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論舉足輕重】

劉夢輕當下將自己的想法一一列舉：

論資排輩：堂兄劉代厚是嫡係長孫；表兄劉程誌是鑫姑長子；輕兒在孫子輩中年紀最小，且是女輩。按如此說來，堂兄劉代厚最有資格！

論江湖閱曆：堂兄劉代厚年少時便隨父母出去闖**江湖，如今已二十載矣；表兄劉成行冠禮之後，也曾出去曆練，至今也已十年多矣；輕兒自幼在百島龍潭，於劉家莊私塾及各處來往間。按此看來，堂兄劉代厚見多識廣。

論關係實力：堂兄劉代厚黑白兩道通吃；表兄劉程誌義結金蘭好友甚多，每每逢年過節，家裏賓朋滿座，堪比擺宴；輕兒發小同窗都未有大成者。按如此看來，堂兄劉代厚和表兄劉程誌不相伯仲。

論扶持靠山：堂兄劉代厚為母莫大娘殫精竭慮；表兄劉程誌有正值壯年的鑫姑鑫姑父鼎力相助；輕兒為父身為劉老莊主要打理幫派事務，為母未得其力。按如此看來，表兄劉程誌略勝一籌。

綜此種種：輕兒擔當劉家莊少莊主之位，並不占優勢！堂兄劉代厚亦或是表兄劉程誌倒是不錯的人選！

若是鑫姑和莫大娘兩大家支持，那還可行！

如若鑫姑和莫大娘兩大家對少莊主之位早有覬覦之心，輕兒必定——位坐不穩矣！

如此方方麵麵看來，少莊主之位都是——傷情累己之事，輕兒不願堪當大任！

老祖母聽完劉夢輕的一席話，一陣長笑，驀地，正色道：“輕兒啊，就你此番話語，少莊主之位也非你莫屬也！”

“奶奶……”劉夢輕撒嬌道：“您就讓輕兒當個平平常常的小女子，可好？”

老祖母長歎：“輕兒，奶奶何曾不想讓你當一個嬌巧的小女子？可你生就這樣的武林世家，避無可避！現如今，也是形勢所逼，奶奶不得不盡快下定決心，傳少莊主之位！輕兒啊，你是不知道，奶奶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這些日子，莫大娘和鑫姑兩家也為立少莊主的事——上心的很，都來我這提點好多趟了……”

“奶奶，您知道大家現在都惦記著少莊主之位，那還在這風口浪尖上傳給我？”劉夢輕氣鼓鼓地道，“萬一，這兩大家較起真來，輕兒當立於何地？咋們這世代相傳的劉家莊，豈不是要出更大的亂子……”

“我就是怕出更大的亂子，才把此位傳你！”老祖母一急，連連咳嗽。劉夢輕趕緊給老祖母來回撫撫背，讓老祖母順順氣。

老祖母喝了口水，道：“輕兒啊，你方才說的那些事兒……奶奶我，又何嚐看不明白！輕兒啊，讓你擔任少莊主之位：一是為了避免鑫姑莫大娘兩大家爭得魚死網破，你剛才也說了——這兩大家旗鼓相當；二是為了你將來若是遇人不淑，有個老巢可以依靠，你會有一個轉圜的餘地！”

“不行！我就是不想當少莊主！”劉夢輕猛然起身坐到了一邊的凳子上，委屈地眼裏落下淚來，嗚嗚道：“憑什麽要輕兒成為劉家莊家族的犧牲品？又憑什麽讓輕兒成為覬覦劉家莊寶貝之人的箭靶子？……”說著說著，泣不成聲。

老祖母起身摟住劉夢輕的頭，放進自己懷裏，老淚縱橫：“乖輕兒，奶奶的心肝寶貝，別怕！輕兒啊，這人一輩子總是要嚐盡酸甜苦辣的，才不枉世上走一遭！你要記住：有時候忍一忍，殺身之禍就過去了；有時候扛一扛，窮途末路也就東山再起了！”

老祖母見劉夢輕隻顧哭泣，並不做聲，拍拍她的肩膀，繼續說道：“其實奶奶並不是沒有考慮其他人選，擔任少莊主之位，隻是……”

“隻是什麽？”劉夢輕含淚問道。

“唉——”老祖母幽幽歎氣，半晌，才哽咽道來：“當年我和你爺爺已經內定好你堂兄為少莊主，給他取名代厚也是頗有深意，是希望將劉家莊代代相傳，忠厚報國！無奈你大伯死於那場欲哭無淚的武林浩劫，不久你大娘便帶著堂兄堂姐們下嫁了……所以你堂兄擔任少莊主之位‘於禮不符’！

至於你表兄劉程誌，我跟你爺爺也是花過心思的！要知道我膝下子嗣眾多，可唯獨就你鑫姑一個閨女，且是幼女，這怎能不叫我和你爺爺心疼！所以鑫姑長子一出生，就給取名劉程誌，為的是將來有朝一日將劉家莊發揚光大，誌在萬裏！這樣也顧及到了鑫姑父，名字中也隨了他的‘程’姓！可惜自你爺爺過世後，鑫姑父便去掉劉姓，改為程誌。如此一來，則名不正，言不順！”

老祖母說到這裏，已經淚流滿麵，傷感地道：“奶奶累了…輕兒，你回去睡覺吧，明天一切按計劃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