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苦練本領提技能（三）
離上次事故過去已經一個多星期了，李雲的手臂在醫生的治療下也差不多康複了。除了高強度的，需要靠手臂才能完成的動作，一些基本的訓練他都能參加了。我們的投彈訓練也接近了尾聲，今天將要要開始新一輪的訓練——戰場互救自救。
“同誌們，我們都知道武器是人的生命，但是人畢竟是使用武器的主體。在戰爭中我們難免受傷，但是受傷時並沒有醫護人員在身邊，此時自救互救顯得十分重要。一分鍾甚至是一秒鍾都將決定一個人的生死。為了學會簡單的止血、包紮以及其他自救互救動作，我們必須要對救護動作進行培訓，為此我們從救護隊請來了十名護士，對我們戰場自救互救進行專門的教導。你們在培訓期間一定要嚴密配合她們，悉心學習與請教。你們今日的經驗，他日在戰場上將會成為拯救生命的神藥。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護士長王瑩說幾句話。”
連長帶頭鼓起了掌。我們也跟著“啪啪啪”地鼓起來。
這時隻見一個穿著護士服，紮著羊角辮的女孩往前麵走去。“這……這不是那個護士嗎”我看向李雲，他也驚訝地往我這看來。是啊，這就是上次給他包紮手臂的護士啊，沒想到她還是護士長啊。
“大家好，我叫王瑩”，話一開口，底下一陣唏噓。
“多好看的姑娘啊”
“是啊，長得真不錯，哈哈”
“不對啊，我以前咋沒在救護隊裏見過？”
…… ……
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能被人聽見，隻見王瑩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吵什麽吵，還不快讓人家說話”李雲頓時急了起來。大家都朝他看了過來，那護士也朝這兒瞄過來，一看是李雲，也驚了一下，然後突然對著他微笑了一下。李雲立即就把頭低下了，幾乎要埋到肚子裏了，小護士看到這則更樂了，開始捂起嘴來。
“好了好了，大家別說話了，還不快讓人家護士長說話”我故作嚴肅，對著隊伍喊了一聲。大家也覺得有點不太好，就漸漸停了下來。小護士整整嗓子又重新說道。
“大家好，我叫王瑩。是剛調到這兒的護士長。根據領導要求，在未來的五天內將會對你們的戰場自救互救進行指導與幫助，我知道大家平日訓練很辛苦，但同時希望大家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好好學習自救與互救知識，為戰場上的生存打好一個保障。謝謝！”
“好！我們一定會好好學的。”底下一陣歡呼聲，每個人突然顯得動力十足。
“你們總共有十個班，每個護士負責一個班的教學。”說完她就回頭安排護士的分工，並交代一些事情了。
毫無疑問她在護士隊伍裏是最漂亮的一個，幾乎每個班都盼望著她能來自己班教學。這些士兵就跟狼看見羊一樣，既大膽又羞澀，這些到來的姑娘無疑為生活平添了更多的樂趣。李雲也是一樣，兩隻大眼時不時地往她那兒瞟，又想她過來又不敢說話，那樣子看起來活讓人生笑。過了一會兒，王瑩回過頭來，估計是任務安排好了，隊伍就更急躁了，大家都在等待她的選擇呢。其他的護士先後往各自的班走去，被其他護士選中的班級先是失望了一小會兒，但轉眼間又開心起來，無論怎麽說，其他的護士也挺有氣質的，更何況還是軍隊的護士。王瑩的眼睛左右轉了一轉，像是在尋找什麽，當掃到李雲身上時，突然笑了一笑，開始邁步向我們班走來。我也欣然一笑，我早就猜到是這種結局。李雲還在低著頭，也看不見這一切，估計是怕接受到什麽不好的消息吧。
像個仙子一樣，她緩緩走來，那被風吹動的護士服則像天使的翅膀一樣飄搖，其他的班級開始失望了，而我們班的人卻都開始急躁起來，這不是炎熱的急躁，而是興奮的，激動的急躁。
“他娘的，一群兔崽子，是沒見過女人還是咋的”我笑罵到，不過自己也確實感到開心，我是為李雲而開心。李雲確實是個不錯的人，身高一米七八，長得很筆挺，生得又帥氣瀟灑，還有著很深的文化素養，做人做事都認真，雖然家庭條件差了點，但一個人的成就豈能僅僅憑家庭來衡量？英雄是天生就要做英雄的，這是不可否認的。不過雖然他平時文縐縐的，但是訓練起來一點兒也不含糊，特別是射擊不是一點兒也不含糊嗎？他唯一的缺點估計就是在女生麵前太靦腆了，就跟他寫文章的時候一樣，像個文人，卻還沒有文人那胸懷。
李雲聽到我那話像是猜到了什麽一樣，更不敢抬起頭了。可是事情你越是躲它它就越衝著你來。她在我們麵前停了下來，其他班頓時一陣唉聲歎氣，我班那些兔崽子們則“喔啊”的大聲叫喊起來，就跟打了勝戰一樣。她對我笑了一下，然後又對李雲打了聲招呼。
“嘿，木頭，我們又見麵了。”話語雖短，卻包含無盡意思。
“木頭？”我頓時就愣了起來，副班長啥時候變成木頭了。而班上的其他人則突然震驚了。
“原來你兩早就認識啊？”，又是一陣唏噓。
不過沒有人理睬他們，隻是過了兩秒鍾後，突然見李雲深吸一口氣抬起了頭，“你好啊，又見麵了”。他就跟下著很大勇氣在說這句話一樣，不過我明顯看到他那尚紅透著的臉龐。
“噗嗤”，王瑩突然笑了起來，“幾天沒見，你還是那麽木頭，嗬嗬”
聽到這話李雲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不過這頭上還帶著帽子啊。“哈哈哈……”於是旁邊又是一陣大笑，這次連我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不過玩笑歸玩笑，正規的訓練還是要開始的。
“王瑩你好，我是五班的班長王山，這是我們的副班長李雲……”我正待給其他人做介紹，她突然嘀咕了一句，“哦，原來叫李雲啊”，然後又轉著大眼睛對著李雲看，“原來是副班長啊，看不出來嘛，副班長也能把手給扔了？”我忍不住實在想笑，但還是憋住了，繼續把剩下的幾個人給介紹完了。然後看向王瑩。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嗯，好。今天我很高興能夠跟大家一起學習與交流關於戰場自救互救的知識”，說著對著李雲瞟了一下，“大家要知道，戰場自救互救對於保護生命，節約資源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是減少人員死亡率和傷殘率的關鍵。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生命的重生。救護好的話，你還能再看到你的兄弟，救護不得體的話，可能等不到救護人員的到來你就將失去與你共度多少春秋的戰友。我們所學的簡單救護主要包括止血、包紮、固定、休克辨認及處理等等。在學習的過程中我們將配以真人示範，希望大家到時候能夠好好配合。今天我們主要對止血包紮等進行學習，現在我需要一個人作為病人，我先給你們做一遍示範 ”我們都把頭轉向了李雲，對著他微笑，王瑩看到這幅場景也笑了起來。
“幹嘛？你們都看著我幹嘛？”李雲抬起頭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
“上啊，副班長。”小楊在一旁推聳著。我對他翹翹嘴，“去吧，做示範兵，讓咱們學習學習”
他還是感到為難。我又說了，“去啊，這是命令”。他這才動身，扭扭捏捏地走到王瑩跟前。
“我該怎麽辦？”他盯著她的眼睛看。嘿，這小子怎麽這會兒又從哪兒冒出了勇氣了？看到他這幅樣子，王瑩又笑了起來。
“你仰躺在地上就行。”
“哦，好。”他按照她說的躺在地上，像塊肉一樣放在那兒。
“把手伸開！”她拍了一下他的手，他就乖乖地把手伸開了。我心裏想，這家夥在我麵前也沒這麽聽話過啊，嘿，難怪別人叫他木頭了，還真是塊木頭啊。
“止血可以用三角巾止血，繃帶止血，這一般是在流血量比較大的時候使用，但是一般的靜脈流血用指壓止血法就行了。指壓止血法就是用手指按住相應的穴位，然後進行淺包紮就行了。這裏還需要注意的是按壓的頻率，既不能快了，也不能慢了。等會我給你們演示時你們注意觀察。”說著她拿起李雲的右手，我們分明看到他手抖動了一下。“啪”一聲，又是一巴掌，“抖什麽抖，睜開眼睛好好看著”。她接著說道，“現在他小手臂受傷了，出現了流血，我們首先根據流血的量判斷是什麽情況，如果是噴射的，而且量大……”話還沒說完，小楊插話。
“我知道，這是動脈出血”
“誒，不錯，這就是動脈出血”她讚賞到，然後接著說，“如果血流量比較少的話呢？你繼續說說看。”
“血少的話就是靜脈流血唄”
“答對了一部分，這裏有兩種情況，一者是毛細血管流血，另外一種就是靜脈流血了。不過這兩種情況都不是很嚴重，但也需要止血和包紮以免加重，或者受到感染，你們看我的動作”說著就用指壓法對著小手臂的一個部位按了下去……
“包紮分為環形包紮和蛇形包紮等，繃帶拿過來”我趕緊把繃帶遞上去，她就拿著繃帶又示範了起來，她邊說邊做，倒是講得十分生動，不過我估計學得最認真的應該是李雲了吧，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那大眼睛瞪的十分清楚。示範完畢後，我們就開始兩兩練習。考慮到我們班上有十一個人，我就對李雲說，“李雲，班上按兩兩分組剛好多一個，你就跟著王瑩學習吧”。
“班長，我……”
“我什麽我，開始訓練！”我又轉向王瑩，“王瑩，他就交給你了。”
王瑩咧嘴一笑，像花兒一樣美麗，“好的，班長，我一定幫你好好教他。”說著在李雲手臂上掐了一下。
“哎喲，你到底想幹什麽……”
“木頭，快起來訓練，我就當你的實驗品了”說著就往地上一躺，等著李雲給她“做實驗呢”。李雲坐起了身子，呆呆的不知道幹啥。
“木頭，還不快體驗體驗，想考核不過啊？”王瑩又急了。
“我……”
“抓這兒，假如這個地方受傷了……”王瑩突然抓住他的手把他手放在自己手臂上。
“啊……”李雲一個哆嗦，臉全紅了。
“出息！”王瑩嗔罵道，臉突然也紅了好多，感覺剛才那個舉動有點過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說啥了。過了一會兒，她終於下了決心，一閉眼，“來，把我當成木頭就行了……”
李雲想了想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對方現在隻是病人而已，幹脆按照她剛才給我們演示的動作慢慢按壓了起來。王瑩心中此刻如一團亂麻，心髒“砰砰”直跳，臉顯得更紅了。她哪裏注意觀察李雲的手法是否正確啊，眼睛都閉上了，她感覺是一種享受。她以前學護理的時候也碰過一些男人的手，就是過來這兒時也給許多士兵做過護理，可是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她感覺全身像是被電到了一樣，一陣酥麻的感覺從手臂上傳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變成了月弧。“真是個木頭，問你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回答”她記起前幾天給李雲包紮時問他叫什麽名字，他竟然對著自己看得出神了，還說不知道，真是氣死人了。她越是這樣想著，嘴角的弧度就越大了。
“王瑩……”她還在沉醉。
“王瑩……王瑩”李雲搖了搖她的手臂，她才蘇醒過來。
“啊，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她睜開眼，飛速坐了起來。
“我做完了，你感覺還行不？”李雲看著她說，目光裏帶有一種期待。可是她心中正一團亂麻呢，於是隻能胡亂地編著話。
“昂，還行，挺好的，就是熟練程度還有待加強，嗯，還行。”她一連說了好幾個還行，不知道是說給李雲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們就是這樣訓練著，相比於其他的任何訓練，想必這互救自救是最輕鬆的一門課了。聽著王瑩的細心講解，看著王瑩耐心的指導，以及那反複循環的真人演示，我們都勁頭十足。
“王瑩姐，你現在多大了啊？”休息時小楊問王瑩。
“兔崽子，不知道女生的年齡是秘密嗎？怎麽隨便問！”李雲給小楊腿上拍了一下。但其實他心裏也特別渴望知道。
“沒事，又不是什麽大事。我今年22了，剛剛學習護理過來。”說著朝李雲得意地笑了一笑。
“原來她22歲啊，剛好比我小兩歲呢”他在心底偷偷的一笑，他都不清楚為什麽自己要用剛好兩個字，不過僅僅一會兒，他心裏又再次轉為悲傷，誰也沒有看出來。
“姐，像你這麽漂亮又懂得多的人，誰要是娶了你真是幸福啊。”班上的劉旺說到。
“嘿嘿，謝謝你的誇獎哦，不過我哪有懂得多嘛。那你們懂得關於戰爭的還比我多呢。”
“是哦，姐你真聰明。以後你結婚了一定給我發喜糖啊”
“放心吧，那是一定的！”不知道為什麽，當劉旺說到結婚的時候，她腦子裏會出現那個木頭的身影，她感覺有點煩亂，忍不住想到“真是個木頭！”李雲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她以後會跟誰結婚呢？唉，不管了，我到底怎麽了，瞎想什麽呢？”他趕緊把自己從夢中拉出來。自己不過是個士兵罷了，家裏條件還不好，憑什麽胡思亂想！他在心裏給自己臭罵了一頓。
“誒，木頭，你家是哪兒的？”王瑩自己也不知道為啥，平常話可沒這麽多，現在就是無緣無故地對他那麽好奇。
“副班長家是江蘇的”李雲還沒說，小楊就插上了話。
“我就知道是南方的，小氣鬼”最後一句王瑩幾乎是嘀咕著說的。
“就你聰明！”李雲瞪了眼小楊。他心裏又在想，“她家又是哪兒的呢？”他原本想根據她說話的口音判斷她來自哪裏，無奈她的普通話太標準了，她的聲音就像百靈鳥兒一樣悅耳。
今天一天的自救互救訓練學習得真輕鬆，即使有涉及到抬擔架跑步等等也根本不會覺得累，李雲更是覺得這一天是從來沒有過的享受，但同時，他腦子中無限思緒。
晚上按例查鋪，查到李雲的鋪時發現沒人，問旁邊的人也不知道。我打著電燈朝帳篷外走去，我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尋找，找了大約十分鍾左右，終於在一棵梧桐樹下發現了熟悉的背影。
“怎麽了，想事呢？”我長歎一口氣，還好沒出事。
“我現在心裏一團亂麻！”他搖了搖頭，又看向天空。
“一團亂麻？怎麽了？出啥事了？”我有點懵。
“誒，班長，你說，幾十天後我們去了戰場還能回來嗎？”
“想什麽呢！”我責罵道，“我們平時訓練得這麽狠，一定能回來的。你怎麽了？”
“山哥，什麽是愛情？”他突然給我來了這麽一句。我頓時心中了然，原來是因為王瑩。什麽是愛情？我想到了翠英，想到了她那美麗的臉龐，想到了她的熱情似火。我喜歡跟她待在一起，離開了她便覺得我不是我，我覺得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沒結婚時我喜歡跟她粘在一起，喜歡事事都替她做了；結婚之後，我在部隊裏很少回家，我每日對她思念，仍然覺得十分幸福。
“對於我而言，愛情在結婚之前是關心，結婚之後更多的則是牽掛！”
“關心，牽掛……”他輕聲嘀咕著，“班長，你說我是不是不該有這種想法？”
“怎麽說？”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這一次抗擊越南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就這個時候還想著感情的事是不是太自私了？”
“話不能這麽說，緣分是天定的。該來的終會來，該屬於你的也終究屬於你。我們軍人鏗鏘鐵骨，難道就不該有無限柔情嗎？”
“可是我覺得我配不上她。她那麽美麗，那麽聰明，像天使一樣。”
“千萬不能這麽想。愛情對於每個人而言都是平等的。”我突然想起了我和翠英認識的過程。我跟翠英是高中同學，那時候我喜歡讀報紙，寫文章，她也喜歡寫作，我們因為愛好常在一起讀書，後來日久生情，不能相忘。她父母是知識分子，我一家都是農民，當初人家家裏是怎麽也不願把姑娘嫁到我家。翠英卻沒有瞧不起我家，她始終覺得我是個有誌向的人，強烈要求要嫁給我，最後父母扭轉不過才同意了這門心思。我接著說，“如果一個人愛你，是不會嫌棄你的背景的。相反，她看重你的未來。你覺得你自己是個沒未來的人嗎？”是啊，當初他李雲考上大學，在那時候也是極為難得的，最後因為家境而不得不輟學，他心中豈能沒有一點想法？他豈會如此自甘墮落？
“我……”
“別再想了，如果真的喜歡就好好的在一起！好了，跟我回去吧！”我站起來問他。
“山哥你先回去可好，我想再休息一會兒”
看著他滿臉祈求，“好吧，那你記得早點回去，明天還要訓練呢。我走了”
“嗯！我知道了。”
這時候李雲心中全是剛剛我對他說的那句話“如果真的喜歡就好好在一起！”他嘴上不斷念叨著，“如果真的喜歡那就在一起！”
“是啊！我憑什麽就不能喜歡她？我李雲當初因為家境而輟學，之後懷著滿腔熱血入伍參軍報效國家，我為什麽不能從這裏起步？越南鬼子侵犯邊境，我為何不能殺敵報國，勇奪先功！”三月份的夜晚是晴朗的夜晚，春風微微襲來讓人不覺神清氣爽。偶爾聽見幾聲蟲子的叫聲，似乎都在向天下宣誓所有的新生。此時，在另一個營帳內，王瑩也正躺在**合不上眼，腦中不斷飄過那個“木頭”的身影，她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
第二天我們像往常一樣訓練，幾乎所有的都跟昨日一樣，王瑩演示講解，我們在底下示範。唯一不同的是李雲的眼神，顯得那麽毅然而灑脫，再也沒有以前的羞澀與懵懂。
“喂，木頭，你盯著我看幹啥？”王瑩倒是有點害羞了。
“看你演示啊！”李雲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那你盯著我臉看幹啥？動作又不會寫在臉上……”王瑩頓時很無語。
李雲沒理她，繼續看著動作。
“哼！”王瑩撇了撇嘴。
跟昨天不一樣，李雲一個動作要問好幾遍，幾乎所有的，包括任何一點細節他都給把握得熟練無比，甚至還要問問是什麽原理，為什麽要這樣做，看到他這幅認真的模樣，王瑩心中別提有多麽開心。
“王瑩！”李雲突然叫到。
“怎麽了？木頭？”王瑩看向他。
“晚飯後有沒有時間？”李雲突然冒出這話，讓王瑩吃驚不已。
“他要幹什麽？他是要約我嗎？我一個女生這樣答應他不好吧？”她這樣想到但不知為什麽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一個，“嗯！”
“那就好，你再指導一下我有關自救互救的動作。”他的語氣十分肯定，讓人感覺不像是請教，但又像命令一樣讓她無從抗拒。
就這樣，幾乎每天下午她都跟著李雲來到當晚那棵梧桐樹下，悉心教導著他，告訴他她所知道的全部。這段時光像花一樣美好，卻又像水一樣無情。轉眼間，五天時間就到了，這五天我們對自救互救的相關動作進行了學習和訓練，最後一天是考核評比的時候。根據安排，事先有各種類型的受傷人員躺在草地上，然後我們每個人根據不同的情況進行協同、救護，在固定時間內完成任務的就算合格。才五天時間，才短短五天時間的訓練，毫無疑問，不少人對情況掌握得仍然不夠準確。要麽是穴道位置按壓不夠準確，要麽是時間沒把握好，隻能眼睜睜看著戰友死亡。隻有李雲，隻有他從頭到尾，鎮定自然，嫻熟無比，最終用最合適的方法為戰友的生存贏得了寶貴的時間。當王瑩在一旁看著李雲如此出色的時候，心中百味陳雜，“李雲，我一直知道你是個出色的人，從當初醫生給你接骨你一聲不吭時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最好。跟你在一起的五天讓我對你有了更深的認識，那梧桐樹下的日子也是我永遠忘不了的。你，是不是永遠這麽認真？”
連長在隊伍前總結著這些天來的成績，並點名表揚李雲的任務完成得最為出色，甚至被團長所看好，連裏要給他嘉獎。可是這些事情在李雲聽來全都毫無反應，他不是不在乎，軍人都是崇尚榮譽的，隻是因為他現在心中想著更為重要的東西。“我不是任何時候都這麽認真，我隻是對你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