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誤會重重

紀小可站起來，扶起張敬業走到山洞外，讓他坐在洞口那塊平滑的石頭上。他的上衣已脫了下來，陽光照在他光滑的身軀上，他的身體仿佛發著金光，紀小可坐在他身後，開始為他背上那道長長的傷疤塗上藥。

張敬業道：“當時我實在沒有好辦法，隻有真誠地道：‘各位英雄，在下雖然名叫張敬業，但你們剛剛所說的事，絕對不是本人所為，大丈夫絕不會做了不敢承認，我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徒。此事一定存在重大誤會，真相大白之前，要我含冤就死，絕無可能。’我話未說完，長劍已出竅。他們心中的‘張敬業’武功高強、殺人如麻，見我出劍，不由得心驚，不自覺地後退一步。當時我長劍一揮，果然一點內力也發不出。我在大家後退的空檔，抽身向櫃台撲去，客店中的江湖好漢都守住大門和窗戶，誰也未曾留意櫃台後有個柔弱的老板娘，眾人發現我的目的時，已經來不及阻止，我的左手已抓住她後背的衣服，右手長劍已架在她脖子上。”

紀小可道：“我知道了，這叫‘投鼠忌器’，客棧中大都是英雄好漢，絕不會為了殺你，而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小師哥你真聰明。”

張敬業搖頭歎息，道：“這辦法其實一點也不好，畢竟那老板娘是無辜的，我連她也牽扯進來，實在不應該。曾聽說過“狗急跳牆”，想不到人急了，也是什麽事都幹得出。當時我實在也沒有其他辦法，幸好這方法還算有效，當時楊員外喝道：‘不能讓他走，殺了他。’他的手下正要向我衝過來，‘鐵臂俠’也摩拳擦掌，正要出手，馬道長卻閃身擋在他們麵前，道：‘切莫傷及無辜。’大家才沒有動手。馬道長又對我說：‘今日放你走，但你要發誓，不可傷害這位女施主。’我恭敬地道：‘道長放心，在下一定連她一根頭發都不會傷害。’馬道長道：‘江湖中人，信義為重，你若食言，‘武當八子’將追殺你到天涯海角。’我安全走出客棧，要求那老板娘安排一輛馬車，讓那店小二充當馬夫，帶著我們一直往西走。

走了大概十幾公裏，我確認後麵沒人跟來，便讓店小二停車。

車停在馬路邊，四周皆是崇山峻嶺，我扶著那老板娘下車，躬身行禮道：‘剛才多有得罪，請夫人多多包涵。’

紀小可突然問道：“那老板娘多大年紀？”

張敬業道：“看起來三十歲左右。”

紀小可又問道：“她長得美嗎？”

張敬業道：“長得還算不錯，你為何這樣問？”

紀小可道：“我是在想，如果那個美麗的老板娘在回去的途中，被人傷害了嫁禍給你，那你就更加解釋不清了，武當派還要追殺你。”

張敬業苦笑道：“師妹，你真聰明，真被你說中了。我見那店小二載著老板娘向東去，突然西麵兩匹健馬奔來，我站著沒有動，那兩匹馬上坐的是兩個乞丐，我道對方也是來找我算賬的，忙凝神戒備，誰知兩匹馬在我麵前勒住，左邊一人拱手道：‘張公子，你應該就是真的張敬業了。’我問他們是誰，他說他們是丐幫中人。左邊那人很瘦，眼睛很小，叫趙一龍，右邊那人有點胖，眼睛也很小，叫趙二虎，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們長得有些相像，原來他們是親兄弟。

我問他們找我有什麽事，他說多謝我剛才幫了他們的徒弟肖小鹿。肖小鹿就是客棧中那個少年乞丐，我說隻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必專門過來謝我，趙一龍四下一望，道：‘客棧中的事我們都聽說了，那個老板娘和店小二在哪裏？’當我說他們已經回去時，趙一龍和趙二虎均是臉色一變，趙一龍瘦瘦的身體突然飛起落在趙二虎的坐騎上，二人縱馬向前，將自己的馬讓給我，我知道情況可能有變，不再多說，縱馬跟了過去。”

那輛馬車停在山道中間，店小二已死在馬背上，車門大開，那老板娘衣服已被脫光，一把匕首正插在她胸口上，鮮血還在往外流。

趙二虎道：‘大哥，我們來遲了。’

趙一龍道：‘張公子，你是否得罪過什麽人？’

我搖頭道：‘趙大哥為何這麽問？’

趙一龍道：‘最近一年來，張公子的名字在江湖中已是臭名昭著，江湖傳說的，都是你如何作惡多端、殺人如麻，我們丐幫敢為天下先，懲奸除惡義不容辭，我們在全國各地分布人手調查你，黃金城中本來沒有丐幫弟子，甚至連一個乞丐都沒有，但最近我們收到消息，曾被張敬業傷害過的武當派馬道長、唐門唐三唐四師兄弟、以暗器功夫著稱的蝶莊三老、峨嵋派軒轅道姑等，都到了黃金城，所以幫主派我們兄弟過來暗中調查。我那不成材的徒弟在客棧見到你，便叫另一個弟兄到黃金城丐幫分堂通知我們，然而就在此時，我正好收到飛鴿傳書，說今天中午，遠在五十裏外的黑馬城，丐幫弟子親眼看見了‘張敬業’，那個‘張敬業’，相貌和衣著都和你一樣，但他行為粗豪，酒量大，喝酒不用杯而是用碗，生性較為豪爽，武功倒也十分高強，背上背著長劍，但是極少使用，擅長的武功是擒拿手鷹爪功之類的。今天早晨，從你在金虎城晃悠，在樹上睡覺，我們丐幫就盯上你了，一直到你來到黃金城。所以黑馬城那個張敬業，正是假冒你到處行凶之人。’

我激動地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那麽多人要追殺我。多謝兩位大哥鼎力相助。’

趙一龍道：‘不必客氣，我們找你，也是為了探聽那個人的真實身份。’

我真誠地告訴他們，我跟著師傅在海外仙島居住已經十二年，今天是我十二年來第一次離開仙島，至於為何有人冒充我行惡，我實在不知，還得勞煩丐幫幫忙調查。”

紀小可道:“你十二年從未離開仙鶴島，我想，知道你的人，肯定是咱們島上的人。從趙一龍的描述來看，假冒你的人，很像二師哥哦。”

張敬業道:“二師哥一向待我如同親兄弟，我不信他會害我。”

紀小可道:“二師哥為人熱情質樸，沒什麽心機，我也不信他會害人，可是假冒的張敬業，是最近一年來才出現在江湖上，而最近一年來，隻有二師哥經常離島外出。”

張敬業道:“那二師哥又為何要害我呢？”

紀小可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隻是很多線索都指向他，比如說，他每次從外麵回來，都會問你外麵有沒有親人，想不想到外麵去看看，他這樣問，就是希望你出島。”

張敬業隱隱覺得，二師哥要他出島，是出於某種目的，至於是什麽目的，他並不知道，然而不管是什麽目的，他相信都隻有關心。

紀小可突然道：“對了小師哥，上次我遇到那個狐狸麵具男，穿著和各位師兄弟一樣的衣服，他武功高強，我在山腳下和他打鬥差點落敗，幸好三師哥出現，他才逃跑，當我跑到你房間門口的時候，二師哥就出現了，他是一個人出現的，假如那麵具男就是二師哥，那他隻要偷偷摘下麵具就行了。外人不會隨意進出仙鶴島，你說那個麵具男，會不會就是二師哥？”

張敬業道：“你懷疑麵具男是二師哥，江湖上假冒我的人也是二師哥？可是島外的人進不來，二師哥又怎麽能隨時離島呢？他每隔兩個月才離島一次，從時間上來看，假冒我的人做某些壞事時，二師哥當時就在島上，並不在江湖上。”

紀小可點點頭，表示讚同。

張敬業接著講道：“那丐幫趙一龍從懷裏取出一條紅繩，要我掛在脖子上，以後丐幫的弟子見到這條紅繩，便能分辨出哪個是我。

趙一龍說，哪天等他們抓住那假張敬業，那時候再還武林一個公道，也還我一個公道，現在隻能先讓我受點委屈。”

他們二人走後，我騎馬來到一個小鎮，在一家小客棧歇腳。”

紀小可突然問道：“對了小師哥，你什麽時候學會騎馬的？”

張敬業道：“我從未學過騎馬，但我小時候見過無數次，好像騎馬這件事，早已在我腦海中學會了，所以我一見到馬，一坐上去，就會騎了。”

紀小可道：“小師哥你好厲害。”她站起來，幫張敬業穿好衣服，然後在他身旁坐下。

月亮已升起，月光灑下來，為山腰鋪上一層銀裝。

張敬業道：“你困了嗎？用不用回去睡覺？”

紀小可搖搖頭，微笑道：“現在還早，不困。”

張敬業輕輕摟住她的肩，道：“冷麽？”

紀小可輕聲道：“有你抱著，一點也不冷。”

張敬業將她抱得更緊。

他接著道：“我睡到半夜，突然聽到敲門聲。我走過去開門，門一開，一個女子突然投入我懷裏，我猛然將她推開，她像突然發現自己進錯門看錯人了，羞澀地低下頭，卻又偷偷向我瞟了幾眼，道：‘抱歉，看錯人了，然後退了出去。’”

紀小可突然坐起，道：“那女子很漂亮是不是？”

張敬業道：“很年輕，長得還不錯。”

紀小可又投入張敬業懷裏，道：“你繼續說。”

張敬業道：“後來我到樓下大廳吃飯，那時候是中午，大廳本來人很多，但沒過多久，所有人都走了，店小二關上大門並上了閂，自己從後門跑了。客店中除了我之外，隻剩下兩個人，他們二人身穿黑衣，背對著我坐著，他們不理我，我也不理他們，埋頭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