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山奇遇

今晚是秦飛在天山上度過的第六個夜晚,這雪界線以上大山的夜裏更是一片寂靜,連一聲蟲吟鳥鳴也聽不到,好像這整個天山隻有自己這一個生命存在。

不知何時一輪明月悄悄爬上山頂,秦飛忽然想起快中秋了,還能回去和師父他們一起過中秋節嗎?自己來時可是誇下海口說找到千年雪蓮不耽誤回去過中秋的。

秦飛從三歲時被母親送入少林寺到現在已經十六年了,已經由一個體弱多病孩子成長為一位英姿颯爽的少年。過了今年就該離開少林寺了,母親說等他二十歲時就讓他回家,幫母親管理祖上留下的藥鋪;再讓他娶妻生子一家人快樂的生活。秦飛不想離開少林寺更不想管理藥鋪,可是母命難違,父親長年臥病在床兩年前又撒手人寰,母親一個人支撐起一個諾大的秦家實在不易,自己應該分擔些。

秦飛和師父最親近,每當想起要離開他心裏就隱隱作痛。師父法號慧空是本寺方丈的最小師弟,聽別人說師父是他們眾師兄弟中武功最好的一個,不知為什麽竟淪落為在寺院的菜園裏種菜?

慧空身邊有兩個徒弟:一個是秦飛,另一個是小泥鰍。慧空第一次見到秦飛就非常喜歡,每天去寺裏送菜的時候總要去方丈師兄那裏看看小秦飛,秦飛也很喜歡慧空每次分手都依依不舍。在秦飛六歲那年,慧空征得秦母和方丈的一致同意後終於把這個善良可愛的孩子要到了自己身邊。小泥鰍是寺裏後來收養的孤兒,因身材瘦弱不是練武的材料才送到慧空這裏當幫手的,正好秦飛也缺個玩伴。

白天慧空教他們識字誦經,晚上則一心傳授他們武藝。秦飛聰明勤奮是塊練武的好材料;小泥鰍雖然身手敏捷卻愛偷懶,是他們的開心果。一晃就過去了十三年,師徒三人日子清淨也很快樂,可是逐漸長大的師兄弟卻隱隱開始為師父擔心,因為他們發現每到中秋節月圓之夜師父總一個人悄悄離開到很晚才回來,有一次小泥鰍還發現師父回來時麵色蒼白臉上還有淚痕,二人幾次想問看到師父嚴厲的目光話到嘴邊又咽下。師父有病卻不找人醫,有時他們看到師父發病時雙手捂著胸口大汗淋漓,卻不敢上前攙扶。這也是秦飛即將回家最放心不下的。

一次秦飛趁到寺裏送菜的機會找到了藏經閣的慧遠師伯,慧遠說:“慧空的病其實是年輕時與人比武受的傷,當初是請了位名醫開了藥方吃了半年傷已好轉,後來不知為什麽出去幾天回來以後性情大變撕了藥方不再醫治。他太強了誰的話也不理,自己決定去管理寺裏的菜園。一去就是二十年很少與我們溝通,再也不是當年調皮霸道的小師弟了。”慧遠說到此處眼睛已濕潤轉身走了,秦飛心裏難過極了。

母親再來看秦飛時帶來許多名貴藥材,秦飛偷著把藥熬好混在師父的茶飯中,幾個月過去了師父的病卻不見好轉,秦飛又一次見了慧遠師伯。才知道母親開的藥方裏缺少一味千年雪蓮,秦飛知道千年雪蓮及其珍貴連母親那麽大的藥鋪裏都沒有。慧遠告訴他原來寺裏有,自從慧空不再用藥後,方丈就把這珍奇藥材送給了前來討藥的華山派掌門趙飛雄了。

夜深了,山上更冷了,秦飛又把身上的貂皮大衣裹了裹漸漸進入夢鄉。

睡夢中秦飛感到臉上熱乎乎的好像有人在撫摸他的臉一樣,睜眼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小紅馬不知什麽時候跟到山上來了。

秦飛一把抱住小馬的脖子親熱地說:“你怎麽來了!你是怎樣找到我的?”。說著秦飛竟然哭了起來,小紅馬把頭紮進秦飛懷裏一動也不動。它也是太想念小主人了,這是一匹上乘好馬,是一位西域商人為答謝秦媽媽的救命之恩特地派人送來的。秦媽媽兩個月前知道秦飛想上天山給師父采藥,就把小紅馬帶到了少林寺送給秦飛並且親手縫製了一件擋風的貂皮大衣。秦飛上山時把它寄養在天山腳下一家淳樸的牧民家裏,不知它是怎麽跑到山上來的。

越往上雪越厚路越難走連呼吸也開始困難,秦飛抬頭望了望遠處高聳入雲的巍巍群山禁不住有些泄氣,自言自語道:“我真的被小泥鰍說中,要空手而歸嗎?”秦飛回頭輕輕撫摸著小紅馬的頭喃喃地說:“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我們不能再走了”。

他們如雕塑般站了良久,秦飛還是沒有下定返回的決心。最終他決定再到附近的峭壁處尋找一下也許不遠處就有雪蓮,秦飛找了好幾處懸崖峭壁都一無所獲;附近還有一處更為陡峭的懸崖因無法攀登沒有尋找,秦飛決定再試一試找不到就下山。

這是一塊向外凸起的巨石因為上麵堆滿積雪,所以很難判斷哪是邊緣;秦飛慢慢挪動腳步一點點向外移動,正當他快走到邊緣時腳下的巨石突然從山上脫落,秦飛一聲驚呼隨著巨石向深不見底峽穀滾落下去,小紅馬前蹄躍起仰天長嘶久久不肯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飛慢慢醒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趴在山坡一片柔軟的草地上。原來這裏的雪層很薄身下的雪已被自己暖化了,秦飛抬頭向前望去發現離自己不遠處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樹林裏隱隱約約有座宮殿似的房子。秦飛心想:“這是哪裏呀?最好別迷了方向。”

秦飛活動一下四肢,還好都沒傷著筋骨隻是有些酸疼,他雙手撐地慢慢站起來想看看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剛站起身來就感覺身後有些異樣,猛然回頭發現不遠處雪地裏站著一位美麗的紅衣少女正打量著自己。

秦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忙揉揉眼睛再次定睛觀看,不錯就是一位美麗的紅衣少女,她肯定不是天山上的仙女,因為那少女手持利劍寒光閃閃正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秦飛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該怎麽辦;腦海裏飛快地閃現出臨來前小泥鰍送他時的畫麵。

“師兄你可別碰上聖女教的人啊!她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那麽多去天山尋寶的人都有去無回,你一定要小心哪!”小泥鰍話真多。

“哪有什麽聖女教,那些傳言你也信?”秦飛笑著說。

小泥鰍又問:“師父給你的那個寶貝回來時一定要讓我看看!”

秦飛聽了羞紅了臉心想:“什麽寶貝啊?師父是不是糊塗啦?”

這時紅衣少女已來到秦飛麵前,秦飛忙把手伸進懷裏抓到師父臨行送的“寶貝”想了想又放下,掏一幅美人圖別人就怕了嗎?

就在他把手伸入懷裏的一瞬間一把冰涼的利劍已經頂住他的咽喉。