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荃羅鎮海曆六十年七月十四日,荃羅離京,阿爾卡地亞別墅群A區二十六號A座。
八點五分,風子期泊好了自己的那輛賓利慕尚,打開車門時他啞然失笑,因為他想到了五分鍾前的那一幕:柳亞子的布加迪威龍突然提速,轉彎後狂飆而去。他可以想象到亞子那時的歡樂,柳亞子和他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柳亞子隨性灑脫的性格讓他看起來就像個小孩,始終不太在意生活的本來麵目。如果柳華盛和風語的商業傳奇可以繼續輝煌下去,這一切本就無可厚非,可惜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之時。風子期為人低調幽默,不羈的外表下隱藏著很重的心機,他和柳亞子的關係早已超越了兄弟,而更像是一對黃金搭檔。套用眼鏡張的名言來說,風子期和柳亞子就是塞萬提斯筆下的堂吉訶德德爵士和桑丘班沙,柳亞子具有燃燒不盡的熱情和勇敢,而風子期是唯一能引導和保護他的左膀右臂,想到此處柳亞子打開了房門。
父親穿著泰迪熊棉絨睡衣,趿拉著拖鞋走向陽台,手裏提著一瓶馬奶葡萄色的酒。衣帽間的門側掩著,一隻鼓鼓囊囊的普拉達皮包擺在走廊與環梯之間,茶幾上的煙灰缸堆滿了煙蒂。
“子期回來了。”父親將開瓶器旋進酒瓶。
“爸爸,最近怎麽樣?”風子期說出這句話就後悔了,而今的公司江河日下,父親收起了筆挺的商務正裝,套上了自己的睡衣正在開酒,這已然說明了一切。
“我還好吧,隻是公司很不好,和你柳叔叔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這些事你們小孩不用管了。你和亞子在學校還好嗎?”
“還行吧,這次物理測驗我的分數蠻不錯的,對了,作文競賽我獲獎了,不過是二等獎。”風子期輕描淡寫道。
“子期,你媽媽走後,你和公司一直是爸爸永遠的驕傲。等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了,就送你和亞子出國留學,不要留在國內了。”風語拔開了瓶塞。
“爸。”風子期突然抱住了父親,望著他落拓的麵頰潸然淚下。
“子期,父親苦澀笑道,沒有你想象的這麽難,即使公司垮了,我和你柳叔叔賣掉股權還是不愁生計的,不用擔心爸爸。對了,亞子知道公司的事了嗎?”
“柳叔叔打算今天晚上告訴亞子,他有點擔心亞子接受不了。”
“亞子畢竟大了,有些事情他應該承受了。碧瑩瑩的葡萄酒倒入高腳杯,他靠入椅背道:“你上樓學習吧,答應爸爸,不要因為公司的事情不開心,人一生最難能可貴的,其實是快樂。”
風子期點了點頭,他步上樓梯推開了臥室的門,遠處的雙子電視塔巍然聳立,電視塔周圍的天幕中,空翼集團燃放的煙火炫目而盛大。
他拍了拍臉:“風子期,保持好心情,一切都會過去的,加油!”
風子期的臥室分內外兩間,外間擺放著家具和各種各樣的書櫃,櫃上的厚本《基督山伯爵》已然破了書脊。台板上是三塊戴爾屏拚接的組合顯示器,桌案旁是遊戲控製器“繭”的真皮座椅與頭環。主機是香蕉公司的變形金剛機箱,啟動起來獨有的炫光電源燈令人眼前一亮。機箱旁攤開一本《遊戲與玩家》雜誌,頁麵的標題是:《劍傷》玩家的中期定位與副本詳解。風子期瞥了一眼掛鍾:剛剛八點二十分,離九點鍾的副本時間還早,七月十六號學校就放暑假了,真是難得的休閑時光誒。
吱呀一聲他推開套間的門,那是風子期最愛的秘密基地,因為那裏是屬於他的工作室,他最喜歡的一種東西占據了這間屋子——咖啡。
風子期對咖啡的熱愛來自那遙遠的童年,剛剛小學一年級的他對於各種事物都充滿了好奇,置物架上那亞麻色的紙袋給他開啟了一個奇妙的世界。淡褐色的豆子在小飛鷹磨豆機裏化為粉末時,他天真的以為父親正在準備播種。父親取來一隻怪模怪樣的玻璃機器,還有一盞會噴藍色火焰的魔燈,風子期將這台機器喚作Godzilla。後來骨瓷馬克杯便盛滿了那棕黑色的**,他一度以為那是魔女的毒藥。微笑的父親勸自己試毒,他便小心翼翼地嚐了一口,初入口他隻能喝出苦澀。幾番品鑒之下,濃鬱的柑橘韻味充盈在味蕾間,紅酒般的迷人酸香漸漸消散,一絲焦糖般的淡淡尾香彌留齒間。之後他知道了那支豆子的名字,叫做耶加雪啡霧穀怡蒂朵。
十年來,他與咖啡豆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在自己這三十一平的臥室套間裏,他成為了小黑口中的咖啡藝術家。小黑的父親是Illy公司荃羅區的行政總裁,每年風子期都可以從小黑手裏拿到全世界各種風味的豆子,漸漸地咖啡成為了風子期生命的一部分,這間接導致柳亞子和小黑這一生都基本告別了速溶咖啡。
此時此刻,木柄Chemex壺裏的咖啡剛剛萃取完成,他將咖啡倒入歐蕾杯,取過不鏽鋼匙吮吸了一口:紅蜜處理的帕卡瑪拉味道果然不同凡響,新鮮的水果風味在舌尖上輕盈而舞,蜂蜜和焦糖感絲毫不輸於那支百搭的巴西達特拉甜蜜總匯。他又喝了幾口,頓覺神清氣爽。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原來是柳亞子發來的短信:。
“你居然還沒上線呢,現在都八點半了,九點鍾打海妖副本你小子快上線組團誒,我還準備這周開荒團能爆好東西呢。PS:公司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風子期很快編輯好了回複:我現在就上線組人,先去刷個小BOSS把BUFF打滿,你去把幫會領地裏的藥品領來。PS:公司的事情我知道,男人們終將度過困難。
柳亞子隻回複了一個表情:_。
風子期打開電腦,接入《劍傷》的遊戲服務器,他啟動繭控製器,確認無誤後走出臥室下樓:樓下的父親正在和一個人說話,聽聲音正是柳華盛叔叔:。
“華盛,如果時小滿這樣做的話,那麽我們在董事會裏會非常被動。畢竟你我加在一起隻有公司百分之四十三的股權,而董事會成員的股權已經超過你我了,而且不排除空翼集團大批量進倉的可能性。”
“阿語,我懂你的意思,現在公司裏人心惶惶,時小滿早已為空翼集團收買,想要改變他已經不可能了。為今之計隻有我和你前往公司力挽狂瀾,隻要我們穩住了董事們的心,後麵和WD集團的收購案才會順利得多。”
“那我們現在就去公司吧。現在就隻能看人情和金錢他們會選哪個了。董事們還在公司裏,今天可能是我們留在風華地產的最後一天了。”風語淒然道。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秦易峰那家夥執掌公司的。”柳華盛握拳道。
“我去換正裝,2分鍾後車庫見。”風語說。
“爸,你們要出去嗎?”風子期問。
“子期,我和你柳叔叔可能今晚不回來了,你們困了就先睡吧。”風語走進衣帽間,取過掛燙機開始熨一件阿瑪尼條紋襯衣。
“爸,一路平安。”風子期倚在欄杆上道。
“放心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風語說。
風子期返回臥室坐上躺椅,他瞥了一眼顯示屏上的載入進度條,已經到了百分之八十八。他取過護眼液潤了潤幹澀的眸子,戴上繭的頭環平躺下去。
很快人物便出現在了熟悉的揚州城,作為較為成功的一款中國風武俠遊戲,《劍傷》在荃羅國內擁有很高的人氣,創新的“繭”真人交互式體驗技術融合恢弘的遊戲場景和自由度極高的沙盒係統,自然成為了許多玩家的不二選擇。
風子期伸了個懶腰,古銅色銘牌上寫著自己的遊戲昵稱:鐵比卡。這是阿拉比卡咖啡豆兩大原生物種之一。
他走到馬車夫身前交上二兩紋銀,很快傳送到了泉州海港碼頭。
海港碼頭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幾個NPC身邊早已簇擁著眾多的玩家:組隊副本,打架的,金團叫人的,掛號擺攤的應有盡有。
柳亞子的一身金色皮甲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他正與兩個峨眉派的女子在樹下談得正歡。
風子期取出短笛啟動了私聊腹語:“亞子,是不是又在泡MM呢?你還真有閑情逸致誒。”
柳亞子很快回複了:“你在哪呢?這兩個峨眉MM奶的技術特別好,你忘了上次海妖還有一點點血我們功虧一簣的事了嗎?你現在就負責去找個厲害的和尚,一定要看過攻略會站樁海妖的,否則就坑爹了。”
風子期關閉了短笛,他環視周圍湧動的人群,少林的玩家雖然不少,不過憑借他一年多的遊戲經驗看來,許多都是外強中幹的花架子,海妖BOSS的小怪和飛火一出,大多數和尚根本T不住,更何況打海妖時最後他的形象格外可怖,如果想讓和尚撐住,這人至少要具有很高的魄力,他不禁又想起了上次副本的糗事,和尚玩家其實是個10歲小學生,T到最後嚇哭了全團覆滅,現在想來實在是太過狗血了。他開啟了掛機狀態,摘下頭環又喝了一口帕卡瑪拉。屏幕中突然傳來一條陌生人的私信:“咖啡看起來不錯,你是手衝出來的吧。”
風子期頓時大驚失色,開啟了掛機狀態後,玩家是不可能發現真實的自己在做什麽的。這人怎麽會知道自己在喝咖啡呢?
他敲擊鍵盤道:“你究竟是誰?在線GM嗎?”
私信又來了:“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玩家了,檢索到你的IP順便黑進來看看,話說你家還真是挺漂亮的呢。”
風子期回複道:“小子誒,你是想盜號嗎?我告訴你別做夢了,現在啟動人物都需要指紋在繭控製器上識別,你不知道吧?”
三塊屏幕中的一塊突然變換了圖像:光頭和尚背著禪杖,考究的袈裟下是一雙皎潔的僧鞋。和尚手中還握著一隻雞腿,大口咀嚼著。
他突然開口了:“這就是我,我叫波旁尖身。你不用很吃驚的。”
風子期終於明白:電腦上的攝像頭已經啟動,和尚可以清楚地看見自己的所作所為。
“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格外在意我這個小藏劍呢?況且我還在掛機模式。”風子期問道。
和尚丟掉雞骨頭,搶過NPC茶攤前的大碗茶咕嘟嘟喝了兩口,說:“鐵比卡這個名字本身就和我的名字很搭。況且在江湖排行榜上,你的PK值排名第九位,也就是說你的殺人技術相當一流。這難道還不能讓我注意你嗎?”
“那麽你黑進我的電腦想做什麽呢?就是因為我在遊戲中很特別嗎?”風子期問。
“看到你在喝咖啡,加上你的名字讓我覺得你也許是個咖啡愛好者,故而決定和你交個朋友,就這樣而已。”和尚摸了摸腦袋。
“這麽說你也是個咖啡愛好者?”風子期眼前一亮。
“我以前在美國生活過一段時間,小時候就很喜歡咖啡了,也算是個業餘愛好吧。我的專長就是這兩項:咖啡和電腦。”和尚說。
“你等下,我進遊戲和你說。”風子期喝完了杯中的咖啡,戴上頭環再次進入了遊戲。
和尚拍了拍肚皮道:“現在總算吃飽了,話說我今天打算找個團去跟次海妖。”
風子期抽出鞘中的金色長劍道:“交換武器吧,這樣下次上線千裏傳音就能定位到你位置了。”
和尚將禪杖遞給風子期道:“你剛才手衝的是什麽豆子?”
“紅蜜帕卡瑪拉。”風子期遙望遠方騰起的海浪,壯觀的海神號舳艫乘風破浪駛向泉州港,又到了玩家上船入歸墟的時間。
兩人邊走向港口邊開始了聊天,“話說你玩咖啡多久了,嚐試過黑白配喝法嗎?”
風子期撮口而鳴,喚來自己的白龍馬,他控轡道:“黑白配我都沒聽過呢,你不騎馬過去嗎?”
和尚伸了個懶腰道:這遊戲裏的傳送程序我早已破解了,我現在去全世界都不要銀子。你快騎馬吧。”他原地轉了個圈,頓時沒了蹤影。
馬蹄踏過青磚石路,風子期駕馬一路向北,後脊梁已布了層汗珠,碼頭的NPC深海歸墟接引人旁的玩家摩肩接踵,嘈雜的議論聲如同嗡嗡的蜂群,NPC頭上是古吳軒的閣樓,陽光暈染在雅致的竹軒窗台,一個光頭上的戒疤赫然入目。
風子期撮口將白龍馬托管進了馬廄,輕踏旗杆掠進了茶館落座。
“你電腦技術的確不凡,居然能夠直接傳送到這茶館裏來。”
和尚吐出幾片毛尖道:“不過都是一些遊戲裏的小技巧,他們公司的網絡並不是很安全,我輕而易舉地就獲得了GM的權限。”
“兄弟你叫什麽?既然這樣玩遊戲豈不是很沒意思了,所有東西都可以瞬間得到了?”風子期問。
“你喊我阿葉就好了,遊戲沒你想的這麽簡單,GM是不可能得到任意物品的,他們隻有在遊戲裏配給物品和查看並監視玩家的權限,有時候還扮演下NPC。”
“等會咱們一起去打海妖吧,你T的水平不賴吧?上次我們去的時候和尚直接把海妖拉的滅團了。”風子期問道。
“海妖你不用擔心,我的GM權限可以讓他卡頓一分鍾,這是GM為了檢測外掛所必備的手段。和尚放下杯子,露出得意的笑容。因為有人買外掛設備連接繭控製器,造成打怪時DPS數據紊亂,所以GM有一招就是觀察一分鍾內海妖的數據變動,我稍加利用就有了卡頓功能,小怪就輕而易舉的可以消滅了。”
“阿葉你真是厲害誒,你之前所說的黑白配是什麽?”
阿葉瞥了一眼碼頭,海神號巨帆半張,剛剛拋錨落港,迫不及待的玩家們紛紛施展登萍度水,躍上了甲板。
“黑白配是我喝咖啡的一種小習慣,就是將陳年曼特寧采用ESPRESSO或者摩卡壺萃取,和加冰的牛奶分開喝,那別樣的風味簡直妙不可言。”阿葉舔了舔舌頭。
“可是這種配牛奶的意式製法和拿鐵或者布雷衛有區別嗎?”風子期問道。
“不用意式拚配的豆子,隻是用陳年曼特寧,你可以先萃取出DOUBLE ESPREEO,先喝口咖啡,再喝一口加冰的牛奶。曼特寧的高醇度感將濃稠的香韻迷**在舌尖,牛奶入喉時的奶香將發揮到極致。”
風子期頓時滿口生津,他繼而問道:你平時黑咖啡和意式製法各喜歡用什麽豆子?黑咖啡我還是最喜歡危地馬拉的瑰夏,意式拚配就是達特拉甜蜜總匯+哥斯達黎加拉米尼塔卡杜拉+耶加雪啡霧穀艾迪鐸。我朋友都喜歡這個配方,直接從Illy拿到拚配好的豆子。
“看來你小子還真算半個行家,黑咖啡我個人以前喜歡尼加拉瓜檸檬樹莊園的蜜處理爪哇,意式咖啡我以前我比較喜歡炭燒咖啡做的拿鐵。”
“以前?風子期注意到了這個關鍵的時間詞,這麽說來你現在的喜好已經變了嗎?”
“這是自然,我的咖啡世界現在已經徹底改變了,兩種神秘的東西出現,徹底改變了我對於咖啡的認知與理解。”阿葉瞥了一眼海神號,滿載玩家的海船正在添加淡水,NPC跳上桅杆開始拉帆。
“那兩樣神秘的東西究竟是什麽?”風子期不禁問道。他袖中的翠綠短笛忽而響了,原來是柳亞子的千裏傳音:。
“風子期,你丫的死哪去了,我好不容易組到了七個老手,現在已經上船了,你帶的和尚呢?再不來船就開了,我給你隊長,快點組和尚上船。”
風子期的袖管裏燃起幽藍色的光,他將光團揮灑到阿葉身上,兩人的腰帶前頓時都多了塊赤金腰牌,上麵寫著風華開荒團。
阿葉背起禪杖,微一挑眉躍出窗去,幾個蹬踏下召喚出風鳶,飄飄搖搖滑向海神號的甲板。
風子期坐在啁啾的大雕上,尾隨在阿葉身側問道:“那神秘的東西是什麽?”
阿葉神秘一笑道:“難以言喻,非有你自己親自看到才能明白。”
日頭西沉,舳艫拔錨而去。水天相接處泛起詭異的漩渦,歸墟的大門在暗沉的海底緩緩洞開。
兩個時辰之後,泉州港正值繁華的夜市,暖曛的水閣內珠簾低垂,柳亞子卸下身後的劍,夾起幾隻墨魚仔塞進了嘴中。他抱起醬香小壇猛灌了幾口,疲乏的眉睫才舒緩開來。
“阿葉,可真有你的,活活把海妖卡在那裏一分鍾,小怪瞬間就滅了,我們居然成了第一個完成開荒的團,還獎勵了五百金。”柳亞子望著桌案邊的一袋黃金眉開眼笑。
“我早就說過了,阿葉他是個絕頂高手。”風子期碰杯道。
阿葉咬了塊牛肉道:“你們兩個想必就是風華地產的兩位皇太子吧——柳亞子和風子期。”
“你怎麽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的?”柳亞子驚詫道。
“名字叫風華開荒團,臥室裏的牆紙和窗簾都是愛馬仕的,一個叫做布加迪威龍的昵稱,阿葉指了指柳亞子的腰牌淡淡道,我雖然比不上夏洛克?福爾摩斯,可你們這樣也太明顯了吧。”
“好吧,這樣的確很容易識破,風子期掩麵道,阿葉:你所說的那種神秘的東西是什麽?副本期間一直沒機會問。”
“這個好辦,我將它們快遞一些到你家,你一嚐便知。阿葉咂了咂嘴道:“小二,再送盤桂花蟹來。”
“你居然知道子期家的地址?柳亞子瞠目結舌道:“我們小區內的地址對外可是保密的誒。”
“在獲知他家的IP地址後,我調閱穀歌地圖定位和電信局的線路安裝信息,他家的地址就出來了。”阿葉咬開了蟹爪。
“好吧,阿葉你真的是個人才,子期我挺不住了,現在真實時間應該快十點了,我得下線去整點吃的,你倆先玩著吧,記得把爆出來的好東西存倉庫,放包裏有賊就坑爹了。”柳亞子原地打坐化成了招財貓進入了擺攤狀態。
“你的朋友真的很有趣,他正好彌補了你的缺點,不苟言笑與不喜形於色。”
“這好像是在罵我吧。”風子期撇了撇嘴。
“不,你這個人太過沉悶,其實很需要像柳亞子這樣的朋友來調劑一下,就像咖啡和牛奶的搭配。”阿葉放下筷子推過木棋盤,“咱們殺一盤如何?”
“你覺得我的棋藝如何?”風子期當先拱了卒。
“絕對不賴,沉靜的人一般下棋都好。”阿葉使了當頭炮。
“你給我寄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我明天能收到嗎?”風子期很快馬走日。
“這個自然,我也住在離京,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阿葉的身影突然開始劇烈模糊,彌散後化為烏有。
風子期扭頭掃視周圍,柳亞子掛機的招財貓也不見了!夜空和水閣包納的一切景致都開始分崩離析,他的頭開始鑽心般的疼痛,站起身他想要去摘腰牌,可身體也已不聽使喚了,暈眩中他陷入了無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