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混沌態病毒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安排了一下公司事宜就去公安局找方強他們報道。陳可汗和方強早早就在一起看著案件資料。
我走到他們旁邊，敬了一個標準的少先隊禮。
“報告方隊長，我歸隊了！”
方強被我嚇了一跳，不耐煩揮揮手。
“去去去，還真以為讓你來辦案了，我那是看在金大小姐的麵子上，讓你來玩玩，你哪涼快哪呆著去！”
陳可汗默不作聲走過來，把一疊檔案拿到我麵前說。
“這些是一些居民的口供，你先看一下吧。”
我四處張望了下，發現一個美女警察的對麵有個空位，就笑嘻嘻坐了下去開始查閱這些口供。
張姓鄰居的口供如下：。
“9月28日中午11點左右，我突然聽見隔壁賀先生在家裏大喊大叫。開始，我以為是他又跟妻子吵架了，沒去理會，可是過了會，我聽見賀先生在喊救命。我看事情鬧大了，就出門去看看，賀先生正趴在二樓臥室的窗戶上，歇斯底裏喊救命，幾乎像個神經病。他在窗戶上看見我之後，就衝我大喊大叫，讓我趕快幫他把他家樓下的總電閘拉掉。我看他那麽急，就幫他拉掉了電閘。我回到家裏不久，又聽到賀先生在歇斯底裏的大喊，好像是什麽妖怪，救命。因為叫的很大聲，我怕他是瘋掉了，就報了警。總之，那天賀先生有點瘋瘋癲癲，往常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網絡編輯史某的口供如下。
“賀祥泰，他是我們中文網的一個簽約作者，我並沒有見過此人。但此人十分神奇，同時更新20本小說，每本小說每天更新6000字，也就是總共一天更新12萬字！這當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大家都知道，我們中文網隻看網文的質量和讀者的點擊數據，隻要他寫的好，又能保證版權，我們是不會去過問他如何創作的，或許人家有一個寫作團隊呢，對不對？而他寫的網文的確非常出色，堪稱魔幻和玄幻類的精品。隻是在9月28日11點半左右，他突然QQ上給我留言，說他所有的小說均不是自己創作，希望我幫他全部刪除。這第一條留言是最正常的，隻是越到後麵，越是混亂不堪，說那些是魔鬼的世界，惡魔的語言，不能讓他們重現人間，魔鬼正在威脅他，什麽亂七八糟的，我看他應該是寫書寫瘋掉了吧！”
這時，方強和陳可汗也走到我不遠處坐下，隻聽到方強一個勁的牢騷。
“這件事吧，其實定為意外沒什麽不妥的，那金老爺子非要讓我查，你看一個李在明不能查，一個林初又保證沒問題，我還怎麽查呀。唯一的疑點就是這賀祥泰似乎知道家裏電器有問題，要求鄰居拉電閘！”
陳可汗微微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嗯，方隊長你說的對，不過金老爺子隻是想搞清楚這件事的緣由，也不一定非要你搞出個殺人犯來。”
我正看完第二條口供，覺得自己可能還真來對了，便插話說道。
“方隊長，這個史編輯的口供可信嗎？”
方強看我謙虛認真的樣子也不好發作，淡淡說道。
“這些所有的口供都可信，已經確認查實了！”
我摸著下巴驚疑不定的說。
“那這賀祥泰能一天更新12萬字的小說，本身就十分可疑啊，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我也看過其中一本，質量尚可。他真有什麽寫作團隊嗎？”
方強是個大老粗，火氣又上來了。
“我管他是怎麽寫出來的呢！”
我知道這家夥吃軟不吃硬，一邊點頭一邊不急不緩說著。
“那萬一有個寫作團隊，因為利益分配不均而起衝突，那也有可能啊！”
方強聽了有點不好意思，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大意，正在撓著板寸頭，陳可汗此時卻淡淡說道。
“他沒有寫作團隊，這件事我已經確認過了，倒是和李在明先生有一定的關聯！”
說著，從口供裏翻出一頁給我看。
以下是李在明和賀祥泰在幾個月前的網絡聊天的部分內容。
賀祥泰：老板，你給我的東西不太對勁啊，我不敢用了。
李在明：祥泰你按我說的做，不會虧待你的。
賀祥泰：老板，我想收手了，我小說賺得錢全給你，我不幹了。
李在明：你個廢物，我差你這點錢嗎？沒有我的話，你個草包能寫小說嗎？聽我的，你將名揚四海。
賀祥泰：可是，你為什麽不找林初呢，為什麽非要找我。
李在明：林初？嗬嗬，你有他的才華嗎？林初的才華不能用在這裏，至於為什麽找你，其實並不是我選的你，是你手裏的東西選擇的你。
我看完之後，一陣寒意從後背冒起，賀祥泰的確是那個草包賀祥泰，但李在明完全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李在明，並且這裏似乎還涉及到了我！難道從他投資我開始，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方強看見這一頁的內容，又開始發牢騷。
“本來吧，你看，這李在明應該是最大的嫌疑犯，但是上麵說了，一切關於李在明的事件，都屬於國家機密，不準查！我是真沒辦法了。”
陳可汗看我抿嘴沉思，揮手讓方強沉默，看我思索結束，才問我。
“林兄弟，你對此事有什麽看法，大小姐讓你來可能還真是對了，聽說你是人工智能的專家。”
我非常意外的看了一眼陳可汗，他話中提到了人工智能，我不得不欽佩，心想他到底是不是道長。我在腦中整理了一下語句開始解釋。
“是的，我可能還真來對了，我們公司現在有兩個項目，theone是基於傳統計算機框架下的人工智能項目，還有個quantumThink是基於量子計算機的人工智能項目。”
方強又有些不耐煩。
“我沒興趣了解你公司，快說重點！”
我沒有理會方強，繼續說。
“theone項目中又有一個關於自然語言處理的程序，的確可以生成小說！”
聽到這裏，方強和陳可汗都屏住了呼吸，聽我講話。他們都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我搖搖頭說。
“但是，那程序的寫作水平完全達不到賀祥泰的水準！這有兩種辦法優化，一是需要一個寫作技巧極高的人，人為教育這個程序，這也是我們新思維公司正在做的，目前效果甚微，不知哪裏出了問題。還有種辦法是寫一個極高明的學習算法，讓它自己看書學習，但是目前來說，還沒有什麽算法能做的很好，甚至沒有一個能夠及格。”
陳可汗說。
“那程序到底可以生產小說嗎？”
我十分肯定的點頭。
“肯定可以，語言相比於意識本來就是殘缺不完整的，語言和意識的地位類似於傳統計算機和量子計算機的地位。語言和傳統計算機一樣，都是線性二維排列組合的狀態，意識和量子計算機一樣，都是混沌模糊和不確定的狀態。”
方強又不滿著嘟囔道。
“這麽半天你不等於沒說嗎？”
我點頭說。
“所以我需要看看賀祥泰的那台電腦，再作判斷。”
方強馬上朝我對麵的那位美女警察嚷嚷。
“喂，小丹！去證物室把那台電腦給我取來。”
這小丹早就沒在工作，而是聽我講述入了神，很不情願的跑去了證物室，嘴裏還嘟囔著。
“這麽大的塊頭，還總叫小姑娘做體力活。”
賀祥泰使用的是一台macair電腦，這種電腦一般不用關機，合上屏幕就走，翻開屏幕就用。從證物室裏拿來的時候，電量已經不到百分之五。
我一翻開屏幕，界麵正好處於mac係統的shell界麵。shell中快速跳動的字符表麵，此電腦在我一打開之後，就開始瘋狂與外部交換數據，我暗道不好，連忙合上了電腦。對著方強說。
“方隊長，你們這有無線路由器嗎？全部關閉！馬上！”
方強傻愣愣站在一旁，不明所以，還是那個叫小丹的女警反應快，馬上就去找來了網管，關閉了所有無線路由器，辦公室裏瞬間怨聲載道。
我再次翻開了屏幕，shell中的聯網命令已經不再跳動，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係統自檢！我初步查看，這部電腦128G的固態硬盤已經滿滿都是數據，但是我卻不知道這些數據是什麽意思，大致看來應該是Ruby程序代碼。
ruby是一個日本人發明的語言，在我看來，它是目前所有語言中，把麵向對象編程和元編程結合最好的一種語言，但由於是純動態語言，與我的理念還不是十分吻合，所以我們公司目前使用的是一種基於EMscript的自創語言。
關於元編程，通俗的講，就是讓程序寫程序，最容易聯想到的就是人工智能。
我看著這128G的純代碼，震驚的無以複加。因為代碼不像圖片和視頻，代碼文件本身非常小，幾十MB的代碼就不是一個人在短期內能看懂的，這128G的代碼實在是太驚人了！為了不讓這些自檢程序再作什麽未知的計算，我關閉了這台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