聲音也緊張起來:“13……11秒。”
卡塔。
機器OL打光了儲藏在身體內的子彈。它空開幾槍後，收回因為發熱而泛紅的槍管，僅憑單手抓起身邊倒地的警衛機器人，向沈君扔了過去。
沈君側身躲過，警衛機器人砸在地上，連著滾出好幾米。借著攻勢，機器OL眨眼間衝到沈君麵前，一記標準的上段鞭腿，掃向他的頭部。
巨靈通用2型外骨骼肯定抵擋不住這種衝擊，沈君根本沒有多少選擇。他身形伏低，在鞭腿尚未踢到之際，抱住機器OL的腰間。趁它單腳站立重心不穩，憑借外骨骼提供的動力，不斷將機器OL向後推去。
為了脫離粘膠，機器OL右手剛才已自己扯斷，它高舉剩下的左手，握拳砸向沈君背部。
咚！
在這蠻橫力道作用下，外骨骼被砸出一道凹陷。即便有保護，沈君仍然感覺背部像是被錘子擊中般，疼痛難耐。臨近折損限度的警報聲再次在他耳邊響起，這名行動科長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他保持著這個姿勢，依然將對手向餐廳後方的窗戶猛推。
“反追查完畢後，立即開始奪取現場犯罪機器的控製權。另外，時間可能來不及，狙擊手注意。”餐廳內的情況，全部以7:1的比例虛擬成像，投射在他和技術室人員的麵前。頭發略微花白的老處長早已明了沈君的意圖，他伸出手指，在餐廳模型內畫了條紅線，又在當中某個窗戶上點了下，讓窗戶在灰色模型中高亮起來。
埋伏在另一棟高樓屋頂上的狙擊手接受到了示意。他將槍口轉向處長指示的窗戶，和槍械連接的微型電腦也在同一時間，調出君山46型的機體資料。兩秒不到，電腦又連接上氣象局衛星提供的實時數據資料，以小數點後三位的程度，為使用者非常精準的測算出目前風向風速和距離。
萬事俱備，可機器OL卻並沒有如所有人想象的那樣，出現在窗戶當中。臨近窗口的瞬間，控製機器的黑客似乎意識到了危險，機器OL的右腿髖關節詭異的向後扭轉了180度，支撐住了自己不斷後退的趨勢。
“狙擊？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再說次，我比你們都聰明！”他哼了一聲：“我們國家有那麽多需要懲治的罪犯，你們卻……前兩天，河西省有個救命錢被偷，被逼得帶著三歲女兒跳橋的。你們不去抓犯人就算了，卻在這裏拚命救這些人渣。”
“看看現在的社會，冒充人工智能對老人進行醫療鑒定詐騙，向機器人使用無意義暴力，年青人間越來越嚴重的大國主義，無視倫理拚命鼓吹克隆器官移植，還有什麽基因定製……這些事要多少有多少，我們國家已經丟掉了幾千年來的傳統美德。”
“別躲在屏幕後麵大言不慚，有什麽意見，站我麵前來說。”沈君手上再次用力，機器OL卻紋絲不動。
“為什麽要站出來，我又沒把自己當英雄。我所做的，是在幕後不為人知的伸張正義，以此喚醒社會的良知！就從今天，從這一夜開始！”
“通過暴力和犯罪手段？”沈君冷笑起來，將外骨骼的動力發揮到極致：“這種正義，還是20萬的有償服務。”
“活動的經費也是必要的，這筆錢在我這，能發揮更大意義！”隔著機器OL，都能感受到這名黑客罪犯那脆弱的自尊心。它用右腿支撐著自己，咆哮起來：“讓我失望！根本沒有誰能體會我的苦心！”
明明知道外骨骼不一定能承受住下次衝擊，沈君卻依然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將機器OL向窗口推去。麵對即將砸下的重擊，他不躲不避，口吻依然和剛才一樣，滿是譏諷：“真是巧，我們這邊，正好有個同事對你也很失望。”
“做跳板的傀儡機全部排除完畢，掃描到端口漏洞，最多再40秒，就能完全控製係統，太沒意思了！”段佳佳的聲音在沈君腦中響起：“我來告訴他，這種水平就別出來學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