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我的腫瘤
有些地方的氣息，在睡夢之中都能感覺出來。比如說醫院。一呼一吸之間，酒精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喉嚨。
我輕咳了一聲，微微睜開眼睛。發現金小娟在一旁椅子上睡著了，兒子小嘉正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看見我睜開了眼，連忙用小手推著媽媽的臉說話。
“媽媽，媽媽，爸爸他醒了，你看呀。”
金小娟疲憊的睜開雙眼，摸了摸孩子的頭。
“知道了，小不點。”
轉而看向我，睡眼朦朧的說。
“劉長東會長和一個叫做鄭君的女士，把你送到了醫院，你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又暈倒了。”
我點了點頭，隻是覺得有些暈暈沉沉。看金小娟疲憊的樣子，必定很久沒睡好，頓時心裏有些暖暖的感覺，我開口問道。
“我昏睡多久了？小娟，你也和孩子回家去休息吧，我沒事。”
金小娟打了個哈欠。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還是上次那個醫生，他說可能是因為你腦袋中的那個東西導致的。”
我抿嘴不說話，金小娟繼續說。
“不過這次不同了，你現在時第一推動協會會員，劉長東已經去聯係協會內部最好的醫生了，估計那醫生馬上就會過來。”
我長舒一口氣，沒想到這第一推動協會對我還挺上心的。
沒過多久，病房門被推開，之前那個主治醫生從門縫漏出一腦袋，對著我微微一笑，燦爛至極。緊接著，醫生身後跟著一大群人，看胸前名牌，居然是醫院幾個院長。再後麵，是鄭君，劉長東以及一個未曾謀麵卻似曾相識的人，看樣子應該是和劉長東他們一夥的，也就是協會內部最好的醫生吧。
最先說話的還是劉長東，他向我介紹說。
“李在明，這位就是我們協會內部最好的醫生，謝明，謝醫生。”
這位謝醫生走到我床前，與我握手，臉上掛著真誠的微笑。
原來如此，我終於知道，這人為何似曾相識。我不知道緣分是一種怎樣的東西，它穿越了兩個世界，讓這位腦科醫生謝明換了一副麵容，又出現在我的身前。
這位謝明醫生在醫學界的地位應該很高，我之前的主治醫生拿著我的CT圖像，筆直的站著，完全就是一人形支架的作用，而那幾個院長也站在謝明醫生兩側，對著圖像指指點點。
謝明看著我的CT圖像出了神，沒過多久，他對著邊上一人說道。
“院長，大概情形我明白了，之前多謝貴院的照看，我抽時間來這邊開個講座。今天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單獨和病人聊聊。”
幾個院長聽了謝明的話都樂開了花，這謝明一場講座或許能提高醫院很多名望。
等到醫生們出去，金小娟首先開口問。
“謝明醫生，在明他到底要不要緊？”
謝明皺著眉說。
“表麵上來說，我的觀點和你之前那位主治醫生一樣，目前來說沒什麽危險。”
聽著金小娟和謝明的談話，我感覺很奇怪，這一切似乎發生過一樣。
劉長東聽到這裏，有些不滿的說。
“謝醫生，這表麵上的事情我們都知道，說一點深層次的事情吧。”
謝明轉頭對著劉長東說。
“劉老，你記不記我曾經跟你提到過一個病人，他每睡一覺之後，都感覺自己在另外一個世界醒來。他同時生活在兩個世界，最後自殺了。”
我和劉長東同時驚呼。
“難道他的腦袋也這樣？”
謝明點點頭。
“有些相像，他也是胼胝體和海馬體之間長出了一個遊離體異物。直到他死，我都沒弄明白怎麽一回事。早知道他有死的心，我就幫他做手術取出來了，說不定醫學上能有所發現呢。”
突然，鄭君，劉長東和謝明皆定定看著我，我心裏暗道不好，這些家夥一定想起了之前那些謠言，再說，那些數學上的重大成就都被我這麽年輕的一個人發現了，也的確太匪夷所思了。
鄭君果然問道。
“李在明先生，難道你也生活在兩個世界。那些數學知識，是另外個世界帶來的嗎？”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著，考慮是否要說出來，最終隻是含糊說著。
“不，我現在就生活在一個世界。再說，你們相信那兩個世界的傳說嗎？那兩個世界存在的原理是什麽？橋梁又是什麽？”
我的確沒有說謊，我強調了“現在”兩個字，他們是否能聽出來，我就不知道了。
“那取出這東西的手術危險嗎？”金小娟問道。
謝明考慮了一下，回答說。
“對我來說的話，這是十拿九穩的事。不過，這畢竟是開顱手術，也有意外的可能，按照醫學角度來說，目前最好的治療方案還是觀察。”
謝明話講到這裏就停了，但我們都明白他還有後半句沒講。按照醫學角度來說，就是不用治，但如果按照科學角度來說的話，我的獻身非常具有意義。
我看了一眼躲在媽媽身後的小嘉，他見人多就有些害羞，但他十分好奇的聽著這麽多人在談論他爸爸，不知道他聽懂了多少。
鄭君看出了我的意思，上前一步說道。
“要不這樣吧，你用我們協會內部的儀器再掃描一下，這醫院的CT技術太爛了，我們協會的儀器還可以分析細胞信號波段，雖然不取出來，卻也能了解很多信息的。開顱手術的話，目前還是不必要冒這險了。”
聽到這裏，劉長東和謝明都點頭表示同意，我也欣然同意。我記得，鄭君那裏的儀器就很厲害，她在沒有破壞珠子的情況下，就能獲得珠子裏麵DNA編碼。
打定了主意，我也輕鬆不少，趁著這機會，我正好打聽起之前那位病人的情況來。
“謝明醫生，你對你之前那位病人的看法是什麽呢？他會不會是幻覺。”
謝明歎了口氣，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在回憶什麽。
“你說幻覺的話，的確有這個可能。我說一些我本人的事，你們不要笑話，我這個人非常膽小，我不敢看恐怕電影，從沒看過什麽鬼片。我倒不是相信這個世界有鬼，而是我不相信自己的大腦。大腦在經過合適的刺激之後，會記住一些事情，會幻想和糅合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有可能處於潛意識，到一定的環境中就會觸發，也就是幻覺。比如說醫院中單調的走廊，就是一種合適的刺激，等到你走了很長一段走廊，然後突然轉彎的時候，你就有可能出現幻覺，雖然是幻覺，但也很嚇人不是嘛…”
大家都不自覺輕笑，這謝明醫生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人，他用了一種能讓人接受的說法來描述遇鬼，這一點不像他們的會長莫博士。
說完這些，謝明停止了笑容，輕輕說道。
“但那個病人的情況絕不是幻覺，我做了很多很多測試，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