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解心遊戲之天山劍派白玉峰(五)

“天山劍派二當家‘冰山劍客’白玉峰篇”，內容如下：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李白的壯麗詩篇為天山群峰映照了別樣的風景！天山的神秘此間不表，天山劍派位於天山的最高峰“托木爾峰”上，該派創立於江湖一百餘年，在武林中也可以占據一席之地，創派祖師為尉遲元龍，中原人士，原籍廣西，至開山立派以來收受弟子達兩百餘人，功德頗大，豐富了回疆地帶的江湖文化。

隻要有人煙，就勢必有江湖存在。回疆地帶雖位於邊陲，習武的氣氛不及中原濃烈，可是武林人士還是不少的。回疆劍聖蘇克休便是傑出的代表。此篇的主角白玉峰原名薩克多，身世樸實，出生於回疆普通牧民之家。他自小隨著父母過著遊牧生活，日子清苦而平淡，在他八歲之前，他眼中的天地絕不會比他的手掌大多少，江湖兩個字根本不會浮現在他質樸的腦袋裏。他那時的理想是可以在回疆的每一寸土地上牧馬放羊！可是這個理想直到八歲那一年的變故徹底改變了。那一年因為幹旱導致草地貧瘠，水源減少嚴重，牲畜裏得了很劇烈的疫病，死傷慘重！薩克多與父母不得已領著羊群走上遷徙之旅。卻沒有預料到途中遇到了草原大盜的偷襲，羊群是追不回來，薩克多的父母也被大盜的彎刀斬殺！隻留下薩克多一人抱著一隻小羊羔。薩克多能夠撿回一條命多虧了回疆劍客蘇克休，是蘇克休為他報了仇，也是蘇克休帶給他了江湖的夢，讓他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的理想不止牧馬放羊一個，小小的薩克多希望蘇克休教他武功，蘇克休卻帶他來到了天山托木爾峰之上，告訴他現在“天山劍派”正在招弟子加入，而現在天山劍派的第三代掌門尉遲天海正是他的莫逆之交。

薩克多在蘇克休的引薦之下正式做了天山劍派第四代的弟子。尉遲天海為了遵循中原風氣，重新為薩克多取了一個中原名字——“白玉峰”，白玉峰這個名字與天山托爾木峰附近的一座“阿克塔什峰”不謀而合，這座潔白的大理岩上覆著白雪的山峰另外的名字也叫做“白玉峰”。回疆劍客蘇克休在臨走之前特別叮囑了尉遲天海，說這個孩子心智善良，寧肯生命不要也要保護懷中的那隻小羊羔，讓尉遲天海好好傳他劍術，並正確引導他的人生觀，他會是個可造人才！尉遲天海也確實偏愛這個身世可憐的孩子，不是因為可憐他，而是他與其他的弟子不一樣，對劍術有獨到的領悟力，也算是一種天賦。天山劍派的入門劍法為“風雪三連刺”，其中有一招叫做“怒雪回風”，其他的弟子在使出這一招的時候都注重在“怒”字上，所以力道使得頗重也很滿，刺出去的時候攻擊倒是夠了，可是守衛全無，白玉峰卻不同，他刺出去的時候“怒”氣逼人，卻還有一半在“回風”裏，攻守互補，力道平衡。白玉峰比其他弟子快了半年時間學習了進階劍術“神峰劍法”，尉遲天海也漸漸將培養他的私心暴露在其他弟子裏。同門弟子的嫉妒之心卻並沒有使白玉峰分心，他心誠於劍，將各種外界條件付予風中。在白玉峰十七歲的時候，天山劍派舉行了一個“鬥劍比賽”，奪得第一名的弟子可以直接隨尉遲天海閉關一年研習天山劍派最高深的劍術，在白玉峰進場比試之前的夜裏，尉遲天海私下找他，告訴他務必要取勝，白玉峰笑著答應了，那是一種自信。第二天的比試裏，白玉峰輕鬆戰勝了同門弟子，也在與比他更早入門的弟子裏完全占據了上風，隻有大師兄“虎峰”給他了一些考驗，大師兄“虎峰”取名於托爾木峰附近的另外一座山峰“卻勒博斯峰”的中原名字，他曾經是天山劍派的希望，卻因為白玉峰的到來讓他的地位不保，他可比白玉峰大了整整一輪。虎峰使出全力一度使白玉峰處於下風，可是白玉峰並沒有氣餒，慢慢尋找虎峰的弱點，使出了“神峰劍法”的最後一式“落雪心塵”，這一招是神峰劍法的絕殺，卻也是虎峰熟知的劍招之一，可是這一招在白玉峰手裏使出來卻不一樣，也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理論上來講“落雪心塵”是神峰劍法裏的一招神來之筆，使出劍招的時候必須氣定神閑，刺出的時候有種超脫的心境。可是白玉峰使出來的感覺卻明顯更加超然，他不是氣定神閑，而是飄逸附仙，他不是超脫，而是早已入得仙塵，使出的這一招如仙人下凡，讓在場的觀者無不拍手叫好！虎峰甘拜下風，心悅誠服，他知道他就算再練幾年也不是白玉峰的對手，白玉峰是個劍術天才。

尉遲天海的眼光沒有錯。他帶著白玉峰來到位於天山博格達主峰半山腰的天池進行閉關修煉。若不是尉遲天海一路的悉心指引，白玉峰是如何也進不了山高路險的天池的。尉遲天海將自己的全部劍術心得盡數傳給了白玉峰，白玉峰除了感激還有對尉遲天海無比的尊敬。也將尉遲天海當作了自己的父親一般看待。在天池的一年時間裏，尉遲天海將自己的畢生絕學“淒雪凝心劍”與“寒冰決”傳給了他，尉遲天海有意指引他鑽研這兩套絕學之外，也培養他創新的能力，白玉峰能夠創出一招半式比練好尉遲天海傳給他的劍術更加令尉遲天海高興。

白玉峰憑著對劍的執著與誠意在閉關的一年裏深刻領悟了“淒雪凝心劍”與“寒冰決”，並在尉遲天海的點撥下自創了一套劍法——“冰海連心劍”，這套劍法作為白玉峰自創劍法的處女劍法雖然稚嫩多於老練，卻比之尋常的劍術要精巧了許多，關鍵在於獨出心裁，每一招每一式都與傳統的劍術不一樣，新意十足。尉遲天海淚流滿麵，沒想到居於天山苦寒之地也能收得如此天賦的好徒弟。

出關後的尉遲天海遂把白玉峰收做幹兒子，卻並未傳他做“代掌門”，而是傳給了大師兄“虎峰”，尉遲天海知道白玉峰不是做掌門的材料，他要讓他一心一意鑽研劍術，希望他不止可以將天山劍派發揚光大，也可以成為像中原劍術名家顧滄浪、練世城、秋水清、蘇鎮玉等人一樣，白玉峰不負他所望，其劍術造詣在短短數年之間突飛猛進，早已超越尉遲天海之上。尉遲天海也已漸漸不能駕馭白玉峰了。白玉峰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就已開始自我修煉之中，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顧滄浪等人此間不作比較）

尉遲天海能夠開掘出這樣一顆璞玉也算是給他這一代有了交代。他終於在古稀之年將掌門之位傳與“虎峰”，而讓白玉峰做天山劍派的二當家。天山劍派雖為虎峰掌握實權，但是所有弟子都以白玉峰馬首是瞻。尉遲天海頤養天年的落腳地選在了天池，這也是天山劍派曆代掌門的安息之所。尉遲天海去世前給白玉峰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能看得出你的善良，我不要求你能夠成為顧滄浪那樣的神，隻希望你能夠珍惜自己的天賦……”

白玉峰一生癡於劍，眼看世上除了父母之外最親切的人再次離他而去，不由心痛難抑。尉遲天海的離世也成為了白玉峰人生的另外一個大的轉折。此間不得不說虎峰，虎峰的隱忍。此人天生一副小人心腸，貌似君子，內心卻陰暗十分，表麵上對白玉峰親如手足，私底下卻在天山劍派裏散播著白玉峰不堪的謠言。虎峰為了離間白玉峰與眾弟子的關係，用盡了手段。天山劍派已被虎峰隻手遮天，還是有不少弟子相信了虎峰製造的謠言。此時，“千歲山莊”莊主東方錦召開邊陲武林大會誠邀天山劍派前往論劍，虎峰與白玉峰作為代表前往赴會。這次的出山也為虎峰對付白玉峰創造了絕佳的條件。

白玉峰劍術的天賦倒是罕有，可是他的人情世故可謂差勁，算得上是個初生兒一般。何況是到了回疆之外的陌生地域。虎峰自然清楚這一點。他也知道白玉峰除了劍之外根本一無四處。白玉峰的新鮮感從出山之後就沒有停息過，虎峰對他總是有求必應，還帶他去他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在“千歲山莊”的武林大會裏，白玉峰的劍術天賦得到了普遍的認可，連莊主東方錦也說“是難能一見的劍術奇才”！白玉峰認識了邊陲各大門派的弟子，其中藏邊“聖刀門”的一個女弟子讓白玉峰過目難忘，這個女人能夠吸引白玉峰的原因不是因為她妖嬈美豔的姿色，也不是她年級輕輕刀法靈動可人，更不是她懷裏的寵物“玉貓兒”的乖巧，那是因為這個女人很像他的母親，眼睛很像，似乎嘴唇也很像。或許這隻是白玉峰的錯覺，或許也是白玉峰太過於思念他的母親。這個女人叫做“煙姬”，她也從此走進了白玉峰的不曾防備的清澈如水的內心世界裏。也難怪他會如此，他畢竟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煙姬的主動讓白玉峰欲拒還留，他這樣一個毛頭小子哪裏能夠抵擋得了煙姬如仙似妖的**？那一夜的風花夾帶著雪月，白玉峰也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煙姬躺在他的懷裏說：“我相信我們的孩子一定也是個劍術奇才！”白玉峰抱著她，給她了一個男人的承諾：“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白玉峰把煙姬帶回了天山，沒多久煙姬就有了身孕。白玉峰悉心照料著煙姬，甚至已疏忽了練劍。煙姬十月懷胎生下一個兒子，白玉峰歡喜無限，就好像重獲了新生一般。那一天是元宵夜，掌門虎峰特赦門下弟子下山去市集觀花燈，白玉峰特地趕到山下市集給兒子買來了虎頭絨毛衣帽，當他拿著新衣裳回到天山劍派的時候，天山劍派的大弟子紀南溪正一手抱著白玉峰的孩子，一手抱著煙姬，煙姬赤身**的早已不知人事，煙姬的隨身寵物“玉貓兒”還在舔著煙姬的額頭。白玉峰虎頭衣帽落地，他劍指紀南溪是怎麽回事？紀南溪不知所措，連忙下床跪在地上求饒。這時掌門虎峰走了進來，不等紀南溪開口，一劍刺穿了紀南溪的喉嚨，並告訴了白玉峰一個秘密：這個女人根本不是“聖刀門”的弟子，她也不叫做煙姬，她叫“若雪”，是邊陲最大的青樓“邀月樓”裏的當紅姑娘，而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白玉峰的。白玉峰問那是誰的？虎峰歎著氣，道：“在她勾引你之前，她就和紀南溪好上了，隻是你不知道罷了。這個孩子反正不可能是你的，自然就是他的，說不定也是其他男人的。”白玉峰暴怒難抑，一劍刺死了正自熟睡的嬰孩兒，嬰孩兒胸膛的鮮血與死前的喊叫聲驚醒了白玉峰被殺氣迷亂的雙眼，也驚醒了一旁的煙姬。

煙姬一見白玉峰刺死了自己的孩子，自然心痛如焚。煙姬責問白玉峰是不是瘋了，都說虎毒不食子，你為何連畜生都不如？白玉峰道：“這是你和紀南溪的孽種！我豈能容他活在世上？”煙姬淚染胸膛，道：“我煙姬一輩子最愛的人是你，也對你堅貞不二，沒想到你對我連這點起碼的信任也沒有！”煙姬望著白玉峰，眼裏盡是失望，還有絕望，他拿起一個瓷碗，倒了一碗水，將死去嬰孩的血滴入瓷碗之中，讓白玉峰滴血認親。白玉峰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入。兩滴血相溶為一體。這讓白玉峰整個人如墜入了萬丈高崖！這時，煙姬拔出了她的長刀，刀的出鞘聲響亮在天山的雲霄裏，煙姬含淚道：“願我化作青煙去尋找我苦命的孩兒！”長刀在煙姬的喉嚨處一閃，煙姬倒地，血流的時候，煙姬身邊的寵物“玉貓兒”也震驚不已，隻見它一躍而起跳進了火爐裏，它跳進火爐之前是對著白玉峰一聲淒厲的喊叫，這一聲喊叫仿佛在告訴白玉峰“你錯了！”白玉峰捧著他兒子與煙姬的屍首，泣不成聲。

白玉峰將愛妻與自己骨肉的屍身葬在了天池旁邊。他也將虎頭衣帽埋了進去。他磕的頭再多也換不回煙姬的笑容。虎峰攻心計謀成功，他卻還在一旁假惺惺地叫白玉峰節哀順變。白玉峰的眼眶裏似乎已流出血來，他用長劍支撐著身體，道：“你是天山劍派的掌門，擔負起光複天山劍派的重任！假如你以後帶領天山劍派走入歪路，我一定會手持利劍來取你頸上頭顱以祭我愛妻亡子之陰魂！”虎峰自然被白玉峰的話震懾住了心神，他隻好答應。

白玉峰從此孤行天涯，走遍了邊陲每一個角落，也走遍了江湖中每一個地方，創出了淒心絕意的絕世劍術《天川劍法》，此人的劍道修為已不在劍神顧滄浪之下，可惜一生孤星伴，再無可以歡樂之趣。

白玉峰是這一代江湖裏的一個傳奇人物之一。此人後來雖然孤行江湖，卻廣施俠義，為武林中不可多得的仁俠之一，可惜年輕時候聽取讒言徒增罪孽於心中實乃大不幸，還望解脫。筆者衷心希望。

（此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