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未盡的結局

距離“災難日”已經過去了一年!安娜也因為在那場災難中消滅了法西斯式的前任總統林大衛而被選舉為這個國家的新一任總統!

人們從一年之前的恐怖和絕望中艱難地蘇醒了過來。然而人與人之間的裂痕卻是難以彌補的,人們很難再彼此信任了!所有活著的人對那場災難都心有餘悸,他們擔心自己隨時會被抓起來,被植入控製晶片,還可能隨時變成剝奪他人的生命的暴戾的殺手。

這一切都是荒謬的“人類行為控製工程”的後遺症。

“災難日”周年祭之後又過了幾天,安娜從隸屬於生命科學研究所的幾年前才剛剛成立的克隆實驗室的克隆人庫找到了羅振東的克隆人。

安娜利用她的總統權限將羅振東的克隆人的帶回了家。不過根據此時的法律,夫妻雙方在沒有解除婚姻關係的前提下,一方非正常死亡的,或者正常死亡,但年齡在四十歲以下的都可以向相關部門申請製造死者的克隆人並與之同居。所以,就算作為普通公民,安娜也有這樣的權利,因為她和羅振東以前是合法夫妻的關係;而她得知羅振東意外亡故的消息的時候,他們的婚姻關係並沒有解除。

安娜和羅振東的克隆人一起生活著,但是她無法愛上這個克隆人--盡管他在很多方麵很像羅振東。

丁玲則回到了仁愛醫院繼續做醫生,雖然她的容貌變了,但當她回到仁愛醫院的時候仍然受到了同事們的熱烈歡迎。

丁玲曾經對安娜說過:“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經曆了太多的苦難。許多人在那場災難中失去了至親至愛,還有很多人因為那場災難身受重傷。在這樣的時候,救死扶傷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現在,丁玲如願以償了。

2080年的元旦夜,累了一天的安娜如往常一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

房間裏的暖氣很足,溫度好似夏天。

安娜喊著羅振東的名字,羅振東的克隆人便很快來到她的麵前。安娜又開始對那克隆人講起過去幾年的故事來……當故事就快要講到**之處時,客廳裏的電話卻不識時務地響了起來。

安娜本不想接電話,但現在她是總統,有些事是她必須要處理的--況且,一般情況下隻有非常重要的電話才會經由總統府辦公室轉接到她的家裏來--安娜和羅振東的克隆人的“約會時間”不得不告一段落。

“總統,非常抱歉這麽晚打擾你。剛才有位先生通過全息網絡電話致電總統府辦公室,說他是羅振東,真正的羅振東,也就是您的前任丈夫。我們通過全息圖像分析技術比對過,他的相貌、指紋、虹膜、骨骼特征以及DNA序列確實和羅振東先生完全吻合……”

秘書還在不厭其煩地講述著他們的檢測結果,安娜的腦袋卻已經“嗡”的一聲炸開了,她甚至沒有聽完秘書的匯報就開始自言自語:“不,不可能,絕對是騙人的!羅振東一年半以前就已經在車禍中去世了!”

安娜說完就把電話扔在了一邊不想搭理。她心緒煩亂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疲憊地閉上眼睛。

羅振東的克隆人也走到她的身旁坐了下來,他默默地擁抱著安娜,似乎體會到了安娜此刻不知所措的心情。

總統府辦公室的秘書沒有聽到安娜的回答,一直重複呼叫著:“總統,總統……”

思緒紛亂的安娜按下回複按鈕,略帶煩躁地回答:“行了,別嚷嚷了!你們給我安排一個時間讓我見見這個自稱是羅振東的人,確定好時間以後立即通知我。”

總統府辦公室秘書立即應承了下來。

夜,已經很深了,然而安娜卻無心入眠。剛才從總統府辦公室打來的電話像一塊巨大的隕石衝進了安娜內心那平靜的湖麵,種種猜測和疑惑像層層漣漪一般在她的心中**漾開來。

2080年1月6日,星期六。

安娜正在總統府辦公室等待著那位自稱是真正的羅振東的神秘人物。

這一周以來,安娜睡的並不安穩。她常想,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羅振東,那麽在車禍中死去的羅振東又是誰呢?況且,現在的克隆技術這麽發達,說不定是某個人偷偷提取了羅振東的DNA樣本之後再造出的一個羅振東的克隆人也有可能啊!

通常情況下,總統府辦公室是不允許抽煙的,但內心煩躁至極的安娜還是點上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約定見麵的時間是晚上八點,現在已經是七點半了。安娜來回踱著步子,為了這次見麵,她將一位知名企業家的晚宴邀約都推掉了。

夜色迷離,窗外的路燈發出昏黃的光。新年的氣氛還沒有完全消退,總統府內張燈結彩充滿了喜慶的氣氛,但安娜沒有心思關注這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等待的人卻還沒有出現!

安娜的心情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焦躁不安,沒來由的焦躁不安。

“我有什麽理由這麽坐立不安呢?”安娜自言自語道:“我現在是總統,什麽世麵沒有見過?難道還怕一個自稱是羅振東的男人?”

安娜笑了笑,下意識地走到衛生間的鏡子麵前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後又整理了一番衣服和褲子,她想讓自己看起來更莊重一些。

七點五十八分,一個全身穿著藍色西服、戴著全息VR對講墨鏡、留著利落的圓寸發型的保鏢獲得安娜的允許,將一個西裝革履男人帶了進來。隻見他膚色白皙,五官俊朗中帶著一抹清秀,帥氣又不失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讓安娜感到獨特而又熟悉,絕非普通的克隆人可比。

一時間,安娜竟看得有些呆了。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安娜不禁在心裏驚歎!

盡管安娜幾乎每天都會有羅振東的克隆人相伴,但當她見到這個自稱是“羅振東”的男人的時候,她還是吃了一驚。這個人不僅從外形、氣質、發型、膚色,甚至他臉上的皺紋、注視安娜的眼神都非常接近真正的羅振東,他與安娜心目中的羅振東的相似度遠遠勝過她家裏那個羅振東的克隆人--如果說他也是一個複製品的話,那複製他的人一定動用了目前克隆學界最為先進的“本體還原技術”--即按照被克隆者的外形、記憶、行為模式進行類似3D打印一般的克隆重建,這種技術製造出來的克隆人甚至指紋都可以和本體一模一樣。

安娜還不能就此推定這個男人就是羅振東,她需要向他提出一些詳細問題進行求證。

“你好,請坐。”安娜很有禮貌地伸手示意那個男人坐下,安娜自己則坐在會客廳的主人席上。

“謝謝!”那個男人也很禮貌地回了一句,微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你說你是羅振東,除了你‘本人’,還有其它可以提供的證據嗎?”安娜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微笑,她很希望能從這個男人口中獲得更多關於羅振東的信息。

“哦,這個,我想……”說著,那個男人看了一下安娜旁邊的保鏢,安娜很快會意了,於是她讓保鏢先到門外等候。

待保鏢走出會客廳並關上會客廳的大門以後,那個男人專注地看著安娜說道:“當然,安娜,你知道我的肚臍上邊有一顆肉痔,對吧?”

“嗯,的確如此,我都快要忘記這個細節了。沒想到你竟然說了出來。但是,按現在的這麽發達的克隆技術,羅振東的克隆人肚臍上方長出一個肉痔的幾率也很大。”安娜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對了,我這裏還有一個羅振東的克隆人,他肚臍上方好像也有一顆肉痔。所以我想你所說的還是不足以證明你就是真正的羅振東吧!?”

“的確,這不足以證明這一點,但是你忘了嗎?安娜,我曾告訴過你,這顆肉痔是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大的,我們一起生活的時間裏,這顆肉痔從一顆綠豆那麽大長到了一顆豌豆那麽大,而現在,它已經長到了一顆蠶豆那麽大了。”

“哦?是嗎?”安娜又驚又喜。她沒有想到,連她都快要忘記的細節卻被這個男人記得清清楚楚,她心裏幾乎已經相信了這個男人就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羅振東。但是她仍然想進一步驗證一下,於是她叫那個男人等一下,然後把門外的保鏢叫了進來。安娜對保鏢耳語了幾句後便對那男人說道:“我把羅振東的克隆人叫過來,一會兒你們可以對比一下你說的那個標誌。”

那個男人點了點頭,爽快地回答了一句:“沒問題。”

很快,羅振東的克隆人被保鏢帶了進來。安娜示意保鏢先出去等候,保鏢便乖乖地退出去了。

羅振東的克隆人和那個男人相互注視著,仿佛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奇。

“羅振東”,安娜叫道,這是她給克隆人取的名字。

克隆人也不以為意,很自然地應了安娜一聲--或許他們對這種一問一答的過程已經習以為常了。

“過來,讓我看看。”安娜向那克隆人招手道。

克隆人木納而順從地走了過來,安娜讓他解開腰帶,將肚臍上方露出來。那裏果然有一個肉痔,不過不是很大,甚至比一顆綠豆要小一些。

“我可以看看你的‘證據’嗎?”安娜轉向那個男人,開玩笑似地問道:“是要我幫你解開還是你自己解開?”

“還是我來吧!”那男人對安娜笑了笑,一邊說一邊解開了西服的紐扣。他的裏麵穿著一件白色襯衣,這讓他看起來更加帥氣迷人。

“這是軍用皮帶!”安娜差點喊了出來,不過她控製住了。那是羅振東以前最喜歡用的皮帶,隻有軍需用品店才能買到。羅振東說自己最喜歡係這種軍用皮帶,幾乎什麽場合都係著它。這條皮帶陪伴了羅振東多年,哪裏有塊破損安娜都一清二楚。

“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把振東曾經用過的皮帶都帶來了!”安娜的神經緊繃了起來,心跳也開始加快--盡管她表麵上努力地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那個男人慢慢解開了自己的皮帶,也慢慢揭開了安娜心中的未解之謎--一顆蠶豆般大小的肉痔果真在他的肚臍上部赫然生長著,這個特征讓安娜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個男人就是羅振東。

安娜把保鏢叫了進來,讓他們把羅振東的克隆人帶了回去。隨後,安娜像找到丟失多年的寶貝一樣難掩內心的激動,她撲進羅振東的懷裏,難過地抽泣了起來。

羅振東張開雙臂把安娜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裏,溫柔地說道:“安娜,親愛的,你受了不少的苦吧?你知道嗎?這一年多裏,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也是,我的腦海裏每天都會浮現你的身影。我現在終於敢肯定你就是振東。不過,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那次車禍……”安娜還沒有說完,羅振東便打斷了她的話。

“我知道你對這件事很疑惑,我現在就告訴你真相吧!其實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個陰謀,是林大衛秘密炮製的一個陰謀。你知道嗎?當時我擔任HBRO主任的時候,深得時任總統的重視,林大衛因此而嫉妒我,並對我懷恨在心。但他無意中把對我的仇恨向張偉教授透露了。

張教授和我是忘年之交,所以他提醒我小心陰險的林大衛整我。因為張教授這個善意的提醒讓我警覺起來。我的直覺告訴我要對林大衛有所防備。於是我便利用我的資源悄悄複製了兩個克隆人。

你知道的,那時我也是‘人類行為控製工程’的負責人之一,我複製了我的記憶,然後把這些記憶注入了我的其中一個克隆人A,而給另外一個克隆人B隻注入了小部分記憶,那個人就是你剛才帶進來的那個克隆人。

沒有想到,有一次我讓我的克隆人A開車從HBRO去生命科學研究所的途中卻遇到了一輛迎麵開來的大貨車,車上滿載著易燃的化學原料。本來那次的撞擊不會引起汽車燃燒的,但是一個汽油桶卻在撞擊中飛落下來砸到我的那輛車上,然後汽油桶破裂了,漏出來的汽油在遇到汽車電路的火花的時候忽然爆炸並燃燒了起來,結果,我的克隆人A就被燒成了焦炭。

自從出了那次車禍,我索性將計就計隱藏了起來,因為我早已厭倦了和林大衛之間的明爭暗鬥了!而那之後,林大衛一路仕途坦**,不僅開始排擠張教授,而且幾乎對他身邊的每一個老朋友都進行了陰謀迫害。

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對你的無禮,但是我還不能拋頭露麵,因為我一旦出現,林大衛就會以各種理由對我實施‘精神控製’,而且,我怕我的出現會讓林大衛對你不利,所以我一直隱忍著。

在我隱姓埋名的那段時間裏,我用了‘夾客’這個名字作為我的網名,其實就是‘俠客’的諧音。我從此成了一名黑客。我試圖阻止人類行為控製工程。起初,我能很輕鬆地進入中心電腦的內部,但後來,老奸巨猾的林大衛發現了我在控製工程軟件中不小心留下的修改代碼的痕跡,他便立即把原先的密碼改為了另一個更為複雜的密碼。

我本想破譯這個新密碼,可是我嚐試了許多方式--包括盜取林大衛的指紋和虹膜特征等辦法,但是都不能突破中心電腦的密碼牆,所以無法進入整個控製工程的內部。

我沒有辦法,隻好眼睜睜地看著林大衛荼毒無辜的老白姓。後來,我聽說林大衛被你和丁玲正法了,我既高興又激動。我想去找你,可是我又想,我的出現會不會很唐突,會不會讓你感到無法接受?而且,我沒有成功阻止林大衛和人類行為控製工程在普通人身上的實驗,我覺得已經沒有臉麵再去見你了。

就這樣,我在矛盾和痛苦中渡過了一年多的時間,我本想徹底把你忘了,可是我做不到。你的樣子每天都在我的腦海裏浮現,我回憶著我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那麽甜蜜,那麽幸福。那些回憶快要把我給逼瘋了。我實在控製不了我對你的想念,所以我就鼓起勇氣給你的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向你的秘書說明了我的身份。就這樣,我終於又見到了我日思夜想的你……”

羅振東終於講完了這個情節曲折而漫長的故事。

安娜的眼眶濕潤了,她抬起頭心疼地望著羅振東,雙手緊緊環繞著羅振東的腰身,生怕他會再一次從她麵前消失。

“可憐的振東,親愛的振東,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這天晚上,安娜和羅振東在總統府相擁而談。他們聊了許多,追述了他們過去在一起的美好時光。那些美好時光讓他們覺得這個世界上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血腥的戰爭和屠殺,仿佛從此以後就會變成一個美麗新世界。

翌日,安娜對全球媒體宣布了頭一天晚上她和羅振東約定好的一切:現任總統和克隆人將於下周末舉行婚禮。

全世界的媒體和輿論都因為這件事而炸開了鍋,資深評論員們在網絡新聞平台上寫出了各種吸人眼球的評論,光是看標題就讓人震撼激動--諸如“女總統與克隆人聯姻,奠定克隆人人權基礎”;“克隆人的幸福生活從此開始”;“大同(烏托邦)社會的曙光:人與克隆人和平共處”……所有評論都充滿了對安娜和羅振東的“克隆人”這對“特殊”夫婦的溢美之詞。相關的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的研究著作更是應運而生。

當然,所謂的“克隆人”其實是羅振東本人,而那個真正的克隆人--也就是羅振東的克隆人B,卻被消除了記憶,再次被送回了S國國家克隆實驗室的克隆人庫--仿佛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此後,“羅振東的克隆人”不僅是安娜法律意義上的丈夫,他也成為了女總統安娜的秘書之一,而且還兼任安娜的私人保鏢。

那個最先接到羅振東的電話的總統秘書和那個引見羅振東見到安娜的保鏢也都被秘密消除了當天晚上的記憶。現在,那個秘書和保鏢對羅振東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當然,消除記憶的計劃是安娜在羅振東的勸說下進行的--因為羅振東說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還因為這樣一來,安娜將會獲得全世界克隆人和支持克隆人的民眾的支持。

事情的發展果然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全國乃至全世界的克隆人人權保護團體都把安娜褒揚成了“全世界最偉大的女總統”,他們認為是安娜將克隆人從“法律和人權的困境”中解放了出來。安娜不僅因此而名利雙收,更獲得了無數讚譽。

安娜和“羅振東的克隆人”的婚禮很快就要舉行了!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對“神仙眷侶”的身上,S國總統府辦公室也因此收到了來自世界各地的無數的祝福。

在婚禮的頭一天晚上,羅振東趁著安娜去試穿婚紗的時間,悄悄地取出了他一直以來隨身攜帶的全息筆記本電腦,開始在虛擬鍵盤上飛快地敲打出一封關於“人類行為控製工程”的重要郵件:

“關於人類行為控製工程第五階段實驗結果的簡報:

老總統,作為第一代控製晶片的實驗對象,順利完成了實驗計劃,已死亡。

張偉,作為第一代控製晶片的實驗對象,出色完成了實驗任務。他的存在為中心電腦提供了大量非常規的人類思維模式,不過根據實驗整體的計劃,必須讓他死亡。

江風,作為第二代控製晶片的實驗對象,順利執行了中心電腦發出的指令,在完成了相應的角色扮演之後死亡。

林大衛,第二代控製晶片的實驗對象,自從進入了生命科學研究所以後,我們發現他學術基礎薄弱,而且還具有雙重人格乃至多重人格的特征--他甚至認為自己是自己的克隆人,認為你的傀儡才是真正的他,不過你的傀儡也算是很好地勝任了這個角色。哈哈,我覺得這個實驗太有趣了。為了考察這個實驗在麵對類似這種多重人格人類時的結果走向和精確度,我們特別將他設計為整個人類行為控製工程的外圍控製者和攪局者。盡管如此,他最終也按照實驗的計劃死亡。

丁玲,第三代控製晶片的實驗對象,按照實驗的計劃,在每一個觸發點成功地觸發了實驗所需的意識和決斷,順利地將整個實驗向前推進。特別是在她被毀容後,還能想到通過整容的方式改變容貌和身份繼續協助安娜,對整個實驗計劃功不可沒。最後,通過晶片對她意識的再一次觸發,她順利地按照這個實驗階段的要求成為仁愛醫院的醫生。

而安娜,作為最新的第四代控製晶片的實驗對象,她的體內已經沒有了前三代那樣的實體晶片,因為第四代控製晶片已經完美地和她的神經網絡融為一體。隻有通過專業的設備、技術和程序才能將她體內的晶片提取出來。這項技術有效地消除了晶片丟失和移除的風險,通過生物電為晶片提供能源供給的技術,從第二代開始已經完全成熟,到第四代就已經接近完美了。在整個實驗過程中,安娜的勇氣和魄力超出了我的預料,甚至差點讓我們整個實驗計劃麵臨失敗的危險--萬幸的是,‘斯大爺’隻是被你‘遙控’的傀儡,否則我今天就不用給你寫這封電子郵件了。

雖然中間還發生了一些沒有預料到的小插曲,比如丁玲意外發現了開啟克隆人工廠大門的遙控器和辦公室的電子鑰匙,並給整個實驗計劃帶來了小小的損失。但幸運的是,我們及時並且成功地消除了她和安娜對這個部分的記憶。

惟一的缺憾:安娜在實驗過程中作出了小小的犧牲,為了完成這項實驗為她設定的目標,她選擇了和她最討厭的林大衛在一起。但這些犧牲對於這項偉大的工程來說是必要的吧?另外,第一代晶片和第二代晶片產生的大量的脫離控製者反饋回來的數據也為第三代和第四代晶片的成功研發和應用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老陳,總的說來,我們成功了!

在完成了這場婚禮之後,我將會安排我的克隆人C和安娜生活在一起,我相信他們會相處得很愉快的!”

羅振東將以上內容以加密方式發送到了生命科學研究所的中心電腦內部一個代號為“CWX”(陳維新)的私密郵箱,然後又為這份備忘錄加上了128位數的超級密碼鎖,封存在他的全息筆記本電腦的隱藏目錄下一個名為“RLXWKZGC”(人類行為控製工程)的隱藏文件夾內。

然後,他關掉了全息筆記本電腦,穿上了結婚禮服,準備出去好好欣賞穿上婚紗的新娘的樣子。

出去之前,他麵對穿衣鏡仔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禮服,縷了縷自己油亮的頭發。他對著鏡子裏那張英俊的臉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然後又露出了一絲得意而自戀的壞笑。

一切都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卻又正在發生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