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月溪的故事——意外的親人

回到家，鐵頭問我怎麽回事，我隻回答他沒事。鐵頭看我心事重重的樣子又見我不願多說，幾次欲言又止。

在那男人家見到的豬圈裏的人，我覺得我有必要再去一次，我希望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不是真的。我不願接受那樣的現實，希望老天不要再那樣殘忍的對待我。

次日，鐵頭上工，在鐵頭媽午睡後，我悄悄的又回到那男人家，那男人並不在家，似乎是外出了。走進豬圈，豬圈的惡臭味撲鼻而來，我扶著豬圈的圍牆輕輕翻進去，嚇得兩頭豬“哄哄————”亂叫。

豬圈裏到處是豬糞，直接沒下腳的地兒。我直接踩在豬糞上，站在那，不敢上前，深怕自己的猜測得到證實。

我最終還是一步一步的走向前，踩在豬糞上，腳下發出“渣渣——”的聲響。那人從我進入豬圈開始，一直在低著頭，一動不動，似乎不受外界任何影響。他的頭發很長，頭發沾滿一塊一塊黑乎乎的東西，看著很髒，蓋住了他的臉。他整個人看起來很瘦很瘦，就像在電視上看到患有厭食症的人，瘦得皮包骨，弱不禁風。走近，我伸出右手去扒開那人的頭發，頭發感覺黏糊糊的，尤其是摸到那一塊一塊的。

在扒開那人的頭發，他整個臉髒乎乎的，看不出他原來的樣子，在我扒開他的頭發後，他頭有點一晃一晃的抬起來，用一種很是迷離的眼睛看著我。但注意到他眉心有顆長出的肉痣時，我頓住了，有種天突然塌下來的感覺。這分明就是我苦苦尋找多年的媽媽，她不是應該在服裝廠上班麽，她不是應該在山東的某個地方好好的等著我和弟弟去找麽？她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會在一個老男人家裏？為什麽會在豬圈裏和豬同吃同住？為什麽會瘦成這樣？

我一把抱住媽媽哇哇大哭，她顯得有點僵硬，媽媽的身上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但我不在乎。

“媽媽，我是小溪啊，媽媽，我是小溪，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嗚嗚……”

可是媽媽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摸著她變得很清瘦的臉，我原本那漂亮的媽媽不複存在，看起來老去很多，眼神空洞，摸著媽媽的手也不停抖動著。

“媽.我是小溪啊……媽你記不住我了麽？媽媽！”

可是媽媽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摸了摸她臉上那幾道觸目驚心的疤痕。

“媽這是誰幹的？”

媽媽並沒有回答我，想必是那老男人做得，我暗下決心，一定要給那人一頓狠揍。我拿起鎖在媽媽手上的鐵鏈，想把它扯斷，卻發現此時的我有點異想天開了。

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一陣咳嗽聲，應是那男人回來了。

“媽媽，你等我——”

看了媽媽一眼，我不能從正門走，於是往豬圈後方翻牆出去，結果“渣——”的一聲，我掉進豬圈後麵糞池裏。糞池不深，卻淹到我的大腿，管不了那麽多，我趕緊爬出，往鐵頭家跑。

到了鐵頭家，鐵頭媽看到一身豬糞的我，驚呼：

“媳婦，你這是咋了？”

我老實交代“我掉糞池裏了，媽。”

鐵頭媽很是關心的說道：

“你看你也不好好看路，你稍等，我給你弄點熱水衝衝。”

“媽，不用了，你直接給我點冷水衝衝吧！”

身上很髒，我不好直接進門，怕弄髒屋裏，弄得一屋子臭氣哄哄的。

“天冷，你等等，馬上就來。”

拗不過鐵頭媽，我隻能在外麵多等了會。

晚上鐵頭回來，應是鐵頭媽告訴了他我的事，鐵頭用一種深沉的目光打量我，問道：

“你去老張爹家了？”

我輕輕點頭。之後鐵頭也沒有追問，隻是叫我照顧好自己。

我攥緊手裏那包老鼠藥，那是鐵頭媽買來準備鬧老鼠用的，我剛才偷偷的拿了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