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方博士的神秘行蹤

第九天,17:50

車開到一個破舊的公寓區,他們在監控室看到了一段錄像。

這段錄像是方博士失蹤當晚公寓中的樓宇門攝像頭拍到的情景,圖像中一個人走進了樓宇,之後上了樓。

一名警官對伯納匯報道:“經過技術分析,我們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當晚失蹤的方天嘉博士。”

伯納不置可否地說道:“說說完整經過!”

那警官立刻匯報了整個過程:

原來這個公寓是一個對外招租的公寓,裏麵住的人非常複雜。監視係統一般每個樓宇隻有樓宇門有一個攝像頭。就在方博士失蹤的那天的下午,這個樓宇的攝像頭突然壞了,這裏的物業工作效率很低,攝像頭如果出了問題一般都是一周左右更換。但是,這天正好有監控係統的安裝公司來做例行檢查,順便修好了這個攝像頭。今天由於這個樓宇發生了一起盜竊案件,一戶業主長期不在此居住,今天回家發現屋中被盜,於是報警,警察來了之後查看原來的監視錄像無意中發現了方博士的這段錄像。由於方博士的失蹤一直被視為重點案件,所以今天來的警察一眼就認出了方博士,於是立即向上匯報。

然後又看到了一段錄像,那是第二天早晨,方博士戴了一頂白色長簷的棒球帽,寬邊黑墨鏡,獨自駕駛一輛寶藍色跑車離開。

看到這段錄像之後戴小洛有一種預感湧上心頭,但是沒有說出來。

伯納沉聲問道:“方博士住的是誰的房子?”

那警官說道:“是方博士用一個假身份租的公寓。”

伯納又問道:“這方博士輛車開到哪裏去了?”

伯納吸了一口煙問道:“方博士是從哪裏進的公寓?”

那警官說道:“是從小區後麵的花牆翻進來的。”

伯納猛扔掉手中的煙頭,站了起來向那警官揮了一下手說道:“帶我去看看!”

他們隨著那警官來到花牆那裏,看到花牆下就是一片草坪,那鬆軟的土地上有兩個淺淺的腳印,腳印雖淺但還是能看出來是一個男人的腳印。有經驗的警官完全可以通過腳印分析出一個人的身高和體重,但是這個腳印雖然大,但是相對太淺,如果沒有監視係統的錄像作為證據,真的很難看出來這是身高190公分,體重100公斤的方天嘉博士翻牆的腳印。

伯納仔細看了看這兩個腳印,又看了看兩米多高的花牆,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警官。

那警官立刻說道:“這的確是方博士翻牆時留下的腳印,我們有錄像為證。”

戴小洛笑著向伯納擺了擺手,說道:“別瞎琢磨了!這個腳印就是方博士的。”

伯納看著戴小洛,像是要問什麽,沒等他說話戴小洛就說道:“你忘了方博士是練過武術的?中國有一門功夫叫做輕功。”

伯納不相信地問道:“輕功?你不是對哈亞說過,輕功不是那麽神奇麽?”

戴小洛笑道:“當然不是像電影裏的那麽神奇,但是經過專門的訓練也是會有一些異於常人的本領。”

說著話,戴小洛縱身躍起,一手在牆頭上一按輕輕坐在花牆之上,然後又輕輕落下,整個動作自認為還是相當幹淨利落的。當他移開腳步的時候伯納和那警官急忙走過來看腳印。

地上當然也有腳印,但是相對方博士的腳印又要淺了很多,不仔細找基本不能發現,當他們抬頭用驚訝的目光看戴小洛的時候,他笑了:“別驚訝,我是練輕巧功夫的,方博士是練外家功夫的,而且我的體重比方博士要輕很多。”

說完了這句話,戴小洛看到他們奇怪的目光,知道這句話是白說了,因為他們斷不會明白什麽叫“外家工夫”,於是索性就不再說了。

伯納看了戴小洛的表演之後,雖然不明白什麽叫“外家工夫”,但是也基本明白了那腳印就是方博士所留下的了。

伯納問那警官:“牆外麵是什麽地方?”

警官說道:“是一條胡同。”

一名警官找來了梯子,伯納爬上了牆頭,向外張望。

那警官在梯子下麵揚著頭對伯納說道:“這條胡同外麵就是方博士失蹤的那個酒吧!”

對這個回答,戴小洛多少有點心理準備。這時伯納從梯子上和戴小洛對了一下目光,他仿佛也抓到了一點什麽!

他下了梯子,讓那警官帶著他們去看看方博士住過的那間公寓。

進了那間公寓,公寓中有一種熟悉的淡淡的香味,戴小洛和伯納相視一笑,因為這間公寓和他們猜想的是一樣的,但是倆人什麽也沒有說。

伯納環顧了一下環境,問道:“這裏家具的格局原來就是這樣麽?”

那警官說道:“這裏的家具格局都是方博士租房之後重新設計的。”

伯納點了點頭,問道:“方博士回來過麽?”

那警官說道:“方博士那次走了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有什麽發現麽?”伯納隨手打開了一個櫃子,看到裏麵空空如也。

“沒有,”那警官說道:“屋中沒有任何與方博士有關的東西。”

伯納打開冰箱看到裏麵也沒有任何食物:“他來住過幾次?”

“我們查過記錄了,方博士一共來過三次。”警官說。

“其他人來過麽?”戴小洛問道。

那警官說道:“方博士的女兒曾經來過但沒有住在這裏,而且……”

“而且什麽?”伯納說道:“說話別吞吞吐吐的!”

“而且在方博士失蹤的前一天晚上,有幾個人來過這裏,他們是下午16:00左右來的,在深夜24:00離開。”

“那是些什麽人?”伯納問道。

警官說道:“不知道,他們都是騎著摩托來的,戴著頭盔,監視錄像中看不清楚麵容。”

“之後他們去哪裏了?”伯納皺著眉問道。

那警官說道:“直接去了郊外,沒有再來過。”

“方博士去了哪裏?”邊問戴小洛一邊遞給伯納一支煙,又遞給那警官一支煙。

那警官推卻了戴小洛遞過去的香煙,說道:“謝謝,我不吸煙。”然後他又說道:“方博士自己駕車也是離開了城市,去了郊外。”

戴小洛問道:“和那幾個騎摩托的人去的方向一樣麽?”

他說道:“是同一方向。”

伯納坐在沙發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又重重地吐了出來,然後問道:“還有什麽發現麽?”

“目前沒有了。”那警官說道。

伯納擺了擺手,說道:“你去吧,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深入調查方博士的下落。”

那警官敬了個禮轉身準備離開,戴小洛說道:“請等一下,今天這些發現一定要控製在相當小的範圍,千萬不要傳出去。”

“對!”伯納站了起來說道:“現在你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專職調查這件事情,不允許泄露一點消息出去,有情況直接向我匯報。”

“是!”警官敬禮轉身離開。

他倆也沒有再在這裏逗留,開車離開。

第九天,19:30

戴小洛和伯納駕車行駛在開往郊外的路上。

伯納說道:“你仿佛發現了什麽?”

戴小洛笑著說道:“你仿佛也發現了什麽?”

“你發現了什麽?”伯納問道。

“你又發現了什麽?”戴小洛問道。

伯納看著戴小洛,戴小洛看著伯納,兩人相視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

之後戴小洛的眉頭開始皺起,說道:“我們從一開始,就落入了一個圈套。”

伯納也麵色凝重,說道:“我們是不是很愚蠢?”

戴小洛說道:“是敵人太狡猾!”

“我們從什麽時候走進的圈套?”伯納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戴小洛看著窗外飛快後掠的景物也陷入了深深地沉思:“我們一開始就陷入了一個大陰謀中。”

伯納把車停在一個小樹林邊,從車後座上拿出了一瓶酒自己灌了兩口,由於灌得過猛嗆到了,他最後一口酒全噴了出來,然後劇烈地咳嗽。

戴小洛一把搶過了酒瓶說道:“你開車呢,別喝了。”

伯納平靜了好一會才說道:“這個圈套做的實在是太大了!”

戴小洛喝了一口酒說道:“我們現在是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

戴小洛回憶著說道:“現在誰是可靠的呢?我認為最起碼圖曼是可靠的。”

他說道:“對!那哈亞呢?”

戴小洛想了想:“哈亞應該也是可靠的,最起碼他是圖曼教授親自培養的,而且現在回想哈亞的所有言行都沒有什麽破綻。”

“要除了這次消失!”伯納說道:“這次他消失得很奇怪!沒有說去哪裏,也沒有說明到底去幹什麽!”

戴小洛說:“你一說,我想起來了,在他看到那本《教典》之後,神情和行動都很奇怪。”

“先對他打個問號。”伯納說道。

“嗯!我可靠麽?”戴小洛看著伯納問道。

伯納盯著戴小洛看了半天,說:“我可靠麽?”

他倆相視之後都露出了一臉苦笑,異口同聲地說道:“不信任你就沒有可信的了!”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戴小洛說道:“我覺得現在是幾種勢力在互相爭鬥,而我們夾雜在其中。”

伯納說道:“對,我們已經成為了他們爭鬥的戰場。”

“最起碼海勒爾將軍是一股勢力;方博士是一股勢力,當然包括方馨;異獸教是一股勢力;而要暗殺我們的人是一股勢力。”戴小洛低著頭,用大拇指摩擦著頜下的胡茬說道。

“這之間他們又有太多的聯係了。”伯納從戴小洛手裏搶過酒瓶,戴小洛本想不給他,但是看著他已經相當平靜了,於是就鬆開緊攥酒瓶的手,任他去喝。

伯納繼續說道:“根據我們現在得到的資料顯示,最起碼方博士與異獸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戴小洛想了想說道:“也許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

“很有可能。”伯納說:“如果他們是一夥的,現在四股勢力就剩下三股了。”

“這三股勢力軍方在明處,實力最強;異獸教和方博士最恐怖,最難纏;而暗殺我們的這股勢力最神秘,也最不可預知。”戴小洛說道。

“我們知道最多的也就是方博士這一頭的勢力,現在想來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伯納垂頭喪氣地說道。

戴小洛點燃了一支煙:“現在分析一下,到底我們在這些天都幹了些什麽?他們到底在我們身上得到了什麽?”

“我們都幹了些什麽?”伯納邊自言自語,邊回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開始,她就博得了我的信任。”

戴小洛說道:“這麽說不準確。不是她博得了你的信任,是他們精心設計好了圈套,我們一頭紮了進去。”

伯納“嗯”了一聲,悶悶地抽著煙。

戴小洛想了想說道:“在你信任方馨之後,你與她一起去酒店找我,但是她沒有上樓,而是讓你自己去冒險,這說明她在去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樓上會有危險,所以她沒有上樓。”

伯納摸了摸已經愈合的傷口恨恨地說道:“這個女人太工於心計了 。”

戴小洛繼續說道:“之後,她把我們領到了她的所謂住所,還有他們的所有住所就像今天我們看到的方博士曾經住過的這個住所一樣,所有格局都是一樣的,好像還供奉過什麽神,很可能就是異獸教的最早分壇所在地,這說明他們是經過長期的準備,有非常多的據點。”

伯納點了點頭,說道:“嗯,這一點我也想到了。”

戴小洛接著說:“方馨騙取了我們的信任之後,從哈亞的嘴裏得到了圖曼教授的很多秘密,然後又和我們一起去圖曼教授的研究所盜得圖曼教授的全部資料,在我們得到資料之後差一點被暗殺。之後她又將我們引到她的一個住所,讓我們親眼見識了異獸的威力。”

伯納皺了一下眉頭,問道:“你認為這異獸是她故意讓我們看的?”

戴小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是這麽認為的,你有別的看法?”

伯納搖了搖頭,示意戴小洛繼續說。

於是戴小洛說道:“然後我們和你分手,你去安全局調查異獸,而我們隨她又到了她的另一個住處,在這裏她探知了圖曼教授的全部資料之後由於又受到了追殺,她隨我們一起逃亡,直到你發現了方博士故意留下的所謂被綁架的‘證據’,我們對她就更加信任了。”

“被綁架當然是假的,但是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呢?”伯納有些疑惑。

戴小洛笑著說道:“太簡單了,方博士找人撞壞了電線杆,以便那台監視器能拍攝到小巷中的全景,所以給我們的錯覺是,這是無意中拍到的,而且幾個手下人表演的也非常好。他們將方博士押進小巷,再讓幾個手下坐上那部車開出小巷,以迷惑所有調查者的視線。這時他早已從那個小巷與公寓之間的花牆跳進了旁邊公寓的樓群,公寓中的安全監視器他們已經提前給弄壞了。第二天,他經過化妝再駕駛另一輛汽車離開,從此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了,線索都是他故意留下的、經過精心策劃的,所有的調查都是徒勞的。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未料到公寓中剛剛修好的安全監視器將他的行動全記錄了下來。”

戴小洛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們開始調查異獸教,如果方博士的確和異獸教是一夥的,那麽我們之所以這麽順利地得到了異獸教的信任和訂單就可以解釋了。”

伯納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煙,眉頭深鎖地說:“但是這些隻是我們的猜測,到底方博士與異獸教有沒有關係?誰也不知道!”

戴小洛說道:“如果按照他們是一夥的解釋,整個過程就更合理一些!”

伯納想了想說道:“但是有一樣解釋不通啊!”

“哪一樣?”戴小洛急切地問道。

伯納說:“她為什麽要讓我們打入他們內部?而且又和我們訂這些武器?”

戴小洛笑著說道:“這個正是他們的高明之處。”

伯納問道:“這話怎麽講?”

戴小洛說道:“他們故意將一些秘密展現給我們看,總比我們去調查他更容易防範啊!”

伯納點了點頭,若有所悟地“嗯”了一聲,但是之後又皺緊了眉頭說道:“有一點還是沒弄明白,他們將真實目的都透露給我們了,難道不怕我們清除他們這個宗教?”

戴小洛想想說道:“這一點我也是有一點不明白,不過現在想來,他們應該是有一定的目的的,他們可能是為了給我們一個虛假的進度信息,告訴我們他們現在根本沒有能力與政府對抗,容易讓我們產生錯覺,誤以為他們現在暫時對政府夠不成威脅,還在政府的控製範圍之下,這樣他們就有更大的餘地和時間去快速發展。”

伯納思考著戴小洛的分析,點了點頭說道:“有點道理,但是你這麽一分析事情可就更複雜了,看來他們有可能已經擁有強大的戰鬥力了,很可能已經擁有了大批的先進武器,這樣我們就太被動了。”

戴小洛說道:“不隻是被動,我們現在完全讓人家牽著鼻子走呢,現在我們一直在他們畫的圈裏四處亂撞。”

“看來我們現在應該立刻取締這個邪教組織,太可怕了,將來的危害不敢想像啊!”伯納咬著牙說道。

戴小洛向他擺了擺手說道:“我覺得暫時不要這樣做,這樣隻傷其皮毛,而不會對他們構成本質的打擊,會打草驚蛇,讓他們以後的行動更加隱秘,那樣我們下一步的調查就更加困難了。”

伯納說道:“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聖地’在哪裏了麽?”

戴小洛笑了笑說道:“‘聖地’那是他們故意告訴我們的,到現在找到了麽?”

“他們為什麽要告訴我們所謂聖地?我們是不是要多派人手徹底搜索那片沙漠?”伯納道。

戴小洛說道:“不用了,我覺得,他們告訴我們的那個‘聖地’不過是他們故意要我們知道的,為的就是轉移我們的注意力,也許那裏根本就不是什麽‘聖地’,隻是他們給我們的一個假象。”

伯納說道:“按照你說的那個‘聖地’從建築麵積到建築的複雜程度都不是那麽簡單做出來的,而且那樣隱蔽,難道他們就這樣輕易放棄了?”

戴小洛說道:“也許他們還有其他出口,那次我們發現異獸出沒的地方也許就是一個出口。”

伯納歎了口氣說到:“哎!那裏經過專家用金屬探測器和衛星掃描地下400米之內沒有發現任何金屬物體和異常發現。”

戴小洛說道:“這就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看這意思他們有著更為先進的設備,或是屏蔽了探測,或是已經移動到了別的地方,這樣先進的科學設備究竟是誰設計出來的呢?”

伯納搖頭說道:“不知道!最起碼我沒聽說過有這麽先進的武器或設備。”

戴小洛又點著了一支煙,說道:“他們的設備如果是可以轉移到任意一個位置鑽出來,那麽真的不可以想象會發生什麽!”

伯納突然驚呼了一聲:“啊!你的意思是說,甚至隨時可以出現在我們的城市中?”

戴小洛點了點頭說道:“有可能!”

“那麽他們也要有通道啊!不可能隨意在地下穿越吧?什麽樣的設備或者叫做交通工具可以隨意固體穿越固體?”伯納繼續搖著頭,神情有點異樣。

戴小洛也搖了搖頭說道:“別問我,我不知道。”

天早已經黑透了,他倆一直在郊外聊了很久,倆人的煙都已經抽完了,這時才覺出腹內空空,餓得前心貼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