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南華地產
“南華地產目前算是中國地產集團控股的大型私有房地產上市公司，國家一級房地產開發資質企業，連續五年榮膺中國房地產行業領導公司品牌。
2011年7月，公司股票在南華證券交易所上市。入選“2013年度中國上市公司優秀管理團隊”，同年榮獲上市公司綜合實力第二名，風險控製第一名。截止至2015年底，公司總資產突破4500億元，實現簽約金額2186.35億元。”
對於陳霖來說，調查“南華地產”這樣大型房地產公司並不感冒，倒不是因為他與鮑家的兩位相處時有什麽不愉快的經曆，而是住房總是關乎著城市中每個人切身利益的民生問題。
這些年來隨著房價的不斷上漲，人們購房成本也相應增加，購房的壓力也在日益加重。長此下去，必然會出現越來越多的人買不起房，連帶問題就是單身的人會越來越多，想要結婚卻結不起婚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如今的女孩很現實。倒不是結婚要房這樣的現實要求不好，相反陳霖覺得能夠理解，畢竟結婚是一輩子的事，雙方都該考慮清楚自己需要什麽。若是日後反悔重來新，折騰的不光是兩個人，而是兩個家庭。
其實不用特別調查，光是從網上對南華地產的搜索，信息量就已經讓陳霖看上個半天時間。不過網上搜索中的內容大多是企業花錢做的網絡推廣，真實度不高。
但是網上的信息加以自身的分析思考，很容易在文字的背後發掘出一些信息。
“南華地產成立於1991年，經過十年紮實發展，2002年成功完成股份製改造，遂開始實施全國化戰略，加強專業化運作，連續實現跨越式發展。目前，公司已完成以三大特區城市為中心，覆蓋68個城市的全國化戰略布局……”
從時間上看，一直以來，南華地產傳承的都是一種準軍事文化，嚴格的執行和規範。這應該是鮑國強掌控期間的建設過程。然而自“鮑國強案”發生後，整個南華地產遇到了極大挑戰，群龍無首。在此情況下顯然需要一個新的掌控人。
可是當時，資曆尚淺的鮑思傑卻快速挑起大梁。雖然掌控之初遇到了不小的難題：年輕、無親信、無地位與其他股東理念不合等等。但他卻在極短時間內解決問題，並迅速推翻他父親這些年來推崇的企業文化與信念，建立一個全新的“快、極致與和”的品牌戰略。
不得不說，鮑思傑的手腕與魄力不得不讓人佩服。但在佩服之後，不免讓人疑惑是鮑思傑本身的能力強大，還是他的身後有高人相助，亦或是這些想法早已在他的心裏構建？
帶著問題陳霖決定親自去一趟南華地產，臨出發前，他決定先和唐立匯報一下現有情況。
不過當他得知唐立整晚都在會議室裏對著白板思考，他的情商突然升高，“唐隊，你和我一起去趟南華地產吧，基本資料都已收集，不過有些疑問以我的能力怕是解決不了，還是要靠你。”他一邊說，一邊將資料遞給唐立。
聽到南華地產這幾個字，唐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表情，眉頭輕輕向上扯了扯，“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聽起來像是責備，不過語氣裏透著幾分愉悅。
他拿過資料看了看，刻意遲疑了一下，“你提的問題確實是關鍵，單靠你一人去調查確實不行，我就推掉所有的事情陪你一起去吧。”
陳霖捂著嘴快速轉身，“那我先去發動車子。”
待唐立坐進車子，陳霖看到他已恢複成原有冷靜智慧的模樣，不由得彎起嘴角。
“傻笑什麽？還不開車？”
“是、是……”陳霖怕自己笑出聲音，隨手按下了收音機想要遮蓋，“據有關部門透露，近期南華市將進一步落實《市政府關於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促進房地產市場平穩健康發展的實施意見》，穩定房地產市場，在前期“控房價、控地價”的基礎上，對主城區（不含縣區）實施住房限購措施。”
“住宅限購政策還是要出台了啊。”陳霖的好心情瞬間消失，“不過，對於我們這種沒錢買房的人也沒啥關係。”
“我看未必。房價問題，不是簡單的經濟問題，而是混合的政治經濟問題。限購政策出台前，這段時間是房地產商最後的瘋長期，一旦正式開始，房價有可能會下跌。畢竟對於每個人來說選擇越少越謹慎，理性買房及綜合評價的買房者會增多，市場競爭加大，現金流的緊張，可能會導致房價的收縮。”但是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房地產商又迎來了新一輪瘋漲的機遇。不過這樣的話他不想對陳霖說出來。
“真的？”陳霖覺得唐立對於房價的分析在理，如果真是這樣，他是不是可以在不久的將來買到自己的房子？
“不過，離婚率看來要提高了。”
“啊？這政策和離婚有什麽關係？”
“有錢人想要多買幾套好區域房子增值，沒錢的房價降了想多買幾套養老。唯一的辦法是什麽？”唐立隻提出了問題，有些答案不是每個人都認同。
正如他所想，陳霖的答案確實不同。“這好辦啊，把錢存起來，或者去投資其他，不一定要是房產。總覺得日後房產不再是可以保值的金貴，而是每個人日常生活的住所。難道我們一輩子的奮鬥還抵不上一間房？”
唐立閉上眼，即未同意也未反駁，奮鬥與房子的價值？誰能說得準以後的事呢？
車子很快在南華地產大廈門前停下。門前的保安前來詢問，在他們拿出證件後才勉強讓他們駛入地下停車場內。從車子裏出來，陳霖看著眼前成排的“豪車”，他忽然理解了鮑娜娜之前的舉動。
從地下電梯直升上樓沒有員工刷卡，隻能到達一樓大廳。當電梯大門開啟，穿著職業套裝的前台美女已經站在原地對他們微笑，做出請的姿勢。
“嘖嘖，沒想到鮑思傑的公司這麽有氣勢。”陳霖跟在唐立身後小聲嘀咕，“哇唐隊，快看他們安保，絕對是專業武裝人員的標配啊。”
唐立朝後瞪了眼，“你現在可以保持沉默。”
經過前台各種登記確認後，前台美女讓他們兩人先坐在大廳的黑色真皮沙發上等待，然後表示抱歉，鮑總還在開會，具體結束時間她也不能確定。隨後端來了兩杯咖啡，與一小盤精致的糕點。
“真是好喝。”陳霖喝了口咖啡，拿起盤子裏的點心咬了口，“這個也好吃。”
“你是來這裏吃東西的？”唐立似乎表現的是，對麵前任何的事物都沒有興趣，可眼神卻出賣了他。盡管他努力掩藏自己的小心思，卻一直向著電梯的出口觀望。
“唐隊，我們這樣等可不行，你不如打電話給江美琳，她不是他的秘書嗎？”陳霖繼續低頭吃著盤中的糕點，像無意中提出了個建議。
唐立掏出手機，停頓半刻，“打擾她會不會不太好？不過我們調查鮑思傑的任務也很重要，不能太顧及她的想法。”待他接通江美琳的電話後，他的語氣嚴肅而又公式化，聽起來確實是為了公事而來，而電話裏的江美琳也同意配合警方的工作。
待電話掛斷，唐立從座位上起身，輕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頭微微側向大廳牆麵上的鏡麵。
吃著糕點的陳霖低頭竊笑，直到江美琳來到他們的麵前，他才起身迎接，隻是他與唐立一樣，都驚呆了。
站在他們麵前的江美琳長發微卷側於一邊肩膀，上身著白色V領襯衫，下身淺灰色九分西褲，腳上的紅色細高跟鞋子將她較好的身材呈現出性感、職業的一麵。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江美琳主動禮貌的招呼，讓兩人恢複神情，“希望這樣的我不會嚇到你們。”
“哪會嚇到，你這樣真是讓人驚豔，我們是被你美的失神。”陳霖用胳膊碰了碰唐立，“對吧唐隊，江美琳真是漂亮。”
“我們是來找鮑思傑詢問一些南華地產的相關信息，若不是緊急也不會麻煩你。”
“明白。鮑總正在開股東大會，暫時無法接待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說出來，看我是否能幫到你們。”
兩人跟隨著江美琳去了貴賓接待室。陳霖走在最後，看著前麵保持距離的兩人，無奈地搖搖頭。
“2010年鮑娜娜被劫持的時候，你在南華地產。”唐立看了眼江美琳，見她正將胸前的衣領向上拉扯，“當時收到這個消息後，汪沛沛與鮑國強的反應如何？”
“不是說詢問南華地產的事情嗎？為何要提到曾經的案子？”江美琳盯著唐立，“和我母親有關？”
唐立搖搖頭，“不確定，隻是想從你這裏知道一些情況。”
對於唐立的話江美琳聽得懂，可是她沉默著。當然對麵的兩人也不催促，靜靜等待江美琳的決定。
然而江美琳開口說的卻是，“你相信我嗎？”
這個被質問了多次的問題，唐立已經不願回答，他曾經回答過，便不再說第二次。而且，所有用嘴說出來的話真的那麽重要嗎？
“信，我們信你。”陳霖笑嘻嘻的回答，“是吧，唐隊？”
未得到唐立的回應，室內突然安靜下來，氣氛顯得尷尬。唐立歎了口氣，“談談你對鮑思傑與汪沛沛的了解。”
“針對南華地產？”見唐立點頭，江美琳雙手抱於胸前，靠在了後背椅上，“鮑總應該是我見過最年輕也是最成功的企業家。在平日的工作中，鑒於職業特點他總能夠冷靜、沉穩、分析問題且具有條理性。而在企業管理上又能夠秉持嚴謹、務實的態度。雖然在前期與老鮑總的創業理念不同，但卻一直堅持自己的想法並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在實踐中。這個看似簡單的做法，要實現起來並不容易。因為他的年輕及根基上的弱點，並沒有得到公司內外部的支持。不過，隨著現在互聯網絡的飛速發展，幾乎所有的企業都不得不主動或被動的投身於網絡，這也給了他很大契機。
他掌權前幾年，不斷實行公司內外‘觸網’行動。要求所有員工必須學習用網絡的方式和語言與客戶溝通。同時不斷拓展圍脖、微陌、搜索等網絡推廣。
等網絡方式被公司接受。他又先於其他同性質企業，從客戶生命周期入手研究，針對地產業不同階段客戶差異化痛點和需求，設計不同的服務內容與產品，一時在地產圈內形成良好的服務價值及產品口碑。
除此之外，鮑總具有超前的企業經營理念，能夠將沉悶的地產公司建立出靈活、高效的組織架構，提高員工自身的作戰能力，推出強大的企業核心運營團隊。”
“意思是說如果有一天他不在，公司照樣可以正常動作下去，並且還能賺錢？”唐立突然打斷了江美琳的陳述，不知為何當他從江美琳嘴裏聽到這些空冷的套話，且崇拜多於讚美的話時，心裏的複雜滋味猶如喝了一杯隔夜的咖啡。
“是的。通俗的話就是這個意思。”江美琳似乎沒發現唐立的不妥，像是又想到什麽，歪頭一笑，“不過他也是奇葩一枚。喜歡帶著員工到各個企業參觀，無論是否同等性質。偶爾又會組織員工一起進行全國遊，不過回來的人必須要發表感言，說出住宿中最讓自己受不了的某一點，讓人給記錄下來，進行評比。”談及此處，江美琳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來，你對鮑思傑非常有好感。”唐立不輕不重地回道。
江美琳一愣，挑了挑胸前的長發，“的確。”
一旁的陳霖見兩人一來二去的未敢插話，眼見著唐立的右手抓起自己左手腕用力扭動，知道這是他強忍怒氣的表現，為了緩解氣氛，陳霖突然站起來，擋在他們之間。
“我們說說汪沛沛吧。”
江美琳看了看唐立，見他臉轉向別處未有意見，吸了口氣對著陳霖說道：“汪董是個非常偉大的母親。”
說起汪沛沛，唐立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探究，“作為繼母，前夫在世時不得兒女喜歡。然而這麽多年過去，她卻仍然在鮑家立足，並能夠在鮑家企業站住腳根。她到底有個怎樣的女人？”
“請你尊重她。要知道一個女人這些來獨自支撐一個家，照顧兩個正成年的兒女，光是想象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從江美琳的話中，唐立與陳霖二人都聽出來濃重的維護情緒。他們對視片刻，各自產生了同一個問題，“江美琳為何對汪沛沛有特殊情感？”
“對不起……原諒我以警察的口吻提出質疑。”唐立原來想向江美琳道歉，可是話一出口，自己好強的性格立即顯現，他不得不強撐臉麵，對上江美琳有些憤恨的眼神。
“不用向我道歉，你是警察。”江美琳語氣冷淡，不與他對視，“汪董是一個潛心修行之人，為人一向低調隨和。雖然被冠有公司董事長的頭銜，卻從不過問公司的事情。”
“修行？那麽你們公司現在的企業文化‘快、極致與和’，也有她的一份提議？”唐立抓住江美琳的話，像是詢問，可讓人聽起來卻是在反駁她剛剛的話。
陳霖捂著額頭，不忍直視唐立。心裏嘀咕著：“唐隊今兒是怎麽了，一對上江美琳就像個愣頭青年，橫衝直撞，這還想不想將人哄回來了？”
“是又如何？這是汪董唯一一次對公司發展的建議，隻是希望公司能夠以‘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的理念，與所有連接都能保持和諧融洽的關係，不過也不要迎合他人言論，做好我們自己。這難道不對嗎？”
“嗬，為商者卻想以君子自居，真是可笑。”
唐立的不屑一笑終是惹怒了江美琳，隻見她謔地站起身，指著接待室的大門，“既然在你眼裏我們不為君子，那也不必以君子之道對待你。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麻煩你立即離開，房地產公司的價值都是以每分鍾計算的，我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你！”
見唐立站起身，陳霖立即擋在他的身前，將他推遠一些，指了指江美琳泛紅的眼角，低聲道：“唐隊，過啦。”
爾後他又不好意思地摸著頭，對著江美琳彎了彎腰，“實在對不起，我們唐隊不是要故意冒犯，他這是……這是嫉妒。”
“你瞎說什麽？”唐立立即叱喝。
“呀，是我說錯了。我們唐隊雖然嘴上毒，但心眼好，他最看不得別人傷心。尤其是……”一個“你”字陳霖還未說出口，已被陳霖大步走來拉走。
“閉嘴。既然人家趕我們走，我們就去樓下坐著等她的鮑總。”唐立拉著陳霖就往外走。
看著臉色發紅的唐立，江美琳的心裏稍微好過了些，也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話怕是說重了，想著如何打圓場，貴賓接待室外響起了柔和歡快的笑聲。
“嗬嗬嗬……真是一群可愛的孩子啊。”
三人同時轉頭，隻見外麵走來一位富態的婦人，身穿白色中式棉麻套裝，齊耳短發，橢圓的臉上五官精致，眯笑著的眼睛裏透著智慧與和善，一眼便知是氣質與修養並存的大氣之人。
“汪董。”
“汪沛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