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初涉迷局

第一天,10:10

戴小洛所乘坐的飛機在A國首都國際機場緩緩降落。當他走出機艙,站在旋梯上的一刹那,強烈的日光直射在的臉上有些睜不開眼。因為一個電話,他離開徐徐海風、鬱鬱森林、舒適酒店、如雲美女,到這個90%以上的國土麵積被沙漠所覆蓋,陽光都可以燒焦人的地方來幫助一個古生物學的科學家,想一想都覺得是一個笑話。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隻得安慰自己:就當是來看看久違的老朋友吧!

不知道為了什麽,從下飛機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很不舒服,好像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他假裝無意地掃視了一下周圍,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

上飛機前的電話中圖曼說派人來接他,走出通道看到一個小夥子手裏高高舉著一個牌子,上麵用中文寫著他的名字。

圖曼曾經向戴小洛介紹過這個小夥子,名叫哈亞,是圖曼的助手,今年隻有25歲,但是去年就已經從圖曼手裏拿到博士學位,可稱是一個學習天才,是圖曼最為欣賞的一個學生。正是因為圖曼的賞識與器重,他才能在剛剛畢業就到圖曼的研究所工作,並成為了圖曼的得力助手,這可是一個讓無數人垂涎三尺的位置啊。

戴小洛走向哈亞,哈亞也認出了戴小洛,接過了他手中簡單的行李,很有禮貌的對他說:“戴先生,你好!我叫哈亞,是圖曼教授派來接您的!”

“咱倆歲數差不多,不要這麽客氣!叫我小洛吧。”他將手伸向哈亞。

他和戴小洛緊緊地握了一下手說道:“好的,小洛我們走吧!”

戴小洛不喜歡說話過於禮貌的人,因為那些過於禮貌的對話會讓他感到虛假與別扭。哈亞說話很有分寸,禮貌中帶著一種熱情,讓他感到很親切,這是一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小夥子。

他們走向機場出口。“這麽著急把我叫來?圖曼到底遇到什麽難題了?”他急切地向哈亞問道。

哈亞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小聲對他說道:“小洛,事情很嚴重,在這裏說話很不方便,我們到住處再詳談好麽?”

雖然他心急如焚,無奈人家不說,又有什麽辦法?

走出候機大廳,他突然但覺到身邊有人異常地靠近,而且接近的速度非常快。多年的中國傳統武術訓練使他有一種異乎常人的警覺。他在候機大廳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人,那雙讓他很不自在的目光就來自於這個人的跟蹤。他突然轉身,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出,身後的那人在沒有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左肋正撞在戴小洛的手指上。戴小洛用的是道家清溪門梅花指的一種指法,在一指之下花崗岩也能被他戳掉一角,何況一個普通人脆弱的肋部,並且那人被戴小洛點中的是身體重要的穴位————章門穴。身後那人痛的立刻昏了過去,連哼也沒哼一聲就倒在了戴小洛的懷裏,戴小洛輕輕的扶住他。哈亞很機靈,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也迅速過來扶住那人的右臂,他倆像扶著一個生病的人似的向外走去,一切動作都非常流暢,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倆一直將那人“扶”到哈亞的汽車的後座上,戴小洛坐在了那人的身旁。

哈亞開動了汽車,戴小洛回頭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蹤,告訴哈亞將車子開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第一天,11:20

哈亞將車駛入一條僻靜的小路。戴小洛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人,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看樣子是A國本國人,身體很健壯。在他的身上搜了一下,搜出了一支手槍、一部手機和一些零鈔,沒有搜到其他東西,但那支手槍卻很明顯是一隻最新型的警用手槍,那是一般人不可能擁有的,因為這種槍隻有國家的高級警務人員才有資格擁有。

戴小洛問哈亞:“這個人你認識麽?”

哈亞搖了搖頭,戴小洛不知道為什麽剛一出機場就被警察給盯上了,自問從來沒做過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情啊!

這時突然哈亞問戴小洛道:“小洛,你這叫點穴吧?我在你們中國電影裏經常看到這種神奇的武術,圖曼教授經常誇讚你的武功非常棒,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你也會飛麽?章子怡好功夫!”他邊說,邊豎起了一對大拇指。

戴小洛搖頭苦笑道:“我剛才用的這手功夫雖然也是點穴,但和你在電影中看到的點穴根本就是兩回事,電影中的都是經過誇張的特技。中國武術是實在的功夫,沒有那麽神奇,也沒有任何一門功夫會飛。而且章子怡不會功夫,更不會飛,都是電影特技!”

哈亞搖了搖頭,顯然不太相信他說的話,沒想到中國的武術電影流毒這麽深,竟然讓外國人真地認為中國有這種神奇的武功,而且還會飛。

他繼續問道:“剛才你一點他,他不是就不會動了麽?”

“剛才隻不過是我點中了他的一個重要穴位,他不是不會動了,而是劇痛讓他昏了過去。”戴小洛解釋後,哈亞依然搖頭表示不十分相信。

戴小洛沒辦法將哈亞腦中根深蒂固的印象改變,所以幹脆不再和他解釋了。

戴小洛在這個人的章門穴處揉了揉,拍打了幾下,又在他的人中穴處按了幾下。一會兒,這個人悠悠轉醒,當他睜開眼睛看到戴小洛正在用槍指著他的腦袋的時候吃了一驚。

他顯然非常有經驗,沒有慌張,很平靜地對戴小洛說:“戴小洛先生請不要誤會!我是國家安全局的伯納警官,對您沒有任何惡意!”

戴小洛雖然並不能完全相信他所說的話,但是戴小洛知道他不可能在自己的控製之下逃走,於是將槍口從他的腦袋上移開。

伯納警官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

戴小洛問他道:“那麽請問伯納警官,為什麽要跟蹤我?”

“您不要誤會,我真的沒有惡意!因為您是圖曼教授的貴賓,我們隻是想在第一時間提醒您,現在您的處境非常危險。由於候機大廳中人員複雜,我無法和您正麵接觸,所以請您原諒!”戴小洛注意到伯納說話時眼睛流露出很真誠的眼神。

“我不明白,我有什麽危險?什麽人會對我這樣的無名小卒起歹心啊?”戴小洛非常奇怪地問道。

伯納警官說:“情況很複雜。不光是你,就連圖曼教授的處境也非常危險,現在有十幾個國家的間諜都在監視著圖曼教授的一舉一動。”

哈亞“啊!”地輕呼了一聲!戴小洛用眼神示意哈亞不要大驚小怪!

雖然戴小洛讓哈呀不要大驚小怪,但自己心裏卻也非常驚訝:“為什麽?一個古生物學家怎麽會受到這種禮遇?”

伯納說:“晚上我會到你的住處和你詳談。”

“那好吧!我晚上等著你!”戴小洛還是有些將信將疑,讓伯納警官下了車,然後在他們的車開出30米之後我才把槍扔出了窗外。

汽車開在路上,哈亞一直沒有說話,戴小洛也沒開口問,他知道即使現在問,哈亞也不會對他說什麽。

戴小洛看著窗外一掠而過的風景,心想:這次圖曼教授的麻煩看來不小!事情越來越複雜,真讓他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戴小洛突然覺得窗外的景色很熟悉,好像車子剛才曾經從這個地方經過。

戴小洛對哈亞說:“喂!兄弟!怎麽回事?你又不是出租車,沒事在這裏兜什麽圈啊?跑再長的道兒我也不會給你錢啊!”

哈亞有些緊張地對戴小洛說道:“剛才伯納警官不是說有很多人在監視咱們麽?我想甩掉他們。”

戴小洛哈哈大笑:“一看你就沒有什麽經驗,別說沒有跟蹤的,即使有跟蹤的你就讓他跟蹤吧!我們無論怎麽兜圈子,最後都要到研究所去。本來就知道我們的目的地,他們現在還跟蹤我們有什麽用啊?哪裏有這麽笨的跟蹤者?”

哈亞紅著臉說:“對不起,我真的沒什麽經驗,隻在電視裏看過跟蹤的場麵,原來不是任何時候都要反跟蹤啊!”

戴小洛真汗!

第一天,12:40

原本以為馬上就可以見到圖曼,可是讓戴小洛失望了。

當汽車開到圖曼的研究所的時候,一個人跑到車旁告訴哈亞,圖曼教授剛才被國家一個重要領導人緊急召見,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回來,所以請戴小洛先到酒店休息,等教授回來會在第一時間到酒店和他會麵。

沒有辦法,戴小洛隻好先去酒店等待。他到酒店住下後,便向服務員了買幾包金屬牙簽,他在窗台上將牙簽的頂部磨得尖銳了一些,全做防身之用,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事情,還是盡量做到有備無患。

就在磨牙簽的時候,戴小洛注意到樓下有兩個人在草坪上聊天,一邊聊天一邊用眼瞟著他的窗口,心裏明白這是監視他的人,反正現在他什麽事情也沒有,樂意監視就讓他們看著吧!

戴小洛叫了一些食物和酒讓服務員送到房間,吃過之後洗了一個澡,然後拉上了窗簾。雖然是白天,但由於時差的關係,他躺在**想睡一會。

第一天,18:45

一下午戴小洛睡得很舒服,就在正要醒來的時候,聽到電視櫃後的牆壁輕輕地響了一下。他並沒有立即站起來,輕輕地在枕下摸出了幾根牙簽握在手裏,靜觀其變。

這時候,電視櫃後麵的牆壁慢慢地裂開了一個口子,原來這是一扇暗門。戴小洛坐了起來,麵對著暗門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思想準備。

暗門完全打開,在暗門打開的同時,屋中的燈也亮了。戴小洛看到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人身穿著筆挺的西裝,大概40歲上下的年紀,身高足有190公分以上,長得十分威武。另一個人也穿著一身高級西裝,雖然不到50歲卻有些謝頂,帶了一副高級近視眼鏡,很斯文的樣子,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圖曼教授。

戴小洛放下了心,站起來準備和圖曼握手,可是圖曼教授卻走過來緊緊地和他擁抱。這真是出乎戴小洛的意料之外,平時圖曼教授不是這種過於熱情的人。圖曼教授好像很激動,和戴小洛擁抱的時候身子微微有些發顫,而且抱得也十分緊,仿佛有千言萬語都在這一個擁抱中要向他表達,但是圖曼教授卻從見到戴小洛的那一刻開始沒有向他說一個字,甚至也沒有向他問一聲好!戴小洛能感覺到,圖曼教授有很多話要向自己說,但又不方便說。

圖曼教授鬆開戴小洛,向他介紹:“小洛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國家安全局神秘事件管理中心的負責人伯納警官。”

戴小洛吃驚的看著他倆人,問道:“請問你們安全局有幾個伯納警官?”

這個伯納警官很疑惑的看著戴小洛,對他說道:“隻有我一個,請問戴小洛先生怎麽會這麽問?”

戴小洛一下子心裏就明白了,剛才在飛機場遇到的是個冒牌貨,戴小洛剛要和伯納警官講這件事情,伯納警官一揮手告訴他:“先離開這間屋子,我們去別處談。”

戴小洛換下睡衣,和他倆走進了暗門。穿過隔壁的房間,又到了另外一個躍層式套房,這間套房竟然有一台獨立的電梯。他們坐電梯直達到地下三層,這地下三層是封閉的,沒有人可以進來,最後他們走進一個密室中。戴小洛感歎在這個酒店當初設計的時候竟然已經建設了這麽多的保密設施,看來這個酒店經常作為秘密會談的地點。

落座之後,戴小洛對伯納警官將早晨在飛機場遇到過另外一個伯納警官的事情告訴了這個伯納警官,這個伯納警官聽後衝衝大怒,“現在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我一定要抓到他。”

戴小洛說道:“他說過今天晚上會來找我的,不知道會不會真的來,你要安排人在我房間等候。”

伯納一聽,點頭稱是,並立刻抄起電話,部署了一下。

等他回到座位後,戴小洛問道:“好了,現在將你們的事情說說吧!這麽著急把我找來到底為了什麽?”

圖曼和伯納警官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伯納警官清了一下嗓子:“還是我先說吧。”

戴小洛點燃了一支煙,靜靜的聽著他的敘述,偶爾插話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

伯納警官開始敘述整個事情的經過,他敘述的過程中總是低著頭看桌麵,仿佛桌麵上有發言稿一般,讓人覺得很滑稽。

伯納警官說道:“這件事情是國家一級機密,本來不應該讓你知道的,但是圖曼教授在沒經過我們同意的情況下將你請來,你又已經卷進了這件事情,現在隻能告訴你了。”

他抬頭看了看戴小洛沒有什麽表示,低頭繼續說道:“我們國家正在研製一種新型的基因技術,這種技術一旦研製成功,將把人類對疾病的認識和治療向前推進一大步,當然如果這個技術用於製造基因武器將成為一種威力最大,而成本最小的人類終極武器。”

這時他又抬頭看了一下戴小洛,意思是詢問戴小洛是不是理解他的話,戴小洛對他說道:“我知道這種武器,就是針對不同人種的基因缺陷製造的一種基因武器,可以無聲無息地使敵方的部隊甚至全國、全種族的人類滅亡,而對自己沒有任何傷害。一旦應用這種基因武器之後,自己的軍隊不用費一粒子彈就可以直接去接管敵方的城市甚至國家了,但這種武器是國際上禁止的啊!”

伯納警官點了點頭,解釋說:“是的,雖然是國際上禁止的,但具我們的情報顯示,所有有有實力的國家全在秘密研發這種武器,全都不甘落後於對手。”

聽了他的介紹,戴小洛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也不是像他們所說的那樣高尚——隻是用於醫療。他們的主要目的還是用於基因武器的研究。戴小洛真的不明白,僅號稱醫學研究處於世界最前列的美國,每年就有3.6萬人死於與流感相關的疾病,人類連這最簡單的流感也不能徹底治愈,卻動用這麽大的財力、物力、人力用於研製殺人武器,而且越來越先進,殺人越來越簡單,越來越徹底,任何新的科學發現,都不是首先用在救人,都被人們先用作殺人武器的製造。如20世紀初科學家發現了細菌,不久以後便出現了細菌武器;科學家發現核分裂現象後,不久又出現了核武器。而現在基因工程的研究也同樣沒逃脫成為武器的必然,真的不能理解人類到底是在走向進步還是走向滅亡?

既然說到這了,我們有必要先了解一下到底什麽是基因武器:基因武器,即以特定種族為目標,研究不同種族和人群的基因特性,克隆某種細菌或病毒,導致特定種族或人群的滅亡。它運用遺傳工程技術,特別是重組DNA技術來改變非致病微生物的遺傳物質。一個DNA分子含有多個基因,研究特定種族的人群的DNA和基因密碼後,找出特定種族人群的某種抗原,將其破壞,並製造出一種血液疾病,可能多年內不被察覺,它影響某一種族的出生率和嬰兒成活率,或增加種族的患病率,直到它減少了整整一個種族的人口。基因武器可以用人工、普通火炮、軍艦、飛機、導彈或氣球施放。由於細菌可在適宜的條件下大量繁殖和自然擴散,可將經過基因改造的細菌或微生物投放在敵方的前線、後方、江河湖泊、城市和交通要塞。

那麽基因武器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呢?美國曾利用細胞中DNA的生物催化作用,把一種病毒的DNA分離出來,再與另一種病毒的DNA結合,拚接成一種劇毒的“熱毒素”,20克“熱毒素”就可使全球60億人口死於一旦,其威力比核彈大幾十倍,甚至幾百倍。

想到這裏戴小洛不禁歎了口氣,問道:“可是這種武器的研發與古生物又有什麽關係?和圖曼教授又有什麽關係呢?”

伯納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戴小洛繼續往下聽,然後他接著說:“這種武器的研發,在任何國家都遇到了同一個難題,就是如何應對敵方的基因武器進攻,這個難題實在是難以解決。”

戴小洛打斷了伯納的話:“如果研發的基因武器破解方法是適用於全人類,那麽基因武器的研發就沒有任何用處了。如果隻應用於自己種族的應對方法,對方會不會再研製出破解方法的破解方法?會不會千辛萬苦研製出的破解方法再被敵方破解?就這麽幾次破解你認為地球上還能剩下多少人類?”

伯納在聽到這個繞圈問題的時候像被電擊到一樣,抬起頭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戴小洛,嘴裏不斷的重複著:“這個比較麻煩!”

戴小洛說:“所以我覺得你們根本就是在做一件愚蠢至極的工作。”

伯納多少有一些沮喪地又低下了頭,沒有回答戴小洛。

戴小洛繼續說:“而且基因武器隻適用於種族與種族之間,並不適用於國家與國家之間,因為並不是每個國家都有基因的差異。”

沒想到伯納聽到這個疑問之後卻笑了,笑得很燦爛,燦爛中帶著更多的是陰險,他說:“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國科學家經過多年的研究已經基本可以解決這類問題。”

戴小洛聽到這話之後非常震驚,立刻問道:“如何解決?”

伯納警官沒有直接回答戴小洛,而是對他說:“這件事情涉及到國家的機密,所以暫時不會告訴你。”

戴小洛無法知道伯納警官說的話是否屬實,用一種詢問的眼光看著圖曼,圖曼這時才開始說話。

圖曼對戴小洛說:“小洛別懷疑,這是真的!而且計劃已經開始進行。”

戴小洛有些奇怪地問他:“圖曼,我知道你是著名的科學家,但你隻不過是古生物學家,怎麽會知道這些重大的基因工程的機密呢?”

“小洛,你並不知道我的具體工作,我雖然是個古生物學家,但主攻的還是生物基因及古生物基因。”圖曼回答得很平靜。

“這麽說,你一直秘密地為你們國家的基因武器研究做工作了?”戴小洛有些激動。

圖曼搖頭說道:“不能這麽說,我的研究所是國家的研究所,負責為國家的項目進行研究,一些保密項目具體用於什麽工程我們也不清楚。”

“你的研究在毀滅人類!”戴小洛開始暴躁。

圖曼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著戴小洛狂吼:“你什麽也不知道,就隨意下結論,我是在拯救人類!”說完以後,他突然看了看伯納警官,這時伯納警官抬起頭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他靜靜地坐下來,低下頭一言不發。

戴小洛感到事情有點古怪,他壓抑住自己暴躁的心情,什麽也沒說,也沒有再問什麽,隻是靜靜地看著伯納警官。

伯納很不自然,對戴小洛說道:“現在我們說的話已經離題太遠了,戴先生!”

“哦!那我們的正題到底是什麽呢?”戴小洛平靜了一下心情問道。

伯納對戴小洛說道:“正題是現在整個世界的間諜都已經聚集在我國的首都,都已經聚集在圖曼研究所的周圍,都已經聚集在圖曼教授的周圍,怎樣擺脫這些人的騷擾,讓圖曼教授能正常的工作?”

戴小洛聽完他的話後,很生氣地問他道:“擺脫騷擾好像不應該是我的責任,那是你們安全局的職責,還有你所說的正常工作就是繼續研製殺人武器麽?”

伯納警官搖頭道:“戴先生,並不完全是你所想象的這樣。因為,圖曼教授的研究並不完全用於武器的開發,主要還是用於人類的發展和疾病的預防及治療方麵。”

戴小洛冷笑道:“說得好冠冕堂皇啊!”

伯納並不理會他的嘲笑,繼續說:“現在國家安全局根本無法讓這些間諜離開或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所以請你協助我們。”

“那麽,這件事情到底與新發現的古生物係統有什麽關係?”戴小洛問道。

“其實並沒有什麽關係,之所以拋出古生物的事件,主要是想轉移這些間諜及其背後勢力的注意力,但好像這件轟動的事情並沒有對我們的計劃有多少改善。”

戴小洛再次冷笑著說:“你把別人都當成了笨蛋!”

“並不全是這樣,我們主要是想讓大家認為圖曼教授依然在研究古生物,而不是在進行基因工程的研究。”伯納警官說。

“對不起,我不能幫你的忙!”戴小洛說道。

“我們國家可以給予你可觀的報酬!”伯納警官對戴小洛說。

戴小洛冷笑了一聲說到:“伯納警官!你應該知道,我並不缺錢,也絕不會被金錢所打動,更不會為了錢而幫助你們研製殺人武器做任何事情。”

伯納警官平靜地威脅道:“戴先生,你應該知道,你現在既然已經卷進這件事情裏來了,就不可能這麽簡單的退出。”

戴小洛不為其所動:“伯納警官,你更應該知道,既然決定退出,就沒有任何人能強迫我幹不想幹的事情,你不用威脅我,我不是嚇大的。”

伯納對戴小洛出了警告:“戴先生,請您慎重做出抉擇,現在不光是我們不想讓您退出,而是您既然已經卷進來了,各種勢力也不會讓您如此輕易的退出。您一旦退出,我們就不能再保護您的生命安全。”

戴小洛“謔”地站了起來,一拍桌子道:“我好像從來沒有讓你對我的安全負責,也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那麽看來我們的對話是不會有結果了?”伯納依然低著頭說。

“不!已經有結果了!我選擇退出!”戴小洛堅定地說。

“那隻能這樣了,你選擇退出,我們結束今天的談話,不過我希望您能對今天的談話內容進行保密。”伯納警官對戴小洛說出他的請求。

戴小洛坐下來,衝他一擺手說道:“我不能做出這個保證!而且要警告你及你背後的混蛋政府,不要做這些毀滅人類的工作,停止一切此類研究,不然會把自己和全球的人推向極其危險的處境裏。”

說完戴小洛無意中用眼掃了一下圖曼教授,他看到圖曼的眼中有一種奇怪的眼神,仿佛有千言萬語,又不能說出來。他不知道圖曼心中到底有什麽秘密,但他知道圖曼肯定有事情要對自己說,當著伯納警官而又不能吐露,他知道不能開口問,隻能假裝沒看見。

伯納警官“哼”了一聲,樣子對戴小洛極其不滿,他對戴小洛說道:“既然談不攏,那麽今天就說到這裏,我們離開吧!”

“走!”戴小洛說著站起了身子,往門外走,當他走到圖曼身邊的時候圖曼站了起來,對他說:“小洛,你真的不幫我?”

戴小洛說:“圖曼真的對不起,這次我幫不了你。”

圖曼伸出手要和戴小洛握手告別,戴小洛也伸出了手,圖曼說:“那你自己一定要保重啊!”

他倆握手的一刹那,戴小洛感覺手心裏有一個紙團,他輕輕地收回了手,將紙團攥在手心裏。這一切當然在伯納的目光之下進行,戴小洛自信沒有讓伯納警官看到任何破綻。

可是這時候伯納警官竟然站了起來,向戴小洛伸出了手,對他說:“戴先生再見!”

如果他在圖曼之前要與戴小洛握手再見,戴小洛絕對會斷然拒絕與他握手,可是現在戴小洛注意到伯納的目光中明顯的有一種不信任的疑惑,仿佛懷疑圖曼會塞給戴小洛手中一些什麽東西,他要檢查一下,這時如果戴小洛不讓他檢查一下,他會更加疑心。

在圖曼驚詫而緊張的目光中,萬般無奈的戴小洛隻得向伯納伸出了手。

就在戴小洛抬手時趁著手到桌子的陰影處的一刹那,他的大拇指將紙團推到了中指與無名指間的手縫中,並緊緊夾住。這是中國傳統戲法中的手彩,通常用於表演《仙人栽豆》之類的戲法,小時候由於好奇戴小洛曾從師於一個表演街頭戲法的老藝人學習中國古典戲法。那老藝人的手法相當快,而且隱蔽,他在變這個戲法的時候,甚至可以讓觀眾掰著手指檢查每一個指縫,戴小洛雖然沒有練到老先生的那個地步,由於下過苦功而且又得到過名師指點,手法不亞於靠這行吃飯的一般魔術師。

伯納這種外行絕對沒有看出來任何破綻,他很“仔細”地和戴小洛握了一下手,顯然他在握手之後感到很坦然,在戴小洛手中沒有發現什麽。伯納警官送戴小洛出了密室,而圖曼留在了密室中。

回到房間中,伯納警官對戴小洛說:“戴先生,從這一刻起我們將不再負責您的安全,請您保重!建議您最好能盡快離開,我想那樣你應該更安全,而且今天的談話內容我還是希望您能保密,因為那樣對您、對我都有好處。”

戴小洛冷冷地問他:“你這算逐客令麽?”

伯納警官搖了搖頭道:“不!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欣賞我國的美麗風光,我會為你介紹一位優秀的導遊。”

戴小洛說:“謝謝!我想身邊不需要一個間諜。你應該離開了,不然我要下逐客令了!”

伯納有點尷尬,“好吧!再見!”

“我不想再見到你!”戴小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伯納警官走進隔壁的房間,牆自動關起來的時候他對戴小洛說了最後一句話:“戴先生,即使你將今天的談話內容宣揚出去也沒有用,我們不會承認的,而且在那間房裏也不會有任何證據留下,再見。”

戴小洛環顧了一下屋內沒有什麽異象,躺在**準備打開手中的紙團,突然想到剛才在這屋中圖曼就好像有很多話要對他說,而且圖曼也有機會將這個紙團放進自己的手中或口袋裏,而圖曼為什麽要到那密室中才塞給自己呢?

剛才伯納在走的時候說:“在那間房裏不會有任何證據留下來。”這是什麽意思?

明白了,這間房中有錄像監視係統,而那間密室中沒有,所以圖曼才會到那間密室中才將紙團塞給自己。戴小洛當然不會費力去尋找攝像頭,科學發展到今天,針尖大的攝像頭可以放在任何地方,而且會偽裝的很好。即使知道了攝像頭在哪裏也於事無補,那樣隻會更增加他們的戒心,他們有了戒心自己就更難防備他們,還是維持現狀比較好。

這時戴小洛還沒有吃晚飯,於是叫服務員來隨便送點什麽吃的,草草吃過之後,躺在**睡著了。

第二天,03:00

由於有多年的中國傳統武術內功作為基礎,加上下午曾經睡了幾個小時,隻睡了兩個多小時戴小洛就解除了疲乏。穿衣服下了床,將所有牙簽放進口袋裏,把必要的證件和隨身的重要物品帶在身上,走出了房間。

當走出房間的時候他看到有幾個身影在眼前一閃,知道那是負責監視的人,他看了一下表,這時候應該去哪裏呢?

街上很冷清所有店鋪關了門,空曠的大街上沒有任何行人,隻有戴小洛和幾個末流的跟蹤者在街上行走。

他要找一個可以擺脫他們的地方,看一下紙團上到底寫了些什麽。轉過街角一條小胡同裏有燈光射出,他走了進去,原來那裏是一條色情酒吧街。走入一間酒吧,酒吧裏彌漫著濃烈煙草和烈性酒的味道,有二三十個客人在舞台前聚精會神地看一個女郎的鋼管舞表演。

在吧台要了一杯紅酒,看到三個人走進了酒吧,戴小洛知道這是跟蹤他的人。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徑直走向廁所,廁所角落裏一個正在注射毒品的人,全然沒有注意戴小洛。

這時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跟進了廁所,戴小洛假裝沒有注意他。當他走到戴小洛身邊的時候,戴小洛用左手中指在他右胯的環跳穴處重重一點,他立刻疼得彎下了腰,戴小洛右掌根重重砸在他的後頸,他吭也沒吭一聲就倒地不起。

接下來進來的兩個人也被戴小洛同樣打倒在地。戴小洛洗了洗手,在鏡中無意看到那個吸毒的家夥在背後正準備用針頭襲擊他,原來這小子竟然是假裝吸毒,他的針頭上肯定有強烈的麻醉劑或毒藥,戴小洛甩手射出三支牙簽,三支全都深深紮入這小子的手腕,他疼的怪叫一聲,針頭掉在了地上。

戴小洛拾起針頭走到他麵前,將那個針頭在他眼前晃了晃,他非常害怕地求饒道:“請您饒了我,饒了我!我是被逼的。”

戴小洛向他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將針頭刺在了他的左肩頭,幾秒鍾他就倒了下去。戴小洛將他們四個人扔進了一個坐便間。真不明白為什麽派這麽四個蹩腳的跟蹤者,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認為戴小洛有多重要,這一點很傷戴小洛的自尊心。

戴小洛走進另一個坐便間,關上門打開圖曼塞的那個紙團,看到上麵有一組數字,還有一句話“研究所主控室”。他知道那是一個電話號碼,但是“研究所主控室”就不好理解了。記住了號碼,將那紙團燒掉用水衝走,換了那個假吸毒的小子的外套走出廁所,離開了那間酒吧。

轉過幾個街區,確信身後沒有人跟蹤,轉到河邊將手機卡卸下,換了一張卡。

他蹲在一個陰影下的草坑中撥通了那個號碼,通了之後很長時間才有人接聽:“請問您找誰?”一個悅耳的姑娘的聲音,但聽起來聲音並不熟悉。

“你好!我是……”戴小洛還沒說完。

“是戴先生吧?”電話那頭的聲音好像很興奮,但她這句話是用的漢語。

“請問你是?”一邊問,他一邊環顧著四周。

“戴先生,我叫方馨。我們見麵再談,你現在在那裏?我去接你。”

看了看周圍,有一座橋是來時經過的地方,幸好還記得橋的名字:“好的,你要盡快,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走失’了。我在66號大橋下的草坪附近等你。”

“我馬上到。”

大約10分鍾,一輛紅色的跑車在戴小洛附近緩緩駛過。這時電話震動,是方馨打來的。

“戴先生我到了,您在哪裏?我開一輛紅色的跑車。”那悅耳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傳過來。

戴小洛迅速從陰影中閃進車裏,方馨是一個十分漂亮的中國女孩。她穿著一身天藍色緊身衣,突顯出她那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和那修長的美腿;烏黑的過肩秀發,珠圓玉潤的臉蛋,淡掃蛾眉,大眼薄唇,典型的東方美女。

她伸出了手:“戴先生您好!我是方馨。”

“美女你好!叫我小洛!”戴小洛握住了她的手,感覺她的手並不象想象的那樣嬌嫩,像是練過鐵砂掌一類的功夫。

她笑了笑:“還是叫你戴先生比較好。”

戴小洛歪著頭、假裝皺眉地問道:“為什麽?”

“看你現在的表情有勾引我的嫌疑!我覺得還是叫您戴先生安全一些!”她笑得很燦爛。

“噢!那是從哪一點看出來我要勾引你呢?”戴小洛很嚴肅的問。

她用左手輕輕拍了一下戴小洛的手背,說道:“首先,我們握手時間是不是太長了。”

戴小洛並沒有因為她的提醒而鬆手,繼續握著她的手,說道:“是麽?很長時間了麽?我怎麽沒覺得呢?”

她莞爾一笑道:“你再不鬆手咱倆的手就要長到一起了。”她的手突然一用力,想握疼戴小洛的手,迫使他鬆開手。說實話,她的手勁很大,看來功力不弱,就算是一個的壯漢,在她的握力之下也會立刻痛的撒手叫疼,但是戴小洛怎麽會輸給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呢?那樣麵子往哪擱啊?戴小洛感到她的力量之後也悄悄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量。

她試了兩下沒有握動戴小洛的手,於是放棄了。但是她並沒有那種失敗了的表情,而是又向戴小洛一笑,說道:“你怎麽這麽賴皮啊!再不鬆手,我們就要被追蹤你的人發現了。”

戴小洛嘿嘿地一笑,放開了她的手,但明顯可以感覺到她掌上的功力絕對算得上一流,在接觸過的人中,掌上能有如此功力的人並不多。

於是戴小洛對她說:“你的功夫不錯啊!”

她發動了汽車,邊駕駛對戴小洛說:“戴先生的功夫更好!剛才你留了力。”

戴小洛嘿嘿地笑著說道:“我怎麽好意思把美女弄疼了啊!”

她虛情假意地對戴小洛道謝:“太謝謝了!謝謝手下留情啊!”

戴小洛也故作深沉地說:“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咯咯地笑著說:“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戴小洛竟然這麽貧!”

戴小洛用大拇指磨擦著下頜剛剛長出來的胡子茬,笑著說道:“貧倒是有點,但鼎鼎大名我可不敢當!”

“我可是不止一次聽過您的大名。”

“噢!?在哪裏聽說的?”戴小洛有些奇怪,“我好像沒幹過什麽經天緯地的事情,何至於讓我的名聲傳到這個國家啊!”

“不,我是在國內聽說的,我是中國人啊!”方馨說道。

“可我這個無名小卒在我們的小鎮上都不應該算名人啊!”戴小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方馨。

“可我師傅是顧百周啊!”她說完很得意地瞟了戴小洛一眼。

戴小洛聽了之後用右手中指輕輕敲了兩下額頭,一開始就應該想到,為什麽沒有想起來呢?看來美色的確容易讓人變得愚蠢。顧百周是戴小洛的好朋友,是當代鐵砂掌造詣最高的幾個人之一,年紀不大,隻有40多歲,從武功到武德都是江湖上交口稱讚的。戴小洛曾與他一起處理過幾件離奇的事情。

戴小洛趕忙說道:“別,還是叫師兄吧!這樣比較親近。”

“那怎麽行啊!這不亂了輩分了?”

“沒關係,以後我叫你小師妹,這樣聽著像對俠侶!以後就發展成兩口子了。”戴小洛笑著說。

“討厭!”她笑著瞥了戴小洛一眼。

戴小洛壞笑著問:“咱們去哪?老婆!”

“咱們去……討厭,你怎麽這麽討厭啊?”她一邊說一邊輕輕用拳頭打戴小洛的胳膊,戴小洛十分受用。

戴小洛假意求饒道:“好了,好了。別打了,再打就打折了。”

她停止了對戴小洛的“毆打”,戴小洛看著她笑得像朵花似的,感覺非常享受。側著身子,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著她,她見戴小洛這樣看著她,抬手作勢又要打,戴小洛本能的用胳膊作了一個防守的姿勢,她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

方馨說:“你真跟我師父說得一樣,就是個活寶!”

“行了!嚴肅點!”戴小洛很嚴肅地對她說。

“嚴肅?你嚴肅過麽?我和你在一起嚴肅得了麽?”她繼續笑著。

“真的,真的!別笑了!咱們到底去哪裏?”戴小洛看著窗外已經到了郊區。

“去我的住所!”

“你的住所?不去!”戴小洛很堅定地說道。

“為什麽?”她有些納悶地看了戴小洛一眼。

戴小洛一本正經地對她解釋道:“為什麽?孤男寡女的我怕你勾引我!我這人意誌力薄弱,怕犯錯誤!”

“呸!我才不會單獨和你在一起!”她笑著說。

“嗬嗬,這麽說你的住所還有其他人了?”

方馨道:“當然有其他人了,我就是怕你把持不住,找人把持著點你!”

“你準備找誰把持我啊?”戴小洛問道。

她向戴小洛擺了一下手說道:“別問了!和他們見了麵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