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林海毅將“金鳳凰大酒樓”全權交給陳永華打理後，自己就抽身出來全力籌備聯盟的中文學校。因為他答應了聯盟主席張偉達，要在三個月內讓中文學校開門招生，不少家長知道聯盟要開辦中文學校，都很興奮，紛紛到會所裏打聽報名日期，等著將孩子送到中文學校裏來學習中文。

不用每天親自去打理酒樓了，林海毅頓時感到全身輕鬆許多了。第一天他在家裏晚上不到十點就上床睡覺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九點鍾才起床，足足睡了十一個小時。沒有想到睡了這麽多時間，起來後反而感到腦袋是沉沉的。他感到有點奇怪。長期以來，他都是每天晚上差不多要過了十二點鍾才睡覺，早上不到八點就要起床，先送孩子們去學校上學，然後就要趕到酒樓，看昨晚廚房裏留下的單子，那些缺的食品材料上午要去進貨，酒吧裏哪些酒水又要添加，同時還要清理一些昨天晚上沒有結算好的賬單。往往一直要忙到中午與員工們一起吃午飯的時間。匆匆吃好飯，又要忙著準備迎接客人的到來。一年到頭，每天幾乎都是這樣循環的操作。說也奇怪，雖然每天都是這樣的忙碌，但是卻很少感到疲倦和想打瞌睡。想不到人一停下來，睡多了，休息多了，腦袋反而感到沉重。看來人活著，每天還是要打起精神來做事的，否則越休息反而越累。

一段時間以來，林海毅一門心思撲到聯盟中文學校的裝修上。從與施工的工匠商討教室的設計圖案、購買各種建築材料，到家具店挑選課桌、板凳，每一樣事情他都親力親為。他一邊監督裝修進度，一邊與中國大陸有關部門聯係，訂購簡體字版的中文課本。那個時候，海外已流行一部份台灣印製的繁體字的中文課本，但是經聯盟主席團討論，大家一致認為，中文學校的課本應該要用簡體字。因為中文用簡體字是將來的趨勢，況且絕大部分外國人、包括法國人，他們學習中文，也都是選擇簡體字的。所以，必須讓海外的華裔子女掌握簡體字才能適應時代前進的腳步。

不到兩個月，中文課本就運抵巴黎。課本分初級、中級和高級三種，適應不同水平的學生學習。這時，聯盟會所裏的教室也裝修完畢，兩個教室的四周牆壁雪白雪白的，大黑板的上方，用中文字和法文字寫著“努力學習，不斷進步”八個醒目的紅字，正對著大黑板的牆上，掛著一麵法國國旗和一麵中國國旗，象征著法中友好。課桌和板凳都是深棕色的，新而光亮，將整個教室襯托得整潔而溫馨。開學前，林海毅一遍又一遍地在兩個教室裏來回踱步，心裏充滿了喜悅與滿足感，他感到這兩個月來所付出的勞動是很值得的。華裔子女能在這裏學會講普通話，書寫中文字，真是一項功德無量的培養人材的大工程。當看到一批又一批的家長來參觀教室，問這問那，林海毅總是滿麵笑容地陪同他們，不厭其煩地一一為他們解答各種問題。

一個教室可以坐二十五個學生，兩個教室同時可容納五十個學生。開始招生報名的時候，林海毅和新聘請的兩名老師還擔心學生人數招不滿，那裏知道發出通知不到兩天工夫，來報名就讀的學生就超過了八十名。一看這勢頭，林海毅和老師商量，這次再收二十名就不能再收了。招滿一百名學生後，隻好根據年齡和原有的中文程度，分成兩個時間段來上課。前兩小時五十名，後兩小時再五十名。一些遲來報不上名的家長和學生，隻能告訴他們等以後有條件了，再擴大招生。

“法亞友好聯盟”中文學校開學那天，會所裏呈現一派前所未有的熱鬧場麵。家長帶著孩子們將兩個教室擠得滿滿當當，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個個臉上都帶著喜悅的笑容和好奇的目光，像是來參加盛大的節日慶典。聯盟主席團的所有成員都盛裝出席，林海毅主持了開學典禮，聯盟主席張偉達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他的講話不長，卻句句說到在座各位家長和佳賓的心坎裏。他說：“我們當初為什麽要成立聯盟？不是為了出風頭，也不是為了爭名奪利，我們成立僑團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為僑胞們做點實事，讓大家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有一個相聚活動和交流訊息的地方。我們要在法國謀生求發展的同時，還要培養好我們的下一代。現在我們開辦中文學校，就是要讓孩子們不要忘了我們的母語，讓他們通過學習中文來更好地了解中國的文化和曆史。這也是我們老一代華僑華人的責任和義務。我希望中文學校能得到廣大家長和全體會員的支持和愛護，讓她長期的辦下去，越辦越好。”他的講話贏得了全場熱烈的掌聲。

林海毅也深受現場氣氛的感染，覺得這段時間以來為籌辦中文學校所付出的辛勞是值得的。在家長們熱切的眼光中和孩子們天真爛漫的臉龐上，他看到了華人社會未來的希望，受到了鼓舞，從而更堅定了今後與教師們一起，一定要把中文學校辦好的信心。在整個開學典禮活動的過程中，林海毅雖然站在主席台上，目光卻時不時地掃描台下的應美妮和坐在她旁邊的三個孩子，看見他們和大家一樣臉上都掛著喜悅和興奮的表情，心裏也得到極大的安慰。

一段時間以來，為了三個孩子學中文的問題，一直困繞著林海毅和應美妮。現在好了，聯盟有了中文學校，孩子們就可以到中文學校裏來接受係統的中文教育，不怕將來不識中文字和不懂講普通話了。不光是林海毅，幾乎所有的家長都有這樣的體會，讓孩子們學習中文，隻是在家裏由家長來教，往往很難能長期堅持下去。剛開始的時候，家長認真，孩子也認真，但時間一長，家長的時間就很難保證，往往會被各種臨時的事情擠掉，不能按時上課；孩子初初也答應會認真的學，但是上了幾節課後，就會找各種理由不認真學了。在有限的一個小時學習時間裏，一會兒要上廁所，一會兒又要喝水，屁股就是坐不安穩，搞得家長不耐煩，慢慢的也就懶得繼續下去了。現在有了中文學校，孩子們有了專門的學習場所，他們就不會輕易搗亂。開始時需要有點強迫性，慢慢的孩子們也適應了，繼而發生了興趣。老師還配合課程，教學生們唱一些中文歌曲和吟誦一些古典詩詞，進行各類競賽。在這樣的學習氛圍下，孩子們也就越學越起勁了。

僑團有了自己的中文學校，孩子們有了固定的時間學習中文，林海毅如卸下了肩上的一副重擔，鬆了一口大氣。中文學校舉行開學典禮的當天傍晚，林海毅在會裏給陳永華撥了個電話，他在電話裏興奮地說：“永華，今晚我們要找個地方好好地吃一頓，還有事要商量。你將酒樓裏的事情交待一下，等一會我告訴你餐館的地址。”陳永華聽後，笑著回答說：“吃飯你就到‘金鳳凰’來吃好了，自己有現成的餐館，還要到什麽地方去吃？”“這你就不懂了，自己做餐館的，老在自己的餐館裏吃，早就沒有什麽新鮮感了。今晚我們要找一家法國餐館，不受什麽幹擾，可以吃得放鬆些、舒坦些。一邊吃飯一邊還有事情要商量。就這麽定了。”林海毅的口氣堅決，說完就放下了電話。

陳永華見林海毅堅持要到法國餐館去吃飯，也就不再與他爭辯了，向幾個跑堂的服務員交待了幾句注意事項，並把幾桌當晚已訂位的訂位牌拿出來叫服務員放在指定的桌子上。不一會，林海毅就打來電話，要陳永華到巴黎凱旋門附近的一家法國餐廳會麵。

陳永華按林海毅告訴的地址到達指定的地方一看，原來這是一家店麵以豔麗的大紅色為基調，裝飾頗為高貴、豪華的法國餐廳。陳永華早就知道這家餐館的曆史，在這一帶是很有點名氣的。以前開車經過時，聽朋友介紹過，據說不少高官和名人都曾在這裏用過餐。陳永華今天是第一次來光顧這家餐廳。

陳永華推門進去時，一位身穿白襯衫、黑背心，打著黑領呔的服務員馬上過來打招呼，問他是否有訂位。陳永華報了林海毅的名字，服務員即刻熟練地領著陳永華往裏麵走，將他直接帶到林海毅已坐在那裏的一張桌子旁邊。林海毅見陳永華到來，高興地站起來讓座，笑著說：“今天就是我們兩人聚會，沒有美妮和麗芬她們在，我們喝起來爽快，談話也自由。回去後也不用告訴她們我們來這裏吃飯了。”陳永華坐下後，皺起眉頭不解地問：“幹嗎這麽神秘，你有什麽秘密要說？吃飯不在自己的‘金鳳凰’吃，特地要跑到這麽高級的法國餐廳來吃，還要避開美妮和麗芬，你到底搞的什麽名堂？”林海毅見陳永華一副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地大聲笑了起來：“今天是我們男人商量大事，沒有女人在場事情會簡單一點，不是嗎？難得我們兄弟倆聚會，當然要挑個好餐館。今天我請客，你不用擔心價錢貴，你可以盡量選好吃的菜點吧。”“法國餐我可不會點菜。既然是你請客，你就全權處理吧，點什麽菜由你決定，你點什麽我吃什麽就是了。”陳永華雙手往胸前交叉地一插，調侃地回答。

林海毅今天顯得異常興奮，也不推讓，他招手讓服務員過來，一口氣分別點了頭菜、主菜和甜品，還要了一瓶價錢不菲的博爾多紅酒和一瓶礦泉水。等服務員拿紅酒上來後，林海毅舉起了酒杯，與陳永華輕輕地碰了一下，說：“聯盟的中文學校今天的開學典禮辦得很成功，了卻了我心頭的一件大事。按照我們倆原先說定的，除了繼續辦好‘金鳳凰’外，我們就要著手開辟新的戰場。來，為我們開辟新戰場旗開得勝先幹一杯！”林海毅一口幹光了手中杯裏的紅酒後，逼著陳永華也要幹掉杯中的酒。陳永華沒有二話，也一口喝光了杯中酒。

接著，他們一邊隨意吃著盤中的美食，一邊商談下一步公司新的創業計劃。林海毅粗略地重複了他的設想：拿出這幾年來“金鳳凰大酒樓”贏利存在銀行裏的大部分存款；再與銀行商談，貸取一部分款項，開啟一家新的公司。這家公司的主營業務就是推銷中國茶葉和出售中餐館的各種器具。做這個生意，不光是為了賺錢，也可以為在歐洲推廣中國茶葉作點貢獻，為歐洲眾多的中餐館提供對口服務。

陳永華聽了林海毅的新計劃，表示完全同意他的這個新思路。林海毅接著說：“‘金鳳凰酒樓’是我們的老本，是我們事業的基礎，我們必須繼續將她經營好，即使新的公司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也不怕，總還有一個退路。所以‘金鳳凰’以後主要要靠你去打理和經營了。我去開辟新戰場，有你這個大後方，為了我們今後的事業，我就放心大膽地去再闖新路。”陳永華舉起酒杯，與林海毅手裏的杯子碰了一下，大聲地回答：“你盡管大膽地去闖新路好了，我完全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當初我們一起創辦‘金鳳凰’時，也是你帶著我，咱們倆合力共同奮鬥出來的。我會認真去打理‘金鳳凰’的，做了這麽多年，反正酒樓的裏裏外外我也都熟悉了，你就不用擔心。以後你那邊需要我做什麽，你盡管吩咐。另外，中午、晚上如果你能安排，一定要來‘金鳳凰’吃飯，我們兄弟倆也可以經常見見麵，一起喝兩口。”

林海毅聽後，一臉的喜悅和豪氣，說：“一言為定。我是會經常回‘金鳳凰’的，起碼省得自己到處找飯吃。等新的公司注冊好、店鋪找好後，我就要花幾個月時間，到中國大陸去跑一趟，主要是去盛產茶葉的一些省份，如雲南、福建和浙江等地，同一些製作茶葉的公司洽談，能否成為他們茶葉在法國的銷售代理。並希望開始的時候給予一些優惠條件，共同為中國茶葉打進法國和歐洲的市場闖出一條路子來。如果這個計劃能實現，回到法國後，我們的重點工作是要與一些大型的法國超市聯係、洽談，讓中國的茶葉能擺上超市的食品貨架。如果這兩步能取得成功，接下來進一步發展和推廣就好辦了。”陳永華聽後，情緒一下子也被調動起來了，他伸出右手的大姆指，用力地在空中劃了一個圈，說：“還是老大哥想得遠，想得周全，你的計劃一定會成功！隨著中國的影響力在歐洲日益擴大，到中國去旅遊的法國人也越來越多，他們也逐步了解和喜歡上中國的飲食文化。我不少認識的法國朋友去中國旅遊回來，都帶回來不少中國茶葉，幾乎每天都喝，但是喝完了在法國卻買不到。如果有朝一日各種中國茶葉上了法國超市的貨架，那銷量可不得了。”

兩人越說思路越合拍，越說越興奮，不知不覺一瓶紅酒酒瓶已見底了。陳永華覺得還不過癮，提議再叫一瓶。在外麵吃飯，平時林海毅是嚴格把關，不讓喝過量的。今天可能聊得高興，他立刻同意繼續喝，但考慮到兩人都要駕車回家，還得有所節製，最後提議隻叫半瓶好了，過量了怕開車路上被警察查到事情就大了。

半瓶紅酒上來後，林海毅給兩人麵前的酒杯都酌上半杯，他說：“現在我們再來給這個新公司起個名吧，要有特色，還要有好意頭。永華，你說起什麽名字好呢？”陳永華喝了一口酒，皺了皺眉頭，說：“要有特色，還要有好意頭？那得讓我好好想想。”林海毅看著陳永華一本正經的樣子，笑著說：“我給你五分鍾的時間，五分鍾內你想不出來，那得我來起。”陳永華連忙說：“啊呀，老大哥就不要為難我了。論武功你比不過我，論學問論學識，我那能與你比，還是你來起名吧。”“老實說，為這個公司的名，我是思考很長時間了。你不說，那我先說，你看看行不行？”林海毅一邊輕輕地點著頭，一邊笑看著陳永華。

見陳永華將頭靠在椅子背上，雙眼圓睜盯著自己，一副認真的樣子。林海毅開口了：“我想給新公司起名叫‘中國風’。因為我們的新公司主要是想辦法將中國茶葉打進法國市場，所以直接用上中國兩字，讓人一看就知道公司經營的產品與中國分不開；再則，茶葉來自中國，有著中國特有的風味，所以就叫它‘中國風’吧，喜好喝茶的法國人一聽這個名字就會聯想到中國的山山水水，那裏出品的茶葉既有東方的神韻，又有東方的味道，他們自然會感興趣。你看怎麽樣？”陳永華聽了林海毅的一番話，立刻舉起了酒杯，說：“這個名字起得太好了，還是老大哥文化水平高，那就叫‘中國風’吧，叫起來也響亮。”新公司的名字就在兩人的幹杯聲中這樣定了下來。

公司的大事談完了，也該談談家庭的小事了吧。林海毅隨口問道：“你最近與王山青有過聯係嗎，麗春在那邊工作、生活得怎麽樣？世英與世豪跟著媽媽也在魯昂那邊住，他們還都習慣嗎？”陳永華見林海毅問起麗春他們的事，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正麵回答了他提出的問題：“我是經常有打電話給山青的，同他聊聊天，也從中了解一下麗春與兩個孩子的情況。從電話的聲音中聽得出，他的心情還是不錯的。他總是誇麗春做事認真，無論是餐館裏的工作也好，家裏的日常事務也好，都一手包辦了。尤其難能可貴的是，她對佩男與世英、世豪一視同仁，日常生活中照顧得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開始的時候，因為雪紅剛走不久，佩男經常想念媽媽，常常躲在一個角落暗自流淚。有時半夜躺在**也會哭醒起來，很久不能再睡，往往影響第二天上學。麗春知道這事後，就把佩男接到自己的房間裏與兩個孩子一起睡。慢慢地，佩男在麗春的細心嗬護下，晚上就不會再醒來了。平時，他和世英、世豪一起遊玩，一起上學，就像一家人一樣。聽山青說，最近以來，佩男已逐漸抹去了喪母之痛留下的心裏創傷，上學和日常生活也恢複正常，學習成績比過去更進步了不少。”

林海毅聽了也高興，追問：“這麽長時間了，你沒有到魯昂去看看他們？”陳永華馬上答道：“有啊，上個星期我休息的那天還去看了他們。開始的時候我打電話給山青，叫他向麗春轉達我要去看看他們的想法，遭到麗春的拒絕。後來，在山青的勸說下，麗春同意了我去魯昂看他們。她說了，我是世英、世豪的爸爸，要去看看兒子、女兒，她沒有理由不讓看。至於她自己嗎，在這裏工作、生活得好好的，不需要我去看她。說是這麽說，見了麵也不再與我大吵大鬧了，隻是躲到一邊不說話，由得我與兒子、女兒說話、玩遊戲。”林海毅又追問了一句：“在麗春與麗芬之間，你到底如何處理？要誰、舍誰？”一提到這個問題，陳永華臉色又蒙上了一層陰霾，麵對著林海毅，他反問道：“你叫我怎麽選擇？她們倆是親姐妹，一切都是那場戰爭造成的。現在兩邊都有我的孩子，客觀上一到法國，麗芬就和我在一起，麗春是後來的，這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她和兩個孩子的死活。麗芬已經多次放話了，若我要與她分開，她就去死。你叫我怎麽辦？我知道我是對不起麗春，她帶著兩個孩子曆盡千辛萬苦來到法國巴黎，卻麵臨這種尷尬的局麵。我真不知道怎樣做才能得到精神解脫，求得內心世界的安寧？”

林海毅聽完陳永華的這番表白，一時還真的找不出更好的語言來安慰他。林海毅深知，陳永華不是一個在兩性問題上隨意、不嚴肅的人，隻是柬埔寨那場戰爭將他拖進了目前這種不能自拔的泥潭。突然，剛才陳永華講的去魯昂探望麗春和孩子們的那段話，重新在林海毅的頭腦中閃了一遍：王山青對方麗春的極力讚譽，方麗春對失去母親的佩男的無微不致的關懷……王山青，方麗春，一個沒有了妻子，一個有丈夫等於沒有丈夫，一種機緣讓他們走到了一起：一起工作，共同生活，而且相處得十分融合，這難道不是上天的一個特別安排？

想到這裏，林海毅興奮得一下子跳了起來，他笑著對陳永華說：“你不用煩惱了，老天爺對好人總是公平的。戰爭給好人造成巨大的創傷，老天爺卻會用仁愛來醫治好人的創傷。你還做世英和世豪的父親，就讓麗春同時做佩男的母親吧，天底下不是又多了兩個美滿的新家庭？這樣，麗春和麗芬兩姐妹都有了新的歸宿，慢慢的也會淡化前嫌，恢複正常的姐妹關係。以後，兩個家庭還是好親戚、好朋友。你明白我講的意思嗎？”在這個問題上，其實陳永華也早有感覺，隻是沒有敢往那方麵去深想。現在被林海毅今天的一番話捅破了還蓋著的那層紙，也高興地站了起來，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那天晚上歡聚後，林海毅和陳永華分頭忙開了。陳永華還是把主要精力和大部分時間花在“金鳳凰大酒樓”上，林海毅則通過律師，與銀行談妥了貸款的條件，正式注冊成立了“中國風”新公司，並且很快在巴黎一條熱鬧的街區租到了店鋪，並開始按照公司的業務要求進行裝修，突出中國的茶文化和茶道的風格和特色。讓人們從店門口經過，遠遠就看得見這是一家具有濃鬱東方情調的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