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盟主死了
宋玉醒的很早,怕驚了越冰如,便對著天花板發呆。很顯然,他已失了神。他為什麽失神?他在想什麽?不得而知。
“你醒了?”越冰如夢盡將醒,淡淡地道。
“你怎麽知道我醒了?”
“你的身子猛然發冷,便知你醒了。”是啊,宋玉在醒的時候,心是冷的,身子自然也是冷的。
宋玉不禁莞爾,他清楚自己的性格對這個世界而言意味著什麽。那是一種冰封千裏的感覺。
越冰如看著宋玉,內心溫暖的就像生起了小火爐。記著,她曾問過什麽是江湖。現在她有了答案:“有你,便有了江湖。”
兩人收拾行李,準備離開汴京。就在此刻,客棧裏的爭辯聲進入了他們的耳朵。
“泰山掌門石顏清被殺,五嶽盟主之位理應有我衡山派掌門朱天雄擔任。你們嵩山派憑什麽和我們爭?”
“朱天雄?笑話!五嶽各派結盟多年,盟主號令,你們衡山派何時應過?石盟主大去,你們倒想坐領盟主大位,想的倒美!”
“你說什麽?有種的你再說一遍!”
“怎麽?說就說,我還怕你不成!”
那衡山門人已將長劍抽出,要為山門利益不惜血戰。
“皆是五嶽劍派,大家何必為一個盟主之位而爭的死去活來?”自然,宋玉出來勸解。
那衡山門人聞言,冷哼一聲,將劍收入鞘中,道:“這位師兄,你有所不知。當年泰山掌門與我門掌門於華山絕頂對決。石顏清與我家掌門武功本是上下相抵,分不出伯仲。誰知,那石顏清暗器拋出,我家掌門一時抵擋不住,這才敗下陣來,丟了這五嶽盟主之位。我家掌門雖尊其位,但內心實不服他,更不能俯身聽命於他。故十年來,未嚐聽命。如今,石掌門已死,五嶽各派又有誰是我家掌門對手?那嵩山自不量力,也要爭奪這盟主之位,可笑不可笑?”
宋玉不禁冷笑,心想,真可謂樹倒猢猻散,石顏清被殺,五嶽各派不去想追查凶手,竟自相紛亂,為一浮名爭來奪去,真是可悲!
宋玉無話可說,拂袖而出,並歌道:式微式微,胡不歸?手足爭來是為誰?浮名一去空流淚,清風嫋嫋散為灰。杜宇長啼風不靜,離人刀血弑傷悲。五嶽齊來報喪日,卻是冷眼大夢回。甚可悲!聽我徐徐唱式微!
“他在唱什麽?”嵩山門人問道。
“誰知道呢!”衡山派的門人答道。
此刻宋玉倒像是個怪人,而他們,卻仿佛是親兄弟。
石顏清死了,宋玉的心變得很亂。凶案接連發生,他的心豈能不亂?
“唉!怪哉,怪哉!”宋玉剛走出客棧,就聽到一個老人坐在樹旁,滿口道怪。
宋玉不禁問:“老人家,什麽事怪啊?”
“怪事可多著呢!江湖人棄武從文怪不怪?五嶽盟主無端被殺怪不怪?你說我知道這些怪不怪?”
宋玉笑了,道:“怪!怪極了!”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年輕人,好自為之吧!”一瞬間,老人沒了蹤影,隻有那曲《漁父》在風中飄**。
江湖之上的神秘人物太多,這老者,無疑就是其中一位。那是一個真正的江湖人,無名無姓,無欲無求,一生浪跡,一生無憂。其實江湖本不必分什麽高低伯仲,真正的高手從來不會在乎名利薄上的名字有無;江湖本不必要爾虞我詐,真正的江湖人,無論在哪,心中總有一片天空。
越冰如從客棧走出,看著那若有所思的郎君,便摘下一枚梧桐葉,借著一成內力,擲了出去。那葉子在宋玉的眼前飛過,一瞬間,仿佛一種極強大的力量壓迫著越冰如。卻又在一刹那消失的一無所有。越冰如明白,那是一種極強大的內力。那種內力,是一種在遇到危險時的保護準備。
宋玉轉回身,眉頭鬆了下來,道:“是你。”
越冰如上下打量著宋玉,良久之後,搖了搖頭。看宋玉的樣子,那強大的內力,不是他發的。可剛剛那一瞬間的內力是誰發出的?
越冰如緩步走到宋玉身旁,靠在他肩上,小聲道:“我們周圍,有一個高手。”
“哦?你怎麽知道?”
“剛才,我射完那片葉子,便有一股強大的內力壓了過來。這股內力,不是你,不是我,那便是......”
宋玉點了點頭。“對方是不是針對我們,還尚未可知。如若針對我們,是善是惡還未知曉。所以千萬不可打草驚蛇。”
“那我們該怎麽辦?”
“看來,他無意傷害我們。既是這樣,我們就若無其事吧。”
越冰如點頭讚同,道:“你剛才在想什麽呢?”
“一個老人的話。”
“老人?什麽老人?”
“一個你不認識的老人。好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兩匹快馬,我們要趕到泰山!”
“那還不好辦!”越冰如轉身離去,過了一會兒,便牽回兩匹駿馬。
無論什麽時候,有錢就是好辦事。
兩人縱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