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飛車追蹤

槍聲夾雜著一陣陣喊殺聲。火車站裏的行人驚慌失措,正四處逃竄,將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安娜他們從混亂的人群中衝出來,坐著汽車駛入大街。

車剛駛入街心,三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好像被什麽重物撞擊了一下。

方一舟用餘光瞥了一眼後視鏡,看見後麵有幾輛黑色的汽車追來。

他剛要踩油門加速,車又被撞了一下。刹那間,方一舟的車已經如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接著砰砰砰的幾聲,幾顆子彈打在了車門上,玻璃被穿破了許多小孔。

“坐穩了。”方一舟隻說了三個字,然後他的車開的更快了,路線也變得很奇怪,一會兒在左邊狂飆,一會兒在右邊猛穿,一會兒在街心加速。遠遠的望去就像一條S線。

後麵發來的幾槍都打在了車身上,發出叭叭叭的幾聲響。

還有幾槍打在了別的汽車上和別人的頭上。一個路邊的大酒缸也被子彈穿破,酒液從小孔中流出來,就像是水籠頭裏的水一樣,流了一地。一個乞丐拿著破碗接了一碗酒,咕咚咕咚,喝了個幹幹淨淨。

街上平靜的人群看見幾輛車正狂飆過來,驚呼一聲,紛紛閃在一旁,一時間幾個動作不利索的人已經被撞傷了。商販們來不及收拾的水果和雞蛋被汽車一撞,滾落在地上,車輪碾破了西瓜和雞蛋,汁液流了一地。

後麵的幾輛車來不及減速,就已經被滑的完全不聽司機的操控了。

知道撞了人,走在最先的方一舟情急之下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他看見右前方有一個巷子,連續鳴了幾下喇叭,衝了進去。巷子裏很窄,還堆放著一些雜物,方一舟不顧任何東西橫衝直撞。一群人從前麵跑過來正要開槍,賀英紅與安娜的動作更快,那些人估計連扳機都沒扣下,她們的子彈已經穿進了他們的眉心上,眼睛裏,喉嚨裏。

後來方一舟講起這段故事的時候,他說他自己都不知道賀英紅與安娜的出手為什麽會這麽快。

那些人剛倒下,隻聽嗡嗡嗡的幾聲,後麵的車也已經追進了巷子。

出了巷子,方一舟開車進入一座大橋。大橋上的行人並不多,人們零零散散的在路上走著。方一舟開著車正往前行走,這時迎麵的一輛車極速駛來,它轉彎然後車身擺正,車輪摩擦在地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車上的人在加速的一瞬間,瞄準了方一舟的臉扣下了扳機,子彈迎麵飛來,方一舟的手在方向盤上迅速的饒了一圈,隻聽耳畔風響,子彈從玻璃上穿過來,差點打破方一舟的頭。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安娜朝那人的汽車輪胎開了一槍,正在衝方一舟撞來的汽車突然改變了運動軌跡,往左邊的橋身上撞去;同時賀英紅對著那人發出一槍。那人臉上中了一槍,他受傷之際反應不如以前靈活,稍一遲鈍,來不及踩住刹車,整個人便連車一起從橋上掉下,掉進了江水裏,拍起一陣浪花。橋上的行人停下腳步看著江麵,紛紛議論起來。

而就在這時,後麵的那幾輛車已緊追了上來。

方一舟加速從橋上衝了出去,下了橋進入山路,賀英紅與安娜不斷地往後麵的車上開槍。

進入山路後,路上的車幾乎很少,方一舟嫻熟的操作著車輛,速度與方向完全在他的掌握中。

這時正是日暮西山的時候,夕陽西下,暖暖的陽光照射在山間的林木上,顯得格外美麗。路邊的草坡就好像披上了一層淡黃色的薄紗一樣,草叢間稀稀疏疏的開著幾朵小紅花,蒲公英的種子在風中飛舞,一縷清泉從一塊岩石的縫隙中流下,幾個麻雀正嘰嘰喳喳的在水流中喝水,有的洗了個澡,正搖曳著身姿,希望能把翅膀上的水甩幹淨;有的則在草叢裏跳舞。

沉浸在自然的懷抱中,它們很享受這一刻,因為在它們的世界裏,有伴侶愛著陪著,一直都能和家人在一起,沒有戰爭,沒有人心的險惡,沒有江湖的血雨腥風,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麻雀們總是那麽自由,自由的讓人豔羨。

現在,離它們很近的地方,正充滿了殺機,一場殊死搏鬥正在進行,但是它們對此置若罔聞,就好像不知道有人來了。不知道它們是不懂人類,還是它們不想理睬這些險惡。總之,它們正在靜靜的享受著自然的饋贈。

安娜看見這一幕,眼睛都亮了。她開始讚歎:“哇哦,so beautiful,中國太美了。”

“那是。”賀英紅開始吹噓起來。

“你們倆就瞧好吧,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能夠葬身在這樣的風水寶地,也不枉他們這一生了。要不是他們惡貫滿盈,我也不會這樣做的。”方一舟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裏對方一舟來說簡直就是輕車熟路,汽車已駛近一個急轉彎處。他減速、打方向盤,回正車身,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開著汽車已經駛向前方。

車裏的三個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們的嘴角上揚,正想說點什麽。這時從後麵的穀底斷斷續續地傳來一陣宛如巨石落地的聲音。

原來,剛才追著方一舟的車輛駛向急轉彎處時,司機來不及打方向盤,車已經掉下了山穀;第二輛車上的司機看見老大連車帶人掉下山穀,急忙刹車;不料第三輛車正急速駛來……

暮色降臨時,安娜他們帶著一身疲倦剛剛下榻威爾斯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