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巴期站在臥室的窗前沉默的眺望著外麵的景色。

遺址裏的綠色植被很豐富,所以雖然這裏是幾乎封閉的環境但是空氣卻意外的清爽宜人?巴期特別喜歡像今天這樣,在黎明時分站在窗前靜靜的俯瞰著腳下的這一方土地?當黎明的陽光順著“天窗”照射來裏,當第一束光芒打破黑暗照亮遺址的一角的時候,異樣的情愫會在巴期的胸口蔓延開來?他覺得這種心情叫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拯救的希望,毀滅的……希望。

叩—叩—叩—

每間隔一秒有規律的敲門聲在寂靜中響起,巴期轉過身看著門口的方向。

“大人?”烏仁推開門走了進來並沒有看巴期的臉,低著頭匯報,“丁九帶著其中一個人回來了?”

巴期麵紗後的眼睛盯著烏仁頭頂的發旋,慢慢開口,“為什麽?”

烏仁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身子彎得更低,“另一個好像已經覺醒了意識……丁九被打殘了?”

“是嗎……”巴期頓了頓,重新轉過身體麵向窗口沒有說話。

感覺到頭頂炙熱的視線已經轉移,烏仁抬起頭靜靜的注視著巴期的背影?在巴期沒有特別要求的情況下,烏仁出於尊重從來不會直視他的臉?雖然巴期曾經明確表示過不用特意這樣做,但是烏仁還是一直堅持按照自己的原則行事。

因為巴期在他心中是有如神明一樣的存在。

“人呢?”巴期沉默了一會開口說到。

“正在處理,處理好了就會送過來。”

“嗯?”巴期點點頭沒再說話?烏仁等了片刻靜靜的退了下去。

白宇是被凍醒的?意識首先恢複之後,眼睛還沒來得及睜開,疼痛就從全身的各個角落滲進了白宇的身體裏,尤其是他之前像個麻袋一樣被扛著,頂的他整個胃部酸水直泛?身體在劇烈疼痛下本能的就想蜷縮起來,結果這時候白宇才意識到自己被吊了起來,而且感覺不到衣服的存在。

被扒光了?白宇集中意識感受了一下,不……項鏈還在。

一顆心稍微落了地,白宇掙紮著掀開了眼縫,但是他立刻就被耀眼的白色刺激的呻吟一聲閉上了眼睛?等著好不容易適應了這奪目的光線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被吊在一個純白色的房間裏。

這個房間的樣子異常的方正,牆壁的顏色也白的徹底,白宇覺得自己被困在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白色立方體裏,而且這個房間幾乎沒有任何東西,再這樣下去估摸著不出兩天他就能被折磨瘋。

聽到了白宇發出的動靜,一麵牆壁裏的一扇門被推了開來,兩個身穿病服的人分別拿著兩個小臂粗的水管走了進來,水槍對準了他。

原來是有門的啊……白宇心想……裝修的挺不錯……

“上頭指示讓我們好好洗刷洗刷你?”左邊的人操著一口令人不舒服的尖銳嗓音說道。

“沒錯,好好洗刷洗刷?”右邊的人呆滯的應和到。

在白宇明白過來這些人原來不是為了追求新的時尚而是真的精神有問題才會穿著精神病服的時候,強大的水流像裹著冰渣子的搬磚直直的朝他拍了過來。

“啊!!!!”白宇控製不住的大聲叫到,他現在連最基本的護體動作都做不了,這種脆弱又毫無防備的狀態極端放大了他對痛苦的感知?尤其是他的下體……他覺得自己離斷子絕孫不遠了。

“哈哈哈哈!!”左邊的尖嗓子瘋狂的笑了起來,刺耳的笑聲在房間裏麵回**著,“活該啊!!哈哈哈!!就憑你們這群垃圾人類竟然敢打傷我們的隊長!!!!活該啊!!哈哈哈哈!!”

冰冷的水流持續不斷的打在白宇身上,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又漸漸地開始抽離。

“垃圾!!雜種!!活該啊!!活該!!”尖嗓子不停的咆哮著。

“到時間了,該換我了?”突然右邊的人呆滯的開口,水流停了下來。

“你說什麽!!”被打斷了的人雙眼瞪圓的轉頭看向一旁的人準備發作,但是在看到那人呆滯的表情之後突然就沒了興致。

“切,沒勁?”尖嗓子掃興的扔下水管,按下了牆邊的一個按鈕,白宇整個人維持吊著的狀態被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水流又重新向他打了過來。

“嗚!——”白宇咬緊牙關挺著,後麵的疼痛感沒有前麵的那麽強烈,他覺得自己能忍住不叫。

這回那個呆滯的人到是全程都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過了一會,白宇聽見似乎有人在跟拿著水管的人說話,接著水流就停了下來。

“切!帶走吧帶走吧都弄好了!”尖嗓子不耐煩的按下牆邊另一個按鈕把白宇放了下來:“這種垃圾我再也不想看見!”

白宇被放到地上之後連喘氣兒的力氣都沒剩下多少,他感覺到有人在他身上披了快布,然後把他拖了出去。

被拖出房間後,白宇勉強抬起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他發現這裏是個醫院一樣的地方……一間間大小相同屋子整齊的排列在走廊的兩側,中間還混雜著實驗室和..充滿刑具的屋子。

這到底都是些什麽……

沒過多久,在走上了兩層樓梯,拐了幾個彎之後白宇被送進了一個充滿異國風情的臥室裏繼續……被吊著?隻不過這次不是被吊在牆上而是被吊在一根橫穿於室內的鋼棍上,其實也沒什麽本質的差別就是了。

屋子裏點著香薰,白宇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能看出這個臥室也是在和之前一樣的白色房間的基礎上進行改造的,五彩斑斕的厚毯子鋪滿了整個地板和牆壁,中間有張大床,右側有暖爐和座椅……位於他左側的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

可別是個sm狂……白宇閉上眼睛祈禱著。

其實他很想現在就幹脆利落的暈過去,那樣就能在感知不到痛苦的情況下恢複體能了,但是白宇做不到,逃避問題不是他的性格。

在被吊著這段難得安靜又清醒的時間裏,他想了很多。

來到禁區之後發生的一切都顛覆了白宇在巴特蘭蒂斯的認知?被岩漿包裹著的遺址,變異狗,神秘的黑衣人,變異人和……一群超能精神病患者?從前他自以為自己是一個優秀的軍人,但是在禁區裏卻像一塊抹布一樣任人擺布……

“垃圾!!”耳畔回響起尖銳的聲音。

沒錯,他們就是如此的弱小……無能……根本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隻能像最低等的爬蟲類生物一樣苟且偷生……

無盡的黑暗和絕望漸漸吞噬了他。

不!!!無論在哪裏,他都是一名軍人!!!他堅決不會丟掉身為軍人應有的尊嚴!!

白宇瞪大眼睛在心裏咆哮著,眼球內充滿血絲,掛在他胸口的黑石隱隱散發出奪目的光輝。

“吱嘎——”就在這時,門被推了開來,一個身著類似古阿拉伯古印度地區的異域服飾的人走了進來,與整個房間的裝飾風格自成一派?白宇端詳著他的麵龐,有點分不清這到底是男是女,隻能說是一張很幹淨漂亮的中性麵龐。

那個人關上門慢慢走到白宇麵前直視著他,身上的掛飾在走動的過程中發出了一連串丁零當啷的響聲,異常的清脆悅耳,“你好?”

是個男的?白宇盯著來人,譏諷道,“我還以為那個精神病頭頭會過來呢?”

“你說丁九嗎?”那個人淡淡一笑並沒有理會白宇挑釁的語氣:“他的話已經被你們的人打廢了,死了之後就會被處理?”

“處理?”白宇遺憾了一下,原來已經不行了啊,怎麽說也是一條生命。

“嗯?”男人點點頭,額頭上的小碎片叮鈴作響,“在這裏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肉的。”

“什!……”白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男人。

“我來自我介紹一下吧?”男人沒有理會詫異的白宇,自顧自的說到,“我叫烏仁,是光明城堡的占卜師。”

光明城堡。還占卜師。

白宇在心裏嗤笑了一下,估摸著那個蹲在光明頂的反派老大應該是個中年禿頂的臭老頭。

“告訴我你的名字?”麵對白宇臉上明顯的譏笑,烏仁的耐心開始耗盡。

白宇沒有理會這個問題,冷漠的開口,“你們竟然吃同伴的屍體。”

“看來……你還沒有弄清自己的立場……”男人的麵部表情瞬間變得扭曲,轉身隨手拿過掛在牆上的一個皮鞭,二話不說就開始在白宇的身上瘋狂揮動。

這個皮鞭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毛皮做成的,異常的粗糙堅硬,皮鞭的外麵還纏繞著一圈圈不知名植物的硬刺,每一鞭打下來白宇都覺得自己的肉被撕走了一層。

“啊啊啊啊!!”白宇扯著脖子僵直著身體喊道,整個臉憋成了醬紫色。

啪——啪——啪——

默不作聲的一口氣打了十幾下,烏仁停了下來,繞動了一下肩膀把帶著血肉的鞭子扔到了一旁?纖細的手指掰正白宇的臉,毫無波瀾的漆黑雙眸靜靜的盯著他,再次開口:“告訴我你的名字?”

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氣,他咬著牙回到,“白宇。”

“不錯。”男人鬆了手,轉身坐回一旁的靠椅上,仔細整理了一下在剛才的動作中弄亂的服飾之後說到,“那個不叫吃。”

白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男人竟然在接著回答他之前的問題,“那叫吸收。”烏仁平靜的眼睛一瞬間竄上了狂熱火苗。

支那站在森林邊緣一棵海拔很高的樹的樹頂上靜靜望著光明城堡的方向,顛了顛手中的繩索。他要去救那個被巴期擄走的人。

習慣性的皺了皺眉,支那在樹上吹了一聲口哨,過了一會,比之前攻擊白宇他們的鳥長得更大更結實的鳥飛到了他的上空?支那伸手抓住了鳥爪,巨鳥起飛帶領他飛向城堡的方向。

他並不想參與進這種複雜的事情中去,他之所以能夠輕易的進入光明城堡也隻是因為整個禁區就他馴服了這種叫傑拉的凶狠的鳥,在傑拉的幫助下他能夠較輕鬆的翻過位於高地勢的光明城堡的巨型城牆而已。

如果不是簡青的要求……他根本去做救人這樣的事,闖進光明城堡帶人出來並不簡單,他也不想主動和巴期的人起衝突。

傑拉飛了一會就到達了城牆的上空,支那拍拍它的爪子,鬆手落到了城堡內部處理食材的區域?這裏是失敗品和無能力者生活的下等區域,那些對巴期來說已經失去任何利用價值的人都會被送到這裏終身為奴,這裏相對來說也是防禦最薄弱的地方比較好突破。

“喂!!你是哪來的!!啊!你是!!……”甩出手中的毒刺紮進對方的動脈,支那迅速地向著城堡內部突進著,他已經被發現了,現在要做的就是迅速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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