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腦被偷
“你們一定搞錯了！”當陳辰從科爾曼警官口裏聽到殺死艾伯特教授的凶手可能是夏楠的時候，他覺得很是荒唐。
“陳先生，是懷疑。我們需要知道夏楠現在在哪裏，請你配合。”科爾曼警官依舊保持著他冰冷的態度。
“你是說她去找過艾伯特教授？”陳辰還沉浸在剛剛得到的這個爆炸性的消息當中，原來夏楠去找了艾伯特教授，她為什麽要瞞著自己呢？
“是的，陳先生，我們在艾伯特教授門口的監控裏看到夏楠進了艾伯特教授的實驗室，這是從凶案現場找到的。”
科爾曼遞過來一個透明的袋子，裏麵裝著一部套著藍色外殼的手機。陳辰一眼就認出那是夏楠的手機——這個定製的藍色手機殼內側，印有他們兩人的甜蜜合影。難怪一直聯係不上，但夏楠決不是這麽冒失的人。
一個極其糟糕的想法從陳辰的前額皮層中躥了出來：凶手發現了夏楠，然後……陳辰不敢接著往下想。
“從昨天傍晚到現在，一直聯係不上她。”
“她去找艾伯特教授有什麽事嗎？”
科爾曼警官的這個問題徹底問倒了陳辰。從他得知夏楠出現在艾伯特教授實驗室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夏楠為什麽去找艾伯特教授，而且還要瞞著他？艾伯特教授閉關5年，連自己的拜訪都被拒絕，又為什麽給夏楠開門。
“她沒告訴我。”
“你是她男朋友，連你都不知道？”
“我們給予彼此獨立的空間。”
回想最近這幾年，陳辰覺得夏楠跟以前不一樣了，她的精神狀態沒有以前那麽好，甚至還有些事情刻意瞞著他。不過，夏楠不說，陳辰也就不問，他們在剛剛確認戀愛關係時就約定要給彼此獨立的空間。
“她可能在哪裏？”
“她已經失蹤快30個小時！你們可以調用路麵監控查到她的行蹤。拜托你們趕緊找到她！”這個問題又再一次把陳辰問倒。他要是知道夏楠在哪，昨晚就去找了。現在，他擔心夏楠的失蹤和殺害艾伯特教授的凶手有關，如果真是這樣，夏楠會不會已經遭遇不測？
“很遺憾，陳先生，夏楠消失在了監控裏。”科爾曼警官話鋒一轉，“你也是艾伯特教授的學生，據你所知，他有跟人結怨嗎？”
“沒有！他是一個很好的教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陳辰想到了一個人，剛才在停屍間看到艾伯特教授下頜處的那條縫合線，這個人的名字就隱隱地在他的大腦裏徘徊——威爾·戈斯。
真要說艾伯特教授有什麽仇人，威爾是陳辰唯一能夠想到的。但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他和威爾都在斯坦福大學跟著艾伯特教授讀博士，威爾是陳辰的學長，他們欣賞彼此的才華，成了很好的朋友。當時，威爾沉迷於人腦神經控製的研究，但這個課題被艾伯特教授否定了，並且非常嚴肅地告訴威爾，必須立刻停止研究。
威爾認為這項研究對治療人類的精神疾病具有重大意義，礙於艾伯特教授的威嚴，他隻能停止。陳辰偶然間撞見威爾私下依舊在進行研究，威爾請求他保守秘密。出於好奇，陳辰參與了威爾的實驗。他們在一隻小白鼠的大腦中放入了一個微型控製鍵，成功控製了小白鼠行為。這讓陳辰察覺到艾伯特教授阻止這項研究的原因，但威爾看上去特別興奮。
威爾私下研究的事情被艾伯特教授發現了，艾伯特教授大發雷霆，做出一個不近人情的決定，開除了威爾。威爾懷疑是陳辰向艾伯特教授告了秘，從此與陳辰反目成仇。
不會是威爾！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更何況威爾現在在諾菲製藥發展得很好。陳辰拚命壓製這個讓他覺得荒唐的想法，但隨之更多的疑慮湧了上來。陳辰想起昨天的晚宴威爾沒有出現，今天的頒獎典禮明明威爾才是最大的奪獎熱門，竟然也缺席，這很古怪。更奇怪的是，這不是一起簡單的凶殺案，陳辰猜測凶手偷走了艾伯特教授的大腦。
“艾伯特教授的大腦是不是被凶手拿走了？”陳辰緊追問道。
“沒有！”科爾曼警官回答的很幹脆，這是他在多年職業生涯中訓練出來的，哪怕是一個謊言，都必須說得跟事實一樣。
陳辰的突然提問，讓科爾曼警官察覺到他似乎發現了什麽。艾伯特教授的大腦被竊，是法醫剛剛才發現的。這個發現驚動了FBI，他也是不經意間從領導口中聽到的。
“你不應該隱瞞，從下頜取走大腦，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那麽誰能做到？”
“這需要你們去調查。”陳辰不想說出威爾的名字，畢竟這隻是他憑借一條縫合線的猜測，說出來太匪夷所思，更何況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夠深了。但他必須馬上去找威爾，哪怕隻是一點猜測，他也不能放過。
“謝謝陳先生的提醒，不過艾伯特教授的大腦並沒有丟！差不多了，我還要去凶案現場一趟。”科爾曼決定結束這場談話，再進行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陳辰在刻意隱瞞。
科爾曼警官刻意強調艾伯特教授的大腦沒有丟，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這反倒讓陳辰堅定了自己的猜測——艾伯特教授的大腦肯定不見了！
凶手的目的難道是教授的大腦？作為一個腦神經科學家，陳辰猜不透凶手竊取大腦的原因。他能夠想到的是曆史上同樣發生過一起科學家愛因斯坦大腦被竊事件。
1955年4月18日淩晨1：15，76歲的愛因斯坦病逝於普林斯頓醫院。普林斯頓醫院的首席病理學家哈維對愛因斯坦進行屍檢。屍檢完成過後，哈維留下了愛因斯坦的大腦，他給愛因斯坦的大腦拍照，測量，最後小心地切成了240塊，每一塊都有編號，指明它位於大腦的哪個部位。切塊被包埋在火棉膠裏，又浸泡在福爾馬林中保存起來。而後，哈維帶著愛因斯坦大腦離開，不知所蹤。
在後來的20多年裏，哈維並沒有貢獻出研究成果，於是他將一部分大腦組織交給一些醫學研究機構和研究人員，可惜的是科學家們都沒有在這顆天才的大腦中發現特殊物質，其構造也與普通人基本一致。人們隻知道愛因斯坦的大腦隻有1230克，這個重量還比與愛因斯坦同一年齡段的男性大腦的平均重量還輕一些。1998年，哈維回到了普林斯頓醫院，他將剩下的170塊愛因斯坦大腦交給了普林斯頓醫院首席病理學家克勞斯。大腦回到了普林斯頓，而距離哈維取出大腦的那一夜，已經過去了43年。
“不過，愛因斯坦大腦中的神經膠質細胞比平常人要多73%，我的稍稍遜色一些，但非常接近。”艾伯特教授生前對自己的大腦在這部分近似於愛因斯坦頗為自豪。
如果是為了做人腦研究而殺死艾伯特教授，然後取走大腦。簡直不可思議！
走出問訊室，陳辰打開手機，看到安琪拉的微信：卡翠娜像是感染了超級流腦，我先送她去醫院。剛才還好好的卡翠娜居然也被超級流腦擊倒了。
“送去諾菲醫療中心，他們有辦法治療！”陳辰給安琪拉回了個電話，他為自己不能趕去醫院表示抱歉。現在，他要立刻去找威爾問個清楚。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麽夏楠很有可能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