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地下海
在地下河中漂流了大概半小時左右，水流速度似乎越來越快，而洞頂距離水麵的距離始終不過一米，我們隻能坐在船艙，用強光手電照著前方。
“小雪，這樣漂下去，有兩個問題。第一，我們需要適當減減速，這船雖然很堅硬，但是照這速度漂下去，要是撞上什麽，船受得了，我們都受不了。”
“嗯，有道理，船艙裏有兩個漿，要是過快我們就減減速。那第二個問題呢？”
“第二個問題是，雖然不知道這地下河通往哪裏，但是對於我們上頭的地表我還是比較了解的，我們頭頂幾百米的地方是個幾百公裏的無人區，除了沙漠就是荒山。所以呢，最幸運的是我們能飄到一個坎兒井！但是按照我的估算，以現在最快的速度也要飄上很多天，所以我們需要節約電源！”
“坎兒井是什麽？”
“哦，那是沙漠附近的人們用來截取地下水的深井，要是最後我們真能飄到坎兒井裏，那我們就算是出去了。”
“那要是運氣差點呢？”
“嗬嗬，飄回去嘍！”
小雪當然知道我們不會飄回去，相比於飄回去，死在地下河可能是種更好的結局。最後，我們決定每十分鍾打開強光手電，並且用漿架在石壁上，適當減減速。關閉手電的時候，我們就躺平在船艙，以免撞到頭頂突出的石頭上，如此漂流了大概兩天。
再到後來，我們中的一個開始睡眠，而另一個則保持每十分鍾減速一次。隻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實在已經無法分清自己是睡是醒，隻是迷迷糊糊間被小雪推了一把，我啊的驚叫一聲，才漸漸想起自己的處境，然後是無盡的恐懼。
“小雪，怎麽了？”
“CR37，你看看洞頂和周圍的石壁！”
我順著小雪的手電看去，頓時一個激靈，汗毛根根豎起。此時地下河的寬高已經比一開始進入的時候稍微大了些，水流速度也。
大幅下降，洞頂離開水麵已經有兩米多的樣子。隻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洞頂塗滿了彩色的壁畫，就像以前我在敦煌所見到的那樣。
“小雪，有人來過這裏，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這裏！”
我激動的搖晃著小雪。
“你說的人，是什麽樣的人？地表人類嗎？”
聽她這麽一說，我開始慢慢觀察這些壁畫。
“小雪，我們先把漿架住石壁，讓我停下來看看，你什麽時候發現這些壁畫的？”
“剛剛我打開電筒的時候發現的，可能十分鍾前就開始出現了吧。”
壁畫的內容十分詭異，乍一看的內容是，一些有著四肢的人形生物手裏拿著斧子棍棒之類的東西，正在大肆砍伐一些花草樹木。可是再看了很多副壁畫之後，我發現這些花草樹木好像是有生命的，隻是他們無法移動，難以逃避被砍伐的命運。
這些類似植物的生命非常神奇，形狀各異，有的碩大無朋，有的複雜離奇。甚至有一副壁畫中的植物比一座山還要高，當然我不知道那山到底有多高。他們似乎有著極高的智慧，對生命有著極深的理解。而那些到處砍伐他們的生物，卻好像是靈智未開的史前人類。
我盯著壁畫出了神，小雪可能覺得這些很重要，便再次問我。
“CR37，要不要把船往回劃過去看看？有些錯過了。”
我看著湍急的水流，如果要往回劃到壁畫開始的地方，不知要花費多大的氣力。而我們的當務之急是逃出去。
“不用了小雪，還有，其實我的名字叫做李在明，你也知道CR37是你趙平哥編出來的，以後就叫我在明吧！”
“嗯，好，在明哥，可是這壁畫有價值嗎？它說了些什麽？”
我沉思片刻，實在不知道這壁畫是誰畫上去的，隻能沮喪的說。
“目前來說，毫無意義。”
“在明哥，不用灰心，這是別的人畫上去的，即使我們死也不算孤單吧！”
兩個人坐在船艙補充了一些食物和水，便開始檢查裝備。
“小雪，從電源儲備來看，按照之前那種消耗的話，還能支撐一個多星期，我們還是按照之前那種方法來漂流吧。”
“可是在明哥，這些壁畫呢？我們會不會錯過些什麽？”
就當我兩躊躇猶豫間，地下河又出現了狀況，隨著地下河道的洞穴越來越大，水流速度越來越慢，我們突然間進入了一個幾十平方米的圓形洞穴空間，洞頂離水麵也有大概五米高了，隻是當我們的船處在這處圓形空間的中央時，變的靜止不動。
小雪慘然一笑。
“在明哥，我們運氣一定不算太好，是不是。”
我心中深知，要是我都放棄了希望，那小雪這個沒見過外麵世界的弱女子會瞬間奔潰，雖然她不怕死，但我不還不想放棄希望。
。
“嗬嗬，也不算太差，至少我們目前沒死，對吧小雪。”
說了幾句安慰人的場麵話，我開始分析。
“那麽多水流到這裏的時候就不見了，那在這水下一定有某個洞穴與別的地下河有聯通。”
“我們並沒有潛水裝備，這個算不上是什麽好消息。”
“那我們現在四周的石壁看看。”
石壁四周仍然畫著很多有關植物的故事，隻是穿插很多紛繁複雜的線條，不知道代表著什麽意思。我們劃著小船慢慢看著石壁上的內容，當小船劃到某處壁畫線條最為複雜的地方時。我的心猛的一顫，因為我看見一個不屬於這裏的圖像，那是一個太極，雖然線條不夠圓潤，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在明哥，你看見了什麽？怎麽這麽激動？”
我沒有理會小雪，隻是死死盯著太極，臉幾乎要貼到石壁上，這個太極和其它的壁畫還略有不同，太極中間本該出現的兩個小圓點被兩個黑漆漆的小洞所取代。這兩個小洞十分圓潤，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溶洞，而小洞的大小讓我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兩顆珠子，就是黑墟怪所吐出的那兩顆珠子！我不自覺拿出兩顆珠子對著小洞開始比較，應該是正好。
此時我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想讓我把小球放入這兩個小洞裏麵。這並沒有什麽好猶豫的，人都快死了，還拿著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小球作什麽呢？於是我把黑色的小球放入白色那半邊太極，然後把白色的小球放入了黑色那半邊太極，這是太極該有的結構，小球紋絲不差嵌入了那兩個小洞。
心裏正驚疑間，眼前的石壁突然間搖晃起來，不好，觸動了機關，我沒心思思考是誰在這地獄般的地方搞了個機關，連忙拿起漿撐著石壁想要後退。
“小雪，手電扔船上，快搭把手，離開這裏，向剛剛進來的那條水道劃去！”
幸虧最後那一段水流不快，不過十分鍾，我們又回到了那條水道。我兩用漿架住石壁喘著粗氣。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驚天響聲，響徹水道。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小船就被猛然吸向剛剛那個洞穴空間，水極快的流向那個洞穴，像是遇到了瀑布。
小雪驚呼間，把漿扔在了船上，撿起手電照向洞穴方向，我也打開了自己的手電，這個時候也隻能聽天由命了。隻是幾個呼吸間，我們劃了十分鍾的距離就被吞噬幹淨。船撲通一聲巨響，應該是從高出的水麵跌下了稍低的水麵，還好落差不大，船並沒有翻倒。
“在明哥，你快看，我們出來了。”
雖然落差不大，我剛剛也被震的頭昏眼花。從船上趴在船沿上一看，我們來到了一個極大的溶洞，憑著強光手電的燈光也不能看到邊界，洞頂離開水麵有十來米，這個溶洞應該相當古老，因為洞頂連接洞底的岩石非常稀少，兩根石柱間至少也有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間隔，真讓人擔心溶洞上麵的岩石能否支持的住。這真的稱得上是一片地下海。
我又看向我們剛剛的那個水道，果然離現在的水麵不是很高，大概半米左右，那個水道裏的水正汩汩流入這片地下海，如泥牛入海。
“小雪，我們的船又不動了，這片海太大了。”
“哈哈，我已經滿足了，這片海比我以前那所有的地方加起來還要大！”
“你這丫頭真容易滿足，要是你見到太平洋的話，那豈不是要沸騰了。”
“太平洋是什麽？”
“太平洋是地表的一個海洋，幾乎占了半個地球，我們這小船想要穿過太平洋的話，恐怕需要幾年時間。”
小雪聽完倒是來了興趣，充滿樂觀。
“你看，我們的食物足夠支撐一兩個月了，你也說穿越太平洋都隻需要幾年，那穿越這地下海最多也就一個月吧。”
我心裏自然明白，在這地下海沒有航行坐標，很容易東拐西拐浪費時間，最後極有可能被耗死，隻是不想打擊小雪。
“嗯，那好吧，我們朝著一個方向劃，隻是電源恐怕要比以前用的更加節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