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雲笛

“老花,你也老大不小的,是時候該找個女人了。別老讓阿姨操心,老人家都盼著抱孫子呢。還有,聽說男人一旦單身久了,就會對女人徹底失去興趣的。”布魯斯看了看月亮,喝了口紅酒,調皮地笑著對花公子說。

“我也想找呢,這不是沒合適的麽?蔚華,你說現在的女人都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呢?英俊的?瀟灑的?成熟的?有氣質的?有擔當的?還是有錢的?回頭你得幫我問問,你問問安娜,她們女人應該很清楚的。”花公子對布魯斯說。

布魯斯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回頭問問她們。反正我跟安娜是因為以前經常在一起,漸生情愫的。她說她看中我的一點是具有責任心,而我看中她的則是熱情大方。”

花公子問道:“那你們也快要結婚了吧?蔚華。”

布魯斯說:“現在還不想呢,國家都不太平,我哪兒有什麽心思結婚呢,我這人你還不知道麽。其實在十年前安娜的父母就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加上十年未見,我也不知道現在她對婚姻的看法會是什麽光景?再說了,不把小日本趕出中國,我是不會結婚的。這也是我和安娜他們有分歧的地方。”

“我也有這種“匈奴未滅,何以為家”的想法呢?所以,蔚華,你小子就不要像父輩一樣催婚了。我們一起努力把小日本趕出中國。”花公子激動的說。

其時,日本人已經在中國鬧的很猖獗,所以對於布魯斯和花公子這類熱血青年來說,他們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外來的入侵者將苦難帶給每一個有血有肉的中國人。

夜已很深,兩人聊了一大會兒天之後,回去休息了,他們剛站起來,一股勁氣從微風中迎麵襲來,布魯斯展動身形,伸手一抄,將一個小小的竹筒接住。

他打開竹筒,把有開口的一麵對著手心抖了一抖,一個小紙條從裏麵跳了出來。他將紙條輕輕的展開,上麵寫著幾行蒼勁有力的小楷文字:李蔚華,你切莫得意,我們再來戰過,九月十八日,少林寺封禪大會現場不見不散。屆時,天下英豪將齊聚嵩山一較高下,如果你未到,當心少林會有滅門之災。現在武林各門派、黑白兩道均已出發,去不去你自己斟酌。

看完這行文字,花公子說:“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你要早點出發。”

布魯斯說:“也好,我正想著要去拜訪師父呢,順便了解下血鸚鵡這個人的一些情況。這次封禪大會,也許他會出現,還有這麽多人去,我擔心他們多半用心不正,師父年邁了,恐怕他和師兄弟們應付不過來。”

“哦,對啦,我們差點忘了,方一舟他們呢?咱倆得趕快去幫他們,不然日本人的援兵一到,我們的營救計劃就要失敗了。”花公子突然說。

“別擔心,看我的。”說著,布魯斯拿出了一個綠竹色的竹製笛子吹了起來。

笛聲悠揚,時而婉轉,時而靜謐,時而空靈,時而明快,隻短短的片刻,就傳遍了大地,傳到了那個“充滿險惡”的院子裏。

院子裏,方一舟他們正與敵人惡鬥。

幾個血氣方剛的士兵咆哮著向安娜衝過來,在他們眼裏,對一個外國女人不用動刀子就可以製服,直到他們一槍杆擊向安娜的時候,他們的眼前竟然連個人影也沒有看見,他們轉身、上刺刀,動作十分流利,可他們畢竟太年輕,還是低估了眼前的這個人。就在他們轉身的一瞬間,安娜像個幽靈的影子一樣在他們眼前閃了一閃,她的腿順勢在地上一掃而過,這些士兵被絆倒,他們使勁刺出的刺刀戳中了同伴……

方一舟拿著一挺機槍射殺蜂擁而至的敵人,一個手榴彈落在他身旁,要不是他的反應奇快的話,恐怕他早已被炸成好幾段了。正在他用心射擊敵人的時候,一個士兵正拿著一口大刀,悄悄的走近他。

士兵看見方一舟專心致誌的樣子,心裏先是感到很慶幸,所以他的出手幹淨利落,刷的一下,刀鋒砍向方一舟的後背;方一舟剛聽見背後風聲響動,就感到了冷冷的刀鋒已經帶著殺意砍了下來,當時他身體的本能反應就是後背突然收縮、下沉,然後他迅速的在旁邊一閃,一顆子彈飛過來,正中士兵的心髒。

賀英紅手中的長劍閃動,舞成了一串劍花,雜亂的叫喊聲中,幾個士兵已經被劍鋒劃破了皮膚,鮮血不斷地噴湧而出,他們暴跳如雷,咬了咬牙,又一刺刀刺向了賀英紅;賀英紅手中的長劍一挑一抖,刺中了這些士兵的手腕,士兵們手上的握力一鬆懈,手中的刺刀掉在了地上。

她剛鬆了一口氣,幾顆子彈衝破氣流正向她飛過來,她情急之下,一把拉過來一個快要倒下的士兵擋在前麵,瞬息之間,士兵搖晃了幾下,就一動不動了。

從監獄裏被救出來的那些特工雖然有點累,但是看見方一舟等三人為了大家的安危奮不顧身地與敵人拚殺,他們的胸口一熱,頓時感到精神百倍。他們叫著,喊著,向敵人殺了過去。刀起刀落,如呼嘯的北風,士氣高漲的特工們很快就殺退了一隊衝來的士兵;甚至,有幾個特工拿起掉在地上的機槍,在高亢的呼喝聲中奔跑著、射擊著,他們的心裏全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豪邁之情。

剛開始的時候,方一舟這一夥人精神抖擻地作戰,擊退了不少敵人。可時間一長,他們畢竟敵眾我寡;形勢本來就很嚴峻,加上敵人的援兵不斷增多,方一舟等人的心裏開始萌生出一種難以支撐下去的想法;而精明的敵人又被方一舟他們起初的士氣所震懾,感到短期內無法取勝,竟采取了車輪戰的方式來“應敵”。這樣一來,長時間的惡鬥實在是不利於方一舟他們突圍出去。

在月光下,在冷色調的燈光下,在戰火中,在頻繁的爆炸聲中,方一舟等人好不容易逮著了個機會正想衝出門去,一陣尖銳刺耳的轟鳴聲響起,幾枚迫擊炮從高處落下來,把地麵炸出了一個個大坑,阻住了他們的去路。

過了一會兒,幾名特工支撐不住,行動開始變得遲緩,被一個日本士兵幾槍擊中要害,竟然受傷了。

方一舟看見己方有人受傷,有人死了,有人還在堅持著,眼看大家就要被俘了,他急躁的性子又犯了。

突然他對著院子清嘯一聲:“同誌們,拚了。衝呀....”

劍光一閃,他飛奔,他揮劍;安娜按下了手表上的那個按鈕,同時還拔出了槍;賀英紅舞了舞長劍,輕盈地跑起來;其餘的特工們狂吼一聲,握著手裏的兵刃和槍械往前衝了過去。

對麵,幾十個日軍也帶著逼人的肅殺之氣迎了過來。

可是,這次讓方一舟他們感到很奇怪的是,那些日軍卻放慢了腳步,然後他們開始自己人打自己人,甚至有人自己打自己,拿著刀捅進了自己的肚子裏;還有人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樣子像極了瘋瘋癲癲的人;還有人開始**,一邊解褲帶,一邊往賀英紅和安娜的身邊狂奔過來,被安娜幾槍打死了。

就在這時,方一舟等眾人才聽到一陣清脆悅耳的笛聲已在空中回**了好幾分鍾,有好幾個特工聽見笛聲,覺得心煩意亂,一陣嘔吐感開始加劇,眼看著他們快要吐了。

方一舟的嘴角泛起了笑意,他心想:“黑鷹一直都在。”

看著方一舟笑了,大家一齊望向他。

他說:“感到不舒服的人先捂上耳朵。這是雲笛,一種神秘莫測的武功。擅長雲笛者內力高強,深諳音律,僅用一支竹笛就可以殺人於無形。其吹奏出的曲子以內力為基礎,能以氣禦音、以音亂心,最終使人方寸大亂、抑鬱而死。練習雲笛者,須自己選笛,自己編曲,自己吹奏,才能做到駕熟就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