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桃夭穀漓
桃夭穀漓生在於妖域，種族不詳。據傳少時曾與居住在妖域的風瀟逸有過一麵之緣，不過具體事實已經不可考證。而穀漓的天性自由爛漫，尤其喜歡旅行，所以一直在大陸各地遊走，居無定所，看盡世間百態，積累了豐富的閱曆。
穀漓遊曆世間的路線與當年風瀟逸出走的路線十分相仿，都是從妖域出發，前往中原南域、西域、北域、中域、最後到來中原地區東域。
【天瀾一千三百零三年】
穀漓遊曆中原，途徑東域闌州穹瀾宮。那時風瀟逸已經清除穹瀾宮內的反對他繼任宮主之位的勢力組織，真正掌控穹瀾宮的權利。而在他掌權之後，穹瀾宮開始一改常態，大開山門，招攬天下豪客來穹瀾宮，穹煌殿前廳說學論道，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前廳人滿為患，熱鬧非凡。
而穀漓本就喜歡湊熱鬧，在來到穹瀾宮山腳下的榮陽城後，她結識了幾位前來拜山的遊俠散客，並受其邀請一起上了穹瀾山，跟隨眾人在山中遊玩，並住了下來。
開始穀漓隻是因為好奇而駐留在穹瀾宮，在待了許多日子後就喜歡上了穹瀾宮內的生活氣氛，於是在某天她提出要參加穹瀾宮弟子的入門考試，成為其中的一員。以穀漓的才能修為十分順利的就通過了考試，而就在她等待渺虛殿主事來進行最後一輪問話的時候，風瀟逸出現了。
風瀟逸並沒有打算讓穀漓進入渺虛殿，而是對其進行了另一場談話。在談話之後，他很高興的派遣穀漓去了冥月軒。原來在開始風瀟逸就已經注意到了混雜在人群中的穀漓，他敏銳的感覺到：這個人氣質不凡，將來定可以成一番事業。而當時他剛暗暗把蘇夢從海獄中救出來，安排到冥月軒，蘇夢獨自在冥月軒缺少照應，把穀漓安排過去正好可以輔佐她。
因此風瀟逸對穀漓說：“你去冥月軒吧，冥月軒雖然現在勢力微弱，但在將來一定會成為天下一等的門派，而它璀璨的未來將由你們親手打造。”
在聽到風瀟逸的話後穀漓深受感動，她沒想到自己才剛入門就被給予厚望，於是下定決定一定盡自己最大努力，為這個組織作出貢獻。當然她那時候並不知道，風瀟逸把蘇夢送到冥月軒，就已經發出來一個十分明顯的信號，那就是穹瀾宮將大力扶持冥月軒的發展。而這些就都是後來的事了。
事實證明風瀟逸的決策是正確的，在冥月軒的穀漓很快就如魚得水，而蘇夢在她的輔佐下也迅速晉升，很快成了冥月軒的核心人物。
【天瀾一千三百零五年】在蘇夢成為冥月軒之主，而穀漓則被提攜成為冥月軒副軒主。蘇夢與穀漓的性格迥然不同，一個乖張豪放，一個細致穩重。在她們二人的打理下冥月軒發展迅速。而穀漓是個極其善學的人，之後她又博覽群書，以至於後對千音閣，和渺虛殿的發展都有獨特的見解。這也是風瀟逸一直對其十分重視的原因之一。
【天瀾一千三百零八年】妖域之戰後，穹瀾宮·渺虛殿主，月殿前往妖域深入調查，並因公殉職，穀漓代表冥月軒參加在妖域舉行的集會。而在月殿死後，林雲成為渺虛殿主，毫無作為，渺虛殿一蹶不振。到最後兩蘇之爭，冥月軒與渺虛殿徹底決裂。而穀漓一直徘徊在事件外，算是受影響較少的人之一。
【天瀾一千三百一十五年】冥月之變，以蘇夢為首的蘇黨意圖分裂冥月軒，反叛穹瀾宮。穀漓率領冥月軒右派全力阻止，後來蘇黨起事失敗，蘇夢被軟禁穹瀾宮海獄，其黨羽全數被誅。再後來穀漓接任蘇夢的位置，成為冥月軒主。
【天瀾一千三百一十六年】風瀟逸進行變法革新，穀漓受其邀請重新回到穹瀾宮，擔任穹瀾宮副宮主，革新變法總督察。
……
……
經過好幾天的蹲查，風瀟逸終於把穀漓堵在了自己家門口，之後他淡淡的看了穀漓一眼，就直接走進屋內。穀漓在門口猶豫了好一會，才深吸了口氣，也走了進去。
坐在椅子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穀漓覺得這種僵硬的氣氛太過尷尬，剛想說點什麽，這時風瀟逸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臉疲憊的說道：
“這些天，你可是在有意躲著我？”
穀漓黛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語氣平淡道：“哪有的事，宮主多慮了。”
“是嗎？”風瀟逸抬眼瞥了她一下，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些日子我派人來請你，你以有事要處理就把來人都打發了；我親自過來找了你五次，直到今天才把你堵在門口。”
穀漓神色未變，語氣依舊平靜淡然：“確實是這些日子太忙了，才沒來的及去宮主那邊。”
“那能說說，你都忙什麽了嗎？”風瀟逸追問道。
“隻是一些瑣事私事，不便說與宮主。”
說完兩個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說話，就這麽無聲的對峙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風瀟逸突然挺直了腰，語氣嚴肅說道：
“好，那我們就不談這些瑣事私事，來談談正事！穹瀾宮這次的革新變法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也是最重要的階段。你作為穹瀾宮副宮主，革新變法總督察，為什麽沒有在第一線指揮？你不知道此次變革對穹瀾宮至關重要嗎？”
聽到風瀟逸的質問，穀漓咬了咬唇角，神色複雜的猶豫了很久，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說話！”看到她這幅樣子，風瀟逸突然提到了音調。
穀漓被他一驚，臉色露出一絲慌張。又踟躕猶豫好了一會，才喏喏道：“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是覺得好累，好想休息。”
風瀟逸等了半天，以為她會說出什麽話來，沒想到就等來這麽一句，隻覺得一股火氣直撞腦門。
這些日子他一直忙著穹瀾宮與其他宗派之間事務往來，意圖說服那些各懷心思的門派能提供力量來對應東海可能發生的事變。本來這些事情就已經足夠他頭疼了，突然穹瀾宮變革又出了許多問題，並且這些問題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處理，直接堆在了他本就滿當當的桌子上。
“穀漓，你最好給我一個好一點的答複。”風瀟逸強忍著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道。“這個回答，我一點都不滿意！”
話說到這，穀漓也終於豁出去了。她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給自己，大口喝下，之後才開口說道：
“原因確實就如我所說：我覺得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風瀟逸冷冷的看著她：“穹瀾宮的改革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眼看就要完成，你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休息嗎？”
“就算我在，對改革進程又能起多大作用？”穀漓突然反問道，她神情激憤直視風瀟逸的眼睛：“還有幾個人聽從我穀漓的調遣？”
聽到這風瀟逸皺起了眉，問道：“此話怎講？你是穹瀾宮副宮主，哪個敢不聽你調遣？”
“哪個？嗬嗬”聞言穀漓冷笑了一聲，“哪個分殿革新最不徹底，就是哪個。我雖然是宮主你任命的副宮主，大總管。但有些人隻不過把我當成一個來自冥月軒的外人罷了。”
風瀟逸已經聽出她話中的暗指，試問道：“渺虛殿的蘇墨？”
這時穀漓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遍搖頭，那勾起的嘴角邊是無盡的苦澀，雙眼也滿是疲憊：
“宮主，你就別問了。這些事大家都看得清楚，我的職位雖然是副宮主，但到底是剛從冥月軒調回來的外人，威信和威望都有限。尤其在渺虛殿，不知道是因為渺虛殿資曆太老，本身就對革新抵觸；還是因為我曾經是冥月軒的人，總之他們看我的眼神都不對。”
說到這穀漓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和不安，她仿佛又感受到那些鄙夷嘲弄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聽到那些暗處的低語在對自己指指點點。
“這些我一直都強忍著，想著宮主您是信任我，才把這麽重大的事交給我去做。我也一直努力著，把改革進程推動到現在的程度，我真的已經盡力了。我不是宮主大人這樣的人，決策果斷，雷厲風行，能不受其他人的影響。這段時間，我確實是真的夠了，累了。”
聽到這風瀟逸也明白大概是怎麽回事，這些情況他確實也有所耳聞，本來他以為穀漓有副宮主的身份足以止住某些人的非議，但他確實忽視了，穀漓本身並不是一個以權壓人的人。風瀟逸沉默了許久，也想了許久才開口對穀漓安慰道：
“你說的情況我會立刻著手處理，坐在這位置上就注定會被人議論，你看我這些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你也不要太過於在意別人的看法。”
“另外，我任命你為副宮主，你就是副宮主，誰敢不聽從你，就是不聽從我風瀟逸，你大可以告訴我。這樣，既然你不想繼續負責改革中的工作，那就去打理一下穹瀾宮的日常雜物吧，剩下的我來做。如此可好？”
聽了風瀟逸的話穀漓默然的點點頭。風瀟逸知道這個時候就不用再多說什麽了，他在這個穹瀾宮宮主這個位置上已久，知道有些坎隻能自己跨過去，不如讓她冷靜一下，想想自己那些話。
於是風瀟逸獨自走出了房間，留穀漓一個人在裏麵。走到院子，他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風起雲湧，雨如瓢潑一般。
“真是個鬼天氣……”
他喃喃自語著什麽，大步走進雨中，任由那冰冷至極的雨水淋在身上……
（未完待續……）
【穹瀾天下·流火貪狼錄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