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少莊主大典】

翌日，劉家莊傳承少莊主之位已準備就緒。劉家莊所有人皆聚齊莊上大廳。

“嘭嘭嘭……”禮炮齊鳴，奏樂……在優美的器樂聲中，老祖母拄著龍頭拐杖顫悠悠地走了出來，來到大廳堂前的太師椅上坐下。

大廳堂中央放著花梨木八仙桌，透雕龍鳳紋圖案，做工甚是精巧。八仙桌上擺放著祭祖用的三牲〔牛頭、羊頭、豬頭〕十全〔豬十全：心肝肚蹄腸，耳鼻口舌尾〕三碗〔每碗米飯各插一柱香〕三杯〔水、茶、酒〕一旁的香爐裏正在焚香燒紙。

一切準備就緒。老祖母起身來到八仙桌前——三叩九拜。禮畢，喚道：“輕兒，快過來！”隨即從劉庭手中拿過劉家莊傳莊主之位的信物——玉簫。

“慢著！”劉代厚大喊，“奶奶，你這是何意？以往都是按輩份依次祭祖的……”

老祖母朗聲說道：“今日是劉家莊第九十九代少莊主傳位大典！輕兒接任少莊主之位，當然由她第一個來祭祖！”

“奶奶，劉家莊子嗣眾多，為何偏偏選中輕兒？”劉代厚言下甚是不滿。

“對啊，奶奶，您可不能偏心呀！”劉程誌附言道。

老祖母讓劉夢輕跪在八仙桌前，雙手平托玉簫，口中念道：“皇天後土在上，劉家莊列祖列宗護佑：今我劉家莊劉孟氏以老祖母之名分傳少莊主之位給孫輩劉夢輕，即刻起，劉夢輕為劉家莊第九十九代少莊主！劉家莊眾人行拜叩大禮！”老祖母說完，趕緊將玉簫傳給劉夢輕，在老祖母看來：根本無需解釋，越早傳位越好，省得節外生枝。

這一來，整個劉家莊噤若寒蟬，這確實太出乎意料之外了，一點都不符合老祖母一貫的言行舉止。

“我不服！”人群中有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既然已經傳了玉簫，老祖母鬆了口氣，當下不緊不慢地道：“劉夢輕為父是劉家莊第九十八代莊主——父傳後輩——天經地義！況且，輕兒在孫輩中——口碑最好！更何況，輕兒自小跟隨上任莊主耳濡目染——早就熟悉幫派事務！就輕兒本身而言：謙虛好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彬彬有禮，說起話來口若蓮花；這些個長輩當中，就誇輕兒了，都挺喜歡輕兒的！這樣的後代接任少莊主之位，又有何不妥？”

老祖母這番話合情合理，似乎無懈可擊！

“奶奶，您別忘了：咋們劉家莊是為了保家衛國的！現如今，卻讓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毛丫頭來當少莊主，萬一遇上壞人來襲，該當如何？”劉代厚迫不及待的道。

“咱們劉家後代生於武林世家，當以武壯誌！”

“說得對！既然是以武壯誌，就應該眾人麵前比試比試，以見真章，也好收服人心。”……

“放肆！”老祖母氣得“啪——”地拍在桌子上，頓時桌子被震裂了兩條縫。老祖母怒目圓睜道：“都給我跪下！”

眾人齊刷刷地跪下來。

老祖母怒不可遏：“都說要‘能者居上’！可凶狠好鬥的——武者——那是匹夫之勇！難當大任！

又見過誰是光靠拳頭打天下的？這世間有拳頭的人多得是，但沒有人單單靠拳頭，就能成就一番霸業的！

江湖中武藝高強者甚是，但未必武藝最強者就最終當成了武林盟主！”

老祖母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咋們華夏名族自從開天辟地以來，有哪個成大事者不是德才兼備？！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那才是眾望所歸！

若是一味地靠武力征服，還不得日日夜夜被仇家追殺，弄得夜不能寐，雞犬不寧。

其內部也會人心惶惶，貌合神離，猶如一盤散沙。試問這樣的首領，又豈是有同道中人願意追隨的？

若是為了一己私欲——少莊主之位，連手足至親都能大動幹戈的話，此人上愧對列祖列宗，下愧對父母子孫，有何顏麵苟活於世？又有何信義於世人麵前立足？更有何德行繼承劉家莊莊主之位？”老祖母說到此處哽咽聲連連，眼裏噙滿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