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下一站

早上六點趕乘最早的一趟動車，再換乘旅遊大巴。在汽車東站，大巴整齊地排著不下十餘輛，還有麵包車不停地拉著客人從其他地方趕來，等了半個多小時，在車門排隊的人紛紛擠上去占一席之位，期待著一天的旅行。

大家坐好後。

導遊拿著話筒和我們打招呼。

“大家早上好，我是李小帥，來自東北，歡迎大家乘坐此次班車。

我是本次旅程的導遊，今天的行程由我陪伴大家。本次行程總共一天，我會合理安排時間大家休息，合理地安排娛樂互動環節，希望多多配合，休息的時候好好休息，玩的時候盡情地玩。”

導遊聲音剛落，有的已經開啟夢境，聽那呼嚕聲，看樣子昨晚確實沒睡好覺；有的依然精神抖擻地刷著抖音看著小說；還有的情侶在打情罵俏。大巴車駛離市區，上了高速，天氣很好，一路陽光明媚，可以看見路邊的桉樹和甘蔗，再偶爾冒出一台挖掘機、兩輛渣土車，巨大的橫幅上寫著南防高速改擴建工程。

“大家早上好，又和大家見麵了。”

導遊又冒出來了。

“早上好。”導遊的每一句問候都能收到滿懷**的回複。

“今天的旅程開始了，小帥先問大家幾個問題，一大早，你身邊的朋友把你從夢中叫醒，心裏一萬個抱怨，心裏想，臥槽我還在查百度呢，都還沒睡就天亮了，今天要去哪裏，有的是躲在被子沒睡著，想著今天怎麽度過。”

“問你們，上了我小帥的車，怕不怕？怕的人舉手”，導遊提高嗓音問道。

“不怕”，異口同聲。

“可以，是爺們，我也是納悶，光天化日怕啥，難不成我把你們吃了。”

“不怕我，難不成怕身邊的朋友？摸摸你們的身份證和錢包是在自己身上還是被扣了？都在自己身上吧。上了我的車就是我的人，你怕錘子啊？有的人從上車一直查手機，你查的不就是那點事嗎，你能查到，我就查不到嗎？你踏上這塊土地的第一天起，你身邊的朋友帶你吃好、喝好，帶你玩，有的人今天這趟車費還是朋友給出的，一句謝謝不說，還在搗鼓破手機，在坐的朋友，你轉頭看看身邊的人，這樣的人不值得信任嗎？數一數，你那微信列表的朋友，有幾個像身邊的一樣？”

車上除了麥克風的聲音在回響，鏗鏘有力的，一字一句，發人深省，剩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知道，有的人已經買好了明天的票，有的甚至是晚上的機票，今天，這片土地是國家設立的經濟開發區，能來到這裏都是緣分和彼此之間的信任，晚上或者明天要走的人今天好好陪你身邊的朋友玩，也許，一別就是三五年，也可能是一輩子。”

一絲離別的傷感，在每個座位停留許久又隨風而散。

“還有半小時，一會下車，先帶你們去看一下帝王大廈的商鋪，也是防海港市的第一大地產項目，之後再集體用餐望大家多多配合”，車上廣播播報著。

大巴車漸漸靠近市區，很少看見較高的寫字樓，更多的是正在開工或者在建的地產。再往前，高樓明顯增多，車在前一個紅綠燈右轉之後停了。他們跟著大家一起下車，跟著一起進帝王大夏項目展廳，人很多，擁擠的像節假日旅遊景點一樣，似乎同一個方向的大巴車都來此停留。在展廳裏有開發商為你講解防海港的地理優勢，以及未來發展前景，再詳細介紹帝王大廈項目未來升值的空間和投資價值，激發人們的購買欲和刺激消費。參觀了一會，便有很多人聚在一起，有人即興演講，說著自己的經曆，當初如何被別人誤解，現在還不是過的好好的，已經買了房子，現在開始第二次創業，大家有緣來到這裏，隻要用心觀察，用心體會，一年買車兩年買房不是夢，很多曆經滄桑、從困難走出來的人感同身受，紛紛點頭讚許，從其臉上可以看出已經做好留下和身邊朋友一起創業的打算。隨著人群的散去，大家再次上車前往飯店吃飯。大家都在同一層用餐，每一桌都那麽陌生，僅認識旁邊的朋友，大家互不相識，同桌用餐，卻不顯尷尬，飯菜比較清淡，各取所喜，各夾所愛。

“一會帶大家去邊境，要注意安全，邊境的商品很多，真的假的，魚龍混雜，別被商家騙了，別怪我沒提醒過，有需要代購的，我這邊可以從海關直接拿，數量有限，有需要的來我這登記。”

用完餐休息一會，接著前往下一站。

半小時的車程，前方一條不寬的、泛著渾水的河流映入眼簾，在兩邊的河灘還停靠著破舊的小船和竹排。那是中越邊境河，北侖河又稱沸騰河，因為該河在白天的時候異常寧靜，空無一人，但到了晚上河水在夜幕掩護下咚咚地響，可以看見河麵上有模糊的人影在竄動，船槳劃水的聲音混著流水聲像極了開水的聲音，顧名思義沸騰河。

街上時有戴綠帽子的男人引起中國人的刮目相看，殊不知那是越南男人地位的象征。上個世紀，中越戰爭，讓越南的男人越發珍貴，一夫多妻製傳承至今。而頭戴圓又尖的鬥笠，麵掩絲巾的越南婦女略顯卑微，蹲在街頭，坐在巷尾挽著竹籃叫賣著山竹、榴蓮之類的亞熱帶水果。

看見中華人民共和國口岸，百裏明佇立良久，出國是埋藏他心裏多年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